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还记得吗?”田江欣喜的问,看来他是真喜欢那个女人啊,一听到跟她有关的话题就很开心。
“记得啊,那时候我都六岁了,要上小学了呢,当然有记忆了。”
田怡喝了一口啤酒,慢慢咽下去。
“对,她特别喜欢小女孩,知道你要上小学了,就在你六岁生日那天和我一起去看你,给你买那条小裙子还是托人从香港带回来的。”
田江在自己的回忆里幸福的微笑着。
“她喜欢小女孩,为什么你们不结婚生一个?”田恬不解的问。
“我们一直没有结婚,她患上了心脏病,医生说生孩子很危险,所以她不肯嫁给我,说自己没办法给我生孩子了。”
田江喝了一口酒,语气变得开始低沉。
“是吗,真可惜,那住阿姨在我印象里很漂亮很和气的,如果做了我的大伯母,肯定会跟我很好的。”
田恬遗憾的叹了一口气。
“后来,她就因为这个离开你了吗?电视里也演过,一个女人深深地爱着一个男人,但是因为自己有病,不肯嫁给他,最后一个人独自远远地离开,在一个谁也找不到的地方为这个男人默默的祝福着。”
芋头一听,又想接嘴,被顾飞扬一个眼神给制止了,这确实是田恬这种小女孩看的电视剧,尽情撒狗血的情节,特别是韩剧里面,催泪法宝之一,看得一群妇孺唏嘘不已,跟着洒下一把同情的眼泪。
田江的神色黯淡了下去,顾飞扬一看就知道那个女人肯定是出了什么问题,以他在众多女人中周旋的经验,田江的故事不是一个好结局。
“她已经不在这里了,已经很久了。”
“不在了?出国了?”田恬真是个很天真纯洁的孩子。
顾飞扬端起酒杯,跟田江说: “田大哥,喝酒!”田江一口喝掉了杯子里的酒,芋头拿过他的杯子,给他重新慢慢倒了一杯。
田江拿起杯子,又准备倒进肚子里去,顾飞扬赶紧夹了一筷子鸡肉放到他碗里: “田大哥,先吃点东西,别喝这么快!”“哎,这件事情在我心里很久了,飞扬兄弟,你们别见笑,我这辈子就只爱过这么一个女人,我一直忘不了她,就算我现在看到其他女人,我也只是做做样子。”
田江握着杯子,大口大口喝掉了里面的酒。
芋头又给他续上,看样子田江也是憋了很久了,不吐不快,就让他尽情的说吧,反正喝醉了有顾飞扬能给他扛回去。
顾飞扬不由得想起来那次他和赵倩宁跟田江田恬偶遇一起吃饭的样子,田江好像色迷迷的对美女感兴趣,其实他的眼神是很空洞的,他在掩饰自己的脆弱和痛苦,怪不得呢。
田江又点了一根烟,深深地吸了一口,对着空中吐出一条直直的淡淡的烟雾。
他的眼神中此刻有忧郁,思念,美好,痛苦,很复杂,他的故事是怎么样的呢?这个时而强硬,时而憨厚,时而阴沉的男人,背负着什么样的情感纠葛,那个袁丽丽的爸爸为什么会欠他一段情,他不是田江最爱的女人的弟弟的吗?顾飞扬和芋头没说话,他们静静地等待着。田恬看着自己的大伯,她的心中也充满了疑问,她也想知道大伯身上有没有刻骨铭心的爱情故事。
第三百四十四章 往事再提,人生风雨
田江听了袁三泰的劝,他们主动找到了鼎爷,加入了鼎爷的帮派“飞龙”成了这个组织里的一名小喽哆。有了依靠,田江他们在城市广场渐渐的站稳了脚,把其他做洋垃圾生意的对手一点点的挤走,成了那一片最有名的倒卖外国服装的倒爷。
鼎爷很欣赏田江,有心提拔他,于是经常带着他出入各种场合,慢慢的把一些帮派的生意交给他,那时候的田江,年轻气盛,拳脚生风,胆大心狠,于是有了江湖称号,田哥当时的风头很劲,许多小帮派的成员看到他都要躲让。
袁三泰当然跟着粘了很大的光,他是田哥的小舅子,这层关系让他在游走的时候如鱼得水,他的脑筋很好用,嘴也很好用,于是他也有了很好的发展机会,各种歪门邪道的生意都要占一股,袁三泰很快就有了不菲的家底,而且远远超过了田江,因为田江对于金钱的概念远不及他。
田江为人豪爽,做事情赏罚分明,又做了几件帮里人人称道的大事,所以人人都很佩服他,拥戴他。鼎爷没有儿子,就想认了田江做干儿子,以后继承自己的位置,这件事大家都看在眼里,也没有人有异议,大家都觉得跟着田江,不会吃亏,他对自己兄弟相当耿直大方,很有梁山泊晁盖晁天王的风范。
那时候的社会风气其实不是很安定,特别是港片古惑仔什么的,让大陆这些混社会的大哥们打开了眼界,他们不再是小打小闹,而是学着把一些模棱两可的生意做得像正规行当一样,不像以前,提把菜刀乱砍就叫黑社会了,而是形成一个比较有规模,有组织纪律的集团公司一样的群体,不再靠收保护费,在街头火拼来抛头颅,洒热血,他们一个个衣冠楚楚,人模狗样,从外观上看,都是正经八百做生意的老实人,实际上,做的生意都是打法律的擦边球,但是载体看起来倒是很规矩。
于是,他们开酒吧,舞厅,卡拉o k,在这些黑夜掩护下的场所里做着一些肮脏的,地下的交易,而且各个帮派开始垄断整条街道的生意,暗地里形成一个严密的组织,分工明确,有很多部门,财务,人事,领导者需要做的工作还是很多的。
田江当初刚刚入会的时候,他是想着明哲保身,清者自清,只要控制好自己的言行,既不得罪这些黑社会组织的成员,又可以做自己的生意,只要不去祸害老百姓就可以了。
但是江湖深似海,哪里像他想象的那么单纯,只要一踏进去,就很难抽身,他只是凭借自己的一厢情愿才进了这个泥潭,根本没有想到会越陷越深。
刚开始,他发现自己加入了飞龙以后,倒腾洋垃圾的生意确实好做多了,没有人来查他的底子,也没有小混混前来骚扰,他和袁三泰分工明确,一个负责拉客,一个负责买卖,每天都抱着现金回家,他高兴得不得了,心里想着加入帮派也就是个说法,实际也没做什么伤天害理的事,不过是卖点死人衣服,不会有什么大问题的,既然有人需要,自己就提供服务,这也没什么,很正常的社会经济而已。
袁晓红不知道他和袁三泰加入了社团,她为田江高兴着,每天都有钱进账,比在工厂上班的时候挣得还多,这样下去,很快就能有自己的铺面,到时候就去广州进货,正儿八经开个服装店,自己做老板娘,田江和袁三泰负责进货,这样的话,弟弟很快也能买房买车找个好老婆了,对父母也能尽到赡养的义务,多好啊,她开始幢憬着结婚,生子,当妈妈,然后好好教育孩子,让他健康成长,读书,读大学,读硕士,读博士,娶媳妇,生个大胖孙子。田江看到袁晓红的脸上一片喜色,也很开心,是啊,等有了铺面,就能有稳定的收入,到时候就可以风风光光把袁晓红娶过门了。
但是,就在田江为自己的决定感到高兴的时候,鼎爷召见了他。
这天,鼎爷要去跟一个外地来的帮派进行交易,那个帮派的成员打劫了一批珠宝,需要销赃,这批货分量大,价钱高,鼎爷要亲自去接货,但是他需要一个新人跟他一起去,他不希望每次都带着同样的几个人,这几个人跟他的时间长了,公安局里都有记录,如果有一个出了问题,就会引出跟踪的警察,他要带一个没有档案的,干净底子的人一起去,他第一个就想到了田江,因为他看人的时候目光如炬,冷静,身手又好。
鼎爷派人找到田江,告诉他要去拿一批外地来的走私烟,准备带一个靠得住的人。田江根本没想到会是贼赃,那时候,走私香烟也是很正常的,属于暴利,他也有耳闻,这种买卖很多人都会做,田江的心里,只要不杀人放火,逼良为娼,贩卖人口就不算什么大事,走私香烟也就是没有给国家交税而已,死不了人,再说他自己也抽烟,根本不觉得烟草需要被控制,他这个人读书比较少,很多国家法规都不知道。
田江上了鼎爷的车,在出发前,鼎爷给他制定了一身行头,黑色西服,白色衬衣,黑色墨镜,看起来就很像一个保镖,而且他身材高大,穿起来也是仪表堂堂,不像那个小舅子袁三泰,穿着龙袍也不像个太子。鼎爷看着他,觉得很满意,想着今天就能让这小子下了水,他意味深长的笑着,眯着眼睛点点头。
车子开了很久,来到郊区的一个农家院子里,田江丝毫没有觉得有什么不对,走私香烟,当然会很隐蔽,这样想着,他就觉得很正常,一点也没有想到自己会一步步走进鼎爷的圈套里。
外地来的帮派成员是两个看着很斯文的年轻人,甚至还有点文质彬彬的摸样,他们看到鼎爷带来的田江,心中暗暗感到好笑,这个胖子害怕自己不够派头吗,还带了这么一个强壮的帮手,站在那里威风凛凛的田江没有感觉到风雨前的安静。
鼎爷不愧是个老江湖,他深知黑吃黑的危险,他对田江很放心,这个人看起来有点木,实际上很忠义,动起手来反应很快。
交易开始了,鼎爷的人带着两个密码箱,一个里面是真钞,一个里面是假币,这个老狐狸准备得很周全,如果对面的那两个小子有什么问题,就拉破脸皮,大家赚不成,如果是几个不老成的,直接就给他吞了这批货。
当对面的其中一个人拿出一个手提包,打开的时候,田江的心里才明白鼎爷根本不是做什么走私香烟的生意,他还以为是走私的珠宝,都还没有想到这是贼赃。
鼎爷带的珠宝鉴定师走过去,拿起最上面的一个钻石戒指用一个放大镜仔细的看了起来,过了好一会,他转过头来,点点头,鼎爷没说话,示意他继续。
鉴定师伸手到提包的下面随便拿了一个胸针,这个胸针是白金的,上面镶嵌了很多碎宝石,在他拿出来的时候,田江看到那两个人互相使了眼色,这个细节并不明显,鼎爷看着他们,也不知道看出来了没有,田江就开始留意起来。
当鉴定师又说没问题的时候,田江注意到对面一个人嘴角浮现出一个很浅的微笑,他立刻绷紧了自己的神经。
鼎爷挥挥手,一个小弟拿了一个箱子就走过去,对面那个年轻人把提包也拿了过来,当这个年轻人走到鼎爷跟前的时候,突然从提包里拔出一把枪,对准了鼎爷的脑袋,而小弟手中的箱子也被对面的人抢到了手里。
“年轻人,这是怎么说?”鼎爷相当冷静,对着黑漆漆的枪口问道。
“少废话,我们老大派我们来就是要想找你弄点钱,最近我们行情不好,警察查的老大都要跑路了,你们这广海是个肥地,我知道你捞了不少,拿一点出来江湖救急!”“是吗,你们老大可不是这么说的。”
鼎爷说完,这两个人的脸色都有点变了。
“你们吃了自己人的货,又想找我的便宜,看来也是狗急跳墙了,不打听一下我鼎爷是谁,就敢到我的地盘撒野?”话音刚落,对面那个打开箱子数钱的人就大叫起来,原来那个箱子里就是假币,这个拿枪的人被吸引了注意力,偏了头想去看,就在这个时候,站在鼎爷后面的田江一个箭步冲上去,一下就踢飞了这个分神的人的枪。
瞬间,田江就拿着枪对准了这个人的头,其实他根本就不知道枪怎么开,就是本能的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