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莉露?不对哦。我在找的并不是那种东西,不过也可以说跟汝指的是同一种东西,只是名字与存在相异罢了。」
「你是在开玩笑吗?简直莫名其妙。」
见我皱起脸来,哈利?莱特笑了。
「汝马上就会明白了。不出所料,用《疯狂信徒面具》进行探索似乎没有成果的样子,这样一来,果然还是只能用汝当诱饵了。」
「诱饵?」
「没错。之前因为棋子太少而难以如愿,不过现在总算可以让没吃个饱了。汝就吃我的魔术吃到肚子撑破为止吧!」
哈利这么大叫之后,便啪一声弹响指头。
『漆黑弹丸!』
包围我们的魔术师们同时喊出《起动语言》。
「可恶——这样子……」
看到他们面前出现无数黑点,我低吼一声,然后解除了《贪食魔狼》。光凭一只魔狼无法应付来自全方位的攻击,虽然我也想过干脆像跳下屋顶时一样,让阳名她们抓着我脱离这里,不过在那种状态下几乎不可能灵敏地闪过这么多人的攻击。
既然如此,我只能这么做了。
「吞食一切的心,世界的夹缝,阻挡了星辰的牙之门,禁闭了青空的天之牢!饥饿、凶猛、狂暴、永远也无法被满足的魔性之狼!」
黑色子弹同时射出,目标都是我们所在的一点。
「啊、啊……」
冬上愁眉苦脸地发出了绝望的声音。阳名紧靠着我,同时抬头仰望黑色子弹飞来的其中一个方向——盖尔所在的屋顶。尽管感到焦躁,我还是正确地编织出《姿态语言》。
「深遂的地狱,守着大门的三颗头颅。仿照其姿态,以无底的嘴撕裂罪人吧!」
没问题,来得及。我压抑着若隐若现的黑色梦境,并高喊出最后的语言。
「三头狱牙!」
右手周围出现了阳炎及三颗狼头。在我操控之前,显现出来的狼就已经用嘴巴咬下了逼近眼前的黑色子弹。
「呜!」
彷佛贪婪地渴求饵食一般,《三头狱牙》自顾自地削去了弹幕。差点被它的动作牵着走的我赶紧岔开双腿用力站稳。
噗通、噗通——
每吞下一颗子弹,右手就会跳动起来。虽然以惊人速度大肆扫荡的狼头完全压制了对方的攻击,但这样下去马上就会到极限了。
「启介哥,你看魔术的颜色?」
看到原本只是影子的狼头逐渐染成了黑色,阳名吃了一惊。
「——喂,你到底想怎样!」
我对从容不迫在空中作壁上观的哈利?莱特大叫。
「要是《魔狼》蓄满魔力而完全显现的话,你们不是也会被吃掉吗?」
这些家伙使用的是《探求愚者》的魔术。该《通道》的持有者应该也会成为《魔狼》的标的才对——
「是啊。尤其我对那家伙来说更是格外美味,毕竟我就是《探求愚者》本身啊。」
「什么……?」
刚才那家伙很干脆地说出了非常不得了的事情。
「不过要是不把魔狼完全放出来的话,那可就伤脑筋了。因为不这么做就无法抹杀《天牢》啊。」
「抹杀《天牢》?」
所谓《天牢》指的是隔开世界的障壁,我不懂那跟《魔狼》的显现有什么关系。
「哼,汝这么常用《天牢》的魔术却还不懂吗?《魔狼》是召唤出一部分《天牢》的魔术。只要能将其全部拉到这边来的话,就能借由歼灭魔狼来消除障壁。」
「《魔狼》就是《天牢》——」
说起来这种形容还真是贴切,因为幻视中的牙之门感觉上就像是魔狼的嘴。
「可是……你有办法杀了《魔狼》吗?」
就连友月召唤出来的《悲叹魔王》都无法与《魔狼》抗衡。
「朱尔军神的右手啊,汝以为我是为什么才会如此地渴求《天使王》呢?」
被他反过来这么一问,我才恍然大悟。
「天使……是要用来抹杀《魔狼》的……」
「没错。一旦汝成了《魔狼》,我那曾一度化身为《天使王》的女儿就会立刻觉醒,并切断扭曲,届时世界的法则才会回到它应有的姿态。」
这些家伙的目的总算揭晓了。不过眼看就要走投无路,不知道对方是不是以一定的时间差轮流发射黑色子弹,弹幕丝毫不见歇止的迹象。为了保护阳名她们免于被打成蜂窝,我根本无法从这里离开半步。
「也就是说,只要我让《魔狼》像这样继续吞噬下去的话,一切就结束了吗……」
我强忍着懊悔轻声说。不过哈利?莱特却挖苦地笑了笑。
「如果事情有那么单纯的话,我就不用这么辛苦了。」
——噗通!
就在我想问这话是什么意思的时候,一股特别强烈的脉动袭向了我。
掌心好痛。《三头狱牙》染成一片漆黑,几乎快要化为实体了。
「远、远见同学……」
冬上以透出胆怯的语气呼唤我的名字。
对不起——我或许无法保护你们了。
虽然我想这么说,但视野却突然摇晃了起来。
出现在眼前的是灰暗的海,以及位在右手前方的由衣。
这是——梦的景象吗?
噗通、噗通、噗迩……这股脉动是现实吗?还是梦呢?
噗通!
视野再度切换回来,包围着我的不是海水,而是黑色的弹幕。抬头一看,只见哈利?莱特正飘浮在半空中。
「刚才的——是什么……」
我用左手按住头,难不成我在这种时候突然作了白日梦吗?
「看来因为《魔银之锁》不在,记忆之锁也开始松动了。」
不过看了这样的我,哈利?莱特却扭曲起嘴唇。
「记忆之锁?」
「这样下去好吗?《魔银之锁》!朱尔军神的右手马上就要想起一切而化身为魔狼颁@ br /》
哈利?莱特无视于我的问题,大声地这么叫道。简直就像是在对除了我以外的第三者说话一样。而且他的表情里看得出焦虑,明明那家伙应该正处于有利的立场啊。
噗通——
黑毛唰地开始覆上右手,狼头几乎已经拥有了实体。
不行,我已经……
「启介哥!」
阳名以悲痛的声音大叫。
汪汪!
这时,一个令人十分怀念的叫声传来。我往脚下一看,只见那里有个黑色毛球。
「莉、露?」
它是什么时候跑来这里……而且偏偏还是在这种状况下?
汪汪!
——哥哥——
是幻听吗……我甚至听到了由衣的声音交叠在莉露的叫声中。
「你到底是……」
就在我这么问的刹那,莉露的项圈闪烁起银色的光芒,接着扩展到全身。因为实在是太刺眼了,我忍不住闭上眼楮。
然后右手传来被谁踫触到的触感。刹那间,不断加速的脉动停止了,掌心的疼痛也消退了。
「已经没事了,哥哥。」
张开眼楮后,我不禁倒抽了一口气。
站在那里的是如野兽般有着黑色耳朵与尾巴的少女。不过我认得那张脸,我一直、一直都没有忘记过。
「为什么……」
我那本应在狂风暴雨的海里失踪的妹妹——远见由衣,就在我的身旁笑着触摸我。
*
「真是个傻孩子——明明只要一被察觉到干涉,旁观者就会成为内侧的存在了……结果还是光明正大地跑到恶鬼面前吗?」
少年与两位少女跳下后,只剩两位魔术师与戴着面具的学生们留在校舍屋顶上。
一位女性站在那里的水塔顶端,描绘着几何学花纹的旗袍风服饰随风摇曳。尽管本人毫不躲藏地如金刚力士般伫立不动,却没有任何人注意到她的存在。
女性的视线投向出现在操场上的少女。
「不过……自从那晚以来也过了四天,这已经是极限了吗?」
女性一连回想着遇到少女时的情形,一边轻声呢喃。
没错,那是《天使王》显现当晚的事情——
「哦,远见——由衣,真是个好名字呢。那么由衣,你到底是在急什么,急到只顾着跑都不看路呢?」
地点是谁也不会接近的小巷,女性在转角撞上了众精会神奔跑着的少女后,便开口与她交谈。
「我……在躲人。」
如野兽般留着耳朵与尾巴的稚气少女回答。
「躲人?躲谁?」
「——坏人。」
「那真是糟糕啊,既然如此,我来帮你想想办法如何?」
尽管觉得这样实在是有点明知故问,女性仍如此提议。
「咦?」
「别看我这个样子,姊姊可是会使用魔法呢。我可以把你带到很远的地方,让坏人绝对追不上你哦。」
但少女却脸色一沉摇了摇头。
「不行,虽然我不得不逃,不过——我不能离开这个城市。要是离开了一定会……」
这时少女中断对话沉默下来。
「哎呀,那真是太遗憾了——可是由衣啊,刚才我说到魔法的时候,你好像不觉得惊讶嘛?」
「啊……嗯。」
「是吗?我就想说会不会是这样?不过你果然是跟『这边』有关的人啊,毕竟长了这种兽耳的小姑娘不可能会是普通人嘛。」
女性这么说完,便轻轻地拉了拉从少女头发里露出来的耳朵,
「好、好痛,很痛耶!」
「啊哈哈,有感觉耶。真是太有趣了,我喜欢。而且啊,其实是哪边都无所谓啦,不管由衣是谁,只要是在这边遇到的人,我都会出手相助。因为——那就是我的使命。」
女性奇特的说法让少女愣住了,她不可能会明白的吧。因为就连女性也不是全然理解之后才行动的,知道太多会对《预言》带来影响。
「嘿咻。」
女性不理会这样的少女,自顾自地拉起衣服的裙摆后,便毫不犹豫地把它撕开来。
「来,把这个绑在哪里——对了,就绑在手上吧。」
女性递出描绘着几何学花纹的布条。
「呃,这个是?」
听到反射性接下布条的少女歪着头这么问,女性眯起眼来︰
「你身上看得到《通道》。虽然我不知道由衣在躲谁,但这似乎是场相当不利的官兵抓强盗呢。所以这是咒语哦,只要把这个绑在身上,你就跟我一样变成了旁观者,而官兵抓强盗也变成『捉迷藏』了。跟一直到处逃窜相比,这样要轻松多了吧。」
这么说完,女性微笑着胡乱抚摸少女的头后,便转身背对少女。这是女性观察过少女之后所能想到最大的帮忙,虽然不知道是不是正确答案就是了。
「那你就好好加油吧,我们或许还会在哪里踫面也说不定呢。」
少女露出惊讶的表情,交互看着手里的衣服碎片与女性,不过很快就恍然大悟似地说「谢、谢谢你」。然后尽管看起来有些犹豫,她还是把布条绑在自己的左手手腕上。
「不用道谢啦,真的。」
稍徽回过头来的女性露出与本身气质不搭的疲倦笑容后,便迈开脚步离去了。
背后传来了少女的呢喃声。
「——我会加油的,哥哥。」
「那孩子做得很好,不过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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