吴邪最后一次被甩过去,这次没有再怎么倒霉了,他被摔到了一个挺软的地方,随手一抓,有些扎手,感觉挺像草坪上的草的。大概是连续这样的高空工作弄得他有些晕眩,他的眼前视线越来越模糊,隐约间看到了一道血红色的身影走到他面前——
曾经听人说过有人皮肤太白,乃至于那是接近透明的,吴邪一度认为那是吹牛,看看闷油瓶,白的跟张纸一样,不也是惨败,整天僵着一张脸,面无表情,毫无血色,大晚上看上去给鬼一样。但是眼前这个人,真的是皮肤晶莹剔透,接近透明。他的脸型与五官都非常的秀气温婉,眉间稍尖,眉浓如墨,鼻梁高挺,嘴唇挺薄的,很红艳。披散着一头黑漆漆的长头发,穿着一身殷红色的衣裳,飘飘忽忽地从黑暗里走出来,来到吴邪面前,微微对他一笑,风华无双,那人伸出雪白纤长的手指,轻轻拉开吴邪身上的拉链,吴邪急了,这事可不能乱来。闷油瓶看见了不好解释。可是他却一动都不能动,只能悲惨的躺在原地,任由这人的动作。
可能是躺得久了,所以人就困了,眼前慢慢的连这人的脸都看不真切,只觉得有一阵冰寒钻进了他的贴身衣物下面,最后留到他的心脏处,轻轻抚摸。
吴邪忍着全身的疲乏,轻轻抬手,抚摸那人的鬓发。
我日!
吴邪猛地惊醒,他醒来时浑身无力,自己的确是躺在草地上,五米开外就是水潭,这个水潭上面仍然攀附着不少藤蔓。他有些茫然,不知道自己到底在这躺了多久,闷油瓶跟胖子又去哪里了。刚起身,低头一看,却见自己衣服的拉链是开着的。
他立刻想到了刚才自己在睡梦里做的一个梦,他梦到有个很美的男人解开了他的衣服拉链,还把手伸到衣服下面去。他简直要臊到脸通红,幸好这里没有别人,谁也看不见他。这件事绝对是谁也不能讲。
他虽然觉得那是梦,胳膊还是装作在不经意间蹭了蹭自己的胸膛,不疼,看来是什么事都没有。也是,怎么会有那么多像闷油瓶跟黑瞎子这样的人呢,难道他跟闷油瓶在一起以后,连撸的对象都要变了?
他在心里估计了一下,最后认为自己对女人还是有反应的,只不过现在只可以对闷油瓶有反应,这才作罢。拉起拉链,检查了一下自身情况,一切皆好,什么事都没有,是身下这片厚厚的草坪让他免于一难。
他没注意到的是,在他检查自己身上有没有伤势时,右手指缝里的一根漆黑的长发掉在地上,他走远了,它依旧躺在柔软的草坪上,弯成一道温婉的弧度。
作者有话要说: 哦呵呵我终于写到这一段了~
☆、呆逼
吴邪神奇的招邪体质让他在一次与同伴分开,美人雪白纤细的手指在他的梦中抚上他的胸膛。他在心里怀疑自己彻底歪掉了。举目前眺,一片漆黑,在黑暗中能看见水波粼粼,往后看,倒是能看见一点微光。吴邪没花多长时间来下定主意,闷油瓶跟胖子就在他身后,前面未知黑暗处有无数蛇精病藤蔓潜伏者,脑子有病的人才会自己一个人往前走。
他被摔过来的地方很像闷油瓶跟他一起荡过来的那处,看上去是一处完完整整的石壁,其实在墨色最浓的地方有一丝缝隙。吴邪没有手电,摸着黑走过去。脚下是柔软的草地,登山鞋底踩在草地上沙沙作响,偌大的石室里,明明有一半以上的面积都是波光粼粼的水塘,却安静得只有吴邪的脚步声和呼吸声。
磕绊了几下才摸到石壁那儿,这个石壁上面长满了阴冷的青苔,手指摸上去湿滑无比,不是很好爬,好在这个上面有许多凸起的石块,刚好能让他踩上去。凸起的石块上面也有青苔,吴邪小心翼翼的爬了几阶,每换一个地方都要跺几下脚,来稳定自己的身形。
人的皮肤光滑细腻,直接触摸青苔的感觉简直糟透了,而且这个石壁上面散发着一股腐烂的气味,吸进鼻腔里,一股浊气进入肺中。吴邪难受的摇摇头,他爬的速度很慢,动作也挺艰难,这儿气味熏的他头昏脑胀,不知今夕何夕,手脚机械的重复向上爬的动作,忽听上方传来一声:“小三爷?”
吴邪耷拉着眼皮向上看,潘子的脸从黑暗中探出来,跟吴邪再次来了一个面对面,亲热的叫了一声:“小三爷?”
吴邪额角青筋直冒,他跟“潘子”对视了不到五秒钟,才反应过来这是个假货,有可能是张了一张人脸,其实是兔子身的怪物!
他脚下一打滑,差点掉下去。“潘子”伸出毛茸茸的,雪白的,纤细的膀子,那长着肉垫的爪子抓住了吴邪。它的爪子上面的指甲很锋利,轻而易举的划破了吴邪的手上的皮肤,殷虹的鲜血顺着它的指甲流出来。
这家伙虽然身体小,但是天生拥有怪力。吴邪宁愿选择掉下去,也不愿意被这东西逮着。他一只手被这东西抓着,指甲深陷皮肉,这家伙还顶着一张潘子的脸,毛骨悚然的微笑:“小三爷?小三爷?”
吴邪的身体像是个被捞出水的鱼剧烈挣扎了一阵,除了让自己胳膊、手上的伤口更加扩大了点,没有别的用了。“潘子”换上另一只爪子来抓吴邪,这只沾了血的爪子送到嘴边舔了舔,一脸痴迷与兴奋的表情。
吴邪看着“潘子”做出这样的动作,鸡皮疙瘩掉了满地,寒意从脚底冒出来:这家伙真他妈是吃肉的,连舔血都能舔出这么淫丨贱的感觉还真是绝了。他的另一只手已经伸进口袋里,抓到了那只小匕首,趁这家伙舔的高兴的时候,狠狠的一刀扎进它抓着自己的那只膀子!
匕首狠狠地扎进去了,蓝色的血流出来,污脏了它雪白的皮毛。这家伙看起来有一张人脸,结果连血都不是红的,而且有一股腐烂的味道,比石壁上原来的味道还要浓烈。
吴邪就在血的下流,还有好几滴掉到了他的脸上,他给熏的直吐舌头,总算是弄明白了为什么石壁上为什么会有腐烂的味道了,敢情这家伙的血简直就是生化武器,熏死人是秒秒钟的事。
“潘子”给他扎了一下,也不舔爪子了,它又叫了一声:“小三爷!”
这声跟前面不一样了,声音尖利而暗哑,就好像它喊破了嗓子一样。吴邪心里警铃大作,指甲深深地陷进他的肉里,血红的血洇湿了它爪子周围的一圈毛发,顺着他的手腕向下淌。这家伙一发力,几乎是想活生生的把吴邪胳膊上的肉直接撕下来,又或者把他胳膊直接拽断了!吃掉!
吴邪疼得没办法,这家伙的指甲有可能扎进了他的动脉里,血留的太多可能就真的没救了。他心说大不了就是跟这东西一起掉到地上去,反正下面有草地,不到十米的高度,我的运气还没衰到直接死了,总是能撑到闷油瓶跟胖子赶过来的。他的右脚往上抬了抬,踩到了一个小突起,也不顾上面的青苔湿滑,直接抬起左脚,把全身的重力都支撑到右脚上面,身形顿时就变高了,他把匕首拔出来,直接插到“潘子”的脸上,并大叫一声:“我去你妈,给老子松手——!”
“小三爷?”
“啊,草!”
只见吴邪手上的匕首的确是戳进了“潘子”的脸,蓝色的血涌重来,恶臭味也随之而来。他用力过猛,导致有更多的血溅到他的脸上。“潘子”因为受到了来自吴邪的力,身形顿时向下——它居然不是踩在平地上的,它的两脚间居然是一个大洞,这个洞足够吴邪跟它头顶头一起掉下去!
这个石壁间的隧道很长,吴邪完全没有反应过来,只觉得满鼻子都是臭味,不知道是这东西血的味道,还是这个隧道本来的味道。他甚至在电光火石之间怀疑他是不是进了这东西的马桶。
黑瞎子随意的斜靠在一块半人高的石头上面,周围的狼眼手电照射出刺目的白光,即使这样,也不能完全驱散这儿的黑暗。就算在这种情况,他还带着一双黑色的护目镜。护目镜下的目光直直的看向两米开外的水池,上面白雾腾腾。
阿宁坐在另一边,手里捏着一张被完全打湿的丝帛。上面的墨堪称入水即化,米黄色的丝帛被糊成了黑色,什么都看不出来了。
黑瞎子见她还在不断的试图找出恢复的办法,嗤笑一声:“别弄了,咱们都要死在这儿了。”
阿宁看了他一眼,没说话。
黑瞎子继续说:“我敬你是条汉子。”
阿宁说:“super吴不在,你可以想说什么就说什么。反正他回来了也不是你的。”
黑瞎子浅浅的皱眉——这被大大的护目镜遮住了,只是他的右手食指稍微动了动,阿宁身边顿时就响起了一片枪上膛的声音。
被五六个黑洞洞的枪口指着的黑瞎子完全不在意,他向来喜欢独来独往,这边的人跟他走散了,纵使只有他一个人,阿宁他们依旧不敢掉以轻心。
山洞里的气氛瞬间紧绷,惨白的狼眼手电的光芒洒在黑瞎子挂着笑容的侧脸上,只见他抬起一条腿,在众人紧张的呼吸声中,架在了另一条腿上。——然后,伸了个懒腰。阿宁打了个响指:“收手。”
话音刚落,忽然听到上方黑暗处传来好几声怒骂声,声音被层层水声割断,又兼距离较远,所以有些扭曲。众人的枪口从黑瞎子身上转移到声源处,阿宁收起黄帛,目光肃穆。唯有黑瞎子闲闲的掏了掏自己的耳朵:“这声音有点耳熟啊。”
上方掉下来两样东西,直接掉进了水里,激起了水花一片。
黑瞎子看见了掉下来的第二样,脸色一变:“哎呀我草,是小三爷!”
说完,他便脱掉夹克,纵身跃入水中,在他的夹克掉在地上之前,水面上已经溅起了一朵小小的浪花。
阿宁见黑瞎子跳下去了,收回枪:“有人先了一步。”
旁边的人问:“那怎么办?”
阿宁瞥一眼:“人家洗鸳鸯浴咱们干嘛还倒插一棍子?”
黑瞎子下了水,他戴着护目镜,在黑暗中的视力非常好,也只能在隐约间看见一个模模糊糊的身形在水里面,再游近一点,能看见这个身影在水里面剧烈的扑腾,再近一点,却发现这个身影周边笼罩上一层浅淡的红水,好像是吴邪的鲜血染红的周围的水。
黑瞎子在水里必须憋气,根本闻不出来水里有没有血腥味。他一看这人周围有一层红色,心道不妙。迅速就游过去了。
更近一点了,才发现这层所谓的浅红色的水,压根就不是水。吴邪身上让人系了一件非常巨大的,红色的纱,好像披风一样,穿在背上。在水里时,这层轻飘飘的红纱悬浮在水中,它很大,在水中形成一个圆,把吴邪笼罩其中,在远处的黑瞎子看上去,就好像他身边笼罩了一层红水一样。
没有受伤就好办多了,温泉水是热的,可以非常有利的加了血流速度。
在黑瞎子抓住吴邪的那一刻,吴邪就好像抓住了浮木一样,整个人都攀上来,两条长腿缠在黑瞎子的腰上,手紧紧的搂着他的脖子。
他已经憋不住了,不停地从口腔,鼻腔往外冒泡。
黑瞎子在水中找到他的嘴唇,往他嘴里渡了一口气。吴邪闭着眼睛,很明显他已经快晕了,完全不知道眼前这个给他渡气的,贴着他嘴唇的人,是闷油瓶,还是黑瞎子。
黑瞎子在心里默默叹气,抱着吴邪,带他游了出去。
阿宁在岸上没等多久,这两人一个抱一个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