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再- 第12节

　　
　　「现在……有感觉的人。」欧阳指指自己胸口，告诉梁尚文他不是在玩乐。
　　
　　梁尚文早在大学时代就认识欧阳，两个人当年焦不离孟，孟不离焦，即使被同学调侃两个人是同性恋也无所畏惧的同进同出。
　　
　　那几年两个人都玩得很开心，他们是朋友也是伴侣。姑且称的上伴侣吧，维持没几年的性关系後就分开了，因为梁尚文有了喜欢的人，也等了他好几年。
　　
　　这次换欧阳问他。
　　
　　「那个小鹿斑比是你爱人？」上次和小宇在这间店干的好事梁尚文或许对自己记恨在心……有些疑惑的瞟了瞟他几眼。
　　
　　「没关系。他常在这里找伴，当时候还没在一起，对他的行为我也无法说什麽。」但是现在就不一样了，梁尚文有些暗示的告诉友人这点。
　　
　　「好好好，我不会动你的小鹿斑比好不好。」他对那型的人本来就没什麽兴趣，但是在床上时却很喜欢那双眼睛，很痛却睁得大大的盯著他，哭红的双眼会让男人更想让他哭泣。

　　现在欧阳眼里只有那个很耀眼的运动员。
　　
　　「你想追林旭遥？」欧阳听到这个名字发现梁尚文也跟小遥有些认识。
　　
　　「对。」
　　
　　梁尚文冻著表情，看著欧阳。
　　
　　「他很难追。」看就知道小遥不是简单就上钩的人，不过欧阳也不是情场新手了。
　　
　　梁尚文对他笑了笑。
　　
　　「那拜托你加油。不然我可能要变成浮尸了。」梁尚文苦笑著对著欧阳诉苦。
　　
　　蹙起眉毛，欧阳在梁尚文的表情里找到了无奈的情绪。
　　
　　「怎麽了？小鹿没搞定？」梁尚文听了只是摇摇头，不是这麽一回事。只是他总是觉得他和小宇中间卡了个人，而那人就是林旭遥。
　　
　　「只是杜绝後患。」梁尚文思考了片刻给了他这个答案。
　　
　　欧阳不置可否，他们四个人现在都在为彼此难受著。最大的症结点就是遥宇两个人之间的微妙情愫，或许他们不了解，但看在别人眼里就是友达以上恋人未满的状况。
　　
　　「我正在努力。」收了收凝重的表情，欧阳又举起酒杯喝著。
　　
　　梁尚文也收回身体开始整理吧台内部，现在客人还蛮少的，要保持内部乾净等会儿才不会手忙脚乱。
　　
　　「你最近怎麽样？除了在设网捕捉猎物外，你爸那边有什麽状况吗？」欧阳是独子，母亲早就过世了，只留下在商场上叱吒风云的父亲。只是父亲晚年身体开始变差，趁著欧阳回国後把事业交给了他，自己则待在家里颐养晚年。
　　
　　「没有。我爸也像是看开了一样，没说什麽了。」当年和梁尚文那段还是被有心人士爆出来，搞的两人像过街老鼠一样逃窜。一个逃到国外，一个留在台湾。
　　
　　梁尚文听了点点头，他是孤儿所以没什麽关系，欧阳却有个年迈的老爸在，父子冲突是免不了的。
　　
　　「说起来，别光说我。把你家小鹿看紧点。」欧阳沙哑著声音对著梁尚文说。现在问题绝对是出在那只小鹿的身上。只要他不解套，林旭遥和他就不会有结果。梁尚文和小鹿也会有问题。
　　
　　「……恩。」梁尚文懂得欧阳的顾虑，只是他们这麽做真的是对的吗？他心里很明白林旭遥在小宇心中的份量绝对不小，却不知道大到什麽程度。他其实不太想让自己的私心害小宇闷闷不乐。
　　
　　梁尚文看向那隐密的角落，没有两人交谈的声音传出来。即使不明白在小宇心里林旭遥的分量，但他就是有种他们两个不会有脱轨的发展。这是他的直觉。
　　
　　「你猜他们两个在干麻？」欧阳突然开起玩笑。
　　
　　「总不会是玩你抱我我抱你的游戏吧？」
　　
　　欧阳听到这句冷酷的眯起眼睛又笑了开来。
　　
　　「有可能喔。呵呵。」
　　
　　
　　
　　
　　另一边，小遥和小宇在做什麽？
　　
　　「好久没给你抱了，抱我一下好不好。」
　　
　　小遥听到这样的请求有些愣住，以往他总是直接的就坐上来的。小遥脸色僵了僵，把小宇拉到自己腿上跨坐著。
　　
　　小宇动了动腿调整姿势环住他的腰，双手抱上他的後背，笑得很开心。
　　
　　小遥有些不好意思的看著他，不过是个久违的拥抱，自己在怀念什麽……忍不住伸出手扣住他的腰。
　　
　　「我们这样的姿势好像儿童不宜。」说完小宇哈哈的笑了起来，不断抖动的身体在紧贴的衣服上也摇动了他的感官。
　　
　　小宇的发丝在自己脸颊上骚动，小遥露出浅浅的微笑看著他。自己竟然会对这久违的怀抱感到安心，伸出一手顺著小宇的头发抚著。
　　
　　小宇脸上大大的笑容没有停过，酒窝也深深的烙在他脸颊上帮他彰显的快乐。
　　
　　小遥一边品尝著这种安心感，一边打量著他的身材。手臂圈了圈对方的腰身。最後蹙起眉头看著他。
　　
　　「你有没有好好吃饭阿？怎麽会变瘦？」小宇把小脸抵在他肩头，傻傻的看著他的颈间不答话。
　　
　　
　　这几天他胃口不是很好，又忙著处理相片，也常常忙到忘记吃饭。本来想用逃避来让自己整理心情面对他们这段全新的关系，但是又见到他还是无法阻止自己即将万劫不复的心。
　　
　　他靠在他的肩上，小遥听著小宇渐渐微弱而均匀的呼吸声。他不再开口，像是被他的睡颜感染一样，他闭上眼专心的感受他躺在自己怀里的安心感。
　　
　　在这一刻，他们就像没被破坏掉的过去一样，很安详很平静。

　　
　　
　　
　　小遥蓦地睁开眼睛，听著脚步声逐渐朝这里接近。
　　
　　「你要走了吗？」对上的是欧阳温文儒雅的笑容。小遥看著依旧熟睡著的小宇思索了片刻。
　　
　　「你可以送我们吗？」言下之意是要把小宇也带上车。
　　
　　欧阳给了他一个答应的笑容，小遥动了动手臂，他不太想吵醒小宇。转手把小宇公主抱抱起，小宇动了动又环抱住小遥脖子咕哝的睡著。
　　
　　欧阳站在他面前看著他软软的笑容，刚还在跟梁启文开著玩笑，谁会想的到这两个人真的在玩抱抱乐。不只是如此，他刚刚真的有种小遥在捍卫自己城堡的感觉，如果来者不善或许早就被他那双犀利的眼神逼退。
　　
　　刚刚空气中浮盪的是专属於他们的感情，强烈又平淡的不容许任何人侵入。
　　
　　梁尚文看了被抱在小遥手上的小宇一眼，对上小遥的眼睛。
　　
　　「我带他回去。」小遥没让彼此眼神胶著太久，率先开口。
　　
　　欧阳给了梁尚文一个怪异又严肃的笑容後，跟著小遥走出去。
　　
　　有时候……他真的不知道他该算是什麽定位。梁尚文听著耳边响起的风铃声有些沉重的想。
　　
　　
　　
　　因为要让小宇撑著自己，小遥坐到了後座。一路上欧阳没有多打扰他，大概也是怕有声音会让小宇醒来也没有打开音乐。
　　
　　气氛其实有些尴尬，欧阳看著小遥後照镜上浮现的脸若有所思。
　　
　　现在对他有些悸动，所以还能忍受他拥抱著别人而不恼火。但是如果未来感觉越来越深，他要如何去处理自己的情绪。
　　
　　小遥是个吃软不吃硬的人，硬著来绝对不会有好处。如果要动手，还是要加快脚步。欧阳觉得现在是进攻的最佳时间，他们四个人总是得让彼此有个结果的。
　　
　　不管他现在这麽想有多麽卑鄙，感情事本来就谈不上什麽先来後到。
　　
　　追到了，就是他的。
　　
　　欧阳将小遥嘴边带点幸福意味的笑容记在脑海里，总有一天，他会让他为他绽放这样的笑容。
　　
　　其实最後他们几个人会失控，或许就是在这一晚点起的导火线，在几个人都完全不知道的时候，缓缓的燃烧了起来，直到最後无法扑灭。
　　
　　
14
　
　　『如果有人告诉我，因为我的靠近而引动了你离开的沙漏，那麽，我宁可回到过去，去告诉当时的自己，静静的守在你身边就好。』
　　
　　
　　※※
　　
　　
　　
　　
　　「唔……」把小宇抱到床上帮他调整好姿势後就准备离开的小遥和欧阳，听到宇的咕哝声回头看著他的动静。
　　
　　「遥……」猝不及防的，小宇伸出手抓住了还未走远的小遥的衣角。
　　
　　小遥轻轻的扯动著对方的手指，无奈小宇抓得指节都泛白，小遥轻轻拍打他的手背。
　　
　　「宇，放手。」小宇半张开眼睛，清亮的黑瞳闪动著哀求。看到他这样的表情，向来以小宇的情绪为第一的小遥心软的说服自己留下来。
　　
　　他转头对欧阳说谢谢还有道别，然後走过去在小宇额上给一个晚安吻，对他说。
　　
　　「你要先洗澡吗？」看起来小宇已经半清醒了，本来就有点洁癖的小遥顺道催促他去洗澡。
　　
　　「好。」小宇甜甜的回道，动作灵活的跑去拿衣服进浴室。
　　
　　小遥看了看站在一旁的欧阳，表情转变的十分快速，微皱眉头的对著他说。
　　
　　「你还不走？」欧阳收回看向浴室的视线，对上小遥质疑的目光。
　　
　　「你不去拿车？」他没有回答他刚刚的问话，转而抛了个问题回去。
　　
　　「我明天再去取好了，今天很谢谢你。」在捷运站和球场之间有接驳车，即使他不用车代步其实交通也是蛮方便的。「晚安。」
　　
　　欧阳看到了小宇略为打开浴室的门缝探听著他们的对话，心头想法一转。
　　
　　「我明天送你去吧。」
　　
　　「不用了。」其实他不是很喜欢这种公私不分状况，第一次是不可抗力的因素，那之後就他能拒绝的范畴内他不想再发生同样的事。
　　
　　「好吧。晚安。」说完他又靠近小遥，趁他有些迟疑的时候薄唇擦过对方微开的双唇，而後潇洒的离开。
　　
　　「你！」小遥再怎麽没感觉，这样正面而来的亲吻他不可能没反应。赶忙追上他的脚步後，拉住他的手打算跟他说清楚自己的意思。
　　
　　「欧阳，我不管你是怎麽想的，但是我对你没有意思，请你不要再做这种举动。」小遥正经八百的模样，让欧阳有些失笑。
　　
　　说起来这还是他第一次叫他的名字。
　　
　　「我们不能从朋友做起吗？有没有感觉也是要从时间慢慢磨擦起的。」
　　
　　「我不想。於公，既然你已经是我的教练我会遵从你的指示；於私，是不是朋友也要我接受才行。至少现在我们称不上朋友，所以请你自重。」
　　
　　这话说的已经很重了，欧阳就算再怎麽不情愿也必须把越界的手抽回来。
　　
　　「好。那麽……从现在起，我们是朋友了吗？」
　　
　　「……」这家伙是怎样？都说的这麽明白了他还是不懂吗？！「不是！」语气有点不耐烦的否认。
　　
　　「那就没办法了，不能当朋友我就只能照我之前的方式做了。晚安。」欧阳从小遥手里抽出被紧握的手腕後再度告别离去。
　　
　　「等等！」愣了半秒又握住了他还没完全抽离的手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