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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莫离- 第11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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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百里夙道:“二少爷,我先去看看。”
  莫罹点点头,百里夙身为无欢阁掌事之一,想必应付惯了变故,他这会儿肚子里还在上演全武行,就不去添乱了。
  百里夙一进无欢阁前院,就后悔没有拉扯莫罹一起来了。
  她脸上浮出恰到好处的笑意,“骆捕头难得上门儿来,不知道,是想听琴还是看舞?”转头吩咐下人,“去把窖藏了三十年的汾酒取出来一坛子,骆捕头是贵客,可不能怠慢了。”
  百里夙走了片刻,下人将饭菜送上,莫罹看中了其中一碗冬瓜丸子汤,刚盛起一碗预备垫垫肚子再吃别的,一个小丫头飞快的跑过来,满面泪痕我见犹怜的哭诉道:“二少爷快去看看吧,呜呜……”
  她哭的不可开交,莫罹想问什么事都问不出来,只好看着汤叹了口气,“你别哭了,我出去看看。”                    
作者有话要说:  

  ☆、南离璋

  无欢阁,轻纱飘飘,如梦似幻。
  骆马眼中闪过一丝贪婪之色,看向百里夙,“素闻无欢阁号称五绝天下,别的不说,百里姑娘样貌确实担得起艳绝天下四字。”
  百里夙笑意悠悠,道:“骆捕头过誉了,百里夙不过蒲柳之姿,何敢称‘艳绝天下’。无欢阁只有几曲琴音,几盏浊酒,都是江湖上的同道给几分薄面,才说无欢阁五绝于天下。”她着重“江湖”二字,字字句句斟酌,既不刻意显得疏离,也不如寻常时和缓。
  骆马紧接着道:“骆某常听人说,无欢阁之五绝,一是阁中清官容貌艳绝天下,二是阁中舞姬妙舞舞动天下,三是阁中清音声动天下,四是百年陈酿酒香醉尽天下。”他迫近百里夙,字字低沉,“敢问百里姑娘,这第五绝是什么?”
  百里夙笑道:“江湖上的人张了嘴,什么话说不得,骆捕头也当真了?”
  骆马沉声道:“骆某确实当真了。”
  百里夙眼波流转,“骆捕头何苦为难小女子。”
  正巧侍从取了酒来,百里夙从侍从手中拿过托盘,倒了杯酒递给骆马,“小女子着实答不上来骆捕头的话,这杯酒权且是赔罪。”
  骆马乘势抓住百里夙的手腕,“百里姑娘这赔罪,不够诚心。”
  百里夙用力挣扎,手腕却被扣得死紧,她眉心一皱,左手搭在腰间软剑剑柄上,声音也冷了下去,“骆捕头自重!”同时,冲一个小丫头使了个眼色,眼见那小丫头跑出去,百里夙总觉得自己似乎是忘记了什么。
  骆马见状,也就松了手,百里夙固然绝色,但还不至于让他昏了头,言辞之间戏弄是暧昧的把戏,但若是真的做什么出格的事,骆马还是心中有个底线的。无欢阁背后势力,他查的辛苦也不曾得出什么结果,而有此势力的人,他也得罪不起。
  “既然百里姑娘不便说,骆某也不强求。”骆马退而接过酒杯,一口喝光,正色道:“骆某冒昧,请姑娘见谅。”
  百里夙退开半步,“骆捕头客气了。”
  莫罹晃晃悠悠的靠近这里,听着里边勉强算是宾主尽欢的交谈,又看看小丫头梨花带雨的模样,估摸着打发走“砸场子”的人回去还能喝得上一口热汤,便走进去,“骆捕头亲自前来,莫某怠慢了。”
  百里夙一看到莫罹身后梨花带雨的小丫头,立刻明白自己忘了什么——这小丫头胆小又爱哭,自己只是让她给莫罹传个信,谁知道竟然把莫罹请出来了。这位二少爷只顾着睡觉,不顾着吃饭,这会儿脸色青白如鬼,看的百里夙都担心莫罹脚步虚浮一个不小心磕在哪里。
  想归想,百里夙唤了声“二少爷”。
  骆马似有所感,眼中掠过一丝莫名的神采,“骆某不是公干,不敢叨扰公子。”
  莫罹脚步虚浮,神色苍白,“既然不是公干,骆捕头来我无欢阁砸桌子摔碗,是欺我无欢阁无人么?”
  骆马不清楚莫罹底细,也无法从莫罹难看的脸色上看出什么,稍一迟疑,道:“骆某一时失手。”
  这借口并不合理,莫罹也无意去考虑骆马的借口是否合理,“既然如此,那骆捕头请吧,无欢阁年久失修,恐怕怠慢了贵客。”说吧,不再看骆马一眼,转身往回走。
  百里夙赶忙跟上,迟疑唤道:“二少爷……”
  莫罹“嗯”了一声,声音颇为虚弱无力,“骆马,那日在极乐楼,应该有他在。”
  百里夙微讶,心思急转,回忆方才骆马种种行动,那是试探?
  “骆马知道那日在极乐楼的是我们?”
  莫罹点点头,“凭着在极乐楼和你我方才的称呼,他就能猜出那夜在极乐楼的是你我。”顿了一下,按按肚子又道:“你方才说的,骆马行迹有问题,有问题在哪里?”
  百里夙道:“骆马出生平平,却挥霍无度,美酒名马美人他都不缺,但是从来没有人见过他缺钱,这不是太奇怪了么?他多次来无欢阁一掷千金,我一时好奇,就派人查了查他的底细,然后发现骆马每月都会无缘无故有一大笔钱入账,只不过当时我对骆马此人不感兴趣,他就算是有家财万贯因为没有关系。方才二少爷说官府中人,我才想起来。”
  百里夙还想说什么,忽然注意到莫罹在院子口停步,“二少爷?”
  莫罹回头,眸色漆黑的吓人,“怎么?”
  百里夙不自觉向后瑟缩了一下,这个一贯温文尔雅到面无表情的男子,竟然也有这样凌厉让人不敢直视的眼神。她摇摇头,“没……没什么,我不打扰二少爷了,我去派人查岳青和钱老大。”
  女孩子变脸比变天快,莫罹懒得探究,直接摆摆手,“去吧。”边说,他便走向摆在院子里的饭桌,眸色漆黑摄人,风卷残云的填饱了肚子方满意的蜷缩回屋中,在窗边的软榻上打盹。
  莫罹睡得浅,方才那个哭的梨花带出楚楚可怜的小丫头刚一踏进院中他就睁开了眼,手撑在窗柩上跳出去。
  小丫头被吓了一跳,眼眶中立时泪光盈盈,啜泣道:“二少爷……”
  莫罹当了几千几万年的神仙,也在人间呆了这么许久,见过的人不知凡几,有的是如陆溧般一天不闯祸就浑身难受,有的是如百里夙这般时而很正经时而很淘气的,再或者是温柔沉默的,孤高倔强的,像这个小丫头这般胆小爱哭的还是头一个,眼泪和天河里的水有一比。
  莫罹着意放柔了声音,哄道:“乖,不哭了。”
  小丫头仍旧抽抽搭搭的,“二少爷,有人……有人请你出去……”
  莫罹不知道小丫头一句话说完了没有,只好继续哄道:“什么人?”
  小丫头啜泣道:“她说,她叫凤华裳。”
  莫罹眉尖不自觉地掠过一抹疑惑之色,宛云楼楼主凤华裳素来不离宛云楼一步,自己和她也不过是因离郁而有过数面之交,算不得交情深厚,她此时来……“她还说了什么?”
  小丫头摇摇头,“没有了。”
  莫罹哄走小丫头,一抬眸就见那红衣锦绣,笑意宛然的女子翩然而来。
  凤华裳笑道:“不请自来,莫公子恕罪。”
  莫罹见那小丫头对从院门走进来的凤华裳视而不见,便知凤华裳施了法。“凤楼主说笑了。”他漫不经心的与凤华裳客套着,打开房门,侧身,“凤楼主请。”
  凤华裳进到屋中,开门见山的道:“华裳有事想求莫公子。”
  莫罹稍一迟疑,斟酌字句的含蓄回绝道:“若论法术,比我强的比比皆是,若论别的,我亦不是出类拔萃者。凤楼主说有事求我……我怕凤楼主白走这一趟。”
  凤华裳似是听不懂莫罹的回绝,道:“此事,唯有莫公子才能帮我。”
  莫罹道:“唯有我能帮你,不是我一定要帮你。”宛云楼与六界之人皆有交情,身为宛云楼的楼主的凤华裳所求之事,莫罹自忖:还是不要插手为好,他心向往之的生活是十年如一日的安静,可不是一日如十年的刺激。
  凤华裳笑道:“莫公子何不等我说完,再做决定。”她慵懒给自己倒了杯凉茶,浅啜,“我既然来这里求莫公子,自然是也是有几分把握让莫公子应下此事的。”凉茶入口,苦意直逼到心底,女子面上笑容却越发显得宛然妩媚。
  莫罹亦坐下,“凤楼主请说。”
  凤华裳踌躇了一下,道:“不知莫公子可曾听说过……南离璋?”
  莫罹颔首,“南离璋,号称宛云楼镇楼之宝,相传是天界一位高人前辈转世投胎,存放前世记忆之物。”
  凤华裳轻声道:“说是他转世投胎存放记忆之物,也不算是错。当年他一身法力在天界也是少有的强横,因种种原因,魂魄崩碎,只能以转世之法将残破的魂魄寄居在他人身上重塑魂魄,如今,好容易他魂魄齐聚,南离璋却被人偷去了。”
  莫罹道:“能从宛云楼拿走南离璋的人,定然非同一般。”
  凤华裳苦笑,“莫公子着实太抬举宛云楼了。宛云楼说得好听,是六界交界之处;说得不好听点儿,就是六界共同囚禁的囚徒,宛云楼的人不能在宛云楼之外的任何地方出手。”纵然她有千万种手段,离了宛云楼却连一种都不能施展,否则也不会求莫罹——这个唯一在此地出手不会引起任何人注意的神仙。
  莫罹对这些事情一向不大关注,听过也就听过了。
  凤华裳继续道:“所以,我想请莫公子,帮忙寻找南离璋。”
  莫罹道:“凤楼主只说了要我帮的忙,却没有告诉我,我为什么要帮你的忙。”
  凤华裳道:“此事,我本想请玄逸仙尊念及在天界与他多年交情的份上,出手相助。”
  “是师尊故交?”莫罹心忖:这是动之以情?
  似是看出莫罹心中忖度,凤华裳点头轻笑道:“晓之以理呢,我确实和莫公子无理可讲,也知此事若要讲理,就只能将歪理了。所以,晓之以理暂且不提,动之以情也说过了,他与尊师是故交,说来也有几千年的交情了。”
  莫罹接口道:“凤楼主接下来是要威逼,还是利诱?”
  凤华裳托腮,“威逼?只要莫公子一日不解除法力封印,一日与凡人无异,莫说是我,只要是有人敢向你出手,玄逸仙尊岂会坐视不理?”
  莫罹道:“那就只剩下利诱了。”
  凤华裳笑道:“利诱这二字,听着不好听,却是最实用不过。”
  莫罹道:“凤楼主高见。”
  凤华裳道:“高不高见的小女子不敢说,但若是莫公子愿意助我,日后但有所求,宛云楼只要能办到绝不推辞,此其一;其二,只有是宛云楼中所有之物,但凭莫公子开口。”
  若说没有心动那是假的,宛云楼所藏珍宝不知凡几,莫罹对其中几件也确实垂涎已久。
  莫罹道:“只怕,这利太大,我拿的不安心。”
  凤华裳咬了一下唇角,笑道:“是了,我开出的价码确实够高,高的让莫公子觉得我来意不善。”
  莫罹对这个女子的冷静和总是笑意宛然的样子十分佩服,也就直说道:“凤楼主该清楚,莫罹一不喜欢对人出手,二不喜欢破坏人间定数。可现在你许我重利,我只怕到时候忍不住为了重利,对人出手我自问可以不伤人命,而破坏人间定数,后果不是我所能担当的。”
  “莫公子既想要重利,又想要不担任何风险,岂不是异想天开?”凤华裳悠然一笑,抚弄着红衣之上的锦绣,“莫公子,行与不行,你倒是给我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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