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墨墨温情不得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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墨墨温情不得语- 第50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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眉目俊朗,笑容腼腆而阳光,白衬衫……他装点丰实了多少像她一样怀揣着的,少女梦。

他们说起喜欢女子的类型,从不避讳着她——长发飘飘,一双美腿,温柔又不失可爱,俏皮又不失体贴……

哪样,都是与她相去甚远的标准。

是她如今表现的太明显,还是……

她抬手,蹭了一下眉尖。

半小时后,廉洁提醒甘文清去会客室。甘文清看了一下时间,过去才发现,君南已经与客人处于胶着状态。

客户并没有胡搅蛮缠的意思,只是相关的材料都是些纯技术规范,譬如服务器访问数据、WHOIS记录查询……这都是些让外行人看上去一头雾水的资料。

君南的处理并无不妥,甚至是本着十分负责的态度,他的意思是,要知道这个证据是否有利于这个纠纷的解决,他怎么的也得弄明白这个证据到底是什么意思。

于是,双方便纠缠在各种名词解释上。

甘文清坐下来,微笑了下,说:“我来晚了。”

她粗粗的扫了一下君南面前的材料,迅速的给出建议:“这样,您看可行不可行……我们还是先调解,明天我想给他们发律师函,看看对方是什么态度。他们若是不同意调解,我们再根据手里的资料,商量下一步,您看行吗?”

“那费用怎么算呢?”客户问。

甘文清笑了笑,回答的比计算器还要溜。

韩君南呐呐的看着她。

甘文清迅速的打发了客户。

廉洁把客户送出会议室,韩君南忍不住,开口道:“我以为你不会应这个案子。”

“为什么?”甘文清整理桌上的文件。

“这类纠纷,标的额小在其次,打起官司来,拖延的时间太长,很容易骑虎难下。”韩君南说。

“律师分很多种,有些人追求名,有些人追求利,有些人想要成功,有些人想要地位,还有些人想要自我满足……标的额的大小,所花费的时间多少,这些都不能成为衡量我们接手案子的标准。我也许不会成为一个‘成功’的律师,但是我希望自己会是个‘好’律师……我希望你日后执业时,能分清什么是‘成功’,什么是‘好’。”甘文清说着,对君南笑了一下,“我相信,你会跟你父亲一样,成为一个成功的好律师。”

甘文清已经收拾好了桌上的文件,归拢到了一处去。

走出会客室,又听见当事人尖锐的争论声,她顺着声音看过去,前台的文员跟小李正拦着。

是一对离婚纠纷的夫妻,负责案子的是刚取得执业资格的小刘律师,这会子正无措的站在一边,显然没有见过这样的阵仗。

夫妻二人也不知怎么的,竟然吵到事务所来,越闹越凶。其他几个大律师要么有庭审,要么外出见客户,偌大的事务所竟只剩下甘文清一人充当主心骨。

廉洁告诉她,这夫妻二人刚刚已经在会客室大闹过一回了。

甘文清眯了眯眼睛,看了一眼廉洁:“都闹过一回,那你们还不叫保全?”

话正说着,那二人已经隔着前台文员和小李,打了起来,随手抄着桌上的东西做工具,砸向对方。

前台跟小李都是刚参加工作不久的小姑娘,生怕被牵连,捂着脑袋躲着半空中飞行的文件夹、笔筒……韩君南忙上前拦住丈夫,妻子却越发泼辣,手里抓着什么便是什么,狠狠的砸向男人。

一屋子的女士躲闪不及,保全赶到,架起女人,女人的身体悬在半空中,冲男人狠狠的蹬腿,嘴里骂骂咧咧的,双方仍是逮着机会便撕扯到一处。

“够了!”甘文清冷冷的喊了一声。

事务所里一片狼藉。

女人怔了怔,半个身子转向甘文清,停了有那么一秒钟,蹬腿的动作却仍是惯性的使了出去,一只足足十公分的细跟高跟鞋却突然脱了脚,朝甘文清甩过去。

不偏不倚的,磕在文清的额角上。

众人一怔。

韩君南心里一沉,松开男人,忙跑了过去。

甘文清人已经溜到了地上,米色的大理石上满是血色。

韩君南蹲下来,轻轻扶住甘文清,喊了一声“文清姐”,没有回应。

文清额上的血流下来,糊住了脸,他用手拭了一下。

廉洁在一旁哆哆嗦嗦的,韩君南瞪了她一眼,廉洁全身一颤,语无伦次的说:“打了,我在打120……”

“车钥匙在我桌上。”韩君南冷静的说着,将文清抱起来,“不能等救护车了。”



嗯~~蛮晚了,大家好梦~~

【06】你说幽窗棋罢,再吐衷肠 10

额上钻心窝子的疼。言戄聽�

甘文清听到韩君南在喊她的名字——文清姐……文清姐……

耳边嗡嗡的作响,只觉得眼前一片漆黑,让她发没法子睁开眼睛。

真是丢人呢,她想。

鼻端间嗅到的,浓烈的血腥味,和着一股隐隐的,挥之不去的鞋子皮革的味道,令她作呕茳。

她闭着眼睛,想要清醒过来,却又想,索性,就这么下去吧。

她每天都在提醒自己,不要忘记,你是谁,到底是谁。她每天都在问自己,你是谁,究竟从何而来。她也快忘了,自己究竟是谁。

忘不了谋。

那是沉淀到骨髓里的记忆,遗忘不了,也埋藏不掉。

她曾以为,她没那么疲倦。

可直到这时候,她才发现,她怕黑,怕疼,也怕嗅到那令人作呕的血腥味。

她更害怕自己会疲倦,因为四肢再也寻不着力量的疲倦感,会让人沉溺不起。

她的脑海中已是一片空白,只剩下最后一个念头,怂恿着她,诱惑着她——就这样吧,不会疼,不怕黑,不用累。

耳边有熟悉的声音说——喂,你别在我跟前儿装死啊,没用的……

真是亲切的声音。

她想说,她没有事,真的没有,就那么一下,不至于兴师动众的……她只是,有些累了,她需要放松,需要休息……

血腥味渐渐散去,她闻到消毒水的味道,恍惚间,仿佛看到了向真。

她很努力的想要睁开眼睛,看清向真的脸……眼前仍是一团浓重的黑,紧跟着是无法抑制的湿润,她只是凭着感觉,抓住了一只手。

向真……向真……

她有好多话要跟向真说,那个跟知涯一样,处处护着她照顾她的向真。那个看似彪悍,实则有着这世上最柔软最善良的一颗心的向真。

韩君南与廉洁被拦在了急诊室外头。

廉洁显然被吓到了,坐在旁边的木制椅子上,惨白的一张脸上满满的汗意……韩君南得着空儿,开始拨电话。

过了一会儿,急诊室里出来了人。

韩君南与廉洁一块儿迎上去。

“向真姐?”韩君南张了张嘴。

连向真摘下口罩,见着韩君南的脸色,笑呵呵的,伸手去捏君南的脸颊,“放心,死不了。”

廉洁张大了嘴。

韩君南脸上迅速的布满了红晕。偏生又发作不得。

“行了,甭给我摆张死人脸,跟你哥一个样儿,看着就讨嫌。”连向真翻了个白眼,“人还没醒,但是伤口已经处理好了,先住下来观察一阵,等CT结果出来,我才能知道她有没有事。”

“请问什么时候能醒?”廉洁盯着连向真。

“伤口没有大问题,按说一早就该醒过来了。”连向真皱了皱眉,“这也是我要留她下来观察的原因。”

“联系家属了吗?”她问。

韩君南点头,“已经联系了。”

“我得知道她有没有什么病史,并且有没有在看相关的专科医生。如果CT出来的结果不理想,就需要做个会诊……当然,这是最坏的打算。”连向真捶了下韩君南的肩膀。

韩君南撇撇嘴,他一直难以想象,连向真竟然成了医生,并且是门槛儿极高的神经外科医生。小宝哥就曾玩笑问她,说,向真,如果病人让你十分恼火,你会不会一个冲动,直接把病人拍死在手术台上啊……不是没有可能的,他们都这样想象过。

脾气火爆的连向真成了穿白大褂的医生,这在他们,真的是一件非常匪夷所思的事情。

“行了,甭跟俩门神似的在这儿杵着,你们可以进去看她了……也不知道是不是疼的厉害,刚才一直抓着我哭……真是……有那么疼嘛?”连向真嘀咕了一下,生生的把“讨厌死了”给咽了回去。

廉洁最先进去,韩君南停了停,说了声“向真姐,麻烦你了”,便跟了上去。

“你说,甘律招谁惹谁了?”廉洁坐在病床边,抽着鼻子,“还有刚刚那个医生,我要投诉她,说的什么话,这什么态度?”

韩君南默默的站着,文清额上的伤口已经包扎妥了,只是,脸色未免太过惨白了些。

也不知过了多会儿,听到身后有敲门声,他估摸着是甘家有人赶到了,便走过去开门。

“阿姨。”廉洁抹了一下眼睛,站起来。

进来的正是甘夫人和一个十分俊朗的男子,她瞅着眼熟,一时却又想不起在哪里见过。

“阿姨,甘大哥。”韩君南打着招呼。

廉洁恍然大悟,终于认出眼前的这位男子。

严佩蓉镇定的点点头,走近了,轻声说:“谢谢你们两个,辛苦了。”

韩君南抬了一下头。

严佩蓉表现的十分冷静和从容,甚至微微笑了一下,说:“这里放心交给我跟文博,你们赶紧忙自己的去,我已经跟连医生碰过面,没有大问题。”

韩君南与廉洁对视一眼,眼中均有迟疑。

“我知道你们这一程子都极忙,尽管忙去,放宽心,把她交给我这个做妈妈的,难不成你们还不放心?”严佩蓉了解他们的心情,心里既是安慰,又是难过,却仍是一脸平静的宽慰他们。

韩君南只站了一会儿,递给廉洁一个眼神,说:“那,阿姨,我们先走,回头再来看文清姐。”

“好。”严佩蓉拍了拍他的手臂,看着君南跟廉洁离开,嘱咐了句“路上小心开车”。

甘文博请严佩蓉坐下。

她深深吸了一口气,坐下来,望着文清。她轻轻的摸着女儿瘦瘦的脸,额上那一块白布,刺着眼似的,下一瞬,眼睛已经湿了。

很多时候她忍不住会想,当初怀着这个孩子的时候,医生建议她终止妊娠,那时候她拒绝了,这究竟是好,还是坏。

甘太太,您现在这个情况,这个孩子不健康的几率非常高。

医生这样劝过的。

肚子已经微微隆起,她能感觉到,腹中的是个小小的,也旺盛的生命。流着她的血,快乐的从她身体里汲取营养,乖乖巧巧的,她甚至从未因为有了这个小生命,而像旁的孕妇一样吐到天昏地暗,似乎一切都没有什么不同。

这是她的孩子,不论健康与否,都是她肚子里头的一块肉,她怎么能放弃。

很久之后,她问自己,有没有问过,问过她的孩子,有没有想过,她的孩子是不是愿意,如此不健康的活在这个世界上,成为旁人眼中的异类。

她的女儿,睁着受伤的眼睛,问她——妈妈,为什么他们都喊我小瘸子?

本该是无忧无虑、天真无邪的童年,却在一次一次的复健,一次一次的检查中度过。她的女儿,在她失败的教育下,变成了一个自卑偏执又骄纵的孩子,割腕、吞药……她开始害怕医院,畏惧白色,怕医生对她说,甘太太,非常抱歉,我们已经尽力了。更怕好不容易从鬼门关走过一遭的女儿,魔怔一样冲她哭喊——妈妈,为什么要救我,为什么要让我活着,当初为什么要生下我……

她擦干了眼,握住女儿的手。

纤细的手背,近乎透明的表皮下,清晰的看得到青色的血管。

幸好……她抚摸着女儿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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