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甫心燃把她扶回床上,给她倒了杯水,说:“你肚子吐空了,我去买些吃的,也买点儿药。”
然后就出去了。
在门口站了一会儿,似乎在想什么,最终神情一定,向外走去。
好在妖都广城夜市繁华,路边大排档多如牛毛。
当皇甫心燃提着一碗瘦肉粥和一些醒酒、止吐、养胃的药回到房间的时候,陈莹已经躺在床上睡着了。
她脸色惨白如纸,眼角还挂着因呕吐而流出的泪痕,看上去楚楚可怜。
被子只盖了一半,皇甫心燃俯身轻轻为她拉好,在旁边出了一会儿神,然后回到自己床上躺下。
第二天,赵明和陈莹都生病了,送到医院去输液。
陈莹说她不适合喝酒,喝酒喝坏了。
赵明说他不是喝酒喝坏的,肯定是喝酒后受风,还责怪陆凡杨晓没把他照顾好。
陆凡当然知道赵明这是情蛊被祓除后的必然症状,他之前亏虚太多,要好好调养调养。
至于陈莹为什么也……
皇甫心燃私下将陈莹昨晚呕吐的事告诉了陆凡,说:“我知道陈莹酒量很好,昨天那点儿酒,不至于让她吐成那样。”
陆凡问:“她呕吐是什么时候?”
皇甫心燃说:“我没注意时间,大概是凌晨3点半的样子吧。”
陆凡点头,这与他为赵明祓除情蛊并灭掉的时间基本一致。
他也将自己所遇的事情告诉了皇甫心燃。
皇甫心燃吃惊道:“我虽然也觉得陈莹有问题,但没想到她会下蛊……她为什么要害赵明呢?”
想到自己昨晚和一个会下蛊的女人共处一室,皇甫心燃就不寒而栗。自己还为她买粥买药各种关心担心,只怕是被她的外表蒙骗了。
陆凡沉吟道:“现在断言而太早,毕竟没有确凿的证据……”
随即满含后悔地叹气道:“唉,当时我别将那‘情蛊’给灭掉,活捉起来、让它认主就对了……可是,蛊虫最是狡猾凶险,要不是你无意见拨通的那个电话,我可能就完蛋了,所以,唉……”
皇甫心燃安慰他说:“别泄气,只要盯着她,总有破绽。她的破绽就是我们的机会。”
“嗯。”陆凡点头,却仍不无担心地说,“我只怕在她露出破绽之前,又有无辜的人被她所害。”
病愈之后,赵陈二人依然感情很好。
不过似乎没有以前那么黏了。
陆凡旁敲侧击跟杨晓打听情况,杨晓说,赵明晚上基本不撸了,精神看着也好了许多。
随着时间推移,陆皇二人的担心慢慢消退,希望陈莹经此挫折,能有所改变——从邪途外道上走回来,平平常常地过日子。
那起“虐…杀小女孩儿案件”由于长时间未有进展,成为悬案,奸狡的凶手深藏暗处,而张钧被戴上了“办案不力”的帽子,受到问责和相应处罚,从分管刑侦副局长的位子上下来,变成了分管警卫支队的调研员,等于是从领导职务变为非领导职务,实职变虚职,坐了冷板凳。
任虚职也有任虚职的好处,没原来那么忙,于是张钧经常找陆凡喝酒,一边喝酒一边探讨案情,然而,凶手躲起来,打死也不再露马脚,没有线索,案子依然一筹莫展。到后来,索性不再探讨案情,只是瞎聊。
但是陆凡觉得张钧日益消沉,眼里的光芒和身上的气势逐渐减退,这似乎并非好事。
……
……
时间走到1月,天气寒冷。
虽然广城位处南方,基本不会下雪,然而室内没有暖气,一样把人冷得够呛。
网上流传,有一种冷,叫北方不懂南方的冷。我是一匹来自北方的狼,却在南方冻成了狗。
好在半山别墅里有空调,春意盎然。陆凡和皇甫心燃大多数时间都窝在别墅里哪儿也不去,不用裹着羽绒棉袄,穿个t恤衬衫便来去自如。
在入冬的同时,学校也进入了考试模式。
“期末考试周”随着寒流如约而至。
“不务正业”的陆凡自然没怎么好好上课。
因为鼎湖山之游后转变观念,专业课考试他有把握,但是公共课就够呛了。
皇甫心燃决定帮陆凡临时抱佛脚,尽管大学里挂科不是什么大事儿,但能不挂就别挂了,尽力而为。
这一天晚上,皇甫心燃把陆凡叫道自己的房间里为他辅导英语。
马哲没法辅导,只能是根据老师划的重点去死记硬背。英语本来也没法辅导,但皇甫心燃自有她的一套,就是立足教材、针对题型去寻求解题办法,因为英语考试大部分都是选择题嘛,客观题总是有客观规律的……虽然这种略带投机取巧性质的方法不可能取得高分,但是保证不挂科应该是够了。
皇甫心燃在用心地讲解,陆凡却很飘忽。
不知为何,他有些心神不宁。
感觉好像有什么东西在暗处盯着自己,或盯着皇甫心燃。
认真讲题中的皇甫心燃有一种知性的美、知性的性…感,但陆凡没把注意力放在她身上。
突然,灯光闪了两下,灭了。
皇甫心燃皱眉埋怨道:“跳闸了吗,物业怎么回事?”
陆凡没说话,蓦然之间,他的身体僵硬,所有的汗毛都根根倒竖,就连呼吸都为之停止!
他的灵觉感应告诉他,阳台上“镇厄符”被强行解开了,有两个强大的东西一路朝这边过来,其浓重的阴煞之力令得熄灭了灯光的房间暗得不像话,月光星光无法照进窗户。下水道般的霉腐味儿呛鼻。
陆凡凝神,是什么东西,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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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5章 再访
是什么东西,来了?
皇甫心燃也已感应到危险,虽然内心紧张害怕,但却全身紧绷不让自己发抖。她和陆凡一起,凝神注视着房门口。
感觉越来越近,越来越近。
卧室门前,似有阴影在异动。
陆凡燃符作灯,点了一道“甲戌子江借火符”。
火光撕破黑暗,卧室门前出现了两个影子。
身子肥硕、青黑色、浓如墨汁、前胸后面生着各异的人脸。
是摄青!
两个摄青!
在火光的映照下,陆凡和皇甫心燃双双色变。
空气都似为之凝固。
沉重的阴煞之力,给人造成如山的压迫感。
就好像沉入了千米的深海。
陆凡心说,终于,来了!
皇甫心燃的“阴阳眼”,对鬼邪来说,是灯塔、是坐标、是夜空中最亮的星,就算戴上黑色美瞳掩盖了琥珀和紫晶般的双眼,也掩饰不住它的气和味儿。
一段时间的平静,令陆皇几乎快要忘了这件事了,然而就在他们不经意的时候,鬼邪又出现在眼前。
高等鬼邪,摄青!
而且是两头!
好在这两头摄青前胸和后背上的人脸没有上次那一头的多,各自有十来张人脸,也就是说,这两头摄青的道行不如上次那一头。
然而,一来来俩,陆凡仍不敢掉以轻心。
他知道,每一次鬼邪来袭,都是生死搏命之时。
这一次,他不想被动,大喊道:“皇甫,快取桃木剑,我去挡住它们!”
说着身形已扑向摄青。
皇甫心燃微微愣了一下,马上拿出藏在床脚的剑袋,从中抽出了刻有符纹的桃木剑。
陆凡扑上的同时,已挥手将所携带的全部“甲午玉卿破煞符”扔了出去,瞄准左边的摄青。
集中火力,逐个击破!
“急急如律令”高喝,光焰连爆。
左边的摄青退得靠墙,身体里流出几滩青黑色的汁液,似乎并无大碍。
“破煞符”破不了摄青,这是在上一次战斗中就有的认识,陆凡自然不会单单指望他。
在引爆了“破煞符”之后,陆凡紧接着扔出了一道“甲申文长诛邪符”。符箓沾到摄青身他就念:“临,兵,斗,者……”
另一头摄青转而朝向陆凡,身上十多张人脸齐刷刷开始变得扭曲狰狞。
阴煞之力积蓄。
一旦睁眼爆发,陆凡将避无可避,非死即伤。
就在这时,皇甫心燃一声娇咤,仗着桃木剑杀了上来。
一剑刺入了摄青体内。
但力道却如泥牛入海,毫无反应。这一剑,像是刺进了棉花、刺进了沼泽,黏稠,竟不能有下一步动作。
摄青根本不理她,身上的人脸继续蠕动扭曲,眼睑缓缓抬起。
阴煞之气凝聚。
陆凡在念咒之中拼着一口气断句大喝:“用气,用气啊!”
皇甫心燃幡然醒悟,连忙凝神御气,一股暖流,自会阴至曲骨,到中极、关元,一路往上,过巨阙、玉堂、璇玑、廉泉,终于承浆。
说时迟那时快,气贯一脉,不过三两秒的功夫。
道家玄门之气,激发桃木剑的阳属性以及剑身所篆刻之符纹的力量,竟而“轰”地一声巨响,将摄青肥硕的身子炸开了一个缺口,黏稠的黑青色汁液沥沥啦啦流淌在地。
摄青似也猝不及防,横挪了三步,人脸睁眼的动作停止了,阴煞之气积蓄爆发中断。
陆凡瞪大了眼,被皇甫心燃刚才的一击惊艳到了,她果然很有天赋呢!
然而此时此刻却顾不得夸奖她两句了,集中精神,继续把咒念完:“皆列阵在前——诛邪!”
轰!
靠墙的那一头摄青身上人脸统统张嘴发出刺耳的惨嚎,接着就被“诛邪符”轰炸为一大滩黑青色的黏液。
陆凡喘息未定,就见另一头摄青发了狂,身上的人脸突然强行睁眼,阴煞之力如排山倒海般打向皇甫心燃,他来不及多想,已然飞身抱住了女孩儿,舍身挡掉大部分的阴煞之力。
饶是如此,两人也倒飞而起,直撞到天花板与墙壁的夹墙,重重摔落在地,口吐鲜血。
皇甫心燃轻伤。
陆凡重伤。
陆凡满脸都是血,背脊上的衣服已经裂开,有三道长长的裂口。而在裂口之下,裸…露出的肌肤上也开始出现一条细细红线,然后分开,露出下面的血肉。切口极为光滑平整,并且不断在身体中深入,直到露出森森的白骨,才算停下。
皇甫心燃的嘴角和鼻孔流着血,但相比陆凡却不算什么,她自己也并不在意,只是焦急地喊着陆凡的名字。
而那头剩余的摄青已经来到了陆皇面前,硕大的身形,貌似压也能把俩人压死。
它身上的人脸扭曲、蠕动,大嘴张合,好似饥饿的野兽,即将择人而噬。
猛然间,五张人脸飞出,俱都是面色惨白、眼眶黑洞洞、披头散发、利齿尖牙。
皇甫心燃怀抱着重伤几乎昏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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