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外出打猎未回的事也就暂时搁了下来,大家都不愿提那事了。
屋外一阵呼号的山风,陡的刮了起来,小屋前边被砍了几大片林子,没有了天然的屏障,这土坯瓦盖的看林小屋在朔朔的寒风中越发显得孤立和微弱,好像就要瞬间倒塌似的,特别是那更年的木门和木窗户,在狂风的摧枯拉朽中,吱吱作响,更显得凄厉和寒噤。突然,砰的一声,那堂屋的木门终于抵挡不住,被吹开了,寒风夹着雪花铺天盖地向屋里冲将进来,掀起火塘中的柴灰和炭火,“哎哟”小脚女人悲惨的一声尖叫。。。。。。
毫无防备的突如其来,让老老蔡措手不及,老老蔡也顾不了那么多,马上起身,奋力合住住两扇木门,原来是那中间的木栓断了,老老蔡急忙用后背挡住木门中间,摸黑顺手从旁边搬一根长木桩撑住那栓把,总算暂时挡住了,然后把墙角的一块大石板搬过来撑在木门脚下,总算万事大吉,回头时,借助余下炭火的余光,只见小脚女人已倒在地上,不停地呻吟。。。。。。那梁顶上挂着的油灯也早已吹翻,不知去向,老老蔡赶紧半摸索着把那身体不停哆嗦的小脚女人扶将起来,也顾不得什么情况赶紧摸索到床边把手电筒找了出来,在堂屋的后边找起了油灯,点上,这才来端详这小脚女人的情况,“怎么回事”老老蔡关心的问道。
“这里”,小脚女人略带哭腔的委屈。老老蔡顺着小脚女人的右手的手势看过去,额头左眉毛边一大块烫红的肿包,还有左手手背处大片的血迹。
老老蔡不慌不忙拿条自己的毛巾,从大木桶里打了一盆山沟里打回的冷水,把毛巾浸湿后,帮女人擦去眉脚边红包处的柴灰,然后用毛巾把女人左手的血迹一一擦干净,再把毛巾放清水里过了一道,拧干后敷在女人眉脚边。
原来,大风吹破大门时,小脚女人刚好坐在大门的正面火塘的后边,狂风刮起火塘上的柴灰和炭火,烫到了女人的额头上,小脚女人本来娇小玲珑,再加上炭火的滚烫刺激,一下子往后一个趔趄,滚在地上,左手慌乱中撑在地上,被一根尖柴棍子划破,流了一小摊血。
老老蔡坐在小脚女人旁边,右手按着那湿毛巾,左手托住小脚女人的后脑勺,第一次这么近距离的拥在了女人身旁,小脚女人还在不停的小声哼哼唧唧,一副痛苦不堪状,就势倒在了老老蔡怀里。。。。。。
“我怎么这么命苦哦。。。。。。”女人终于忍不住,伏在老老蔡的怀里小声的抽泣起来。
“唉”老老蔡同情的叹了口气,腾出左手抹了抹女人那受伤的左手,心里咕咚一阵,女人也明显感觉到老老蔡那急促的呼吸,不由得把老老蔡抱的更紧。。。。。。
12 事后的早晨
寒冷的山村的冬夜总是很短,再加上下雪的天气,那锃亮的漫山的大雪一下子把整个世界映得分外光鲜。特别是那看林小屋前面那一大片空场地,没了林子,在大雪的覆盖下,更是显得空旷和静谧。断断续续的大雪也不知道什么时候终于停下了她的飘洒,山沟边渐渐升腾起一团一团的雾气,无声无息的荡漾在这个恬静的清晨,好像什么事没发生一样。
这清晨的光亮透过看林小屋的窄窄的木窗投射到了东边的厢房里,老老蔡如往常一样,一如既往的继续着他那独具魅力的有节奏的鼾声。老老蔡梦呓中一个朝里翻身,右手和右脚一个无意识的翻压,丝毫没有醒来的意思。可能实在是力气太大的缘故,旁边一个女人不舒服般的动了动,睁开了惺忪的眼睛。
“哎呀,我的娘呀。。。。。。”女人一阵惊恐,看到身旁躺着的陌生而熟悉的男人和自己那一丝不挂的身体,惶惶的重又蒙进被子。。。。。。
老老蔡还是没有一丝反映,也许是昨天打麂子确实太累,也许是梦到那聋子打猎的事,也许是一种什么样的幸福或者深深的掉进了温柔之乡。。。。。。
小脚女人一阵慌乱之后,也没了睡意,三十来岁女人特殊环境下的脸颊那些红云,和唐突的眼神,在这天知地知、你知我知的两人世界里,瞬间也就成为一种镇定,和无所顾及,或者还有些奇特的想象和回忆。女人不敢多想,速速的穿起衣服,瞟了那熟睡的老老蔡一眼,走出了老蔡那东厢房,来到堂屋,费劲的推开那块大石头,移开树桩,咯吱咯吱的打开了大门。。。。。。
“好厚的雪啊。。。。。。”小脚女人嘀咕着,伸了伸懒腰,打了个哈欠,用手向后拢了拢那一头乌黑的头发。
“死聋子死哪儿去了,这深山老林的。。。。。。,莫不是。。。。。。”一种不祥浮上心头,女人不敢往下想了,望着眼前这一大片白茫茫的世界发呆。。。。。。
要说的话,这小脚女人确实也没办法,自己把自己裹成了一双小脚,摇着那对三寸金莲,走路像鸭子一样,两边摇晃,如何能走路呢,更不要说去老林里找聋子了,而且跟聋子一起也只生了了个姑娘,才6、7岁光景,在山下跟着他奶奶的,即使山下有人愿意过来一起去搜救聋子,也得有人下去传话啊,现在想来昨夜的那个故事即使是偶然,或者也许是必然了,也只有老老蔡能够救聋子了。
“狗日的,这么大的雪怎么得了”正想着,不知老老蔡什么时候起来了,跟着就是一句。
小脚女人没有回头,也没吱声,只是从门口的地方向边上挪了挪,呆呆的看着远方。。。。。。
老老蔡顺着大门走向前来,向那厚厚的雪地踩了踩,咯吱咯吱直响,留下了几个深深的脚印。
“看来只有我下山去了,去塆里跟他们说一下,多派几个人过来一起去找,人多力量大”老老蔡望着山下说着,眼角的余光瞥了一下女人,毕竟昨晚那事,老老蔡还是有些不自在。
“也只有这样了”女人收住那目光,热切的朝老老蔡望去,“常宝大哥要费点心了”
老老蔡感到一种异样的温存和力量,同时也感到一个女人的哀怜和一个男人的征服。
“我马上下山去,找一下万财和风钦。。。。。。”万财是塆里的队长,风钦是聋子他哥,是个木匠。
“嗯”小脚女人女人应道,但千万别跟梅和她奶奶说这事。毕竟还是女人心细,怕让婆婆和女儿知道了干着急。
说话间,老老蔡已经进了屋里,简单的收拾了些家伙,择了根棍子,拄着匆匆忙忙就往山下走。
“路上小心点”女人又交代了一句,老老蔡头也不回的深一脚浅一脚的下山去了。
13 樟树下的会议
话说那老老蔡离开看林小屋踏着深深的积雪向山下一拄一拐的走去。俗话说,上山容易下山难,但在这特殊的冰雪大山里,下山更是难上加难了。不管有多难,老老蔡还是下来了,只是这一路上,脑子里可是一刻也没闲着。特别是昨晚的那个不平常之夜,自己也没弄明白,怎么就与小脚女人睡到一个床上去了,到底是谁主动,好像自己并没有刻意去做什么暗示,或者主观动作上有强人之意,看来问题是出在这特殊的环境之中了,老老蔡冥思苦想,终于有了结果,想想也是,这么孤独的一个小屋,平时三个人又一直在一起生活起居,也许小脚女人一直对自己有关注,那细微的一点眼神、一个动作,虽然聋子不一定非常察觉,但自己还是有些直觉的,再者,或许刚好是亲口讲完了那打虎的全部英雄故事,让女人有了对英雄的崇拜和依赖,最重要的就是聋子的意外失踪未归,给女人造成了致命的打击,最后就是那意外的风雪破门,造成小脚女人的受伤和老老蔡的细心呵护,心灵极度脆弱,而终于爆发。。。。。。
老老蔡想到这里,丝毫没有那种偷情越轨之刺激或者征服感,更谈不上负罪,只是觉得女人的不易,更何况是小脚女人呢。
等老老蔡想明白回过神来的时候,村庄已隐约在眼前了,特别是村头那棵老樟树,半年不见在厚厚大雪覆盖的装点下亦越发显得擎盖和苍遒,慈祥而亲切,估计他还不知道昨晚那事,不会那么快就显灵,老老蔡侥幸的想着,快步越过樟树下,进了村,向着队长万财家走去。
“聋子昨晚没回?”队长怎么也不相信,这么多年,聋子打猎从没出过意外,也从没在外面过过夜,这可是大事了,而且是受上级指示打猎的,出了事,可是谁也担当不起的。作为一个跟着共和国一起成长起来的老党员,经历过三反五反和地富反坏、反右倾扩大化等运动的洗礼,现在又在总路线指引下的三面红旗的高潮中,出不得任何一点差错的,何况人命关天呢。
“不惜一切代价火速派人上山”。万财队长实际上比老老蔡大不了两岁,但显得格外的老沉和魄力。
“找几个体力好的,分成两组,这样,常宝你跟风钦一组,森林跟振国一组,带上干粮和衣物,准备一个礼拜的持久战”。
“常宝你当过兵,有经验,这事由你指挥,统一安排”万财唾沫横飞,不停地布置着,就像当年林彪打辽沈战役时,安排作战方案一样。常宝也清楚,这指挥也是一句空话,没有电台,没有通讯设备,一分开,大家就是瞎子,聋子,根本没有办法指挥的。最多只是刚开始时,跟大家讲一下注意事项,怎么判断方向不要迷路而已,还有就是怎么自我保护,平均分配体力,节约省着点用干粮,再就是,聋子的习惯,聋子耳朵不好使,要大声喊等等。
“常宝你去找风钦,我去找振国和森林,注意保密,不把问题扩大化。等下都到小队部来集合”万财嘱咐着,边说便往屋外走。还真别说,那个年代的政治觉悟和执行能力,连最底下的基层都这个水平了,让人不得不佩服那个年代以政治为纲的威力。
老老蔡沿着村巷几拐几拐就到了风钦家,大下雪的,风钦正在家里锯木头,老老蔡就着风钦的耳边悄悄的说了两句,就一起朝队委部走来。
队长由于要去两家,趁着还没到,风钦急急的忍不住问了起来,“聋子到底么样了,么样打麂子失踪了?应该不会吧,这大的个雪,打个么裸麂子哟,又是哪个鬼裸戳吩咐的”
“昨日一大早出去的,我到东边林子,聋子到西边。。。。。。”老老蔡正说着,万财他们便急急的朝这边走来,“大家先找个位子坐下来,我们一起仔细规划规划”,万财说着指示振国森林他们坐下,“长话短说,抓紧时间,救人要紧,常宝先介绍一下具体情况”。
常宝就一五一十的把昨天一大早小儿子蔡家旺上山传达打麂子的事和中间的分工,老老蔡如何辛苦完成任务,聋子一晚上没回等云云,说了个一清二楚,唯独没讲晚上风雪破门之以后的那些事。
“森林先讲讲”万财吩咐道。森林是湾子里比较有威望的长辈,花甲过点,虽然不是年纪最大,但对湾子里的一草一木和前因后果非常熟悉,也非常热心,身体也比较硬朗,很有见地的能人。
“你们也是,那个林子怎么能够随便进去呢,老祖先早就嘱咐过,那片林子是不能随便碰的”森林说的是聋子去的那片林子。
“不是这特殊年成,砍了这么多林子,聋子也不至于要到里边那林子去的”老老蔡不知道是替聋子申辩还是对上面抱怨,插了一句。
“砍树炼钢是上面的政治要求,也是毛主席的号召啊”坐在万财旁边的振国解释道。振国是小队副队长,也是参加过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