《还魂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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还魂记- 第69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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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终于在讲解员那里获得了一些线索——大明星菲菲小姐确实来这里参观过,但还有一个坏消息:与菲菲小姐同行的是一位大胡子的外国友人。

  “皮特,一定是皮特那孙子!”金导演表情痛苦地告诉卢小焕,这是个年过半百的美国鬼子,某跨国集团的董事,一直在追求菲菲,许诺为她引荐好莱坞的制片人,帮她成为国际巨星。

  “就她那三脚猫的英语,还想做国际巨星?做梦!被那美国佬利用都不知道!妈的,要是让老子见到皮特,非打断他的狗腿,还敢跑到中国来泡妞……”

  激愤的金导演骂着骂着,突然一转眼,发现卢小焕不见了。

  偌大的殿堂里,就剩下了金导演一个人,看着弥勒、宗喀巴、大佛母、莲花生、文殊等铜造像、还有护法神橱里的四大金刚菩萨,那种神秘威严的气氛突然让他有些不寒而栗,他蹭到带天井的回廊,看到日光才安心一些,心里琢磨:莫不是那臭小子也把我甩了?

  参观雍布拉康只需一个多小时的时间,一推算,菲菲和皮特早就离开了。一想到菲菲挽着那美国老头的胳膊四处闲游,金导演就心火四起。但现在的问题是他已经没有财力物力继续追击了,离开卢小焕这一等人,他可能连北京都回不去。

  他四处找了找,都没有看到卢小焕的影子,眼看天色已晚,金导演决定下山与吉普车会合,就在这时,卢小焕突然又冒了出来。

  又是高兴又是埋怨,金导演朝卢小焕的肩膀捶过去:“你小子跑哪儿去了!”

  突然,金导演愣住了。面前的卢小焕,全身像水洗过一样,头发耸立,双目赤红,神情非喜非怨,很是异样。

  “哎,小子!你中邪了?”金导演过去摸他的额头。“你刚才到底去哪儿了?”

  卢小焕躲了过去,只说了四个字:“没事,走吧。”然后就大步流星地往山下去。金导演在后面跟得气喘,本来还以为他病了,看来纯属多虑。

  等见到山下的人,卢小焕似乎恢复了一点原样,但元宸还是吃惊地问:“怎么,你不舒服?”说着,抓住他的手腕搭脉。“是不是高原反应?”金导演在一边表示关心。

  还没等元宸说话,卢小焕突然抽回胳膊:“医生总是假想谁都是病人,我没事,就是走得急了点。你还是关心一下真正的病人吧。”

  元宸表情有点迷惑,但他确实有更重要的事情告诉他们:利用这段时间,他和乔雀给我做了PH毒性测试,结果很不乐观,同时发现血压心跳不稳定。“小焕,你到底有多少把握?如果桑耶寺救不了夏夏,再回医院也来不及了。”

  卢小焕仰望着暮色中静穆的雍布拉康宫殿,眼睛中有一种奇怪的光亮,表情却是平静的:“这是我们唯一的选择了,不是吗?”

  元宸知道他说的没错,他只是担心最后的结果。

  巴达的车始终没有来。游客和各种车辆也都依次驶离了雍布拉康,天上竟然还下起了小雨,温度骤减。

  好不容易找到一个避雨的地方,金导演又骂了一番菲菲和皮特,最后转移到吉普司机身上:“早知他会失信,还不如搭回泽当的长途车,还用在这里挨冻受饿!”

  元宸劝他:“我看他不像那种人,一定是遇到了什么麻烦,再等等看。”

  “不像哪种人?我看他不像好人!”金导演嘟囔着:“有几个藏民懂得改装吉普车?闹不好是打家劫舍的主。”

  乔雀笑了:“巴达大哥当过兵,所以懂得多些也不为怪吧。”

  金导演一拍大腿:“那更没错了,他八成还懂得怎么使枪呢。”

  话音未落,远处传来汽车的轰鸣声,车灯穿过黑夜,传递给冻得簌簌发抖的人一束温暖。

  金导演砸吧砸吧嘴,有些不好意思地说:“当然,在革命军队里受过熏陶的人,那觉悟就是不一样。”

  直到车走近,才发现副驾驶上坐了一个人,想必就是巴达要找的朋友,那人披了件不合时宜的军大衣,头发凌乱,面容疲惫,似乎是从冬天直接赶到了这里。

  等五个人好不容易挤进后排,巴达才简单地介绍:“这是老张,我朋友。”

  这个老张一路把自己藏在军大衣里,一言不发。几个人并无多少好奇,只想快点抵达目的地。倒是巴达问起金导演人找得怎样,金导演叹口气:“不找了,她和新欢正玩得开心,我找她也是找气受。”

  巴达笑:“就是。漂亮女人心黑得很。”

  金导演继续絮叨:“妈的,估计他们去尼泊尔观光了,菲菲早想去了,为了她,我特意加了那边的拍摄,我,我对她哪点不好?想不到老子一落难,她跑得比那藏羚羊还快!”

  车飞驰着,无人搭言。似乎没有人在意金导演的痛苦。

  突然卢小焕冷冷的声音问:“巴达,这不是回去的路,你要带我们去哪?”

  巴达身边的军大衣动了,那人回过头,眼睛里竟有着狼一样的凶狠与狡黠。盯住大家的,还有一支乌黑的枪口……

何方神灵的惩罚(117)
“别出声!跟我们走。”“军大衣”声音嘶哑,口气却很强硬。

  “你们要干什么?”元宸怒不可遏,上去摇巴达的肩膀:“巴达大哥,你怎么可以言而无信?我们还带着病人……”

  巴达不说话,只把车开得飞起来一般。“停车!让我们下去!”元宸继续推搡巴达。

  这时“军大衣”猛地拿枪托照元宸头上来了一下,乔雀一声惊呼,用手捂住元宸的头,血还是顺着她的指缝淌下来。

  金导演死命拉住还要拼命的元宸,对那“军大衣”讨好地笑:“好说,好说,带我们四处走走也好,也好。”

  “军大衣”将视线转移到金导演这边,用枪抵住他的脸,皮笑肉不笑地说:“大导演,这里离不丹不远,去那边拍拍电影玩玩?”

  “什么?可是,可是剧组已经解散了……”

  “解散了,可以再组一个。你们可以是剧组,也可以是人质,只要把我送过边境!”

  一直冷眼旁观的卢小焕此时慢悠悠地说:“你觉得,我们会听你调遣吗?”

  军大衣从卢小焕的眼神中,看出了蔑视和反抗,他举起枪,照着卢小焕的头扣动了扳机。“砰”的一声巨响,后挡风玻璃哗地碎了,乔雀恐惧得哭出声来。卢小焕没有躲,依然冷冷看着军大衣,军大衣内心突然感到一种威慑。

  他不得不用最凶狠的声音恐吓他们:“下次老子不会打玻璃了,别逼着老子杀人。”

  此时巴达急切地央求说:“老张,别动真的,咱们不是说好了吗,把你送过不丹边境就好了,他们只是旅行者,别杀他们,否则喜马拉雅山神会惩罚我们的。”

  军大衣一脚踹过去:“巴达!要不是你手下把我供出来,老子也不会被搜山队抓住,几百张皮子也没了,老子命大才逃到山南!要不是看你帮我的份上,早把你毙了!”

  除了乔雀压抑的抽泣声,所有的人都安静了下来。在那黑洞洞的枪口下,个人意愿都不得不暂时屈服。因为后窗被打碎,风呼呼直灌,温度也越来越低,除了“军大衣”,其他人都冻得直哆嗦。卢小焕似乎是最不怕冷的一个,他将所有的衣物都盖在我的身上。

  巴达请示了“军大衣”后,停了车。

  他打开后座下隐藏的一个暗槽,抖出一捆鹿皮。他披了一件,看看后座的几个人,好心地扔过去几张。

  乔雀赶忙为元宸披上,他刚刚失了血,一定要保持体温。元宸抚摸着那缎子般丝滑的皮毛,还能闻到一股呛鼻的血腥味。这就是传说中的藏羚羊吧,他的眼睛里冒着火,已经明白这是两个穷凶极恶的偷猎分子。

  金导演却在啧啧小声称赞:“比我给菲菲买的水貂披肩还好哩。这是什么皮子呀……”

  “闭嘴!”军大衣突然怒喝一声,挥了挥手里的枪。金导演立刻鸦雀无声。

  车子继续在黑夜中颠簸,除了车灯照射的十几米范围之内尚可辨别,周围完全是漆黑一片,不要指望遇到一车一人。不知走了多久,依稀听到了水声。

  “到羊卓雍错湖了。要不去浪卡子弄点吃的?”听巴达问话,他们才大概知道到了湖区,不过除了金导演在山南时间长、知道这是西藏三大圣湖,其他人还是不明方向。

  军大衣让巴达独自驾车去,把其他几个人撵下车:“就蹲在这里等,想跑也可以,如果你们认识路。”

  他很聪明,知道即使认识路,但带着我这个负担,我们是跑不了的。

  羊卓雍错宽阔宁静的湖面在黑夜中泛着神秘而美丽的波光。可惜无人欣赏,每个人都为这场逃亡担心着。乔雀关心地查看元宸的伤口,给他打了一针破伤风。“如果能把他们的车抢过来就好了。”金导演小声和卢小焕说:“否则跑也白跑。”卢小焕不出声,只盯着我的面容,注意到我似乎越来越苍白了。

  等巴达回来,大家继续上车赶路。那一种无奈的默契,似乎已经把他们变作同盟。

  “睡一会吧。临晨就能到普莫雍错湖,翻过达热拉山口,离不丹边境的洛扎就不远了。”巴达温和地说,仿佛在说一次旅游。

  不知过了多久,巴达困倦得几乎睡着,嘴上的烟都掉了下来,差点烫到自己。他猛地清醒了一些,老张还趴着睡着,身后金导演的鼾声十分香甜。

  天已经微微亮了。他们的车已经从峡谷壁立的河床爬到山腰,在狭窄的盘山公路间绕行,海拔5198米的热拉山口就在前方。

  觉得有点饿,巴达伸手拿了一块馍馍,但车厢里弥漫的血腥味让他有点反胃。看他们剥藏羚羊皮的时候,那股味道更呛人,他似乎都没有这么恶心过。干咽了几口馒头,他伸手去拿副驾驶下面的杯子。

  突然,他摸到湿漉漉黏糊糊的一滩……

  “老张!醒醒,老张!”巴达恐怖渗人的声音穿透了黑夜,也惊醒了沉睡的同行。

  令人惊骇的是,“军大衣”被巴达翻转过来的时候,已经死了。他圆睁着双目,似乎看到了非常恐惧的事物,最令人惊奇的是,他的喉咙上有一个长长的血道,应该是因此致命。

  巴达把车停在热拉山口的背风处,可是他依然簌簌发抖。

  元宸和乔雀上去检查死者的伤口。

  元宸抬头说:“伤口长约8厘米,深达4厘米,喉管被切断,为锐器所伤。”反复查看,元宸自言自语地念叨:“奇怪。真是奇怪。这么深的刀伤,伤口边缘怎么如此整齐?”

  金导演在一边好奇地看看:“这位杀手刀法很快啊,风卷残云般……”正调侃,突然发现巴达恶狠狠地瞪着他,赶忙收了嘴,赔了个笑,躲一边去了。

  “是,这是风一般,光一般快的刀。”元宸十分迷惑,这人下手又准又狠,简直像武侠故事里的事情。

  这时巴达突然发疯般地冲过来,用那把三八式手枪指着他们:“说,谁干的?”

  他先指着金导演:“你!你坐在他后面,是不是你?!”

  金导演两只手摇得拨浪鼓一般:“我是个睡神,不能缺觉,就是杀人我也会挑白天呀!而且,我,我哪有那胆子!……”巴达狠狠看着他,但是确实听到他睡得很沉。

  他又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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