茵娜抬头望向英俊的王子,挤出一抹苦笑。虽然她很想否认自己的感情,但事实就是事实,她只有和他在一起时才会快乐。只是她强迫自己理智一点,祝萨嘉一路愉快.
“希望你的会议不会太无聊。”她又道。
“无聊我还能忍受。”萨嘉道,却引来茵娜疑惑的目光,但萨嘉没有进一步解释,只走到柜子前拿出白兰地,倒了一大杯,一饮而尽。
是啊,他衷心希望今天的会面最糟只是无聊而已。只是,措词冰冶的短笺显示著问题的严重性。但该死,他怎么也想不出最近有惹什么麻烦。这更加令人不安。通常他大概都知道父亲传唤他,所为何事。但这次他实在一头雾水,他的父母究竟来莫斯科有何贵干?
“再见,我的爱,我会买礼物回来送你。你要什么?红宝石、珍珠、翡翠、钻石?”他走到门口转身回来问茵娜。天啊!他是认真的。谈到这些宝石居然面不改色。
“别傻了,我不需要珠宝。”
“不需要珠宝?”萨嘉有些困惑地道。“你当然需要。每个女人都需要珠宝,也许珍珠吧!更加衬托你的纯真。”
他说完挥挥手便离开。“也许珍珠及翡翠吧!”他一边走一边自言自语,她的发色戴翡翠应该会美丽绝伦。走到门口,仆人已经准备好大衣让他套上,坐上马车,他又继续想著茵娜身上不同的地方可以搭配的其他珠宝,到莫斯科的路途就这么打发掉了。
一到莫斯科,萨嘉决定先到贵族俱乐部去喝一杯白兰地,武装自己,以面对接下来的考验。一瓶酒下肚,萨嘉晃到隔壁的小房间寻找舒适的椅子坐。
“萨嘉!”
萨嘉闻声回头,看到是朋友尤里从轮盘桌那边走过来。
“你到底躲到哪里去了?听说你在附近,却几个星期不见人影。没来俱乐部,不像你的作风吧!”尤里狐疑地打量他。
“我一直很忙。”萨嘉简短地道。
“谣传你在火车上有美女相伴,居然是事实。就是她让你忙的吧?”
“也许吧,”回答得摸棱两可,显然王子不想多谈。
“哇,看样子不可能是阻街女郎,否则我们一定会受邀共同品尝。也不可能是艾咪,因为我昨晚才在戈家看到她。”尤里一面想,一面排除其他可能性。只剩一种可能,他不禁瞪大眼。“是位好人家的姑娘?”
“不再是了。”
“不再是?还是位处女?”
“原本是。”
“我不相信。你一向不碰这种女人的。”
“嗯,事实上是有点误会。但是……呃……后来已经无法停下来。”
“你强暴那可怜的小东西?”尤里惊呼。
“当然不是。”萨嘉回道,气忿不已。“以我的名声怎么可能。”
“那么婚礼的钟声就要敲起了吗?”
萨嘉大笑。
“她有没有什么家人会抓狂?”尤里问。
“没有,感谢上帝。不过这不重要,没有人能逼我结婚。”
“她是金发还是棕发?”
“不关你的事。”骑士精神隐隐然自心中升起,想要保护小姐的名声。
“天啊,你居然吃起醋来,她在床上一定很火热喔?”
萨嘉眉毛一扬。“滚开,尤里。”说完微笑地朝窗边一排皮椅走去。
“嘿,多说点细节嘛。”尤里缠著反常的老友不放。
“下地狱去吧!”萨嘉好笑地低语。
王子显然想岔开话题,尤里想,不寻常的占有欲。不寻常地想保护那位小姐的名声。然而他才不会轻易打退堂鼓。他扯开嗓门对著另一边的人喊:“奇洛,你知道我们这位爱情圣手最近……”
“红褐色的头发。”萨嘉赶忙低声道。 “而且,没错,该死的火热。”
“没事了,奇洛。”尤里开心地挥挥手。“高还是矮?”
萨嘉只好认命地回答:“到我肩膀。”
“丰满还是瘦?”
“瘦。”
“你从来就下喜欢瘦女人。”
“她不是每个地方都瘦。”
“哪里不瘦呢?”尤里促狭地问。
“我的天!”萨嘉终于放弃,碰到这种朋友,想掩饰小姐的身分如何可行?“你还是自己来看好了。”
“好家伙!我还以为你永远不会请我去呢!”
本身也是著名花花公子的尤里,对萨嘉的花心相当清楚。内心早就怀疑只有绝世佳人才能引发这位花心王子的占有欲。因此他非亲眼见识不可。
两人在皮椅上坐下.萨嘉叹道:“我今天下午和父亲有约。”
尤里闻声吹了下口啃。“听起来不怎么好。有事吗?”
“我知道就好了。你有想到我最近做了什么不寻常的事吗?依我而言,我最近可是乖得不得了。”
“也许,萨嘉,你拐走的那位可敬的女孩和此事有关喔。”
“上帚!你真如此以为?”萨嘉立刻挺直身子。“第一天晚上时她就说她没有亲人,所以我从未想过可能会有她的家人来报复,你觉得她说谎?”
尤里对此嗤之以鼻。 “女人不都会说谎,你这个蠢蛋!说真的,萨嘉,你平常没这么无知嘛。”
“他妈的!”萨嘉火大了。 “如果有人以为他可以拿著枪逼我结婚,他会大吃一惊。 ”
“你可以为抚平自己的良心不安而娶她。”
“想都别想!”萨嘉大吼。他从未有过成婚的念头。在他的眼中,结婚生子是最愚蠢的行径。他以前的爱人不是知道分寸的戏子舞女,就是完全按牌理出牌的浪荡贵妇。他是头一次和上流社会的纯真女子有亲密关系,那份纯真和以前的妩媚女子完全不同,他的确受到吸引。虽然他对茵娜和对其他女子没有不同,但是可以感觉得出,她对他愈来愈依赖。难以置信的是,一向讨厌女人缠他的王子,居然颇为喜欢这种感觉的,喜欢她纯真的依赖。
只是他压根儿没想过这层关系会有任何风险。毕竟她愿意的话,随时可以走,却没想到她没钱没朋友,能上哪儿去。
“想都别想!”他又覆述。“我们现在处得好极了。为什么要来破坏?”
萨嘉看看表,自椅子上站起。“该走了。我只要记得表现出诚心悔过的样子,然后适时地说:‘尊命,父亲大人。’以及‘不,母亲大人。’”
“祝你好运,萨嘉。现在拿一百万给我,我也不要和你交换身分。”尤里同情地说。“不过我很快就会去看你的宝贝的。”
“如果你只看不碰的话。这个小妞可是我的战利品。”
萨嘉被带往起居室,一边爬著浅浅的几阶楼梯,一边决心要保持礼貌。只是可能讨论的话题还是令他不痛快。该死,他已经二十四岁了,想和谁上床无需开这种家庭会议吧!
他深吸一口气,按捺住心中升起的怒气进入室内。他在母亲的脸上印下一吻,对父亲则是礼貌的一鞠躬。冯艾莎坐在织锦的长沙发,监督著泡茶的情形。顾尼可则一如以往,喜欢以酒代茶。
尼可先是以严厉的目光打量萨嘉后,才道:“看来你的身体还很好。”
这唐突的问候方式令萨嘉刻意想维持的好脾气一下子烟治云散。
“当然好喽,有什么理由显示我不应该如此吗?”他粗鲁地问。越过母亲的头顶迎向父亲冰冷的视线。
“和阻街女郎搞在一起,谁都知道对健康不好。”
艾莎焦虑的眼神从气急败坏的丈夫移至也一样怒容满面的儿子身上。顾家出名的火爆脾气又要惹麻烦了,如果能让他们俩冷静下来,也许可以理性一点处理。她爱他们两个,不希望这次会面之后,父子俩交恶。
“尼可,亲爱的,我相信萨嘉一定有合理的解释,如果你给他机会的话。萨嘉,要不要来杯白兰地还是热茶?”
萨嘉心不在焉地看向母亲,金色眸子射出的怒火显示心情恶劣。但他强迫自己以礼回应母亲,因此答道:“白兰地好了,母亲。”
艾莎将酒递给儿子。“现在,尼可,说真的,先让儿子喘口气再说。”
尼可端起自己的酒杯,灌了一大口,依然对儿子怒目相看,不过没有马上开口。
萨嘉低头望向担心的母亲,轻轻道:“真的,母亲,我的健康情形很好。”
“能持续多久?”尼可打断他。
其实这时候,萨嘉正好可以向两老解释茵娜的身分,化解误会,但是顾家的骡脾气以及父亲的强硬态度在在影响了他,他硬是拗著睥气问:“您什么时候开始监督起我的风流韵事来啦?”
“从听说你和这名阻街女郎在一起开始,你这个毛头小子。”
“原谅我,父亲大人,您不也是这般风流。”萨嘉脸上的不屑不亚于父亲。 “希望母亲听了不会太难过,因此您似乎没什么资格责备我这种事。”
“小心你那张嘴巴,小子。我还揍得了你。”尼可咆哮道。“何况你明知我的风流韵事在遇见你母亲之隆已全部结束。”
“真值得夸赞啊!”依然毫无悔意的儿子道。“然而我尚未成亲,所以有任何风流韵事应该不关任何人的事。”
“你母亲在担心。”尼可严厉地道。
萨嘉看向美丽的母亲,恳求的目光令萨嘉的怒气渐渐褪去。
但他还来不及回应,尼可又若有所思,稍掩嫌恶之色地道:“我也担心你把一位不入流的阻街女郎带进家门。我本来以为你不会做出什么令我讶异的事。但恭喜你,我已不得不改变想法。这名女子已经远远超过你以往的纪录。从前,如果我没记错的话,应该是两周吧。”他尖锐地低声又道。 “而现在,这位女子应该迈向第七周了,我承认,顾萨嘉(只有事态严重时,双亲才会连名带姓地叫他) ,我不喜欢阻街女郎进顾家的门,成为我们家族的一员,更厌恶你的名字和这种女子有所牵扯。”
怒火重新出现在萨嘉眼中。“双亲大人如此关切真是折煞我也。七周,我自己都没算呢。不过,放心,我还无意用婚约绑住我自己。”
“希望是不会。”顾尼可拉长尾音道。显然已大大松了口气,接著好言道:“探究你的风流韵事一向不是我的习惯,尽管你母亲一再向我提出抗议。我一直任你为所欲为,只是有一点我会坚持到底,你毕竟是顾家人。逢场作戏归逢场作戏,跟这种身分的女子可不能玩真的。”
萨嘉的眸子闪著叛逆的神色。 “那么我是得到您的祝福了?”
“你高兴就好,缺不缺钱?”大公的疑惧已经得到安抚,因此宠爱地问。
“不缺,父亲大人,谢谢您。我多得很。”
“你可是顾家人中第一个发此豪语的。艾莎,我们何时有幸教养出一位省吃俭用的儿子来了?”说完又对著儿子道:“还是你终究戒掉一大缺点?”
“父亲大人,”萨嘉咧嘴笑道。“尽管这有可能惹您再次监控我的行动,但我还是不得不说。我有钱是因为牌桌上大胜,并非戒掉豪奢生活.”
“你的牌技确实了得。”尼可道,说完放下酒杯宣布道:“我要走了,和薛诺夫有约。我会赶回来和你们共进晚餐,亲爱的。”他一向不喜扮演严父的角色,对这次问题能在双方皆有利的情形下解决,他也很高兴。
尼可走后,艾莎轻拍她身旁的坐垫。“来,陪我坐一下,亲爱的。”
等萨嘉坐下来,头向后靠著休息时,她静静地道:“现在告诉我,这位年轻的小姐究竟是何方神圣?”
萨嘉叹口气。“妈,别担心。只是另一个女人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