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失忆"天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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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失忆"天后- 第15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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许是她在秋老虎的余威中傻坐在花园里被晒到头晕脑胀的时候在她头上撑起一把伞,不过章沫沫失了忆,又聋,当然记不清他是谁、都对她说了些什么话!

当医院西边的墙垛子下那一排挺直茂盛的梧桐树开始落叶的时候,章沫沫的腿,终于好了。今天便要出院,念晴似是一天也多等不下去,早早定好了明天飞新西兰的机票。为了办这投资移民,东印的股份又被转让出了一大半。章沫沫此时不要说是不舍、就算是惋惜的情感也所剩寥寥。正如你原本非常在意的一样东西,它先是缺了个角、然后被摔掉了半边,心痛着痛着也就麻木了。最后直到这样东西完全消失,你发现竟也生不出什么苦恼来了。

念晴去办出院手续,包阿姨因为是最后一个工作日而提早下了班,病房里章沫沫穿戴一齐,独自微倚在窗口发呆。这个病房住了这么久,直到此时才发现她从来都没好好打量过。最知名的军总医院、特护单人套间,因为一点骨折就在这里赖着住了几个月,这里面动用了谁的关系、要花多少钱?这个问题,章沫沫不敢去想。只是在这里度过的最后一天,一股莫名其妙的不舍却缓缓滑过心底。

透过病房那明亮的玻璃窗,看到医院的花园里一团团曾经娇艳过的月季花纷纷垂了头、渐渐枯萎。仿佛人也能感受到那悄然将至的冬天寒冷的气息,待到下一个春暖花开时,欣赏这妙曼花影的人儿,又将是谁呢?

病房的门,打开得无声无息。章沫沫站在窗前没回头,以为是念晴办好了出院手续,可是那脚步却迟迟不肯走进来。一瞬间,全身的神经又紧绷了起来,这一下,想再回头可是再没了勇气。

良久,那熟悉而沉稳的脚步声才又响起,一下下踩在她的心尖,靠近;绵长而无奈的叹息。

“风大,怎么还是不懂得自己加衣服?沫沫,就算你不听不看,对我一个人狠心也就够了。何苦,也忘了怎么心疼自己……”他的声音有些暗哑,却仍阻拦不住那沙沙沉沉中淳厚的磁意;一刹那,所有的酸甜苦辣一股脑冲向了眼眶,章沫沫气也不喘地憋着、憋着,终于将那一切生生压了下去,缓缓闭了眼;闭了眼,她便什么都听不见。闭了眼,念晴便又浮现在了脑海;她温柔恬静的姐姐,学会了抽烟。原本白皙娇嫩的胳膊上,是活生生用香烟烫下的疤痕……

“我和念晴明天就走了,你这样,可是还有什么意义。”章沫沫不敢看他,手指也痛得颤抖,于是只好捏紧了自己的衣角。

“你觉得,你走得了么?”

透着悠闲的不经意一声,却似尖锐的警铃瞬间敲碎了章沫沫一脸的平静。他想干嘛?就念晴现在这个状态,如果再不离开这里一定会疯的!她仓皇回顾,带着满目乞求与歉意凝眸望向他,可是下一秒,手指上的疼痛瞬间冲刺回到了心里。

项左,还是原来挺拔冷峻的那一个,只是他的眼,却憔悴。隐隐的,泛了红意;不知是疲惫还是执着,就连习惯性的皱眉也显得那样无力。奇怪的,他却笑了;不带一丝重量的苦笑,直扎到人骨子里生生的疼;“你放心,我如果真想找章念晴的麻烦,还用得着等到今天么?”

不是不想,是不能!甚至章念晴签了字的那份离婚协议,他都迟迟没有拿给律师办手续,他不敢!就算是用了手段逼得章念晴离婚、出不成国、甚至完全消失,他让章念晴有一分不痛快,都会间接转移作用到章沫沫身上!她还是要煎熬在念晴这执念下度日如年,这有什么用?

项左只是直直望着她,不可言状的若有所思,望了很久很久,久到章沫沫觉得自己的血液都停止流动的那一刻,他才认输一般缓缓摇了摇头,“沫沫,你告诉我,我该怎么做?要我怎么做,你才能幸福、才能快乐?”

病房的门,再一次被毫无预兆的打开;这一次,章沫沫正对着门口。于是她看到,念晴满目不可置信地望着项左的背影,被钉在了当地。塞了一手的单据,纷纷洒落,无声无息;她的脸上,死一般的沉寂渐渐幻化成了愤怒,苍白之下整个人都抖了起来,不可扼制的颤抖。

章沫沫猛得心下喊糟,前一次项左只是在病房外站了一会,当天晚上念晴便就拿了把刀对着她自己的手腕在镜子前面站了许久,倘若不是包阿姨刚刚好要用洗手间,怕是那一天就出了事!此刻,他就站在这里、这样近的站在这里,念晴可是又要干出些什么事来?!

恐惧大过天,章沫沫再没气力注意到身旁的项左,越过他急急向念晴奔去。

“章沫沫!”突兀的怒吼声从耳畔袭来,项左执拗地拉住了她;再多的耐性,又哪里经受得住这样的折磨,几个月来的不理不睬,究竟要把他放逐到什么时候才是尽头?这万年冷静不见喜怒的男人,愁苦之下手上的力道也拿捏不住,“你能不能过回自己的生活?这样糟蹋自己,你到底还要在缩在壳子里多久?!”

“一辈子。”她的声音,也颤抖;手,却仍是固执地从他指端溜走,“对不起,项左,对不起……”

对不起,因为我从前曾经伤害到你的一切!对不起,你的幸福我给不起,因为我早已失去了,获取幸福的权力!

章沫沫拾起床上早已整理好的包,挽上念晴冰冷的手;“姐,我们回家。”         

作者有话要说:感谢gty429兄章补的鲜花!!!在JJ大抽的日子里,,一直还守在我坑里的兄弟们,,我跟你们说谢谢!

☆、第二十章

这一夜,姐妹俩都没睡好。章沫沫不知怎么,便觉浑身无力;想着即将就要离开的这座城市,眼前又浮现出项左的颓然叹息,此时呼吸到肺里的氧气似都提供不出生命活动的精力。章念晴偏偏情绪异常激动,整个晚上不安地踱来踱去,就是不肯睡觉。

没办法,还要看住她,怕她因为白日里见了项左又会想不开。从前,念晴不开心,只是沉默;像这样坐立不安的烦躁,却从没有过。沫沫不敢怠慢,愣是守了她一夜。直到第二天,姐妹俩到了机场,念晴身上异常的烦躁情绪简直达到了顶点。

嘈杂的出港大厅里,人来人往已是繁乱;念晴又来来回回走个不停,眉眼间所有的恬静都变成了不耐,眼睛却一直紧紧盯在入口的大门处。她望着门口,全世界都抛到了脑后,只是痴痴望着,嘴唇也狠狠咬成了毫无血色,却不发一言。章沫沫满心不解,可是忽的,一个念头猛然敲进了她的心脏——念晴她,在等项左!

巨大的绝望连同昨夜没有休息好的疲惫一同袭来,沫沫险些就晕倒在这机场里。她的姐姐,怎么就偏执到了这个程度?一早认为,出国去过平静的生活,这剪不断、理还乱的情债也就一了白了,可是现在,她才明白,念晴她,根本就不想出国!

她在等着项左低头,等着项左把她唤回去!不管是用什么砝码也好、她仍然是想留在项左的身边!

意识到了这里,着急出国的人反倒成了章沫沫。腾的一下从座位上站了起来,拉了念晴就想往安检口走。念晴,多待在项左身边一天,便也就多一份要发疯的危险!为了那个男人,她真的敢把命也丢了!

“等一下,”章念晴甚至没移一下视线,便从沫沫手里挣脱了出来;她的目光,像是被根绳子牢牢系在了入口处,分毫不能撤离。“时间还没到。”

“姐!”章沫沫大吼一声,眼睛也被憋得通红,“你到底在干嘛?你究竟想干什么?我们先进安检,到里面去坐。”

说着,不由分说再一次把念晴抓了个紧;两个女人几乎是一扯一挣着,艰难地移动着脚步。念晴虽固执,却不及沫沫力大;拼死一般的所有怨念与担忧的爆发之下,章沫沫此时便是要她拉一辆铁人三项赛的汽车恐怕都不在话下!

就在四周的旅客纷纷向这姐妹二人的拉锯行进方式费解揣测的时候,章沫沫只觉手上一轻,刚刚还像是十头牛一样倔强固执的章念晴忽得一下反过来握住了她的手,主动而飞快地朝安检口奔去。

这一下突变把章沫沫也拉了个趔趄,手上一松行李包也落在了地上。章沫沫心下一惊,痛苦的闭了眼。果真,下一刻,一阵中规中矩的脚步声渐渐走近,地上的行李包被他拾了起来。         

作者有话要说:感谢小舞兄补的花!!

祝兄弟们圣诞节快乐!噗

☆、第二十一章

章念晴的脸,前一刻的愁云一扫而空;掩不住的欣喜之下却硬是挂上了一抹高傲的疏离,挑了眉作势拉着沫沫,轻音妙曼;“快进安检啊,要起飞了。”

章沫沫没动,极不情愿、却又不得不睁开了眼睛。项左,站在她们面前。

昔日从容有度的男人,脸上再无一丝斗志。从前的淡定自若却是都去了哪里?他没说话,只是深深望着章沫沫,满目决绝的留恋与颓然。他的手上,提着她的行李包,只装着章沫沫几件随身用品的轻盈包裹,此时却似有千斤重,直坠到手指,痛得泛白。放不开、抛不掉、真的放不开手!

项左缓缓扭开了视线;他望向念晴,在她期待而又审视的目光里,掏出了那份离婚协议书,一下下,撕成了碎片。白纸、黑字,零零散散飘洒在机场光洁的地面上,一片片匍匐着,毫无生机、没有希望。他的脸上,无悲无喜,却不见了从前自信的光芒;章沫沫只觉她的心脏,此时便像那纸屑一般,残缺凌乱,再也没办法拼凑得起来。

“项左,”耳边蓦的传来冷静清脆的声音,章沫沫近乎无法相信自己的耳朵!念晴,站得直;从未有过的神采奕奕,似乎还噙着一抹笑意,只是说出口的话语,比钢针更加锋利!“你把我当什么?呼之即来、挥之即去么?你以为撕了这张破纸,我便又是对你百依百顺的那一个?哈……”

她笑得冷、却兴奋,笑声中,章沫沫却是连身子都再不能移动一分;她一眨不眨地望着念晴,她的脸是这样熟悉,可却又如此陌生。

项左脸上更添颓然,缓缓从口袋里摸出一把大门的钥匙。抬手伸向了念晴,“你永远是这个家的主人,这样,可以了么?”他说着,似是无意中瞥了一眼到章沫沫脸上,随即移开视线,带着商量、甚至是请求的目光牢牢锁向了念晴。

世界上,还有什么事比目睹一个如此骄傲豁达的男人所流露出的卑微和挫败更加让人不忍?章沫沫转了头,她看不下去;她宁可瞎了!或者死了,也好!

劈手从项左那里夺回了自己的行李包,拉着章念晴就要继续朝向安检走。“我们出国,是你说的要出国!我们现在就出国!”

不料,掌心里的人却大力挣了开去。“我改变主意了。”念晴说着,倒是转过头便将项左手里的家门钥匙接了回去。物归原主,哪里不妥?

“章念晴!你到底要怎么样?”凄厉的呼唤,章沫沫嘴角都不禁抖动得苍白;“你到底要把他逼成什么样?我们已经亏欠了他很多了,为什么还要逼他?他到底哪里做错了?!”

项左,到底哪里错了?错的一直只有她!只有她!谈什么公平、说什么愧疚,这个男人,他有权利获取幸福!他应该开始新生活!他一定可以找到更理想的伴侣!可是凭什么,凭什么要把他也拉下深渊,陪着她一起埋葬自己的生命?!

“章沫沫,你什么意思?”念晴紧攥着手上的钥匙,面色却是在惊讶中阴沉了下来;像是无论如何不敢相信事到如今,出来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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