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努力不让自己被感情所左右,用理性去分析“那个人”的心情。
(总觉得某个地方有些不对劲。到底是哪个地方呢?可恶!想啊!想啊……)
线索从一个意想不到的地方蹦出来了。
“哦?是‘画’……”
阿一喃喃说道,倏地从椅子上跳了起来。
“金田一,你怎么了?”
剑持望着阿一的动作,不解地问他。
阿一没有回答剑持的问题,只对他说道:
“老兄,今晚我要竭尽全力,无论如何都要让事情真相大白。所以,能不能请你在不打草惊蛇的情况下,暗地里监视着‘他’的一举一动?”
“没问题!这工作简单。”
“警官大人,有劳您了!”
“嗯,解谜的工作就要拜托你了,金田一。”
“我以我那被誉为名侦探的爷爷金田一耕助之名发誓!我一定要解开谜底。”阿一的眼里充满了斗志,信心十足地宣誓。
【5】
间久部青次一个人在远离旅馆主馆的画室里,独自面对着画布。
时间已过了晚上九点,可是他并无意休笔。他决定就算熬夜也要把这幅画完成。
间久部的画充分表露出他内心深处的情感,他把所有的感情都灌注在那枝画笔上。也正因为这极度敏感的缺点,他从来不在人面前露出真面目,以免不慎泄露自己的情感。
可是,在他遇见黑泽美歌的刹那间,那股被她吸引的热情已升华成艺术才华了。
从那时起,画家间久部青次的人生有了巨大的转变。不久,他就以描绘美歌成长的名作“幻影少女”而在画坛上崭露头角。
那是在美歌死亡之前几个月的事。
咚咚……突然有人敲了画室的门。
“是谁?”间久部透过口罩模糊地问着。
“间久部先生吗?我是金田一。我有事想请教您。能不能请你帮我开个门?”
间久部打开门一看,站在门外的正是穿着T恤的金田一和七濑美雪。
“对不起,间久部先生,这么晚了还来打扰您。是这样的,我有事想请教您……为了能解决这个事件,我不得不深夜来访。我们可以进去吗?”
间久部看着他俩,再看看正画着的画,犹豫了一下,金田一从门口往里一探,看着放在画架上的画说道:
“好漂亮的画啊!”
间久部没说什么,招了招手,让他们两人进来了。
【6】
“动机已经请楚了,老兄。”
从间久部的画室回来后,阿一就向一直在‘监视’凶手的剑持报告。
“真的吗?”
“嗯,大概错不了!一切事情果然都源于四年前黑泽美歌的自杀。这么看来,我推测凶手为什么要从泷泽的皮包里拿走‘那个东西’也八九不离十。”
“那么就只剩下密室和不在场证明的问题了。”
“你说得倒简单!这两个谜题我得在明天中午以前解开才行呢!这才是累人的事啊!”
“金田一,这点小事根本难不倒你,别忘了你是名侦探的孙子呀!”
“看来,我还真不能砸了金田一家的招牌。老兄,把剧场的锁匙借给我吧!”
“哪,拿去——”
剑持把手探入上衣的口袋,摸出锁匙。
这时,有两个银色的东西从抓起的锁匙串上落了下来,其中的一个滚落在阿一的脚边。
阿一捡起来一看,是个五百元硬币。
“咦?老兄,这个泛黄的五百元硬币是不是昨天夜里玩牌的时候,你从我这里赢走的?”
“大概吧!原来我一直放在口袋里啊!”
“老兄,你好狡猾哦!我还以为有一半已经投进存钱筒了,没想到你竟然全都独吞。”
“哎呀!你真是吹毛求疵!存钱筒已经满了,所以放不进去!”
“胡说!那里面根本就是空的。”
“如果你不相信我的话,那你自个儿去看看嘛!里面真的放满了硬币,拿在手上可沉得很哪!”
“咦?可……可是那时候我明明看到存钱筒是空的。”
“什么?难道你不知道吗?那种存钱筒就叫‘魔术存钱筒’呀!”
剑持洋洋得意地解说存钱筒的奥妙,只见阿一的眼神急速的变化着。
“就是这个……”阿一喃啁说着。
“金田一,你怎么了?”
“老兄,快把剧场的锁匙给我!”
“啊……”
“快!”阿一从剑持的手上抢过锁匙串奔向剧场。
金田一走进剧场,在入口处打开了天花板的电灯,然后又进入主控室把舞台的聚灯光全部打开。
随后他跑上舞台,走近仍然留在现场的吊灯残破碎片中,一屁股蹲下来,开始搜寻着玻璃碎片。
“阿一,你怎么了?怎么突然……”
美雪不知所以然地跟在阿一后面爬上舞台。
“你发现了什么?喂!说说话呀,金田一!”
剑持也一边嚷嚷一边跟上去。
“果然没错。我终于明白为什么凶手要以幽灵之名,按照‘歌剧院的怪人’的故事情节演出杀人事件了。”
阿一说着,抓了一把碎裂的玻璃残片放在手上。
在耀眼的舞台照明下,阿一手掌上的碎玻璃片像宝石般绽放着灿烂的光芒,阿一凝视着这些碎片,喃喃地说道:
“所有的谜题都解开了!”
【7】
第二天早上的时光几乎可以用‘无聊’来形容。
原本阴郁地笼罩大地的雾气,似乎也因杀人事件宣告破案而散开了,蓝蓝的青空和耀眼的光芒充满了和煦感,让人有一种前两天做了一场盛夏恶梦的错觉。
早餐吃得比平时晚些,将近十点钟才开始。
餐厅里除了剑持和阿一、美雪之外,就只有结城和间久部、加奈井了,能条不想吃饭,把自己关在房里。
最后的一顿早餐在沉寂的气氛里持续进行着,没有人说话,可是每个人又似乎有着堆积如山的话想说。毕竟在过去的两天里,已经死了三个人。
工作人员难耐这种沉闷的气氛,便打开音响,莫扎特轻快的曲调流泻整个室内,可是,沉闷的气氛却仍然挥之不去。
间久部青次把刀叉摆在吃了一半的餐盘上,便一语不发地离席。
美雪和阿一,甚至连剑持也一副没什么食欲的样子,盘中的火腿蛋和香肠都留了一半以上。
只有结城医生一个人仍然表现出和平常没啥两样的旺盛食欲。
江口六郎的打工日子也到今天结束,当他收拾好最后的善后工作,也回到房间去整理行李了。
黑泽来到江口的房间,孤寂地笑着对他说:
“这些日子辛苦你了。”
“黑泽老师!”
黑泽离开江口的房间正想回自己的房里时,加奈井追了上来说道:
“黑泽老师,我不想待在剧团了。”
“哦?为什么呢?”
黑泽不解地问。
“我想辞掉剧团的工作,留在旅馆帮忙。”
“说什么傻话,你这么有才华,是什么理由让你做这种决定的?”
“求求您,求求您让我留在老师身边。结束这次的公演之后,我要回到这座岛上来,所以——”
“你不可以这样做……唉!我已经打算结束营业。就算你有这种决定也无济于事的。”
“结束?怎么会……”
“有谁会喜欢来这个发生过两次杀人事件的旅馆?这里已经结束了。你明白吧?”
“不要!我不要……”
泪水涌上加奈井那对大眼睛,随即像雨水般滴落在地上。
“我喜欢老师!请让我留在您身边!求求您……”
加奈井把脸颊倚在黑泽的肩头。
“加奈井……”
黑泽的眼里有着惊异和迷惑,那掺杂着几许花白的双眉微微歪斜着,仿佛诉说着他的困惑。
黑泽有股冲动想要紧紧抱住加奈井,但他的手却迟疑了一下。
“加奈井……这是命啊!”
黑泽静静地说着,用两手轻轻地将加奈井的身体推开。
【8】
众人苦等许久的巡逻船终于在下午一点到达了。
巡逻人员原本以为只是前来做例行性招呼,当他们听到剑持警官报告发生杀人事件之后,慌张地使用无线电请求支援。
除了三个留守的工作人员外,包括黑泽在内的所有人都搭上警察的巡逻船前往陆地去。
由于被剑持视为事件凶手的泷泽厚已自杀,所以整个案情大致已获解决,整份报告也相当完整,因此所有人员在当地的警署做了简单的笔录之后就各自回家了。
能条由于没有胃口,从起床后便一直没有吃东西,连警署提供的简便食物也没碰,只在回东京的电车上吃了一片巧克力。
再加上在“歌剧院”旅馆两天极度的不安,他几乎没阖过眼。
虽然在小田原前往新宿的快车上,能条只微微地睡了一下,但是,他的疲劳已经到达了顶点,在这种情况下,他没有发现“跟踪者”也是很理所当然的事。
当他从狭窄的地下道走出来之后,“跟踪者”在出口处停了一下,等与能条拉出一段距离后,又开始若无其事地走着,再度跟上能条。
他的警戒心早已松懈,因为他深信事件已经完全解决了。
不过,对“跟踪者”而言,这个事件根本还没有结束。
“跟踪者”从阴暗处看到能条走进公寓,自己也跟了上去。
进入公寓后,“跟踪者”脱掉鞋子,以免发出脚步声,他确认能条进了房间之后,才静悄悄地靠上门前。
“跟踪者”一直窥视着里面的情况,他的举动仿佛就象狩猎者等待袭击猎物一般屏住气息……
约莫过了十分钟左右,门的另一头传来开锁的声音,手把旋转着,门打开了。
那一瞬间,“跟踪者”的脚便挤进了打开的门缝里。
“你……你?”
能条的眼里充满了恐惧的色彩。
向读者挑战书
亲爱的读者,到第六幕为止,所有的线索都已经提供给您了,我们非常期待您也已经找到了金田一少年所找到的“真相”。
凶杀究竟是谁?
凶手他为什么要模仿“歌剧院怪人”的情节进行犯罪?
而金田一少年所掌握到的线索又是什么?
暗示就在泷泽所留下的“遗书”内容和实际事件之间的“矛盾”!
动动脑,先把凶手的名字写下来,再继续掀开第七幕。
凶手是——
第七章 真相
【1】
“为什么?为什么你会在这里?”
能条歇斯底里地狂吼着。
“能条先生,我倒要问你为什么会在泷泽的公寓里呢?”
阿一说完便快速地靠近能条,并从愕然呆立在原地的能条手上抢走一个小盒子般的东西。那是个用八厘米摄影机所拍摄的带子。
“你……你干什么?”
能条朝着阿一扑过去,想夺回录影带。
这时跟在阿一后面的剑持,插进他们两人之间,把能条顶了回去。
当剑持踏进屋内后,这个动作就像一个信号般,只见美雪、黑泽、加奈井、江口和间久部、结城都争先恐后地挤进屋里。
“这……这是怎么一回事?金田一,原来你……”
能条被眼前这八个人包围着,根本无处可逃,虽然他的脸色苍白,但却仍然以利箭般的眼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