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突然感到一抹悲伤涌上心头,急忙笑着掩饰道:
“根津先生,你要不要参加我们的三明治早餐会呢?一起来吧!”
“谢谢,我已经吃过早餐……我还是不要打扰你们,先走了。”
根津伍市吹着尖锐的口哨,他一拍手,乔立刻直线往下飞来,站在他的肩膀上。
根津伍市拖着左脚慢慢地爬上坡时,正好与三太擦肩而过。
三太一看到根津伍市,表情有点惊讶,不过他马上恢复神色,礼貌地点点头后,一步步往玉树这边走来。
“玉树,根津先生在这里干什么?”
三太觉得在池畔吃早餐是很新鲜的感受,可是一看到根津伍市又觉得有点扫兴,因此他一坐在根津伍市刚才坐的塑胶布上,便看着玉树问。
“带乔出来运动啊!三太,你没带东西来吗?”
“我得带东西来吗?”
“真小器!那你打算吃夏本跟京美的喽?”
“我又不知道是怎么一回事,而且我家的人都还在睡觉啊!”
“现在几点了,你竟然还在睡觉。”
“快九点半了。今天是星期天,我老爸要到十点才会起来,他平常工作得那么辛苦,太可怜了,让他多睡了一下才好。对了,玉树!”
三太有点担心地说:
“你刚才和根津先生谈些什么?”
玉树露出恶作剧的眼神,笑着说:
“没什么啊!我本来想跟他说说你高明的推理喔!”
“千万别说!”
三太霎时满脸通红,他一激动起来,紧身牛仔裤好象快裂开似的。
“有什么关系,你的推理很有趣啊!”
“笨蛋!那是我自己虚构的,你没跟别人讲吧?”
“讲了也没关系,那么高明的推理不讲出来给人家听太可惜啦!”
“什么高明的推理……”
三太突然想起一件事,肩膀用力一缩,接着说:
“我刚才见到金田一耕助,他还是一头乱发。”
“三太!你在哪里遇到他的?”
“就在那边,他往第十八号大楼的方向走去,应该是去‘橡果先生’的家吧?”
“发生什么事了?”
“现在就算发生什么事也无所谓,都已经过了二十天……”
“是金田一先生自己一个人吗?”
“对啊!他还是穿着皱皱的裤裙,顶着一头乱发。”
“只有他一个人就没什么事。如果有事,他应该会跟警官在一起才对。”
须藤顺子昨天从百货公司电话到绿丘公寓,结果金田一耕助不在家。于是她回涩谷,在一家高级的中华料理餐厅吃饭,因为日疋恭助给了她一些钱,她忍不住想奢侈一下。
七点左右,她从店里打电话去绿丘公寓,金田一耕助仍旧还没回去,于是须藤顺子放弃当天晚上去拜访的计划,并请管理员转告金田一耕助说有急事找他。
金田一耕助现在来到“日出社区”,可能就是管理员把此事转告他了。
“不过金田一先生来得真早,现在几点?”
“快九点半……啊!糟糕!已经过了九点半!”
“我好饿哦!”
“到底是怎么回事?竟然要在这里吃早餐……”
“在哪里吃都好,我现在是个缺食儿童,伙食组快点来呀!啊!来了、来了!”
“他们两人都带着很大的篮子,还有热水瓶……真是太感激了!”
“三太,你还真狗腿!”
他们俩正在高兴之际,夏本谦作和京美已经疾步走下坡。
“对不起,我们来晚了,玉树,你饿了吧?”
“我都快昏倒了。”
“啊哈哈!京美,快点!三太,你也来帮忙。”
夏本谦作正想把夹在腋下的野餐布铺上去时,突然看到地上的塑胶布。
“怎么会有这块塑胶布?”
“是管理员根津先生忘记带走的,搞不好他是故意留给我们用的……那个根津先生很奇怪,他吸烟的时候老是像个烟囱似的笔直朝天。”
“夏本,怎么了?你在发什么呆?”
“没什么……”
夏本谦作的表情有些奇怪,他像是要甩开噩梦似地用力摇摇头,又恢复原来开朗的笑容。
“开动吧!”
他打开篮子,拿出各式各样的三明治。
“我的三明治是外表好看,里面只有一点点。因为临时决定,来不及准备。”
“姬野,你呢?”
“糟了!我刚才不太了解玉树说的话,所以……”
“没关系啦!反正是你陪客,只要陪我们就好了。”
“姬野老是不出东西,只会伸手拿别人的。”
“啐!我会生气喔!反正我就是天生的贱骨头!”
他毫不客气地拿起一块里面有洋火腿、生菜、咸鲑鱼和炒蛋的豪华三明治。
“太棒了!我现在饿得不得了,才不管你们怎么说咧!”
三大两手拿着三明治,开始狼吞虎咽起来。
“玉树,你也吃啊!”
“那我就不客气喽!夏本,谢谢你。”
“玉树,你也吃吃看我做的三明治。”
“等一下再吃,我又不是三太,像饿死鬼投胎似的。”
“对!我是饿死鬼,这次换吃京美的三明治。”
“喂!别吃得太猛,这里有红茶。玉树,篮子里有砂糖。”
“夏本,到底是谁想出这么疯狂的主意?”
“是谁想出来的又有什么关系呢?”
“那是玉树家的事情,你不要多问啦!”
三太缩了缩他的短脖子说:
“这样啊!对不起……所以你们才拉我来当陪客喽!”
这几个年轻人一边忙着填满他们的胃,一边闲聊着。
“对了,我想到一件有趣的事情。”
“什么有趣的事情?”
谦作一脸满足地躺地草地上,用手肘枕着头。
“就是有四、五个人一起吃寿司,一伙人大口大口地吃着,最后只剩下一份寿司。”
“剩下的那个是什么寿司?是鲔鱼还是鲑鱼寿司?”
玉树天真无邪地歪着头说。
“剩下哪一种都无所谓。总之就是四、五个人一起吃寿司,而且大家都还想吃的时候,盘子里只剩下一个寿司,这时候敢伸手去拿寿司的人,据说将来会是出人头地的大人物。”
“真无聊!亏我还那么认真在听呢!”
玉树冷哼着,一脸不以为意的表情。
“三太,你是不是想说自己就是那种大人物?”
“京美说的没错!”
京美突然脸色一变,她想起那封可疑的怪信,一颗心顿时像是插着锐利的刺一般。
三太没发现到京美的转变,拿起剩下的三明治,大口大口地咬了起来。
“啊!天气真好!”
夏本谦作往后一躺,尽情伸展着四肢。
天空虽然晴朗,万里无云,但似乎有一股沉重的气氛笼罩着这群年轻人。
只有天真的玉树不知道个中原因。
“对了,夏本,听说你今晚要在太郎池出外景?”
“嗯。”
“有三太的戏吗?”
“玉树,你这么一提,我可不好讲了。”
“为什么?”
“因为我要拍的是被夏本推进这个水池里的戏!”
“啊!”
夏本谦作仰躺着说:
“三太,虽然只是个小角色,不过也满可以发挥的不是吗?”
“对不起、对不起!夏本,我没有任何不满的意思。其实我也觉得这是个很好的机会,只是不好意思对你们说。”
玉树听了,立刻睁大眼睛说:
“三太!这个角色那么好吗?”
“是夏本推荐我去演的,而且这个角色跟夏本饰演的角色有许多对手戏。对了,你知道内海彻吗?”
“是很有名的演员啊!”
一旁的京美也露出好奇的眼神。
“对,本来这个角色由他饰演,可是他突然得了急性盲肠炎住院了,因此夏本就推荐我去演。”
玉树眼睛湿润地看着三太说:
“三太!你行吗?内海的角色你能胜任吗?”
“哎呀!这种事情我哪里知道。”
谦作依旧躺着,开心地说:
“玉树,三太跟我不同,他辛苦了三、四年,基础打得很扎实,他平时看起来很厚脸皮,其实才不是呢!三太是个爱照顾别人,却不敢推销自己的人。昨天突然换了角色,三太也只NG三次就拍好了,连导演都一脸佩服地说:‘为什么这个人以前都没有出头呢?’三太不会有问题的。”
京美饶富兴味看着三太和玉树说:
“原来是这样啊!三太还没把这些事情跟玉树说吗?”
“是吗?”
“为什么这样问?”
“啊哈哈!对了,玉树。”
“什么事?”
“请你原谅他,这些事情昨天才发生,他还没空跟你报告,而且三太这个人很害羞的……”
“夏本……”
玉树避开京美锐利的视线,好象故意要扯开话题似地说:
“三太真离谱!”
“我又怎么了?”
“因为你对管理员根津先生的‘想象’太失礼了!”
“玉树,你别再说啦!那只是虚构的,是我随意编的故事。”
夏本谦作笑着说:
“玉树,三太把根津先生想象成什么?又是怎么个失礼法?”
“三太说这次的凶杀案,凶手是管理员——根津伍市!”
“什么?”
夏本谦作从草地上弹坐起来。
“笨蛋!笨玉树……”
三太急得脖子都胀红了,口中不停地骂道。
“夏本,那是我一时无聊瞎编的故事,你别放在心上。”
“三太!”
此时,夏本谦作的表情认真得令人害怕。
“不管是不是虚构的,请你说给我们听……根津先生为什么要杀死‘蒲公英’的老板娘?”
池中的橡果
“不是这样的,在我的虚构故事中,那具尸体不是老板娘。”
“不是老板娘?那么又是谁?”
“夏本,你看过推理小说吧?”
“看过一些,怎么了?”
“一般推理小说中,无面尸的案子……也就是说基于各种因素而辨认不出脸孔的尸体,其中十有八、九的尸体都不是原先推测的被害者,而是其他意料不到的人。”
“嗯,我也看过这类的推理小说,然后呢?”
“我将这类推理小说的技巧套用在这次的凶杀案上,最近,社区里并没有跟老板娘年纪相仿而行踪不明的妇女,对不对?可是那天晚上有个女人来拜访根津先生……夏本,也就是你带去根津家的那个女人,她的年纪正好跟老板娘差不多,我认为那具尸体就是她。”
“你的意思是,根津先生杀了那个女人,然后让她穿上老板娘的衣服,并且把脸弄得无法辨识吗?”
“嗯,这是我的猜测。”
“那么根津先生和‘蒲公英’的老板娘就是共犯喽?”
“对!”
“杀人动机是什么?”
“因为‘蒲公英’的老板娘有前科,而且伊丹先生握有她的把柄,她想逃走,可是又怕伊丹先生将她的秘密泄漏出去,所以就用那个女人当替身,演出一场‘诈死’的戏,然后自己再躲起来。”
“当她替身的女人又是谁呢?”
“你说过那个女人长得很像由起子,根据我的推论,她可能是由起子的妈妈,也就是背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