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
众人的反应让韩振很满意。有血性至少说明孺子可教,他们还值得下把力气敲打一回。顿了一顿,让他们自己琢磨一会儿,韩振话锋一转,“你们怕死吗?”
“不怕!”这回倒是异口同声,喊声震天,气势恢宏。
“好!非常好!我就喜欢不怕死的汉子!谁要是怕死,现在就可以告诉我,我绝对不会难为他,但是他这辈子都别想再靠近将军,因为将军不会喜欢软蛋的,谁都不会喜欢软蛋!如果你们确定自己不怕死,那么接下来的训练项目,任何人不许中途退出!要么是坚持下来,要么就死在这儿!”
在前一天,检查了他们的体能之后,韩振还是信心满满,觉得这些人实战经验丰富,枪林弹雨里洗过无数次澡了,差的只是系统性训练和战术素养,可结果却让韩振大跌眼镜。
转念细细一想,这一切又是清理之中的,要是他们个个都枪法精准,素质过硬,那还要自己来这干嘛!韩振不禁有些头大。枪法是不可能一时半会儿能练就的,而韩振又不可能有太多的时间耗在他们身上。
怎么办?
如果就此撒手,让他们破罐子破摔,韩振绝对做不到。男子汉大丈夫一言九鼎,一诺千金,这是烙在韩振骨头上的。既然应了将军,就必须拿出硬邦邦的战果!而且,这些士兵的敌人最大的对手是政府军和AFEUR,那是三角洲在哥伦比亚的嫡系亲传,韩振又怎么能弱了自己的威风?!在韩振心里,这已经不是个人的事情了。也只有身在异国他乡,才能真切感觉到“中国”这两个字的份量,而只有这个时候,韩振才知道自己对“中国军人”这个称呼有那么敏感!
回过神,映入眼帘的是一群发情的狮子,一个个血红着眼注视着韩振,似乎韩振就是抢他们田地,霸他们妻女的罪魁祸首。被刚才一席激将,士兵们情绪升腾,正处在沸腾的顶点。在他们火一样的目光里,韩振的脑门也是一热,那就趁热打铁,给他们来剂猛药!
哗地撕掉外面的上校军服,韩振*上身,露出一身伤疤,吼道,“我最后一次问你们,怕死吗?”
下面的士兵脖子一挺,“不怕!!!”
“非常好!那,希望你们一会儿还有这样的胆量和气势!”韩振满意地一挥手,“把那两辆火力突击车开过来!”
旁边的士兵疑惑地看着韩振,不知道他叫车来干嘛。等突击车开到跟前,韩振示意他们调头,然后车头对着靶场。
“所有人,全部到对面!”韩振指着靶场对面的靶标位置,“给你们十秒钟时间,速度!”
想明白的,没想明白的,反正下面的人已经被韩振彻底镇住了,没人敢有异议,一个个撒腿就跑。
“排成两路纵队!”韩振高声吆喝道。
队形很快就排好了。
“听我口令,枪声一响,你们就马上往这边跑,队形不许乱,只有三十秒钟时间!做不到的,现在反悔的,可以退出,马上就可以回家!”韩振这话一说,所有人都傻了。
“上校……”火力突击车上的上尉胆怯地看着韩振。
“ 有问题吗?”韩振面无表情地看着他。
“没有……”
“再给你们三分钟考虑时间!”不理会身边一脸惊愕的士兵,韩振自顾自跳上火力突击车,然后小心翼翼地亲自调整了上面车载高平两用机枪的枪口仰角,最后锁死。
“上校,我退出,我不干了!别开枪!”一个人影跌跌撞撞从队伍里跑出来,拼命地冲韩振挥手。
“最后一分钟,还有谁要退出!”
又退出了四个人。
“三十秒!”
接着跑了七个人。
“十秒!”
又少了十一个人。
“三秒!”
“二!”
“一!”
最后一秒种,竟然没人动。
“小子们,你们都是好样的!”
韩振的喝彩声随即被手里震耳欲聋的枪声掩盖,大口径子弹带着刺耳的尖啸声从队伍的头顶上方飞过。
第四十五章 浴火重生
对于死亡,人总是恐惧的,说不怕死的那是扯淡。用心理学角度来解释就是,面对威胁,人本能地想要逃避危险却又无能为力时,由此产生的心理情绪是为恐惧。作为一个士兵,克服这种恐惧是必须的。恐惧情绪会导致精神过于集中于眼前的威胁而使得行为失控,无法及时地更好地化解威胁。所以,恐惧的产生会让士兵离危险更近,死地更快,甚至有可能使得士兵失去抵抗力束手待毙,出现无谓的伤亡。
在场的士兵里随便哪一个拉出来,杀的人见的血都不一定会比韩振少。能在这里活下来的,都是踩在别人尸体上一步步走到现在的。物竞天择,适者生存,这是丛林里亘古不变的自然法则,同样也是游击队的生存准则。鲜血淋漓、断肢残骸,以及死亡的威胁,带给他们的恐惧,已经不足以影响到他们的情绪和行动力。但是,这远远达不到韩振的要求。
男人,就是死也要往倒,就是死也要把骨头插在敌人的脑袋上,何况是军人!遇到软柿子就使劲捏,遇到硬骨头扭屁股就跑,这种人连男人都不是,怎么会有资格成为韩振手里的兵,更没有资格成为队长的兵的兵!他们的血都淬过了血,需要的只是锻打。如果经过足够份量的锻打,韩振相信他们的骨头也一定能成为钢!插透敌人头骨的钢!
恐惧带来的生理反应会引发人体肾上腺素的分泌加快,肾上腺素会刺激心率,提升兴奋性,使得人体的肌体功能进一步加强,由此可以瞬间提升士兵的战斗力。正因为怕死,才要更好的活着,韩振要做的就是让这些士兵徘徊在死神的镰刀下,让他们的恐惧达到极致,然后激发出他们的求生欲望,提升他们的士气。而且,作为一个警卫,不仅仅只是一面挡箭牌和肉盾,稳定的心理素质有时候比枪法更重要。如何在极度危险的情况下依然能保持冷静,保持清醒的头脑,做出理智敏捷的本能反应,这才是他们最需要学习的!
战场上,死亡的威胁无处不在无孔不入,但那毕竟是肉眼看不见的,而韩振手里的大口径机枪却是明明白白竖在他们眼前。大口径机枪弹带着足以撕破耳膜的尖啸声飞过,就在距离他们脑门不足一米的头顶,闭着眼睛都能看见死神挥舞的镰刀,哪怕被那把镰刀擦到皮,脑壳都得开花。子弹打在靶场后面的山上,大块的岩体在邦邦声里化为粉碎,让人胆战心惊,听起来就像拳击手的铁拳砸在了对手身上一样拳拳到肉的踏实,木木地带着沉闷的颤音。这种疯狂体验带来的心理冲击和恐惧比起炮火齐鸣毫不逊色。三轮亡命弹雨冲刺训练下来,二百多人只剩下了不到一半,但是这个结果已经让韩振非常非常满意了。
三轮五十米极限冲刺消耗的体力非常有限,对这些士兵们来说,完全可以忽略不计,但迎头一次次从死神的镰刀下擦身而过,对他们的精神却是一个极大的消耗。死亡带来的恐惧足以瞬间撕碎一个人的意志,抽干他的所有能量,而他们在抵抗恐惧的同时还要贴着死神的镰刀往前冲,其所经历的完全可以称之为天人之战。
天人之战获胜下来的士兵一个个瘫软在地上,脸色在白花花的太阳底下跟烧透的骨灰一样惨白。似乎生怕稍后再没有机会呼吸一样,大口大口拼命地吸食着滚烫的口气。不动声色地点点头,韩振挥手示意旁边待命的士兵将水送过来,对地上的士兵们说道,“原地休息三十分钟,三十分钟之后开始射击训练!”
射击的成绩就不用多说了,简直差到了姥姥家。士兵们连枪都端不稳,怎么可能打中标靶。但这次韩振没有生气,等他们吓飞的三魂七魄定下来,定在脑袋里跟石头一样扎实时,他们举枪的手自然而然就会稳了,枪法的提高只是时间问题。
不知道什么时候,将军和烟鬼来了,就在后面默默地注视着韩振和靶场上的士兵。
“怎么不叫我?”韩振冲将军和烟鬼点点头,瞥了一眼身边的少尉。
少尉抬头看了一眼韩振,连忙又低下头,舔舔嘴唇没敢接话。靶场上的韩振完全就是个恶魔,而且还是个发了疯的恶魔,旁边的士兵早就看见了将军和烟鬼,可是韩振正在训练,谁敢插话打断?!
将军远远地摆摆手,示意韩振不用过来,接着训练。烟鬼在将军旁边悄悄给韩振比了个大拇指,咧嘴笑了笑。
这老家伙根本就是个老顽童!看他滑稽的表情,韩振暗地失笑,但余光扫见旁边的士兵都在眼巴巴地注视着自己,便忍住了笑。
渐渐地,韩振将冲刺过后的训练时间一点点缩减,直至彻底取消,冲刺训练之后没有喘气机会,立刻开始下一轮射击训练。
太阳底下的温度飞速攀升上去,超过了五十度。阳光的炙烤加上枪管上散出来的热量,没多久机枪的握把就烫手。趁着士兵们更换枪管的间隙,水手悄悄来到了韩振身边。类似的训练,他在海军陆战队也经历过,不过那种训练纯粹是为了让新兵蛋子们适应枪声,适应战场气氛而模拟出来的环境,大多数都是空包弹,光听响不见弹头,火焰突突一尺多长看见吓人却烧不死人。就算是实弹演练,起码士兵们还都全副武装,凯芙拉包的严严实实,危险系数相对在控制范围内。美国大兵的人命金贵,这是全世界都知道的,这些游击队士兵的命虽然贱,可一个个光着膀子在枪林弹雨里冲刺,水手远远看着都心惊肉跳。那可是大口径机枪弹,普通钢板都顶不住!
犹豫了一下,水手在韩振耳边悄声提醒道,“将军在后面看着呢,你悠着点,别搞出事!”
“放心吧,我心里有数。”韩振不易察觉地瞥了瞥嘴,眼角闪过一丝光芒。大口径机枪弹在百米之内的弹道下滑完全可以忽略不计,除非是下面的士兵自己跳起来找死,否则不存在出事的可能。
经过几次尝试之后,韩振对他们的身体素质已经了如指掌,反正他们的体能绝对没有问题,可以放心大胆地压榨,通过这样一次次反复的死亡冲刺,尽可能地将他们的意志力挖掘到极限,然后激发出他们求生欲望和潜能。不经历风雨洗礼,怎见彩虹绚丽?不尝尽浴火之苦,何来傲然重生!
枪声在日落停歇时,韩振手里的兵又减员了一半。不断有士兵因为受不了巨大的心理负荷而崩溃。两天过去之后,能站在韩振面前的只剩下了三十三个人。而这个人数已经完全超出了韩振的预期。
接下来的两天是枪械熟悉训练。士兵们人人都明白枪是自己的生命,但是准确点说枪只是他们生命的附属和保障,并没有真正融入他们的生命。当他们能和枪完整地融合在一起,枪成为他们身体的一部分时,他们就会发现手里原来不听话的子弹成了乖宝宝,想让它们飞向哪里它们就会飞向哪里。不断地分解、组合手里的枪支,和枪的每一部分零距离亲密接触,触摸着它们身上细微的纹路,感觉着它们的生命,无疑是和它更好深入交流的过程。
韩振将水手带来的那批武器和将军所有的各种型号武器精选出来,带到靶场让士兵们自己挑选,根据喜好选择自己的武器,结果大部分的士兵毫不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