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饥饿游戏三部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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饥饿游戏三部曲- 第66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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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真漂亮。可惜,你要能用糖霜把人冻死就好啦。”我说。

“别总是那么高高在上好不好,谁能说准在竞技场会找到什么。比如说,一只巨大的蛋糕——”皮塔说。

“比如说,咱们可以走了。”我打断了他。

之后的三天,我和皮塔悄无声息地从一个站点转到另一个站点,我们的确学会了许多宝贵的技能,例如:取火、抛刀子、搭雨棚。尽管黑密斯让我们不要显山露水,可皮塔在徒手搏击方面表现出色,我吃野生植物时眼都不眨一下。我们小心地绕开了射箭和举重的事,想把它留到单独训练时再说。

竞赛组织者第一天来得很早。他们共二十来个人,既有男士也有女士,身穿深紫色长袍。他们坐在训练场周围的观众席上,有时会来到我们中间走走看看,做些简短记录,其他时候就大嚼为他们特别准备的食物,不再理睬我们。可他们好像对十二区的选手特别关注。有几次我抬眼望去,发现有人正盯着我看。就餐时间,他们也会向教练询问情况,我们训练结束时,他们就会聚拢在一起。

各区选手在所住楼层吃早饭和晚饭,但中饭安排在训练场外的餐厅吃。食物放在餐车上,由大家自取。那些职业选手喜欢围坐在同一张桌子旁,说话总是很大声,好像要炫耀自己的实力,表示他们并不畏惧彼此,而且根本没把我们放在眼里。其他的选手分散坐在一旁,好像迷途的羔羊。没人给他们搭一句话。皮塔和我坐在一起,因为黑密斯总是会尾随监视我们,所以吃饭时我们也尽量友好地聊聊天。

找到话题可不容易。谈论家人令人痛苦,谈论现在也让人难以忍受。有一天,皮塔把盛早餐的小筐倒空,给我讲他家的面包房是怎样精心制作各种面包的,既有用各区风味面包,也有凯匹特式的精美面包。鱼形面包用四区的海藻染成绿色,月牙形蛋卷点缀着产自十一区的果仁,尽管都用同样的食料制成,看上去却比本区烤制的小饼干美味得多。

“喏,这就是大家吃到的面包。”皮塔说着,把面包又都放回到筐里。

“你懂得还真不少。”我说。

“只不过面包而已。”他说,“好吧,现在笑一笑,就好像咱们说了些好笑的事。”

说着,我们两个都开心地笑了起来,也不理睬周围盯着我们的目光。

“好吧,现在我一直笑着,你说点什么。”皮塔说。黑密斯让我们彼此友好,真让我们疲于应付。自从那天我气愤地把门摔上之后,我和皮塔之间就出现了隐隐的隔阂,可此时我们也有令必遵啊!

“我给你说过我被熊追的事吗?”我问。

“没有,可这听上去挺有趣的。”皮塔说。

于是我讲了起来,尽力让自己表情丰富。这是件真事,当时我很愚蠢,要和一头熊争一个马蜂窝――,说到这,皮塔大笑着,并适时地提出问题。他还真能装,在这方面比我强得多。

第二天,我正拿矛瞄准,皮塔在我耳边轻声说:“我想咱们有个影子。”我把手中的矛抛了出去,说实话,要是不需抛得太远,我抛矛的功夫还不错。这时我看到十一区的女孩正在我们身后不远的地方看着我们。她就是那个十二岁的女孩,离近看也只有十来岁,她和波丽姆相似的身高让我想起自己的妹妹。她看上去聪明伶俐,长着一双黑色的大眼睛和光滑的棕色皮肤。她正踮起脚尖站着,两臂在身体两侧微微张开,好像稍微有点动静就要飞走,她的样子让人不由地联想到一只展翅的鸟儿。

皮塔投掷时,我又拿起另一只矛。“我想她的名字叫露露”皮塔轻声说。

我咬住嘴唇,“露”是一种生长在草甸上的花朵。(Rue,英文,意为芸香――译者注)露露,波丽姆,即使浑身湿透,她俩的体重都不会超过七十磅。

“咱们怎么办?”我问他,说话的口气很粗重。

“没办法。”他说,“接着说话吧。”

既然看到了她,就很难不去注意她。我们在不同的训练场,她总是想影子似的跟在我们后面。她和我一样,对植物很在行,爬得很快,瞄得很准。她用弹弓每次都能击中目标。可弹弓怎么能对付二百二十磅重、手持利刃的男选手?

早餐和晚餐时,艾菲和黑密斯对当天发生的每件事都细细盘问。我们干了什么,谁在观看我们,其他“贡品”情况怎样。西纳和波西娅不在,所以再也没人为这餐桌上的讨论注入理性的判断。黑密斯和艾菲也不再争吵,他们两个似乎拧成一股绳,定要把我们训出个样来,没完没了地下达各种指令,让我们要做这,不要做那。皮塔还算有耐心,可我已厌烦了,经常板着面孔。

第二天晚上我们好容易才脱身,回到卧室,皮塔喃喃低语:“应该有人把黑密斯灌醉。”

我扑哧笑了出来,可又马上打住。我脑子里很乱,不知我们何时该装作朋友,何时又不需要。好在,在训练场,我们都还清楚自己的站位。“别,别,没人在的时候就别装了。”

“好吧,凯特尼斯。”他面带疲倦地说。从那以后,我们只有在别人面前时才说话。

训练进行到第三天,我们在吃中饭时被叫出来,到大赛组织者那里进行的单个测试。测试要一个区一个区地进行,先是男孩,后是女孩。像往常一样,十二区排在最后。我们也无处可去,就在餐厅溜达。测试完的选手离开后就没再回来。屋子里的人越来越少,我假装友好的压力也就越来越小。最后露露被叫走后,就剩下我们俩。我坐在那,默不做声,后来有人来叫皮塔。他站起身来。

“记住黑密斯的话,别忘了说自己能投重物。”这话没获得皮塔的同意就从我嘴里冒了出来。

“谢谢,我会的。”他说,“你……会射箭。”

我点点头,不明白自己干嘛说这些。也许,就算我输了,我也希望皮塔能赢吧!这对我们区有好处,对妈妈和波丽姆也有好处。

大约过了十五分钟,有人叫我的名字。我整整头发,伸直腰板,走进体育馆。刚一进去,就觉得不妙。大赛组织者已经测试了二十三个区的选手,他们在这里耗时过长,多数人又喝了酒,此时他们已心情涣散,归家心切了。

对此,我束手无策,只能硬着头皮按原计划进行。我走到摆放弓箭的站点。噢,弓箭!我的手已经痒了好几天了。各种弓箭用木头、塑料、金属,还有一些我叫不上名字的材料制成。箭的尾羽一水儿切割得齐刷刷的。我挑了把弓箭,将配套的箭袋搭在肩上。射箭的距离已经预设好,但距离太近了。靶子是标准的十环人像靶。于是我走到训练场中心,瞄准我的第一个目标――用来练习刀法的假人。我拉弓的时候,发现不太对劲,弓弦比我在家所用的要紧,箭也更硬,结果我差几英寸没有射中假人。观众席上本来没几个注意我,这时大家更是心不在焉了。一时间,我觉得很丢脸。我回到人像靶的射箭位置,一连射了很多次,直到我掌握了使用新武器的要领。

我又回到训练场中心原来的位置,拉满弓,一箭射穿了假人的心脏,紧接着,又射中了悬挂拳击沙袋的绳子,沙袋撞击地面,啪地一下裂开了。我没停顿,在地上一滚,接着单腿跪地,又是一箭,射中了高挂在训练场上方的聚光灯,打得聚光灯火花四溅。

我的箭射得很棒,接着我转向大赛组织者,一些人赞赏地点着头,但其他人则在吃刚端上来的烤猪。

我猛然间怒火中烧。现在我命悬一线,可这些人却对我不理不睬,我甚至比不上一头死猪。我心砰砰地跳着,连涨得通红。我不假思索,从箭袋中抽出一只箭,直射向大赛组织者所坐的桌子。接着听到声声惊叫,那些人赶紧跌跌撞撞地往后退。箭正好射中烤猪嘴里的苹果,一下子连箭带苹果子钉在了后面的墙上。每个人都用困惑不解的眼光看着我。“谢谢观看。”我说,然后微鞠了一躬,没等他们宣布结束,就径直朝出口走去。

第一篇 贡品 8、十一分

我大跨步走向电梯,边走边把弓箭和箭袋斜挎在肩的两侧,我推开守卫在电梯旁的阿瓦克丝,用拳头砸在十二层按钮上,电梯门慢慢合拢,我随电梯迅速上升。我要在泪水夺眶而出之前,赶快回到自己房间。我听到有人在会客室喊我,我也没应声,穿过大厅,冲回房间,销上门,扑到床上,泪水扑簌簌地流了下来。

事已经发生了,我把一切都毁了!如果说,我曾有机会的话,它也被我射向大赛组织者的那只箭给打跑了。现在他们会怎样处置我?逮捕?处死?割了舌头,让我变成阿瓦克丝,以后伺候帕纳姆国其他“贡品”?我怎么会把箭射向他们,我在想什么呢?当然,我并不想射他们,而是要射苹果,他们对我不予理睬,让我十分气愤。我并不是要杀死他们,如果真想,他们早就一命呜呼了。

咳,说到低,这有什么关系呢?反正我赢的可能性也不大。他们怎么对我又有谁在乎?真正让我感到恐惧的是他们会对妈妈和波丽姆做出什么,家人因为我的冲动会遭受多大的痛苦呢?他们会拿走她们可怜的财产,而后把妈妈投入监狱,把波丽姆送到教养院去?他们不会杀了她们,对吧?为什么不?他们又在乎什么?

我本应该留在训练场,表示道歉。或笑一笑,表示这不过是个玩笑,也许他们还会对我高抬贵手。相反,我却傲不为礼,昂首阔步地走出了体育馆。

黑密斯和艾菲正在敲门,我大喊着让他们走开,他们终于走了。我哭了至少一个小时,然后蜷缩在床上,抚弄着丝质床单,看着太阳在凯匹特――这个糖做的童话王国缓缓落下。

开始,我以为卫兵会来这把我带走,可时间一分一秒过去,他们好像不会来了。我镇静了下来,他们还是需要十二区的女“贡品”,不是吗?如果大赛组织者者要惩罚我,他们可以堂而皇之,在竞技场放出饥饿的动物来咬我。到那时,他们肯定不会给我弓箭,来让我自卫。

可是在我还没进竞技场之前,大赛组织者准定给我打很低的分数,成绩今晚就公布,这样所有头脑健全的人都不会资助我。今天的训练是不公开的,在训练结束后,大赛组织者将宣布每个选手成绩,观众会以此为起点在随后的整个比赛中下注。他们所给出的成绩从一分到十二分不等,一分是无可挽回的低分,十二分是高分,表明选手具有相当潜力。然而,成绩本身并不表明谁在比赛中能赢,只表明选手在训练中的潜力。在竞技场中选手表现差距很大,高分选手往往游戏一开始成绩就急转直下。几年前,一个获胜的选手在首次评比中只得了三分。当然,分数的高低也会在拉赞助方面对选手造成很大影响。虽然我的射箭技术差强人意,可开始我还指望能得到六、七分,现在我的成绩准是二十四个人中最低的。如果在比赛中没人赞助我,那我的生存几率几乎为零。

艾菲敲门叫我去吃饭,我决定还是去吧。成绩会在今晚的电视上公布,这些事我想瞒也瞒不住。我走进浴室,洗了把脸,可脸还是红红的,挂着泪痕。大家都在餐桌旁等候,包括西纳和波西娅。不知怎的,我真希望他们没来,不想让他们失望。他们在开幕式上好容易取得的成功,好像我想都不想就给毁了。吃饭时我用勺子小口喝着鱼汤,不敢抬眼看任何人。鱼汤咸咸的,感觉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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