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知道他千年前在作为勇者旅行的时候另外一个不亚于勇者的绰号是什么吗?”阿鲁巴嘴角抽了抽,当初他一心全部扑在建设魔界和魔族上,但是听到了人间界有关于勇者洛克的消息后,不可能真的无动于衷,所以他也收集了不少勇者旅行的情报,在魔界完全自治化并走上正轨之后,阿鲁巴立刻就能够请勇者来到魔王城里喝茶,也是由于这个原因。
“嗯?什么绰号?”
“叫赌神。”想到当初探查的报告,觉得自己越来越面瘫的阿鲁巴表情稍微扭曲了一下,“年纪虽然小但胃口却十分惊人,除了从退治魔物修复魔力引起的歪曲获得正常的报酬以外,他的旅费和伙食费基本全都是跟人打牌才赢来的。”
“……”维维安沉默了,他有种【我家孩子终于还是走上了这条不归路】的苦逼感,亚连现在看起来还小,但他的心理年龄却是一点都不小,“对了,阿鲁巴,你支开亚连,是要跟我说什么事?”
“唔……”阿鲁巴犹豫了一下,“师匠才是……没有什么想问我的吗?”
维维安突然想起了阿鲁巴身体破碎前,落下的那一个冰冷的吻。
原本还是稍微有点膈应的,但是看到现在阿鲁巴现在健健康康的好好出现在自己面前,他就什么都不想去追究了,只是没想到,阿鲁巴似乎并不想让这件事就这样轻描淡写的过去。
“我……我可以装失忆。”维维安想了想以后回答。
阿鲁巴的表情一下子变得有点凶恶了起来,这种前所未有的状态让维维安的心里一突。
“那么师匠,我认真的再说一次可以吗?”阿鲁巴低头面无表情的盯着自己的师匠,不知道为什么,弟子这样的眼神让维维安平白无故的感觉自己矮了一头……应该说不愧是勇者和魔王双学位都毕业了的人吗?弟子现在取得的成就居然那么高,做老师的真心感到好欣慰……
“师匠,我喜欢你,不管你要去哪个世界,我都一直跟你在一起好吗?”阿鲁巴认真的说道。
维维安一瞬间整个人都不好了。
他觉得自己可能是幻听了或者根本就是还在做梦没醒过来,但是阿鲁巴的眼神告诉了维维安,自己的弟子根本就不是在开玩笑。
——被告白了而且还是自己的弟子,怎么会这样?
维维安的脑子一片空白。
“师匠,听到这样的话,——你会讨厌我吗?”阿鲁巴轻声问。
“……”维维安犹豫了一下,然后轻轻摇了摇头,虽然心情相当的复杂,但这点却是毫无疑问的,他不会讨厌阿鲁巴。
维维安用手臂慢慢撑起了自己身体:“这……你是从什么时候开始的?”
“大概,是从很久很久以前吧……”阿鲁巴看着维维安,那是英勇无畏坚韧不拔一往无前只有勇者才可能拥有的视线,他一下就轻易将自己的师匠横抱了起来,看向怀中时那个充满了暖意的眼神却让对方很想逃走,“师匠,原本是这样轻的吗?”
“那、那是因为你的力量变强了吧……”维维安很不自在。
“是呢,而且我记忆里的师匠,也没有这样的小。”阿鲁巴轻轻收紧了手臂,初遇时那强大的姿态,严厉的教导,神鬼莫测的嘲讽力,彷如是昨日才发生的事情,但只是一转眼,就好像什么都被改变了。
“那是因为,你现在已经长大了啊。”
阿鲁巴早在十七岁的时候个子就已经窜得比他高了,现在他看起来是二十岁左右,已经可以说是成年人的体格了,这种感觉维维安在古索尔逐渐长大的时候也有过,收养那个孩子的时候他才是稚龄,然后好像也没几年就能让维维安坐在他的肩膀上了……
“师匠,你的回答呢?”阿鲁巴的下巴蹭了蹭维维安头上的头发,下一秒他感到有一只手撑住了他的下巴,用力的撑开了两人之间的距离。
“抱歉了啊,阿鲁巴,作为师匠我为你的成就感到骄傲。”维维安踩在了地面上,他仰着头去看自己的弟子,满眼都是复杂,“但是,我并不打算跟自己的弟子谈恋爱。”
“拒绝的真是干脆呢,师匠。”阿鲁巴露出一个有点难过的表情,“明明一直以来都那么宠着人的,在我最希望的事情上毫不犹豫的就拒绝了我呢。”
“因为那是两回事,我也是有底线的,作为师匠我可以放任自己的弟子,但这并不代表我就可以直接与你建立起其他的关系。”维维安坚定地摇头,“我不打算找一大堆适不适合之类的理由来搪塞你,但也没办法直接说出不喜欢你,阿鲁巴,如果你想要的是跟我交往,那么我只能回答你,那不可能的,因为我对你没有那种类型的喜欢。”
“啊,果然是和很符合师匠风格的回答。”阿鲁巴苦笑着,明明怎么溺爱弟子都不稀奇,但是却是紧紧的守着原则底线,完全不给人留下一点点有机可乘的空隙,如果普通人告白后是被这样义正言辞的拒绝,想来以后也再不会有什么多余的念想了吧。
“在这件事上,如果我说的那些话伤到你了,我也不会道歉的哦。”维维安说着冷漠的话语,用的却是有些担心的眼神,他有点无奈的看着阿鲁巴。
“不,没事,我在说出口时就已经想到会有这样的结果了。”阿鲁巴摇头,如果说真有什么让他困扰的,那就是双方感情的不对等性,说到底维维安天生好像就没有那根现充之弦一般,会在这个方面去招惹他,那纯粹就是件找虐的事。
“是吗……”见阿鲁巴没有像是普通告白失败了的人那般大受打击,维维安这才松了口气。
“嗯,师匠,我们去找亚连吧。”阿鲁巴面色如常的说道。
“……好。”维维安将亚连留下的,自己千年前借给对方的口袋固定回了身上,摸了摸后拉扯出了一件黑色的斗篷,他查看了一下那个半圆形的口袋,里面除了食物和水,大部分的东西都没有被动过,甚至包括那十几吨的黄金,明明当年只要使用这些黄金,千年前勇者洛克的旅行就不需要那么辛苦了,但那个孩子却愣是连一毛钱都没从口袋里拿出来使用过,真是个倔强的小鬼。
石台的边缘还放着一个小巧的蓝色砂时计,维维安将自己久违了的魔导具抓握在了手里,蓝色的光芒在手里跳动了几下,跟自己的砂时计默默交流了几句的维维安一脸奇怪的看向了自己的弟子:“阿鲁巴你之前对它做了什么?第一句话它就找我哭诉说你好凶……”
“……”见面不到几分钟就使用暴力把那只倒霉的砂时计精灵揉成一团塞回了砂时计本体里的阿鲁巴默默扭过了头。
……啧,谁让它随意使用维维安的名字……
两个人回到了人间界,降落点遁着亚连的气息,降落在距离王宫不远处的树林里,到达的时候,那个白发的孩子脸上的表情阴影线尤其深刻,他扶着树干一脸卧槽的表情。
“怎么了,亚连?”维维安疑惑道。
“……卧槽……”沉默了半天的男孩牙缝里挤出了一句。
“哦,是那个啊……”阿鲁巴恍然大悟的表情。
维维安:“?”
阿鲁巴:“亚连估计是去王宫的时候看到了吧……”
维维安:“???”
阿鲁巴:“就是那个,师匠你懂的,王宫那里有一大堆传说中的勇者洛克的子孙的事情……”
维维安:“哦噗——!”
就像是上一个轮回里,回到人间界的克莱尔西昂在王宫发现自己子孙成群喜当爷了一样……
如今,亚连也发现自己一觉醒来,喜当爷了……
简单的告别之后,维维安带着亚连离开了这个世界,亚连表示他本人也受够永远十二岁长不大的日子了。
在这个世界,维维安与亚连已经没有更多需要干涉的事情了。
就算是放着不管,这个世界的人们都会自己折腾出各种各样的事情来。
但是有阿鲁巴在,不管发生什么样的天灾人祸,总会有办法的解决的。
……
不过,事情真的是那样吗?
……
阿鲁巴给自己的父母寄了家书,他表示自己就将要踏上更为漫长的旅途,下次回来,估计就真的是带着喜欢的人,回老家结婚了。
“我只是说知道了,但我可没说会愿意就这样放弃的啊。”
“师匠……不……”
“——维维安!”
作者有话要说: 姑且问一下大家的意见吧……
大家觉得我是两天更新一次,一次四千字比较好,还是每天更新一次,一次两千次比较好……?
☆、独立
“在那个世界过了那么久,这里才只有几个小时啊……”
深夜的伦敦郊外,简易篱笆围成的墓园,橡树下冰冷的墓碑前,有一个孩子跪坐在那里,双手合十放在身前祭拜着。
数小时前留下的硝烟残骸甚至是血迹,都已经被落下的白雪所覆盖,亚连伸出手指描绘着墓碑之上的刻痕。
【马纳·沃克】
“虽然这么说有些奇怪,但真的是好久不见了啊,马纳。”亚连垂着眼睛有些复杂的盯着那个沉默的墓碑,“我也应该要继续前进了呢……如果有机会,我以后还会回来看你的。”
十二岁的孩子站了起来,他套着并不厚实的棉衣,左手上戴着遮盖着红色皮肤的手套,他提起行囊背在了肩上,风雪中背影尤其的挺拔:“我们走吧。”
“嗯。”维维安点点头,跟这个孩子一起离开了墓园。
虽然身体没有长大,但亚连在另一个世界的千年前以勇者的身份在世界上旅行了好几年的时间,懵懂的部分全被拔除,看着现在的亚连,维维安甚至有种见到了十几年前,还没去到霍格沃茨上学时自己的错觉。
“接下来想好去哪里了吗?”维维安问道。
“……没有,不过姑且在这个世界上旅行吧,以及关于维维安你以前曾经和我提到过的,有关于这个【圣洁】的事情。”亚连举起左手挥动了一下,“唔,可能以后会去黑色教团吧,听说那里管饭。”
想到这孩子恐怖食量的维维安顿时被噎了一下,能管饭……其实也不错……
“哦,说起管饭……”维维安从口袋里掏出魔法怀表摆弄了一下,一长一短两根指针晃悠着指向了伦敦现在的同步时间,“唔啊!已经这么晚了!也对……都过了好几个小时了……亚连,我们再去买点材料,你就来我家吃一顿吧。”
“去你家?呃,可你家不是应该在意大利吗?这里是伦敦啊。”亚连惊讶道。
“前几年就搬家了,搬到了英格兰北部……不需要坐火车,我们需要用巫师的方法……”维维安摇摇手指,在前面带起了路。
这个年代的深夜,伦敦就算是夜店也大半都关了门,街道上可以看到被赶出了酒吧后直接躺在路边的醉汉,偶尔有着路人也都是行色匆匆的,维维安在口袋里认真找了找,终于是翻出了自己需要的东西——时间转换器。
他拉开链子将亚连圈了进来,将转换器往后拨动了好几圈。
事先解释了一下时间转换器的用途,亚连走出小巷子看到重新变得热闹起来的夜市,有些没辙的评价道:“唉,有时候真心弄不懂,维维安你还有什么事是做不到的。”
“……至少我自己觉得,有不少的事情是做不到的。”维维安拍了拍小鬼头的白毛,“愿意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