桑德斯。这明显只是一个昵称,很多名字的昵称都是桑德斯,比如亚历山大。但是,琉璃仙却几乎立刻想起了一个名字,阿拉斯泰尔(Alastair)。
这个名字是如此的熟悉,就好像曾经日日夜夜地默念着一般,但是,除去这无法解释的熟悉感,琉璃仙想不起更多关于这个名字的主人的事情了。
突然琉璃仙觉得好像踩到了什么东西,一下没有站稳跌倒了。而随着他重重摔到地面,整个梦境扭曲了起来,而他的身体也随之伸展,似乎长回了成年的样子。
显然,他还呆在刚刚的那条走廊里,但是整个走廊已经大变了个样。红色的液体从墙面和地毯里渗出,暗红色的地毯泛出了浸湿的黑色。雕塑七倒八歪,肖像画有的还斜斜挂在墙上,有些直接翻倒在了地面。烛火摇曳不定的光线,让整条走廊都显得隐隐绰绰,仿佛在那些阴影里,隐藏着无限的恐怖。
琉璃仙听到一个凄厉的女声哭泣着嘶喊,“路萨斯,快跑!路萨斯…”
声音似乎从很近的地方传来,仿佛,就是从这走廊边的某个房间里。琉璃仙飞快地跑到那扇有声音的门前,他焦急地推着那扇门,而那扇门似乎是从里面锁上了,完全推不开。但是琉璃仙只纠结了不到几秒,那个问题就解决了。
一个人——或者说是恶魔从里面打开门走了出来。
他全身都染满了鲜血,暗红色的眼里蓄满了残酷与疯狂。他一把抓住琉璃仙的衣领,将琉璃仙拉入房间狠狠地按到了墙上。那力道十分巨大,琉璃仙完全抵挡不住。
紧接着,那染满了鲜血的手就掐住了琉璃仙的咽喉。
琉璃仙拼命挣扎着,可是所有的法术都完全无法施展出,而那个怪物的力气十分巨大,琉璃仙的两只手根本无法拉开他的一个指头。
为了缓解疼痛,琉璃仙不自觉地向上抬起了头。天花板上绘满了旗帜,琉璃仙辨认出这是一代代更迭下来的,拉兹修泰恩家族的家徽。他的头顶是最末端的两行,即使琉璃仙的视野已经越来越模糊,却也看清了最后的两行,家徽的左边和右边一个样,没有改变。
思维跟不上的同时,琉璃仙却还是惊讶于自己所看到的画面。除非结婚的两人来自同一个谱系拥有同样的祖辈,否则不可能拥有同样的家徽。
窒息让琉璃仙挣扎的力气慢慢小了下来,思维也因此停顿。
“阿拉斯泰尔…”
掐住自己喉咙的力量突然消失了,琉璃仙伸拼尽全力甩出拳头砸向面前的人,紧接着起身将其推倒,然后立刻用双手掐住这个人的喉咙。行动间,琉璃仙注意到远处有一个球状的物体,浅银的发丝被暗红色彻底浸透,端口处还透出一小节白骨。
那是一个人头。
“琉璃仙…”被掐住脖子的人断断续续叫出琉璃仙的名字,紧接着,琉璃仙看见了一双充满了包容与温柔的黑眼睛。
“飞锥?”琉璃仙松开手,发现他似乎已经从噩梦里醒来了。而刚刚自己直接从床上翻起身将飞锥直接按倒在地,还狠狠掐住了他的脖子。
“琉璃仙你怎么了?”飞锥刚翻完琉璃仙的所收藏的山海经,就听到琉璃仙似乎发出了痛苦的呻吟。他连忙跑了过来,试图摇醒琉璃仙,却没想到琉璃仙却仿佛发疯了一般扑了上来。
“没什么。”琉璃仙深深喘了几口气,缓了缓紧绷的神经。看到原来是飞锥的时候,琉璃仙觉得一切的紧张与恐惧似乎都离他而去了。似乎是之前的爆发带走了全部的力气,琉璃仙干脆俯下身,软软地靠在飞锥的身上,“我只是太累了。”
作者有话要说:
蓝色绣球花 品种恩齐安多姆(Enziandom):
一团团的真的太漂亮啦~~不过我自己的照片拍的太差 所以还是来源百度…
第47章 琉璃仙与二硫化碘钾
噩梦似乎耗尽了琉璃仙回到积云山好不容易恢复起的一点点魔力。又昏昏沉沉地睡了两三天,琉璃仙才算彻底恢复过来。和奇牙与小杰所在的世界相比,琉璃仙原本居住的世界充满了法力,而积云山附近的法力强度又远远高于其他地区。用华东大陆的话来说,积云山就是传说中的‘仙山’,是一处风水宝地。
醒来时,琉璃仙发现飞锥并不在床边。琉璃仙推开门,很快就发现在不远处的法阵附近,一个黑发青年背对着自己正弯腰看着一棵小树苗。他的背很宽阔,即使稍稍弯着身体,也仍能想象到他站直起来一定十分挺拔。
琉璃仙认出来这就是飞锥。
当年琉璃仙第一次见到飞锥时,看到的是一个妖力透支,浑身是血几乎无法维持人形的乌鸦妖。即使是在琉璃仙的帮助下得以回到原型进行恢复,飞锥也花了好几年的时间才能够重新飞行。虽然飞锥从来没有说过什么,但是琉璃仙大概看得出来那可能是只属于飞锥那一族的一种未知的禁术,提前透支了未来的生命与妖力,换取暂时的强大。这种禁术并不少见,就琉璃仙所到达过的世界里,就有好几个流传着类似的禁术。比如刚刚离开的小杰与奇牙所在的世界,念能力的制约如果到达极致,应该也会产生类似的效果。因此,琉璃仙也体贴地从未问过飞锥关于这方面的事情。
在琉璃仙捡到伤痕累累的小乌鸦后,很长时间里,飞锥对外界的事务完全不感兴趣。琉璃仙做什么事时,他会跟在琉璃仙的身边——但也只是跟着而已。他仿佛没有任何思想,没有任何自己的意见。他几乎从不说话,无论是琉璃仙犯花痴还是追求美人,是敲诈勒索还是惩恶扬善,他都只是简简单单地看着。
就像是一具背负着‘必须活下来’这一信条的行尸走肉。
那个时候的琉璃仙才刚刚来到华东大陆,并用琉璃仙这个东方称呼取代了路萨斯这个原本的名字。而‘琉璃仙’这个表人格分外地欢乐,每天不是在寻找美人,就是在寻找美人的路上。虽然飞锥并不会有什么回应,但是琉璃仙每天都絮絮叨叨地向他讲述自己对于美男的喜爱。
“无论是美少年,美青年还是美大叔,我都最喜欢了!”
琉璃仙经常这样说着。而飞锥只是听着,并不发表任何意见。
“为什么我这样的超级美男子没有人要QAQ”
“自恋狂。”
不知不觉间,当有一次琉璃仙又被甩了的时候,飞锥吐槽了一句。
也是从那之后,飞锥慢慢话多了起来,到后来根本变成了个话痨,有的没的都要吐槽琉璃仙两句。就好像要将之前没有说话的时间全都弥补回来一般。也是在这过程中,飞锥开始真正像一个活着的生物。
想到这里,琉璃仙忍不住勾起了嘴角。
琉璃仙走近飞锥背后,不知怎的突然想伸手想从背后抱住飞锥。飞锥的人形真的很帅,能吃点豆腐总是好的吧,琉璃仙这样想着。却没想到,飞锥发觉有人靠近而转过身来,让琉璃仙整个扑了个空,而琉璃仙反而因此失去平衡,一不小心将飞锥一起扑到在地。
“琉璃仙你醒了!”倒下前飞锥只来得及调整下姿势让琉璃仙不会直接摔到地上,自己倒是摔得蛮重。但是这一切都比不上看到琉璃仙如此鲜活地样子。
天知道看到一动不动的琉璃仙和被噩梦困扰而发狂的琉璃仙时,飞锥的心里有多难受。仿佛是什么东西随着血液混入心脏,一下一下搅动着,即使表面依旧完好如初,内里却被搅得支离破碎。
“已经完全恢复啦!飞锥如此关心我真的好开心呢!”琉璃仙双手支起身体,却并不打算立刻起身,反而和飞锥之间维持着一个暧昧的距离,“没想到飞锥这么在意我啊!”
琉璃仙真的很开心。因为知道有飞锥的陪伴和守护,之后的三天里他才能拥有无梦安然的睡眠。琉璃仙本觉得突然摔倒有些尴尬,但转念一想,却发现这是一个更好地吃豆腐的机会。飞锥似乎因为这突如其来的变化有些愣住了,而这样有些呆愣的样子,却激起了琉璃仙想要欺负欺负他的欲望。
“唉?”
没给飞锥太多反应时间,琉璃仙干脆地吻了上去。
担心真的惹怒了飞锥,琉璃仙本打算只是轻轻一下就离开。但是没想到的是,飞锥却突然伸出手搂住琉璃仙的脖子,直接加深了这个吻。
虽然自从来到了华东大陆就一个情人都没找到过,但是作为曾经男女通吃的花花公子,琉璃仙几乎是立刻就抢回了主动权。琉璃仙开始并没有享受这个吻,只是向来游刃有余的经验下意识的不想失去主动权。他强硬地将飞锥的舌头推了回去,却意料之外地没有受到什么阻力。琉璃仙轻轻舔过飞锥的牙齿,干脆顺着齿隙更加地深入。过去的经验让他期待着自己的舌头被顶回来,但是飞锥却没有这么做。他只是紧紧拥着琉璃仙,顺从地配合着琉璃仙,让他随心所欲地吻着。飞锥是如此地温柔,又如此地包容,让琉璃仙有一种被小心翼翼呵护着的感觉,无法自拔。
这时候,通讯器却突然响起了。
琉璃仙从容地冲飞锥一笑,从他手中接过通讯器。
“可能是红星寿的,他在你睡着期间曾经联系过一次。术士协会有什么东西被乌扎娜偷走了。”飞锥简略地说了一下之前红星寿联系的事情,从容地继续躺在地上看着半坐在自己身上的琉璃仙。
琉璃仙冲飞锥点点头,却仿佛没注意到两人尴尬的姿势,就这样接通了通讯器。但是飞锥不是琉璃仙,他轻轻一托先让琉璃仙起身,紧接着自己也爬了起来。
和飞锥说的大致不离,乌扎娜乘着一般的术士协会的人受到琉璃仙的摆托去看管魔法阵的空隙,伙同纽因茨偷走了藏在术士协会的某样东西。但当琉璃仙具体询问是什么东西时,红星寿却支支吾吾了好一会。
“那件被偷走的宝物只是一支断箭的前端。虽然只是一支断箭,但是里面却蕴含着上古的力量。应该是上古的仙人用过的宝物。”略微思索了下,红星寿还是将具体掉了什么告诉了琉璃仙。
他微微苦笑着,似乎是怕琉璃仙和飞锥误会他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我刚刚有些犹豫该不该和你们说具体掉了什么,倒不是因为这是上古的宝物,而是因为这件宝物来路不正。”
琉璃仙挑了挑眉毛,而红星寿则接着解释了起来,“这件东西被偷后,术士协会的内部记录曝光了出来我才知道事情的来龙去脉。多年以前,妖族内部曾经有过一次大的内乱,而这支断箭则是那个时候的术士协会的人乘乱偷来的。”
术士协会和大妖怪的部族以及那些些并没有伤害人类的妖怪一直都维持着一种默契的平衡,彼此互不侵犯。而术士协会去惩治那些混入人群试图加害人的妖怪时,这些妖怪们也完全不干涉。
虽然有极少数反感全部妖怪的术士,但那样的术士多半孤立无援。同样,与术士完全敌对的妖怪在大妖怪群中也是少数。真正去冒着被术士惩治的危险的多半是没有开化的魑魅魍魉。如果术士和大妖怪更乐意彼此互不侵犯以维持和平,而不是打破约定造成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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