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是犯罪份子毫无悬念的落网,再加上一条绑架人质的罪名,他的审判结果根本用不着期待。唯一一点,让警方疑惑不解的,便就是胡永年交待的绑架过程与实际上被绑架的人质身体所受到的伤害程度极度不符!
那罪孽深重的老人坚称其对章沫沫并没做出什么伤害行为,那这可怜的姑娘轻微脑震荡、左腿严重骨折、以及额头、嘴角、手腕上的处处血痕都是从哪来的?能回答这问题的,只有一个人,而她自己却什么都不说。
章沫沫什么都不说,她只想笑;是的,只想笑。躺在医院的病床上,全身不知道多少个地方都被缠上了白纱布,那条倒霉的腿因为骨折被裹成了粽子架得高,身上没一个地方不是疼得让人睡不着觉,可是章沫沫却只想笑。
她不知道自己是不是应该产生一种罪恶感,在得知胡永年犯下的那些罪行的时候,她最强烈的感觉不是愤慨,而是觉得压在身上的一个地狱被拆了开。车祸,是她开的车没错;可是既然有了这等前因后果,就像是有一个同伙来分担了她的罪过,于是她身上的‘恶’便也就没了那么多!这样的想法,说不出口、甚至自己也鄙视,可她确实是如释重负般觉得呼吸顺畅了。
项左为他做的,远比她能想象的还多得多得多;于是又觉得心满意足的欢乐!只是这欢乐,只有她知道也就够了,不需要再多人清楚。他越是对她好、她便越是不能让更多人知道这中间的一切,所以,她还是不能说。即便,是醒来之后第一眼就见到了项左,只是看到他下巴上隐隐露出的青胡茬,她就满足得无以复加;无以复加就不需要再加,就这样,够了。
历史上最徒劳无功的救人行动,被她自己实施成了自虐的残暴过程,这件事,她更加不能说。于是,她就是沉默。是她自己把自己搞成的这副惨德性,怎么可能再讲给第二个人听?人人都说她宅心仁厚,即便对着那么肮脏的一个老人都能以德报怨,只有她心里清楚这是多愚蠢的一个结论!
她笑着、项左却痛着。他不知在她的病床前坐了多久,得到的永远是她面无表情的沉默。所有人都觉得这姑娘在这次惊心动魂的绑架中丧失了理智,甚至是不是被吓成了神经错乱还有待进一步考察,而项左却完全想不到这么多。他只是坐在章沫沫的病床前,什么都想不到要去做。关于审判胡永年,需不需要事先同检察院联系一下,好让那老家伙罪有更重的应得,这个他忘了;章沫沫唯一的亲人,远在国外的章念晴应该不应该获知这一消息,他也忘了;毫无疑问,章沫沫原本计划的订婚活动现在被无限期的耽搁,这件事应该不应该带给他一丝欣慰,他还是忘了;甚至就连再次聘请董菲当护工照顾章沫沫的饮食起居,他都想不起来。
这个一向思虑周全的男人,现在什么都不记得了;像是失了忆、再或者智商变回了五岁,只是傻愣愣坐在她床边,看着她醒来、发呆、对他不理不睬……
三天过去了,当章沫沫终于从呆滞中叫了一声“项左”出来的时候,他甚至有些怀疑自己的听力是不是有些幻觉。局促到了话都说不流利,身体却早一步反应过来,立起身俯到了她的床前。
她望着他,眼神清澈无比;望了很久很久,满目莫名其妙的笑意。
“我问你一个问题。”
他抬了眉。
“有这么一个姑娘,她做过很多错事。她为了钱,往死里欺骗过你;稀里糊涂的,又不知道捅了多少刀在你身上。她的品行实在有问题,而且她的裸/照在网上随处可见。如果她说,她想回到你身边,把从前做的错事一件件都弥补回来,你愿不愿意给她这个机会?”
他长长呼出一口气。不知怎么,半晌都没言语。直到她脸色也苍白起来,项左这才从业已僵硬的脸上洋溢出一缕轻松。他握住她的手,细嬾的手臂上布满了条条红色的擦痕,他一条条抚过去,“我不愿意。”
章沫沫手上一颤,冰锋扎进了心底。眼底刚刚涌起酸涩湿意,她听到面前的男人说了这样一句,“不愿意给她弥补的机会,我得让她一辈子还不清、偿不完,至死方休……”
他的话没说完,已是拉起病床上的章沫沫进了怀里。触动了伤口,沫沫‘哎哟’一声却憋在了嘴里。她痛着笑了,他的怀抱太暖、太紧,会让人疼。可是这些又有什么重要?只要他还抱着她,一切,还有什么重要?
宋家恺站在病房的门外,他静静地转身。这间病房太拥挤,再容不下第三个人……
作者有话要说:兄弟们,这就说白白啦。对所有追文和曾经追文的兄弟们说声谢谢。
三个月后来看我新文。新文我要全文存稿再来发,不干坑爹坑己的事啦!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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