炖筒子骨、青炒菠菜豆芽、红烧鲫鱼、铁板牛肉、风味辣子鸡、大红椒炒肉。
顾莲莲家的餐桌是正方形的,摆放时胡萝卜炖筒子骨和红烧鲫鱼两个大菜放在中心位置,然后其他四个菜挨着它们的四方。
等到饭菜全部被端上桌,正要吃饭的时候顾虔才回家,见到方墨玮和程小蕊真来自己家了,也客气热情的招呼着他们。不过席间他们夫妻跟方墨玮和程小蕊的交谈倒是挺少,或许是因为那些话,道不同不相为谋,话不投机半句多,所以都选择少说。
倒是顾莲莲,这里那里,也很贴心窝心,一会给方墨玮夹夹菜,一会又给程小蕊夹夹菜。
总体来说,这顿饭吃得还算凑合,方墨玮心情也骤然无恙。
中国的农历新年称为春节,是中国最隆重的传统节日,也是象征团结、兴旺、对未来寄予新希望的佳节。
农历也就是按照我国古老的万年历来的,说到万年历的由来,还流传着这样一个故事。
相传在古时候,有个名叫万年的青年,看到当时节令很乱,就有了想把节令定准的打算,但是苦于找不到计算时间的方法。
有一天,万年上山砍柴,他觉得累了,便坐在树阴下休息,树影的移动启发了他。
万年设计了一个测日影计天时的晷仪,测定一天的时间,后来,又看到山崖上的滴泉,灵感再次抒发,又动手做了一个五层漏壶,来计算时间。
天长日久,万年终于总结出一个规律,发现每隔三百六十多天,四季就轮回一次,天时的长短就重复一遍。
当时的国君叫祖乙,也常为天气风云的不测感到苦恼。万年知道后,就带着日晷和漏壶去见皇上,对祖乙讲清了日月运行的道理。祖乙听了万年的讲述,顿时龙颜大悦,感到有道理。于是把万年留下,在天坛前修建日月阁,筑起日晷台和漏壶亭,并希望能测准日月规律,推算出准确的晨夕时间,创建历法,为天下的黎民百姓造福。
所以,过春节是中国几千几万年的传统,即使身在海外的华人华侨也会惦念着这个重要的节日。
独在异乡为异客,每逢佳节倍思亲。
菲律宾马尼拉海边,有一处木质的亭台水榭,它就像一座桥,连接着一处海凹的这头与那头。
海浪翻滚,溅起白色的浪花荡到空中,一层又一层的拍打着海岸的礁石。海风腥腥咸咸,中间还夹杂着一丝凉意,带给人悲伤的味道。
郁明远站在亭台长廊的最中间,双手扶栏,目光虽然眺望着下方那激烈的风景,然而他的心却距离此景很远,浪吼鸥鸣,大自然沉怒的在呼唤,任何任何都没有入他的耳。
唯独口袋中那轻微振动的手机能够夺走和打搅他的一切思绪。
郁明远掏出手机,看着那一串并不熟悉的阿拉伯数字,冰冷僵木的心难得颤抖一下。
他的心中有很明显的感觉,是她……
他千里迢迢、跋山涉水来到这里,也就是为了她,他要救她挣脱囚笼,为她夺得自由,不惜一切,哪怕生命……
郁明远触下接听键,传到耳朵里的确实是一个温柔而动听的熟悉声音。
“明远……”此时这个声音还透着虚弱。
郁明远浓眉一皱,心像被尖刀戳入,急道:“琴琴,你在哪?快告诉我你在哪?”L
☆、第162章 相依为命
电话那头的谷琴忽然沉默,郁明远听不到任何声响,更加紧张了,“琴琴,你怎么啦?快点告诉我,你在哪?在哪!”
他来这里打听了好久,才找到这处海边,找到她跟龙啸住的玻璃别墅,可是刚一到这里,他们便搬了,无影无踪,同时让他无处觅迹。
谷琴感应到了他的慌乱和担忧,轻轻喘息,说:“不要过来找我,很危险。”
“不,琴琴,我就是过来找你,快点告诉我你在哪。”郁明远急得直摇头,既然他都过来了,哪会因为畏首畏尾而退缩?
谷琴显然很无力,声音压得越来越低,有些艰难的说:“明远,算了,真的不要过来找我,龙啸的人已经在盯着你了,如果你来找我,他马上就会派人对付你,我不想……不想……”
谷琴亦是痛苦无比,不想看到郁明远受到伤害,更何况,她也不知道自己现在身在哪方。菲律宾她本来就不熟悉,再加上来这里时被蒙上了双眼,还有日夜待在这幢别墅里,推开窗户就是一望无际的大海,什么建筑和标致都没有,她真心无底。
开始她也从未想过要联系郁明远,可是刚才经过书房时,不小心听到了龙啸跟断厉的对话,知道他来了菲律宾,而且在找自己,便打电话给他想求他离开这里,否则龙帮的人会对他动手的。
郁明远知道谷琴那说不完全的是疼惜自己的话,心中不禁再升一丝凄苦,冷冷勾唇,笑了笑,说:“我爱你,为了你死。我才会死而无憾。”
电话这头,谷琴躲在房间里,一手捂着手机。一手则捂着自己的嘴巴,生怕自己的抽泣声被郁明远听到。
好久后她终于让自己镇定下来。说:“谢谢,谢谢你明远。我不值得,不值得你爱……”
郁明远不管,只是慢声说:“爱一个人没有值不值得,只有愿不愿意,我爱你,哪怕你的心中从来都是别的男人。”
谷琴不免难受增加,难受得窒息。咬了咬唇说:“对不起。”
郁明远越是这样,她越是心如刀绞,不愿让他冒险,不愿再欠他的情。
郁明远猜着她的心思,“琴琴,不要对我这么残忍。”
对于郁明远来说,连为她付出的机会都不给,比任何一切都要残忍。
谷琴不想再多说什么,说得越多,泄露的越多。定了定神后,她说:“你不要再找我了,我不爱你。从前不爱,现在不爱,那么以后也不可能爱上,即使你为我做了很多,至始至终都会无济于事,你走吧。”
如果这个时候还吊着郁明远,对他来说确实是太残忍了,倒不如来得爽快点,跟他一刀两断。不给他任何希望和热情,让他死心。
用一杯温水煮他。还不如用一杯白开水烫他,这样他可能就会立刻跳出来。不会死。
“为什么?琴琴,为什么?”郁明远心口像被掏空了,海风呼呼,擦他身子而过,他感觉到了一股很盛的凉意,手臂的皮肤上甚至起了疙瘩。
谷琴抿抿唇,要挂电话了,说:“不为什么,感情的事勉强不得,强扭的瓜不甜,强行的姻缘一定不会圆。”
郁明远无声叹息,正要再说什么,可是刚一张口,谷琴又抢断了他,“我希望你好自为之,再见。”
谷琴一说完毫无顾虑的便将电话掐断了。
“喂,不要挂,琴琴不要挂!”郁明远一怔,难得急躁的大吼。
可是谷琴已经听不到了。她将手机放在床头,瞑目之际,晶莹的泪珠儿滑落到脸上,她赶紧低头,轻轻的用手指去擦拭。
因为心中一直装着人,装着事,装着自己憧憬的外面的那个美好世界,所以都没有察觉到有人已经站在房门口看她好久了。
“你是给郁明远打电话吧?”等到她扭头发现龙啸时,龙啸已向她走近,一边冷冷的问着他。
谷琴恰恰就横叉着眉、厌烦而又仇恨的看了龙啸一眼,然后又将目光移向别处,也不回答他的问题。
龙啸笑了笑,那儒雅的笑,很容易让人觉得他是一个很有风度,很好性情的男人。他悠悠的走到谷琴身边,也在床头坐下,抬手用手背去抚摸她的脸,轻轻的抚摸,说:“琴琴,我是不会介意你给别的男人打电话。”
说不介意,那是假的,谷琴的手机和电话卡都是他新买的,空白的,足见她记着郁明远的号码,关心郁明远的死活,才会背着他打电话过去。
“走开!”谷琴忍不住一扭身子,一手还打掉他的手,忿然站起来。
龙啸脸色微变,但是笑容还是勉强的挂着,又跟着她站起来,说:“何苦啦?跟着我你有什么不知足的地方?跟着我,我会让你这辈子都吃好的住好的用好的。”
谷琴抹唇,不屑冷笑,始终懒得应他的话。
龙啸又跨步走到她的面前,脸色再变一层,说:“不管你想着谁,我都不会再放你走,安分的待着吧。”
谷琴漠视他到底,房间宽阔,她转身走向与龙啸相反的另一边。
龙啸又不禁回头望她,她狭背笔直,微卷的棕色头发覆盖在上面,穿着一条卷发白色睡裙,整个人都显得单薄消沉。
龙啸心中莫名的掠过一丝疼痛的感觉,但仅仅只是像被小蚂蚁蛰了一下。
断厉忽然过来,站在门口喊他:“帮主。”
龙啸立马望向断厉,深邃的眸子里藏着杀意,问:“什么事?”
断厉斗胆跨进房间走到他面前,凑他耳边悄悄说了什么。
龙啸点点头,再望一眼谷琴的背影,然后随着断厉走出了房间。
是顾瑶过来了。
“龙总。”见到龙啸时她首先跟他打招呼,虽然也是面无表情。
龙啸一边走到沙发边坐下,一边对她说:“你来了,都准备妥当了?”
“是,都准备妥当了。”
“那明天出发吧,我派人护送你到家。”龙啸淡淡说。
“不用了的龙总,我自己还记得回家的路。”顾瑶连连摇头拒绝,虽然她知道自己的拒绝微不足道。
龙啸挥挥手,对她的话不以为然,话里有话说:“不见得,现在农村经济发展很快,时隔十几年,你的家乡,你的父母早就大变样了。我担心你找不到,找得到也不如我的人熟悉。”
“哦,那有劳龙总安排了。”顾瑶心中恨龙啸到了极致,表面却极其忍辱负重。龙啸的言下之意,莫不就是这些年一直派人监视着她的父母和亲人,用以威胁她么?
龙啸再次一笑,端起前方茶几上的清茶喝了一口,又问她道:“顾小姐,再熬半天,你便能够回国跟亲人团聚了。恰好还赶上了春节,春节乃华夏民族最富特色的传统节日,在意的就是团聚,怎样,现在的心情……”
“充满期待,也盼望大家的情绪平稳,见到我时不会激动,不会哭。”顾瑶这会说的是真心话,说着说着,脸上也浮现出十几年未见的迷人微笑。
龙啸说:“顾小姐,只要你答应帮我劝服高枫,以后的每一天,你都能陪在自己亲人的身边。”
“我量力而行。”顾瑶笑容退去说。
“嗯。”龙啸点了点头,又叹息说:“回去休息吧,明天就动身了。”
顾瑶二话没说就转身面向大门口。
断厉连忙跨步迈到顾瑶的前方,阻止她再走,说:“等一下顾小姐。”
顾瑶自然识趣,站着不动了。
断厉挥手招来两名站在一旁的保镖,一个保镖手中拿着一小块长方形的黑绫。
顾瑶站在那里,拿黑绫的保镖上去蒙住她的眼睛,然后准备搀扶她离开。
“慢着!”一个虚弱的急迫的声音又从他们后方传来,是谷琴从房间出来了。
谷琴换了一套衣服,上身穿着一件宽松的长袖雪纺衫,下身则是一条宽松的长裤。
顾瑶身体轻轻一颤,她走了,这里唯一放心不下的、放不开的只有谷琴。
谷琴雾眼朦胧,脚步有些跌跌撞撞,踉着跑到顾瑶身后,拖着她的一只手臂喊,“顾姨……”
“琴琴。”顾瑶嘴边念着,连忙摘下眼上黑绫,回头,跟她紧紧拥抱在一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