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们谁告诉我到底发生了什么事?嗯!说不好,一个个拉下去打。”看来谭所那是怒极,要给这群不听话的家伙们一逐步形成深刻的警告。
“谭所,我们只是在那攮着玩,没干别的。”马定刚见肥五不出面,只好自己硬着头皮顶上一句。的确因为身上有脚镣的关系,刚才的监舍挤架大战,他没能参加。
“攮着玩,攮着玩就弄这么大声音,是不是还想把墙推倒才罢休。”谭所气极,挥舞胶皮棍对着马定刚就是两下子。觉得还不解气,又紧跟着几下,抽得马定刚“唉呀!唉呀!”只叫,双手紧紧护住头部,缩成一团,好象一下子练成了缩骨功。
“你说,到底是怎么回事?”谭所抽累了,用胶皮棍一指邹启华问道。
“是这样的,他们只是在闹着玩,没发生什么其它的。”邹启华据实回答。
“真得。”谭所盯着邹启华紧跟着问了一句。
“是的,他们真得是只闹着玩。”邹启华依言补上一句。
“谭所,的确是这样的,他们只是挤着玩。谭所,我们错了。”肥五不失时机的跟上一句。
“你也是,闹那么大声音也不管管,你还是第一天吗?一点规矩都没有。”谭所听了肥五的话,握胶皮棍的手抬了抬,又放下了。对死刑犯还是忍耐一下。在看守所对死刑犯一般都是比较宽容的,除非是特别跳的才会稍微惩治一下,给他们的都是最好的待遇,毕竟他们也活不了多久了,最后的时光,还是让他们能够悠哉悠哉地走完。能够在人间一趟不容易,还能为自己积点阴德。还有另外一个原因,就是怕他们在里面闹事,本来就是死,我在监内多宰几个垫背,也只是死一次,而且搞臭你看守,让你们吃不了兜着走。所以,只要是不是很出格,有死刑犯掺和的事,一般均可大事化小,小事化了。
不过马定刚就没那么走运了,谭所把刚才没能在肥五面前发的火,一古脑发到了马定刚身上,对他又是一顿猛抽,让他给其它人做个榜样。
这马定刚的榜样树得那是再好也不过了,所有的人都战战兢兢,生怕下一个就落到自己的面前。好在打够了马定刚,谭所也就歇了手,喘过气后,用胶皮棍指着所有人,一字一顿的警告:
“听好,你们这些个皮囊,再让我发现,我就一个一个的拖出来,每个人打你们三十大鞭,要你们一个星期走不了路,看看你们还有多少精力。”
“谭所,我们错了。”大伙儿一看有台阶下,立马回敬了一个大大的台阶。
“皮囊”这个词用在他们这群人身上那是再贴切不过了,一群只剩下臭“皮囊”的行尸走肉。芸芸众生又何尝不是一样就只剩下一身臭“皮囊”被大潮拖着向前进,此臭“皮囊”与彼臭“皮囊”所不同的只是他们仍然还有可怜的自由罢了。
“嗯!……”远处靠近中墙的角落里,两个女犯正在那儿倒马桶,看到这群糟扁的家伙们一边看还一边在那儿抛媚眼,嘴里哼着某种小调,把不少的立在墙根处受训的家伙眼睛勾走了,不过这边还受着困呢!还不敢大张旗鼓的与那两个女犯调情。
虽然每个监舍里都有便位,可是由于女性的不同生理结构,有些东西是不能直接进便位水道的,否则会引起下水道堵塞,掏下水道可不是一件好差事,还是用粪桶装起来倒掉来得简单实在。
她们倒马桶的地方围墙后面六米多地方是一个大化粪池,监舍中所有的粪道最后都通到那儿,经过发酵后,就可以浇灌菜地了,有机物合理利用,很好。
在她们倒马桶那个地儿上面有一块盖板,拉起盖板冲下去就可以了,那盖板下的水道比较窄,成人是根本钻不出去的。
谭所发觉情况有变,把两只眼睛瞪向那两个女犯,怒气从天而降。
“进去”,他对立在墙边的人摆摆手,待所有人犯都进去之后,就锁上了监舍大门。
那些个贼眼临进去了还不老实,恋恋不舍扭头再看最后一眼女犯,才被谭所一脚踹进去。
“唉呀!唉呀!”“叫你们骚!叫你们骚!你们这两个烂殖,我让你们骚!”整个五排间几乎同时都听到几声女人的痛叫声,然后是胶皮棍子落在皮肉上的声音,再接下来就是谭所的喝骂声与前两种声音夹杂一起的声音,形成了一曲难得的男女声合唱。
大家一听这样的声音,就知道那两个倒马桶的女犯一定遭谭所修理了,大多数人嘴边涌上一丝怪异的笑意,有些淫淫的感觉。也许心里一定笑得很开心,也很淫猥。
“叫你们骚!臭烂殖!叫你们骚!”马定刚一边嘴里惬意的叫着,一边挥手做了一个挥鞭的动作,叫一句挥一鞭,好象是非常的投入,又好象是特别的受用。
他们的心理,正说明了变态的根源,就在于人们真正的快乐是建立在他人的痛苦之上,别人越是痛苦,这种变态就可以得到更大的满足。如果有人不相信,那么可以从你身边的小事一点一点的算起,我们每一个满足不都是建立在他人的痛苦之中吗?我们所得到的一切都是从他人或是从他族亦或是从别个星球或层面掠夺来的,只不过好听的名字叫竞争而已。你得到了就意味着别人的失去,你失去了就意味着别人会得到,这个世间的万物根本不属于任何一个人或者不属于任何一个层面,可是这些东西却经过若干道手续之后就成了我们某个私人支配的东西,这也就成了剥削阶级不会消失的根本原因。
『62』第四十五章:精针
陆义的提醒让所有人都安静下来,不再胡闹,转而找寻其它方式娱乐。不过刚才陆义谈到的女犯让他们来了精神,七嘴八舌的议论起女犯来,以至于兴趣盎然,津津津乐道,那才思一点也没有枯竭的迹象。
男人们说起女人来,那是不用打草稿的,信手拈来,在这方面马壮自然是强项,就一定不会让其它人夺了去。
“你们有没有听说过打精针哪?”
“什么打精针?”
“就是把男人的精吸到注射器里,然后再打进那里面,就可以怀孕了。国家的法律是不准杀孕妇的,那个怀孕的就可以回家了。”
“原来是这回事啊!他妈的这还真有啊?”
“那当然了,小报上写的有啊,就是我们看守所前不久刚发生的。”马壮讲的煞有其事,有鼻子有眼儿。把那几个听众糊得一时找不着北。
小报其实就是看守所里风传的一种小道消息,有写在一张纸条上的,一间一间的传;有口头传的一间给另一间讲,那旁边的四五个监舍都听得到;还有就是秘传的,一般由劳动间犯人与某个监号的某个人犯关系好,秘密传递的,一般是属于机密型,不能让更多的人知道。
马壮知道的这件事就是秘传的。
这件事的起因是某个纯粹为了好玩的劳动间犯人搞出来的闹剧。他意恋上了女犯间的一个烂殖,书来信往,玩笑越开越大。有一天,居然把一陀热乎乎的卫生纸包着的玩意儿从女犯间小窗递给那个烂殖,那个烂殖打开一看,隔着几个号间把他祖宗八代操了个没完,原来这个劳动间的家伙拿给烂殖的是一陀刚打的手枪泄物。那烂殖久经沙场,自然识得,大笑之后就是大操。
不想这泼街一操,倒给一个同间贩毒的死刑犯提了一个醒。她就弄了个一次性的注射器,没用针头,逼着那个烂殖再找劳动间的那个家伙弄了一小针筒精液,然后给自己打进去,跳日子打了几次之后,果然来事了,成功的让自己珠胎暗结,钻了看守所管理不严的空子,做起了监外执行的美梦。
不过,天下没有不透风的墙,更别说是在这儿了,揭发一次重大的狱内犯罪是可以得到非常奖励的,有些人甚至可以因此减刑回家。所以为了能够早日出狱,监狱的犯人们会不择手段,积极的向管理员们报告狱内点滴动向,要不然,再多派十倍的狱警也不顶事儿。
这件事的当事人很快就被严密控制起来,那个女死刑犯也被秘密拖去做了人流术,虽然那个女死刑犯拼死也不干,可是个人力量再大,也大不过政府,最终还是被拿掉胎儿,养了几天,发配到地下室禁闭间单独关押了一个月,跟肥五一起发往天国。
这就是打精针的详情,一个管理漏洞造成的闹剧而已。至于另外那两个涉案人,劳动间的那个家伙被修理得七死八活,然后丢到劳改队去磨炼意志去了。女犯间的那个烂殖则更惨,由于还没判,在监号中被授意折磨得一段时间下不了床,看你还怎么骚。这女人发起狠来,男人那是绝对比不上的,就说把那个烂殖折磨得一段时间下不了床,那种手段的确够狠也够有魄力。跟无产阶级专政斗,没一个有好下场。
这世间只有阴阳得巳调和,才能万物顺长,孰不知孤阴不生,孤阳不长。被关押的这些个孤们,如何能调呢?自然千方百计的找一个能够疏通的地儿。
越是禁止的东西,就有人越是想要得去做,哪怕是豁出身家性命,倾家荡产也在所不惜,到头来却是竹篮打水一场空。这些人是让发烧头脑给烧糊涂了。
陆义早就知道有这回事了,在陪肥五断头餐的那天晚上就已经知道了,人家那讲得要比马壮讲得要清楚好多,也没他那么多水分。不过他是没有心思说给别人听的,毕竟那不是什么光彩的事,尤其是现在他还是在看守所这个大屋檐下,就更不能随随便便的说,要不然,林所的手段,他陆义可不想去尝尝。
“一休,蹲下。”一休听到陆义叫,乖乖的扶着后墙蹲在后墙天窗下,他知道望风景的时刻到了。
陆义的两只脚分别踩在他的双肩上,随着一休的慢慢起身,陆义的头正好对着后墙上的天窗,监舍后面的菜地就呈现在眼前,绿油油的菜地一垄又一垄,有些还在开花的引来一只只蜜蜂和蝴蝶,这让陆义想到第一次野炊那一望无际的油菜花,还有花里若隐若现的猎蝶人,更有在那小土堆上牵着的一大一小的两只滚烫的手……。
每次爬坡上来欣赏风景,都会让他心潮澎湃,对水雪的爱念和雨然的思念就更加一层,我的一位爱人,一位知己,你们现在究竟怎样了。
『63』第四十六章:望风景
雨然现在已经是陆义家的常客,说是客人,那还有些勉强,她现在更象是陆家的家庭主妇,操持着这个家,不仅把李玉芬伺候得舒舒服服,哄得天天象吃了蜂蜜,把儿子的事也暂时忘在一边。
李玉芬这个高兴啦!那是别提了,虽然儿子出事了,却拣了一个更大的宝贝,拿什么都不换的宝贝,不管怎么说,能有这样的儿媳妇,她这一辈子就再无它求了。
现在雨然跟李玉芬是无话不说,除了雨然叫李玉芬的叫法没变之外,其它的什么都变了,就连廖丽娟来看李玉芬时,也不无嫉妒,对李玉芬好几次表达了“不满”。
“李姐啊!我现在都搞不清楚雨然是我生的还是你生的,要说是我生的,可她现在一点也不会心疼我这个当妈的,这成天都在你这儿打搅,我这个当妈的想见她一面,还要到你这儿来才见得到,哎呀!看来呀!我这个当妈的真是失败透顶。”
“妈!看您说的,好象我这个女儿真得是忘恩负义。这不是李姨有病吗!陆义又不在,我帮看看吗!怎么说我也是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