需要上级批准,张老师已经抱怨过很多次了。也许是她强烈的研究欲望使她做出了这个决定,未知科学的魅力让她铤而走险吧。” 刘波无语。晓青说的是实情。他又调出了张园窗外的图象,不久前的图象。 “这怎么可能?!”刘波和晓青同时叫了出来,他们无法相信眼前看到的情况。 图象中,张园站到了窗台上,怀里抱着厚厚的工作日记,她的眼神呆滞,目光直盯着地面。突然,她纵身跳了下来,却不是以地球引力的常速落地,白色的工作服似乎灌满了风,张园仿佛失去了重量,在幽暗的夜色下,形如鬼魅。她飘飘忽忽地着地,头发散乱,左小臂上红红的一片。瞬间,她好象清醒,眼睛警醒地望向四周。 刘波和晓青都看到了,看到了在张园身侧盘旋的变异生物,晓青不可置信地用手捂住嘴巴,说不出一句话。她看到的,已经不是她所熟悉的张园。 刘波的心骤然刺痛,张园的样子陌生恐怖,犹如聊斋中的女鬼,脸色苍白,左臂通红。但是,他仍看到了希望,张园在落下后,曾经恢复了意识,虽然转瞬即失。 画面上,张园的目光又变得迷惑不解,身体僵硬,她的头转向一个地方。 大地又突然摇撼,晓青站立不稳,一下扑倒在刘波怀里。放在监控台边上的茶杯摔落在地,水溅到晓青的后脖颈上。头顶的灯,嘶嘶闪烁后,骤然熄灭,监控室一片漆黑。又是地震。 “我们快离开这里。”黑暗中,刘波摸索着晓青的手。 晓青伏在刘波胸前,心神有些荡漾,男人的体味,还有刘波常用的古龙水香气。晓青不禁双手揽住了刘波的脖颈,语气轻柔:“我很怕。我不想放开你。” 晓青的发香冲入刘波的鼻息,他看不见晓青的表情,但是他感觉到了晓青的暗示。他皱了皱眉,心底苦笑:如果不是在这个时候,也许他会得意一下,甚至会故意在张园面前表现表现,让她知道他刘波还是很受欢迎的。可是现在。。。 刘波轻轻推开晓青,拉住她的手:“虽然基地构造可以抵抗一般的地震,但并不意味着就不危险,如果你不想被活埋在这里,就马上跟我出去。” 摇撼停止。伸手不见五指的监控室里,晓青的脸红不会有人看见。她紧紧咬住下嘴唇,暗恨自己的行为,是什么驱使她突然失去控制的投怀送抱?她感觉双脸滚烫,脖颈后没由来的奇痒。一支手被刘波拉紧,摸索着往外走,一支手伸到后面抓挠起来。 刘波和晓青走出了监控室,刘波凭着记忆,在走廊里跑起来。他要迅速地从安全通道上到地面。晓青跟着奔跑,黑暗中,她似乎听到了脚步声,越来越近,那是属于第三个人的。她拽了一下刘波的手,低声说:“这里还有别人,你听到没有?” 刘波没有停下来,他静心地听了一下,除了他和晓青的声音,他没有听到任何的响动,安全通道就在前面,他回答:“有人也不奇怪,现在地震,我们还是快点跑到外面比较安全,相信那个人也是在逃生,不用担心。” 安全通道的门打开着,刘波和晓青急速地经过,爬上楼梯。 晓青跟在刘波的身后,她突然发现眼前明亮起来,安全通道里并没有窗户,电力也没有恢复,但是她可以清楚的看到刘波和周围的一切,整个空间变得象是日落前的黄昏。因为用力的抓挠,奇痒的感觉蔓延至整个后背。她突然感觉到后面有人跟随,晓青骤然停了下来,拉紧刘波:“等一下,后面有人跟过来。” 这次,刘波听到了急促的脚步声,重重地喘息,有些嘶哑的年轻男人的声音:“前面是谁?等等我!” 大门就在上面,转过一个拐弯就可以出去。刘波犹豫了一下,停下。 一束摇摇晃晃的光线,照过来。骤然的光亮,晃得刘波睁不开眼睛,他用手挡住了脸,挂在胳臂上的两件防水衣掉落在地。 “是刘博士。。。”说话的年轻男人似乎松了一口气。 刘波使劲眨眨眼睛,视力恢复,站在身前的是来研究基地不久的新警卫,王建。刘波诧异地看他,满脸惊恐,右臂的衣袖短了一截,似乎被硬撕下去。衣服脏乱。 刘波刚想询问,王建急急地说:“我们快离开这里,有非常恐怖的东西。快走,快走!”说着,他拉起刘波和晓青往上面跑去。刘波来不及捡起掉落的防水衣。 转过拐角,晓青突然一声惊呼。月色透过巨大的玻璃门射进来,警卫队长站立在大门口,脸色苍白,衣衫敞开,浑身湿透,两只眼睛里只余下眼白。听到晓青的尖叫,他僵硬地转过身,步履蹒跚地走过来。 “我说的就是这个!”王建的声音颤抖。刘波一阵激灵,感染的不止张园一个人。他脑中浮现出渔村的恐怖照片,前无去路,刘波迅速地做出判断:“我们回地下去。”晓青完全呆住,双腿瘫软,无法迈动。刘波抗起晓青,向地下跑去。 “我们走另一个安全通道试试。”王建边跑边说。刘波没有反对,事情发展得比他预想的严重得多。虽然要去找张园,但是现在还是保命要紧。三个人跑到了地下一层,刘波放下晓青,穿过职工餐厅,向另一端的安全通道跑去,身后远远,已经变异的警卫队长脚步粗重地追赶。 “其他的人呢?”刘波脚步不停地问王建。 “第一次停电的时候我出来查看,发现冷库的门打开,我刚走过去就遇到了队长,他就象刚才那样恐怖,幸好我跑得快,躲进冷库,把门锁了起来。但是,自己却出不去了。”王建的声音清晰,却带着明显的惊恐。 冷库只能从外面打开,关上门后,里面如坟墓一样。如果没有第二次的停电,或者有人在外面开门,王建恐怕会一直待在里面,直到变成冰棍。刘波沉思一下,继续问:“冷库里有没有少什么?你查看了没有?” 王建咽了下口水,艰难地说:“我刚进去电力就恢复了,在里面我呼叫过控制中心,刚才我以为你们就是派来放我出去的。等候时,我仔细检查过,从渔村送来的八个变异生物都不见了。其他的都还在。” 晓青终于缓过神来,她小声地抽涕:“我们该怎么办?我们是不是都活不了了?” 王建看了眼晓青没有回答,刘波有些生气:“亏你还是个科研工作者,说出这么没志气的话。一定有办法的,目前我们要先离开这里。后面追赶的它身体笨拙,你担心什么?” “可是张园会飞啊!”晓青突然冒出来这样一句话。刘波不自禁地打了个寒噤,是的,张园的确是从三层高的地方飞下来的。 三个人已经爬上了楼梯,前方就是基地小楼的后门。刘波抓紧晓青急步跑了出去。瓢泼大雨,三个人没有多想,冲进了雨中。&;nbsp&;nbsp 电子书 分享网站
四
研究基地的负责人老张,穿着防水衣站在顶层平台上,这里有一个直升机降落台。第一次地震电力恢复时,从冷库传来的呼叫,让他心惊。年轻的警卫王建,汇报了一个不可思议的内容。从尸体失踪开始,老张就感觉事出蹊跷,多年行政工作,他缜密的头脑中联想不断,事态的发展已经无法用常理解释。 他抹了把脸上的雨水,抬头望远远的夜空,苦苦思索,为什么不久前,呼叫监控中心,没有警卫的回复。临时抽派去的研究员,直到现在也没有回音。 地震突如其来,气象局没有任何的预报及警示,就连这场暴雨也来得莫名其妙。脚下的大地,人类生存的地球到底是怎么了?突然出现的变异生物和这些没有预测到的自然现象有没有什么相关联系?老张紧锁着眉头,那个年轻警卫,仿佛见到了厉鬼。这怎么可能?在高度文明发展的今天,怎么会有鬼怪出现? 谨慎的老张,在第二次地震前,思虑再三,还是向上级做了汇报。上级的反应出乎他意料的重视,负责变异生物研究第二小组的刘波已经给上面打过电话。老张紧急联系刘波,却到处找不到他。连第一小组的张园和晓青也找不到。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上级指示老张原地待命,将会派遣特警部队和直升机来援助。 第二次地震的时候,老张没有跟着众人跑到外面,他爬上了顶层平台,直升机很快就会到达,他要在这里守侯。他握紧了手中的传报机,等待它随时响起。 暴雨下,除了砸在地面的雨声,一切声音都变得微不足道。突然,从楼下传上阵阵凄厉的喊叫声,似乎用尽了全身力量的哀号。老张心中一惊,向发出声音的方向跑过去。一个人头从平台的边缘探出来。缓慢地,缓慢地,一个人爬了上来。全身上下湿透,白色的工作服已经变成灰色,沾着血迹,两只空空的眼眶,血从里面不断流出来,马上又被雨水冲洗掉。直直伸过来的两只手,可怖的布满了红斑。老张认了出来,即使它的脸已经面目全非,它就是不久前派去的研究员。 老张骤然感觉心脏被攥缩,他连连后退,它一步步地逼近。老张退到了顶层平台的边缘,一个踉跄,他笔直地从平台上栽了下去,摔到基地小楼后门的水泥地上,一声闷响,来不及发出一声惊叫,脑浆四溢,身下流出鲜红的血。 刘波在冲进雨中的刹那,听到了基地前面,无比凄惨的嚎叫。三个人楞在雨中。 王建不停地用手去抹脸上的雨水,紧张地对刘波说:“你们都听到了吗?” 刘波点了点头:“我们过去看看。” “我不去!我不去!”晓青死命抓住刘波,哭着叫。 沉闷的声音,从高空坠落,重重地摔在三个人的面前,迸起的脑浆溅到三个人的身上。刘波和王建抬头望,一个灰白的身影正以蛙跳似的奇异动作,倒悬着从上面一下一下往下跳。 刘波看出摔下来的是基地负责人老张,他手上紧紧攥着传报机,刘波条件反射地抓起传报机,大叫:“快跑!” 刘波和王建拔腿跑向基地小楼的前面,跑了几步,刘波发现晓青并没有跟上来。他转头望,晓青站在那里,全身急剧地抖动,暴雨下,她的头发根根竖立。刘波心底一沉,晓青原来也被感染了。 王建拉了拉刘波:“怎么办?她。。。。。。” 刘波毅然地转过身,一边跑一边说:“管不了那么多了,我们快走。” “那还要不要去前面?”王建紧张地问刘波。 刘波又想起了张园,想起她秀美却严肃的脸。雨还在噼里啪啦地砸下,他大声对王建说:“我要找到张园,你跟不跟我去?” 王建点了点头:“我跟着你,不过,我们得想个办法离开基地。”王建抬起头望,从楼上往下跳的灰色影子,马上就要落到地面,再看向门口,变异的保安队长也摇摇晃晃地走了出来。 刘波和王建转过楼角,隐向小楼旁边的树林。趴在暗处。 变异的研究员和保安队长,身体僵硬,目不斜视,沿着墙根走了过去。晓青没有跟过来。 两个人在树林里,悄悄向基地小楼前摸过去,视线终于可以看到正门前的景象,刘波和王建不由倒吸一口冷气。正门前的开阔地上,一片混乱。刘波看到的渔村照片的惨景,在研究基地再次重演。研究基地本来就只有二三十人,从这里看去,至少有十多个人被感染,几个人已经被分食,余下的四处奔逃,却被飞在空中的变异生物攻击。八个变异生物盘旋在空中,基地大院的门紧紧关闭,有人跑到门口,使劲地敲打大门,嘶声喊叫,变异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