尤里揽住哀戚的茵挪,用靴子关上后面的门,领她坐到壁炉前的沙发。并且技巧地搂住她的香肩。
“抱歉,茵娜,萨嘉一喝醉酒就变成残忍的混球。”尤里已经观察好几周萨喜对茵娜的漫不经心,对她产生怜香惜玉之心。她与他所交往的社交名嫒不同,明显地感情脆弱。要是她会接受他的感情,他早就开口,只是她对萨嘉的爱恋太过明显。至少他可以做她的朋友.但是她那双深邃的蓝眸一望向他,他立即迷失其中。
“没什么关系。”茵娜抽噎著想止住泪水。“我只消待在楼上等大家走就是了。”
“我能做什么吗?”尤里同情地问。
“不用了,真的。是我不应该继续这样下去。我告诉自己这样太傻,但是……”
“你要我对萨嘉说什么吗?他是混球没错,但酒醒时人也很好。”
“我还会不知道吗?”茵娜苦笑。“哦,尤里,”她呜咽道,新的泪水再起。“原谅我,我是如此爱他。”
尤里搂紧她轻轻摇著,让她痛哭一场,等到抽泣声渐退,他为她拭干脸上的泪水。
“一切都会变好的,你等著瞧,”他向她保证。“我知道萨嘉在乎你。”
茵娜的脸庞令人同情地亮了起来。“你真的如此认为?”
“当然,”尤里道,其实心虚得很。不过萨嘉和茵娜在一起的时间比其他女人多了好几个星期,这该是个好征兆.
“希望你是对的。”茵娜开心地叹道,几分钟后,她已被尤里的勇敢事迹逗笑。
正当两人开怀大笑,尤里的手置于茵娜背后的沙发时,一个嘲讽的声音打破欢乐的气氛。“真是迷人的一幕啊!”萨嘉道,一脸的愤怒与震惊,接著声音不祥地冰冷。“尤里,我们以往习惯共享女伴,但库小姐不包括在内,这点我们应该达成共识过。我也警告过小姐这点,她不是你可以碰的.”
“萨嘉,求求你。”茵娜恳求道。“尤里只是好心上来看我。”
“请别侮辱我的智慧,小姐,我心里清楚尤里对美女可以好心到什么程度。还是我已经上来得太晚了?”
茵娜因这侮辱而脸色刷地惨白。
“萨嘉,你是头蠢猪,才会用这种方式对待茵娜。”尤里义愤填膺地道。“你真是醉疯了!”
萨嘉回答的声音冰冷至极,想必用尽自制力克制自己沸腾的怒气。“尤里,如果你不插手我家的事,并且把你的手自我的情妇身上移开,我会感激不尽.。现在请容我和小姐独处片刻。”
尤里对萨嘉的挑衅不予理会,静静直视茵娜的蓝眸说:“需要我的话,尽管来找我。”
“真感人啊!”萨嘉道。
“萨嘉,天老爷,你清醒一点好不好!”说完起身出去,在门口又不忘叮咛。“我是说真的,茵娜。”
“呵,库小姐。”萨嘉连站立都有些不稳,满身醉意。“这就是你招待我客人的方式?”他轻蔑地道,说话都含糊不清。“现在跟我回去。”
“没有我你也可以应付。”茵娜驳斥他。
“但我不喜欢你不在。”他冷冷地道。“下楼去。你这样有辱我的客人。”
“有辱像艾咪这种厚脸皮的贱妇?怎么可能?”
“天啊,这就是你使性子的原因?我们只是老朋友,没什么。”
“对你可能没什么,对我可是一大羞辱。你觉得我看到你们俩公然热吻,该作何感受?”
“我跟她几年来都这么亲来亲去。我告诉过你没有什么。”
“对我就有什么。”茵娜痛苦地低语。
“小姐,你最好记住我过我自己选择的生活,无需对任何人负责。你懂吗?”萨嘉大吼,双眸似欲喷火。
“难道你对我的感受一点也不在乎?”茵娜轻声道。她必须知道答案,即使那会令她有椎心之痛。
他的金眸眨也不眨地迎上她。“我不知道。”对女人的一贯冷漠又回来了。他一向不懂得什么叫爱,女人只是发泄的工具,如此而已。
“我不要妻子儿女。”萨嘉继续冰冷地道。口气冷漠得令茵娜心寒。
“为什么?”她虚弱地问,不懂自己为什么要知道答案,折磨自己。
“我就是不想,如此而已。还要我说什么?这还不够清楚吗?”
“够清楚了。”她喃喃道,看向那张发怒的俊脸。“那么也许我最好离开,不该再打扰你了。”茵娜静静地道,自尊心逼她重述一逼,内心则暗暗呐喊祈祷萨嘉会说不。
“是啊,也许这样最好。”他竟极端彬彬有礼地呼应她。
“你不是真心的!”茵娜大叫,难以置信地后退。
“我一向非真话不言。”他拉长每一个音节,显示他是真醉了,醉得会作出任何他邪恶的天性所驱使的事,即使不是真心。但茵娜既非他的密友,也非他的家仆,根本不了解这是萨嘉的醉话。
房间内静寂无声,茵娜顿觉寒透了心,她的世界已分崩离析。萨嘉不要她,居然无情地叫她走。该死的他!居然令她爱上他,却又不回报她的爱!难道他没心没肝、没有能力爱人?
她恨他,恨他用轻柔的抚触以及爽朗的笑容蚀去她的独立精神。她恨他用那么多方法入侵她的心,却吝于施舍给她一点点他的心。她恨自己依赖他,恨他到极点,出其不意地,她倾全力赏他一个耳光,用力之大,连自己都有短暂的震撼。不过在萨嘉回过神来之前,她已经旋身哭著回自己的房间。
回到房里,茵娜试图要自己恢复平静,但是适才的情景一遍又一遍在她脑海中重映。‘势再清楚不过。她必须走。她身怀萨嘉的骨肉,却看不见一点他对迎接亲子的欢欣之情。既然不要她,自然也不会要她的孩子。他不是说得很清楚,不要妻子儿女?
茵娜将几件衣服丢入小皮箱中,思忖自己的未来。
她强迫自己要考量现实,评估还有哪些选择。她没有多少钱。巴比在发烧中,不宜旅行。因此她得只身去找外祖父,他可以派手下来接巴比。
平静下来的她,洗去泪痕,抚平秀发,走去育婴室向巴比解释她要去找外公,两周后会来接他。
萨嘉已经不见踪影,但楼下传来的喧嚣显见他已经回去狂欢。
巴比虽然发烧,依旧聪明可爱,茵娜解释完自己的去处后道:“萨嘉会陪你到我回来。”
“爸爸玩,我喜欢爸爸。”
“是的,爸爸和你玩。现在,给我一个吻,我们两个星期以后见。”
胖胖的小手圈住茵娜,茵娜抱住小弟,力道大到他开始不舒服地挣扎。谢天谢地,他还小得不懂世事。
茵娜请一位仆人去传唤车夫,回到房间加件披肩,叫女仆帮她把小皮箱提下楼。
萨嘉在两人的冲突后回到楼下,猛灌酒,让自己更是醉茫茫。他想要忘掉茵娜,这样最好。他开始对她有一种模糊、不确定的感觉。但他还不想改变自己的生活型态。他还年轻,还有大好生活要过,不想被妻子儿女绑住。
那个可恶的小东西已经开始入侵他的心房,似乎在某些方面变得不可或缺,这是他从未想过女人做得到的。她使他日夜想要她。
最好在不可收拾前斩断这层关系。她已经变得好烦,时时要求保证、甜言蜜语。好烦,甩掉她,他可以大大松一口气。
他在气岔之下所做的推理,虽然似乎合理,其实在醉酒的情形下,没有真正进到他的脑子里。但是再多的酒精都妨碍不了他另一项嗜好--美丽的女人。
“艾咪,我的爱,过来帮我翻页,然后再拿一瓶香槟来。”
车夫载茵娜至莫斯科,已是晚上八点。一路上她无精打采、对行经的美景视而不见,内心只有凄楚,以及一连串无意义的猜测。如果我不逼问他,如果我不坚持知道他是否在‘……哦,为什么不能管住自己的舌头及脾气。反正不管他在不在乎,晚上依然会拥你入怀。就算拥你的那双手臂不是出自真爱又何妨?你要求得也太多了。你要求他所无法付出的,结果是全盘皆输。
马车停住,车夫过来扶她下车,行李放在地上。她向他保证她会很好。
他这才不情愿地驶离,因为小姐迷蒙的眼神在他看起来似乎并不好.
几分钟后,茵娜发现自己相当引人注目,赶紧提起小皮箱,缓缓走向火车站。一切都不重要了。茵娜心头一阵酸楚。她本可以寻求尤里的帮助,但一想到从一个男人转而依附另一个男人,这想法太可怕,她因此却步。
心痛的她,茫然地走著。有人找她搭讪,她没有理睬,有人擦撞她,她也没注意,完全沉浸在自己的悲痛之中。
9 由ha6499校对
在黎明的微光中,萨嘉曾一度醒来,慵懒地伸伸懒腰,无意识地喊了“亲爱的”,又继续睡去。
当萨嘉再度醒来,已经是下午时分,艳阳高挂。萨嘉懒洋洋地翻身,一只手搂向身边的柔软身躯,并且移上丰满的酥胸。但一股不对劲感袭上心头。指尖所触竟然不是纤细精致的肌肤。他狐疑地撑开眼。
迎接他迷惑双眼的是艾咪丰腴的胴体。有可怕的几秒钟,他完全不明白自己置身何处。但记忆迅速回复。他呻吟一声坐起,两手捧住欲裂的头颅,自责又喝过了头。
他依稀记得自己又和茵娜吵了一架,她因艾咪而生气。但他该死的究竟说了些什么?茵娜最近愈來愈顽固、不可理喻。他也许是叫她滚到地狱去。不幸的是,他每次一喝醉酒,都叫人滚到地狱去。
真是一团乱!首先得悄悄把艾咪弄下床送走。然后找个藉口对茵娜解释,用骗的也成。
仆人可以送艾咪出去,他得去找茵娜。显然昨天晚上她是到別处去睡了。
该死的女人有时就是麻烦。不过他真的喜欢有茵娜作伴,他得想法子哄哄她。他自信茵娜对他有感情,她的表现和几年來黏在他身边的女人相当类似。他并非以自己的魅力为傲,虚荣的男人,他只是比较了解女人。
昨晚他究竟说了什么?记得的话会有帮助。算了,先找到茵娜再说,可能得费些唇舌。萨嘉悄悄穿上一件海军蓝的睡袍,走出房间询问站在走廊的仆人。“茵娜小姐睡在哪个房间?”
两个仆人都不敢拿正眼瞧他,紧张地彼此看看又低下头去。
“怎样啊?”萨嘉有些生气地问。
“呃……她不在这里。”最后是年轻的仆人勇敢地说出來。
“那她是跟巴比在外头?”
“不,爵爷。”两人同时害怕地答道。
“那她到底在哪里?”
“我们不知道,殿下。”两人嚅嚅地说。
“你們不知道?”萨嘉急得大吼。 “那到底谁知道?”
“没……没……没有人知道,王子殿下。”仆人顫抖着声音道。“车夫昨天晚上载她到莫斯科就离开了。”
“莫斯科?”萨嘉大叫。
“她留了一张纸条在您的书……”萨嘉快步向书房走去,两人立刻闪到墙边。
然后萨嘉的两个仆人急忙冲向书房,将房门打开,然后僵硬地站在房外,等待风暴的开始。
封好的信放在萨嘉的书桌正中央,他愣了一下,然后猛然抓起信封撕开,信的内容极为简短,没有任何寒喧和废话。
“巴比病得太重无法旅行,两周后我会派人来接他。 茵娜”
茵娜离开了,她真的走了!她不是口头说说而已。
一把无名火从心中升起,就只因为他吻了艾咪一、两次?萨嘉似乎故意忽略掉今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