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迹象,真是匪夷所思。
与此同时,吉普车的轮胎发出了巨大的响声,车身往左边猛地一歪。
爆胎了。
接着车灯,我看到这些老鼠的獠牙分外的长,露出嘴边半尺多长。而且上面还长着密密麻麻的锯齿状的骨头,跟刀锯似的。老鼠兔子之类的动物,牙齿不会停止生长,所以它们要不断磨牙。这些已经不能算是老鼠了,简直是长着獠牙的小怪兽。
坚固的轮胎被几只大老鼠三两口就咬爆。紧接着四个轮胎全都爆炸了,放在后备箱的胖子的尸体落在地上,发出沉重的闷响。
日了狗了。
驾驶室的窗户开着,两三只老鼠已经蹦到了二狗身上,张开嘴朝他疯狂撕咬着。二狗手里还拎着铁楸,眼疾手快的一楸拍死了爬到自己脑门上的一只油光水滑的大老鼠。这老鼠怕是有四五斤重,被打爆后腥臭的血肉流了他满脸。力气用的过大,二狗自己的头也被铁楸砸得极重,我看他眼神都有点涣散。木节住亡。
砸死一只,还有两只。那两只老鼠尖叫着朝他的鼻子和耳朵咬过去。
吱吱几声惨叫后,它们被毛子张开大嘴吃了。我都没来得及阻止毛子,他已经把两只大老鼠在嘴里嚼烂,然后用舌头把骨头和毛吐了出来。
“小心有毒。你怎么什么东西都往嘴里塞?”我训斥他。他抹抹嘴巴,“挺美味的,味道和兔子肉差不多。”
看到同伴死了几只,那些大老鼠像是有智慧似的,集体朝毛子扑过来。我手头有个橡皮管,把它抓在手里猛地打开车门,几只首当其冲的老鼠被我撞飞,然后我下了车,拧开油箱,把橡皮管放里面,用力一吸。
我嘴巴里充满了油。
“吱吱!”
“吱吱吱!”
七八只肥的流油的老鼠蹦到我面前,冲我亮出了獠牙。还有四只已经咬住了我的腿。
我把嘴里的油猛然喷出,然后点燃了打火机。
熊熊火光冒出,已经蹦到我脸前的大老鼠们都变成了火球,在地上痛苦的挣扎。落地的时候把我腿上那几只老鼠也带了下去,一同坠入火海。
我快速打了个滚,把身上的火弄熄。还有几只老鼠想跑,这时毛子也冲出来,把它们也吃掉了。
那只脸上带着青色胎记的大老鼠却逃跑了,它迅速钻到了最近的下水道里,临进去之前还扭过头来仇恨的望了我们一眼。真成精了。
片刻后地上只剩下一堆焦臭的鼠尸,尸骨怕是有几十斤重。
晕晕乎乎的二狗下车吐了半天才缓过神来,抱怨道,“这里是什么鬼地方!老鼠都成精了!人怕是都死完了吧!”
这句话刚出口,车旁边的那栋房子里面传出阵轻响。
“鬼?”他现在脆弱的神经已经经不起任何折磨了。
我飞起一脚,把那扇腐朽的木门直接踹碎,然后走了进去。毛子也嘻嘻哈哈的跟着我进去。二狗本来不想进,但转头看到外面只剩下他一个活人,咬咬牙也跟了进来。
这屋里就是普通的民居,还是老式的,高高的房梁上垂着个绳子,吊着竹篮。在地上还有个竹篮,以及断掉的绳子,看来刚才的响动就是绳子断裂引起的。布满灰尘的地上散落着一堆谷物,不知道有多少年了,散发着浓重的霉味。
长满了蘑菇的桌子上放着架电视机,还是我小时候那种熊猫彩电,只有八个台的那种。除此之外,屋里还有个灶台,灶台旁边是张床。
床上的蚊帐也破破烂烂的,盖着床棉花已经露出的脏棉被。托出众的视力的福,我看到那堆老棉花里面不断蠕动的小虫,一阵恶心。
二狗轻轻掐了我下,指着那床棉被下面露出的脚。那双脚黝黑,干瘪,还有几只灰指甲,看起来应该属于个中年男人。他屏住了呼吸。
这屋里看起来应该很久很久没有人住了,棉被下面包裹的是什么不言而喻。
我还在犹豫要不要上前的时候,毛子已经一把揭开了棉被。正当二狗准备好发出撕心裂肺惨叫的时候,他的这声喊叫像是被人掐断噎在了那里。被子下面是有个男人的身体没错,但并不是长满尸斑浑身腐烂的样子,而是个正常的农民的脸,就好像是睡熟了似的。
我上前一摸,手感有异,用力抠了下,他的脸被我抠烂,露出里面蜡质的构造。
又是个蜡人。
接下来,我们有了更多发现。在这栋屋子的隔壁房间,应该是对夫妻,因为他们正保持行房的姿势,这两人同样是蜡像,栩栩如生,男蜡像脸上的汗珠都清晰可见,女蜡像身上的每寸肌理也如同真人。
我们花了半小时走遍了大半条街。这里并不是空空荡荡,相反还很热闹。每个屋里都有人,老人,小孩,男人,女人,栩栩如生。
只不过,他们都是蜡像。
他们有的在吃饭,有的在买菜,有的在床上睡觉,有的像是在家暴,还有在洗澡,在偷情的,表情自若。
我怀疑自己是不是到了个大型的蜡像馆?是那些先锋艺术家搞的什么行为艺术?把蜡像馆开到了这个小村落里面?
这个村子不大,我们很快就转完了。不知道为什么,村子最中间是个巨大的仓库,我们路过仓库门口的时候,闻到了从里面扑鼻而来的恶臭,满溢的垃圾直接涌到了大街上。为什么村子最繁华的地方会建成个垃圾场?但这不是我们所关心的,因为在垃圾场旁边的院落里,我们意外的发现了灯光。
这个黑暗里的灯光,显得分外诡异。我们走了进去。屋里看起来是个小卖铺,柜台前面坐着个秃顶的老头,头顶贴个狗皮膏药,托着腮,闭着眼一动不动。
“又是蜡像!”二狗嘟囔了声,转身就要往外走。这时,那个老头动了。
☆、第一百三十八章 垃圾山
“欢迎欢迎!”老头忽然开口,倒是把我们都吓了一跳。
“原来你不是蜡像?”二狗拿出手电在老头脸上照了半天,最终确定他不是鬼,这才惊魂未定的拍了拍胸口。
老头裂开长满了黄板牙的嘴笑了笑,“这么晚还进入我们园区的真是稀客啊。几位坐下来喝喝茶?”他边说边从旁边那锈迹斑斑的架子上拿出七个茶碗,分别在里面斟满了滚烫的茶汤。
茶汤散发着异香,不知道是用什么冲泡而成。
“这位小哥一直盯着我脑袋看什么?”老头子凑到我面前猥琐的笑。他额头上贴的那个巨大的狗皮膏药看起来着实有点滑稽,像是抗日剧里的小鬼子或者汉奸。
“没有。”我摇摇头。
“粑粑,我感觉有点不舒服。从我们进入这村子里开始,就好像耳朵跟眼睛被谁蒙上了似的,看什么都看不清,也听不清。”毛子给我咬耳朵。说实话我也有这种感觉,五感都变得迟钝了。刚才进屋的时候那老头是人还是蜡像我就没有分辨出来,这在以前是绝对不可能的事儿。
我在他手心写下几个字,“随机应变”。
“来来,几位坐下喝。”老头招呼我们坐下。二狗奇怪的问,“你刚才说什么?这是个园区?什么园区?”
老头笑了笑,给我们说起了这个地方的来历。据他说,这里几十年前是个村子,住着几十口人家,跟外界也不怎么通音讯。然后在某年夏天,附近山洪决堤,洪水在半夜卷入了村子,把还在睡梦中的村民都淹死了。
老头也是村子里的人,那天去镇里赶集没回来,才躲过了这场灾祸。天灾过后,疫病又流行,侥幸几户没死的人家也都相继死掉了,这村子也就成了鬼村,再没人来。
近些年。村子被北京的某些行为艺术家看中。他们把这山清水秀的村子改造成了大型的艺术园区,按照县志和照片,复原了当时村子的样子,给村民们造了蜡像,纪念他们。我们沿路看到的村民的蜡像就是艺术家们完全照真人的比例复原的。
这园区刚刚建成,也没怎么对外宣传。老头因为是这村里的人,就自荐成为园区的看守。这两天也才刚搬来,还没对外营业呢。
“你们怎么找到这里的?这儿可不好找啊!我们还在园区外树了牌子,告诉想来的游客过两天再来。”老头裂开没牙的嘴,猥琐的笑着。
二狗端起茶,闻了两口,啧啧称赞,“好香。”他随口答道。“我们来是为了找个人,一个叫轮回婆的,您认识她吗?”
老头皱起眉头,“轮回婆?没听过这号人。我从小就在这村子里长大,从来没听人提过啊!”木节住划。
“奇怪了。难道是那女人的记忆有误?”
看到二狗捧着茶杯皱眉不语,老头笑道,“明天我帮你问问。你们大老远的来这儿,累了吧,喝点热茶,等会儿我给你们安排住处。”说罢。他也冲着我说,“你们也喝完茶休息休息吧,尝尝我的泡茶手艺!”
我一挥手把二狗手里的茶杯打翻,问老头儿,“你能把你头上的狗皮膏药拆下来让我看看吗?”
“昨天不小心磕了个包,才贴了膏药,没什么好看的。”老头不悦的说,“我好心请你们喝茶,为什么把我的茶碗打翻?”
我慢慢站起来,走到他面前。“恐怕你的膏药下面不是什么包,而是青色的胎记吧!我们把茶喝了,不就中了你的计?你是要为你的徒子徒孙报仇吧!”
老头愣了下,忽然仰头哈哈大笑起来。他笑着笑着,声音发生了变化,由苍老的嗓音变成了吱吱声,样子也从老头逐渐变成了尖嘴,绿豆眼,黑扑扑的老鼠头。大老鼠把头上的膏药一撕,露出青色的胎记。
看到跟人这么大的老鼠坐在自己身边,二狗像是被踩到了尾巴似的猛地跳起半米来高,跳到我身后。“卧槽,卧槽,卧槽!”除了这个词他似乎不会说别的了。
“你把我的儿孙们杀了那么多,我要你们填命!”这大老鼠嘶嘶厉笑,绿豆眼里闪过不解。“你们进这个村子应该五感被封,我的本事在这里能发挥到最大,你们是怎么发现我的变化?”
“我是没发现你的变化有什么破绽,不过是推理出来的。”我老老实实的承认。“你额头上的膏药让我决定有点不对劲,不过这不是主要的。”我指了指桌子上的七个茶碗,点了点在旁边一直没说话的胖子,林洁瑛等人,“他们几个都是鬼,平常人是看不到的。活人的话只会给我们准备三个茶碗,你却准备了七个,所以你肯定也不是正常人。”
“原来如此!”那巨大的老鼠恍然大悟,随即他的形象慢慢消散,“看穿了也没什么大不了!你们照样走不了!”
人影消散后,我瞥见角落里一只青面老鼠迅速钻到了墙角。它并没有修炼到直接变化的地步,刚才只不过是用精神让我们产生了幻觉。
就在那大老鼠消失之后,这间屋子的地板下面陡然传出吱吱吱吱的叫声,像是有无数只老鼠在我们脚下啃噬,那巨大的啃咬声简直让人头皮发麻。紧接着,地面猛然塌陷,我们身不由己的坠落了下去。
毛子挽住我和二狗,要挪移出去,他的脸色忽然变了。“粑粑,这片空间被人封锁,我的本事使不出来。”
说话间,我们已经下坠了大约10来米,跌到了堆软乎乎的肉块上面,随之掉落的还有无数的转头和屋里的家具。我马上意识到那堆软乎乎的肉块是什么,忙站了起来。刚站起,脚下的肉堆一哄而散,我勉强拉着二狗他们立住了身形。
眼前是片巨大的地下垃圾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