反过来,对于仍旧不被父母谅解的Eduardo来说,事情就很不美好了,而他刚回美国也没有什么熟到可以一起过感恩节的朋友,谢绝了同事的善意邀请,Eduardo决定在公寓里消磨掉这四天假期。
离那次事件已经过去三年,Eduardo以为自己已经做好准备面对所有人,但是他低估了人们对八卦的热情,尤其是在Facebook像病毒一样侵入了所有人生活的现在。他回到纽约的当天,在机场拎着行李的照片就传遍了网络,之后他的每一个动作都被狗仔忠实地记录了下来,人们饶有兴致地讨论他租了哪的房子、在哪所公司上班、手上还有多少FB股份可以获得多少分红等等。尽管后来大概是因为没什么劲爆后续,人们收敛了不少,报道也几乎看不到了。Eduardo自己也尽量不去想,不去在意别人说什么,但之前的大量关注还是让Eduardo的精神紧绷到不可思议的地步。
于是Eduardo决定在感恩节假期避开所有人,一个人好好放松一下,这一放松就没了度,结果感恩节当天,忘记购买食物的Eduardo,穿着帽衫带着墨镜,忍着宿醉的头痛与饥饿,面对经历感恩节大采购后超市所剩不多的食物,与大妈们展开了争夺。
不管在哪个国家,有这么一条举世皆知的真理,与大妈们站在对立面都是没有胜算的,就算长得好看也没用,Eduardo抓着好不容易抢到的唯一一包意大利面,站在超市门口倍感凄凉。
正当他想着要不要去别的超市碰碰运气的时候,一位女士喊住了他,“不好意思,是Eduardo吗?”
Eduardo转过身一看,居然是Mark的妈妈。扎克伯格夫人带着温柔的微笑,关切地看着他,担忧的眼神扫过Eduardo手里的意大利面,Eduardo不由的将手往身后藏了藏。
“是的……你好,扎克伯格夫人。”在短暂的沉默之后,他还是展现了良好的礼仪,何况他对这位夫人的印象非常好,当年在柯……大学里见过,她就像是他想象过的那种温柔母亲。
“我就知道我不会认错”,扎克伯格夫人很是开心,“你看上去还是那么英俊,Eduardo”,她挥了挥手上的番茄酱,“我之前买错了牌子,扎克伯格先生只爱吃这种,为了不让他唠叨,我干脆出来再买一瓶,看在上帝的份上我的火鸡可还在烤箱里”,这种日常的小谈话让Eduardo感到温馨,他不由得微笑起来,扎克伯格夫人话锋一转,“请原谅我的唐突,Eduardo,如果你没什么安排的话,不如加入我们?你知道,兰迪说堵在了路上,不一定能赶过来,我可不想一个人对着扎克伯格先生那张挑剔的脸。”
“抱歉,可,嗯,这大概不太合适,你知道,毕竟”,说实话Eduardo有些心动,但不管怎样,接受邀请看上去都是不合适的。
扎克伯格夫人握住他的手,“e on,当做帮我一个忙?某个讨人厌的家伙不会出现的,他时时刻刻都和他的电脑团圆着呢。再说,作为一个纽约人,我可不能让你来纽约的第一年就一个人过感恩节,这显得这座城市太不友好了是不是?”
她真的是很真诚地在邀请,而并不是什么客套话。
Eduardo感觉自己像是擦亮火柴,看见了渴望已久的温馨家庭聚会的样子,即使知道那不属于自己,还是会想走进那幅温馨的图景里。因为在这种所有人都与家人团聚的节日里,独自一人的感觉特别糟糕,让一小点软弱不受控制地冒出了头。
“好吧。我很荣幸,扎克伯格夫人。”Eduardo羞涩的回答,抓了抓衣服,希望自己宿醉的样子没那么糟糕。
“好孩子”,扎克伯格夫人拍拍他的后背,“走吧,我的车就停在前面,扎克伯格先生一定忘了看着烤箱,我们得赶紧回去”。
一路上,扎克伯格夫人用扎克伯格先生的种种好玩的事逗得Eduardo没有办法去停下微笑去紧张,扎克伯格夫人带着他一路抄小道,车技很是酷炫,半小时左右就到了他们住的街区。
那是一幢蛮标准的中产家庭会有的三层小楼,草坪修剪得整整齐齐,装饰得很漂亮,扎克伯格先生听见门铃声就前来迎接,声明自己一直专心看顾烤箱,结果放在衣服里的牙科杂志从背后掉了出来,被扎克伯格夫人一通嘲讽。
扎克伯格先生对Eduardo也很是热情,并没有表现出不欢迎或者其他情绪,让Eduardo大大松了口气,扎克伯格夫人奔赴厨房,而两位男士聊得很是投机,提前喝上了扎克伯格先生珍藏的红酒。
兰迪和丈夫以及儿子在晚餐开始前堪堪赶到,他们也对Eduardo十分友善,情况好到出乎Eduardo最好的意料之外,刚刚六岁的Troy小朋友也对Eduardo表达了喜爱,在Eduardo的脸颊上响亮地亲了一下,他大方地将自己的平板电脑“借”给Eduardo,让Eduardo陪他玩极品飞车。
不知什么时候,外面飘飘洒洒地下着大雪,路上已经是一片雪白,餐桌上不知不觉喝下的几杯红酒发挥了它们的作用,在盛情挽留下,Eduardo在扎克伯格家的客房留宿。
Eduardo睡着很久之后,Mark才回到家,吃着扎克伯格夫人给他热好的食物,询问扎克伯格夫人晚上的情况,兰迪哄睡着了儿子,和丈夫一起跑下来围观,听扎克伯格夫人讲述这个怂货在超市看见Eduardo后,是怎么交代扎克伯格夫人去邀请人然后自己跑掉的前提提要。
“那你这么长时间都在哪?外面很早就下雪了,不要告诉我你在车里”,兰迪还是很关心自己弟弟的。
“找宾馆开了个房间”,Mark大口吞咽着食物,他下午刚到就被扎克伯格夫人拽出去当车夫,实在是饿坏了。
“你们到底什么情况?这实在太不像你了,你知道你打电话来让我们对Eduardo热情周到一点之后Troy说什么吗,你侄子怀疑你被盗号了哈哈哈哈哈哈哈”,兰迪欢乐地开始吐槽,“你打算就这么不出现在他面前了?”
扎克伯格夫人也表达了自己不赞同的意思,“你要是真这么喜欢Eduardo,就该说清楚,道歉也好追求也好,何必这样。”
Mark耸耸肩,“他父亲从三年前就没和他说过话,这几年他都没被邀请回家过感恩节。他不会原谅我的,而且他好不容易重新开始了,我没必要在他眼前出现。”
扎克伯格夫人不忍的看了看自己儿子,最后还是没忍住一掌拍上他后脑勺,“监控别人信息是犯法的你这个小混球。”
Mark抗议她下手太重,他已经吃完了晚餐,抓了张纸巾擦嘴,“他睡着了?”
“应该是”,扎克伯格夫人看着他叹了口气,“那孩子应该是宿醉,今天又喝了酒,大概一个人过节心情还是不好受。”
Mark沉默了一会,没说什么,站起来向楼上走去。
Eduardo已经睡着了,他侧着身子,整个人微微蜷着,Mark知道这是他熟睡的样子。Eduardo身上穿的是扎克伯格夫人给Mark备着的新睡袍,即使Mark没有穿睡袍的习惯,这只是扎克伯格夫人网购冲动的产物,购买时还特地截图问了Mark想要的图案,Mark一次也还没穿过。走廊上的灯光照在Eduardo脸上,大概因为之前的宿醉的关系,还是有些憔悴。
Mark仔细看了看,终于下定决心要离开,却在出门前听见Eduardo的呓语,“Mark……why?……don’t want left behind……”,刚才还柔和的睡脸皱了起来,像是做了噩梦。
Mark关上了门,走到床边,想了想,向以前在柯克兰宿舍Eduardo做恶梦时一样,躺在他身边,Eduardo循着热源靠了过来,自动找到Mark颈间舒服的位置,皱着的眉头一点点松开,再次沉沉睡去。
Mark凌晨时就离开了家,他急需睡眠。
Eduardo醒来时发现床上少了一个枕头,他怀疑是自己记错了,没有在意。他洗漱好,用完早餐,和扎克伯格夫人好好道谢之后离开。
从那之后,Eduardo每隔两三个月,总会收到扎克伯格夫人的盛情邀请,尽管他并没有每次都赴约,但还是在不知不觉间与扎克伯格夫妇建立了友谊。
2016
Eduardo神情不爽的看着指挥助理将行李搬进自己房间的Mark,不过既然说了要试试,也没必要去纠结这么点事。
但是助理在帮Mark挂衣服的时候,他看见了一件眼熟的睡袍,疑惑地问Mark,“这不是你家客房的睡衣?”
“不是,你穿那次是第一次使用,本来是给我准备的,你穿过之后就一直放在我房间,后来有一次我忘记带睡衣,就带走了”,Mark一边对着电脑看着什么,一边解释道。
“……你怎么知道我穿过一次?”Eduardo转过身盯着Mark。
Mark敲打键盘的手僵住了。
“我怎么感觉你有很多解释需要做”,Eduardo在Mark面前坐下,揉了揉手腕。
作者有话要说: 卖火柴的Eduardo
☆、惊奇万圣夜
感恩节后就是圣诞节,Eduardo虽然收到了扎克伯格夫人的邀请,但还是婉拒了,没有再三在重大节日打扰别人的道理。失望的扎克伯格夫人没有勉强他,只是让Eduardo答应在下个周末一定来家里吃个饭。
赴约时,扎克伯格家的圣诞装饰还没完全撤去,草坪上放着几只驯鹿雕像,门上也挂着花环。Eduardo给扎克伯格夫人带了一瓶香水,正是扎克伯格夫人喜欢的牌子,给扎克伯格先生带了一本就牙科杂志,上面刊登有扎克伯格先生崇拜的学界大师的手稿,扎克伯格先生开心地拥抱住了眼前的年轻人,最后还是扎克伯格夫人看不下去把自家丈夫给拍到一边去,Eduardo才恢复自由。扎克伯格夫妇送了他一条扎克伯格家特色手编围巾,和一件十分帅气的冬装外套,意外的是Eduardo一贯爱穿的牌子,扎克伯格夫人兴奋地要他穿上试试,然后拽着更加帅气的小伙子拍了一张照。
Mark看着照片上穿着在自己挑的衣服,站在自己父母中间的Eduardo,揉了揉太阳穴,将照片放进钱夹里,喝了口红牛,打起精神继续加班。
冬天过后就是春天,而春天总是短暂的,Eduardo在夏天来临前完成了在华尔街的完美亮相,夏天最热的时候悠哉地跑去波特兰的国家森林区玩,胡德雪山(Mount Hood)绿意盎然,山顶终年积雪,滑雪场四季开放。而山下的延龄草湖(Trillium Lake)湖水清澈,像镜子一般倒映出了山上的美景。
工作日游人并不多,三三两两懒散的坐在湖边乘凉,Eduardo也靠着背包躺在湖边,感受山风带来的清凉,有泳装美女过来搭讪,被他礼貌地拒绝了。接着就上了雪山,山顶还是很冷的,Eduardo穿上了冬装外套。到滑雪场换了全套装备,由于坡道十分急,Eduardo虚心接受了教练的指点,之后才开始享受滑雪的乐趣。
Mark通过母亲知道Eduardo去了波特兰度假,除了羡慕没有其他想法,毕竟他正被收购案搞得精疲力尽。
度假回来的Eduardo再次投身工作之中,在某次会议中,他遇见了一位旧识。
“萨瓦林先生,干得不错,我对你印象深刻。”
“多谢。”
“谁能想到那个在我办公室因为同伴的失礼举动而尬尴的年轻人,会有如今的成就,当然,你们现在已经不是同伴了,不是我说,那种野蛮生长的企业确实……业界多不看好,至于那位,新贵,水花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