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谁说的。〃白衣人轻佻一笑,道:〃这画上之人有本少爷英俊潇洒么?〃
〃呵呵,当然没有。。。。〃
〃启禀主子,他已拿了一盏彩灯,但另一盏一样的似乎被别人拿走了。〃角落中一名黑衣男子单膝跪地,向一身着月白锦缎的男子道。正是弦佑和莫月。
弦佑修眉一挑,道:〃哦?他拿的什么灯?〃
〃这个。。。〃莫月稍稍抬眼,似乎为难。
〃你且说。〃
〃。。。灯上画着一白衣男子的背影,手里拿着扇子。〃莫月冷汗直冒,这不就是主上么,难道那个云霄对主子。。。他实在好奇,偷瞟一眼一声不吭的主子,却发现这个平时奸霸十足的主上,居然露出一丝十分柔和的微笑。。。这。。。怎么回事??莫月心中大奇,冷汗冒得更多了。
〃你去找找另一盏灯谁拿了。〃
〃是。〃话音未落,人影却已不见。
呵呵,你为何独独选了这盏。。。。
不久,莫月就来回报。弦佑微一点头,似乎对他的利索颇为满意。知道另一盏灯的所在,弦佑便立即赶了过去,竟至于一直谨慎细心的他也没发觉莫月有些古怪的神色。
弦佑匆匆赶去,远远就见人群中一男一女,极为出众。男的一袭垂纱白衣,凤目修眉,甚是俊美,手持一柄银寒折扇,气度不凡,眉梢带笑,自有一股风流态度。身旁依着一位美人,红衣似火,绫罗绣锦,朱唇皓齿,面若姣玉,笑靥如花,手提火凤彩灯。竟是那『媚凤阁』的凤姐。男子手中就是那盏绘有潇洒背影的灯,旁人一看,那画上的背影便真若那男子一般。
弦佑心中的欢喜登时化为一腔怒火,好在自幼善于控制情绪,强压下来,脸上不怒反笑,仍旧若无其事信步走去。
〃咦,这位公子,你的灯。。。。〃凤瑶见眼前气度非凡,甚不输与公子爷的年轻男子,正是那日在阁内大挫玉箫公子文玉潇的男子,看他竟手提与自己一样的火凤彩灯,不由大为惊奇。
〃呃,看来这盏灯实在取得不该。〃弦佑瞧瞧手中早叫莫月准备好的的火凤彩灯,又瞧瞧似乎亲密的二人,显出歉然的神色。余光却不着痕迹地打量着慕容翎,心中对他二人颇有些玩味。
〃呵呵,凤姐,看来你的有缘人可不是我。〃慕容翎冷笑一声道。他自幼便是天之骄子,文采风流更是去人千里,又生的一派俊雅潇洒,对自己形貌武艺自是颇为自负,因此向来非白衣不穿,不白玉柄折扇不携。今日乃瞧见弦佑也如此打扮,气质优雅颇有人龙之势,竟丝毫不下与自己,不由心中不悦。
弦佑面上亦是一脸诧异之色,道:〃这不过是在下一时兴起,侥幸得之,实在算不得数。〃说罢向慕容翎手中的彩灯看了一眼,微微一笑道,〃看来这位公子与在下的喜好到颇为相似。不知可否割爱,与在下彩灯一换?〃又向两人暧昧的眨眨眼道,〃两位郎才女貌,凤凰于飞,岂不正好般配?〃
这一说,大出凤、翎二人意料。慕容翎只道这人对自己甘拜下风,顺水推舟做个成人之美,心中愠色稍减,不由面露微笑。但难得遇上这样别致的彩灯,不免有些不舍。
凤姐却狐疑不已,这公子哥却不是个易与的主儿,这样做却也猜不出个所以然。
弦佑见他犹豫,又道:〃在下敝姓弦,只想交个朋友。这只灯如此别致,公子难以割舍也属自然,那便也罢了。。。〃
怎么,敢说本公子小气!慕容翎心中冷哼,〃哗〃一收扇,轻轻一笑道:〃那倒不是,既然如此,就谢了弦公子美意了。〃说罢,换过了灯。不知为何总觉那弦姓男子似笑非笑的眼神,让他极不舒服。也不愿与他深交,连姓名也不欲告知,随即道别,携凤姐离去。
弦佑一双美目微眯,心中冷笑,好个傲慢无礼之人!
又随意逛了许久,弦佑回到原先与流云相约之处,见他仍旧一脸似是而非的招牌邪笑挂在脸上,手中正提着那盏灯。他微微一笑,朝流云走去。
〃那么,‘有缘人'请我喝杯酒吧。〃
〃没问题。请。〃
〃云兄,这里便是玄耀城内最有名的酒楼,想必云兄也听过‘梦溯千里宁忘归,暝薰一杯馨满楼'的赞誉吧。〃弦佑笑指着门檐上金烁烁的『醉逸楼』三个大字道。
〃呃。。。略有所闻。〃流云干笑几声,心中微惊,怎的他带我来这里?莫不是知道了些什么。。。。。不可能,这里确实是最好的酒楼,来这儿也是应当,去别处那才怪呢。况且,霄又不在。。。我担心这作甚。流云转念一想,一定心神,携与弦佑步入楼内。
〃二位客官,不知要来点什么?〃眼尖的小二一见流云到来,立即前来服侍。
一看这小二便是之前领自己见逝的小竹,不等弦佑开口,流云道:〃我们第一次到你这酒楼,有些什么好酒只管端上来。〃
小竹一愣,机灵如他,立即会意,连连点头退开。
〃云兄真是‘大方'啊,嗯?〃弦佑挥开旋花扇,向流云瞥去的眸子却尽含笑意。
〃哈哈,当然当然。〃流云故作大度的拍拍弦佑的肩,邪笑道,〃反正又不是我出钱。〃
弦佑轻笑,还想说些什么,酒菜却已先端上。
〃嗯,这个香味,准是以香闻名的暝薰了,也不知是谁起的名,这老板定是雅致之人。清新温雅,泠泠飘香,光是闻上一闻就够醉人了。〃弦佑把盏望鼻下一晃,微微赞道。
〃确实不错。。。〃流云笑道,身后忽听得熟悉之声响起,不由微怔。
〃在下也独独钟爱此酒,看来在下跟两位志趣相投啊。〃
两人同时转头,只见一高挑挺拔的身影立在眼前,翠青的长衫勾勒出匀称的身段,一张棱角分明的俊脸泛着温和的笑意,若不是腰际悬挂着的一柄墨色长剑,任谁都会当他是个温文儒雅手无缚鸡之力的书生。 当然,流云除外。
〃哦?阁下倒也是个懂酒之人。〃弦佑不动声色地打量逝辰一番,淡淡道,却并没有请他同坐的意思。
〃呵呵,懂倒是不敢当,喝得多了,也知那么一些个味道罢了。〃逝辰微微一笑,毫不客气的坐下,深邃的眼眸饶有兴趣地望着弦佑,余光扫过桌上的两盏彩灯,精明的墨瞳闪烁着不明的意味。〃在下祁门门主逝辰,不知二位如何称呼?〃说话间,朝流云淡淡看了一眼,仿佛第一次相见一般。
〃在下云霄,区区驯马师傅而已。〃流云亦投以陌生的微笑。演戏就演的像些才好。心中不由暗笑,看来也只有咱们两个臭味相投的,才能配合的如此天衣无缝。流云在逝、弦两人之间来回瞧了几眼,像是在确认他二人是否相识一般。虽猜不透逝突然现身的意味,不过他来套套口风也好。
弦佑却显然误会了逝的意思,只道他是真的对自己有〃兴趣〃,又见流云瞧着他二人的〃古怪〃的神色,不禁心中窃喜,本来不悦的态度立即热情起来:〃在下弦佑,无名之辈,不足外道。来、来,逝兄也来喝一杯,今日我请。〃弦佑挑起内双微笑,晶莹的瞳仁波光流转,似乎要将人吸进去一般。
逝辰一愣,随即移开目光,似乎不敢注视一般,垂下的细密的睫毛却掩住闪失的一抹精光。弦佑对自己这双慑人心魂的眼是极有自信的,至今除了对面那家伙外,还无人抵挡的了。逝辰的反应在弦佑看来稀松平常。
不出所料,流云果然脸有异色,似乎颇为不悦,自顾自地喝着酒,似听非听,也不理会他们慢无边际的谈话。弦佑勾起嘴角,正向调侃流云两句,却见一红一白身影翩然而至,待看清来者系谁,弦佑不禁暗自冷笑一声。
自口走近一男一女,女子一身耀红的绸衣,明艳若花,娇笑连连,不紧不慢地走在白衣男子身畔;男子白衣胜雪,俊朗非凡,一双桃花凤眼扬着轻佻笑意。郎才女貌的二人手上各拿一只凤舞九天的彩灯,才一进来,立即吸引许多目光,或羡或妒,倾慕者亦有。
慕容翎望楼内漫漫一扫,即见三个出众的身影坐在内。定睛瞧见那人,他心中一震,一直萦绕心头挥之不去的人居然在这里碰上了!
流云的凤眸淡淡扫过慕容微微发烫的脸,对视的一瞬,慕容心间忽露跳了一拍。忽瞧见桌上两盏他极为眼熟的彩灯,胸中突然一紧,一股莫名的欣喜又夹杂恼怒的情绪猛然窜起。恍惚间,脚下已下意识的朝他走去。连凤姐连声急呼也没听见。
〃查的如何?〃清清冷冷的声音,空灵无比。
〃属下无能,还未能查到,但可肯定,在玄耀城内。〃半跪的男子面无表情恭敬禀报道。
〃另一个线索呢?〃听不出喜怒的声音更让人觉得可怖。
〃目标在『醉逸楼』内。身旁多出四人。一个是祁门门主逝辰,一女子是『媚凤阁』的凤姐,与她一起的男子目前还不知身份,也许只是个普通嫖客。另外一人是。。。太子玄煜。〃
〃哦。。。是么。。。〃幽幽沉吟,又道,〃见机行事。。。〃
〃是。〃
第三十六章 敬酒
〃哼,几位今日好兴致啊。难得这小小的情灯节也入得了云兄的眼呐。〃慕容轻摇折扇,半眯着一双凤目,斜睨着三人。却见流云对面衣饰华丽的年轻男子赫然便是适才找自己换灯的白衣公子。登时如一盆冷水由头顶浇下,又见他那似笑非笑的眼神,慕容心中猛然腾起一丝怒火,却说不上恼从何来。有种人,从看到第一眼就是讨厌,没有理由。
慕容如此想着,冷笑一声,举过酒杯道:〃还要多谢弦公子赐灯,在下敬你一杯。〃说罢,讲满盏瓷杯轻轻抛起,两指在杯壁叮叮一弹,酒盏瞬间改向弦佑飞去。
酒盏夹杂着阴劲,在空微微发颤,仿若离弦之箭直至向弦佑击去,只见他嘴角轻笑,闪电半伸出手掌托住杯底,轻旋几个圈,两指一夹,眨眼间便卸掉了杯上几道劲力。弦佑掩袖,一口饮下。
〃好酒。〃他轻轻一笑,内双眯成一条缝,〃君子好成人之美,我也敬阁下一杯。〃了了一句话,模棱两可却又滴水不漏,本来慕容一句满是讽刺的话倒真像了道谢一般,却将换灯一事轻描淡写的一带而过。
弦佑伏在桌上的右手轻拍,桌角边上的刺花月白酒瓶猛地被震起,随即被他在空中握住,几弹指间,又稳稳当当落回原位,仿佛从未移动过。而白瓷酒盏已然斟满了晶莹的琼浆,不多不少,恰巧盈满。霎时,馨香四溢。趁众人还未回神,弦佑反手往桌壁一拍,酒盏连带满杯暝薰直直滑出桌沿射向慕容。巧的是桌上他物却纹丝未动,内劲拿捏精准可见一斑。慕容指力轻灵,而弦佑心知不及,便扬长避短,以内力弥补,看似平分秋色,但弦佑优雅自如之态却明显将慕容挑衅的气焰压了下去。
众人只觉一点白光滑过,瞬间已掠至慕容面前,夹杂着劲风阵阵,力道明显强了好几倍。
〃该死!这家伙!〃慕容修眉一蹙,心中暗骂。别说来不来的及接,就是出手够快接住了,非一流高手根本无法在保证酒杯不被震破的前提下同时卸去杯上几道不同的阴劲,但不接,那便是怕了对方,更是万万不行。不管接是不接,这丑是出定了。
电光火石之间,一道紫影飞掠,却见那白瓷酒盏硬生生顿在空中,竟是被两根修长的手指轻巧的夹住,清亮的琼浆微荡,却未洒出一滴。
慕容惊讶的瞪大了一双美目。缘由无二,那两根细长手指的主人竟是流云。
流云低头嗅了一下,懒懒一笑道:〃这么好的酒飞来飞去,若是洒了岂非可惜?〃说罢轻轻泯了一口。
慕容笑道:〃云兄就是爱酒,也不必抢我的罢。〃流云明显地回护在慕容心中微荡起丝丝甜意,他虽欣喜却也拉不下面子示谢。
流云早料到他会这么说似的,耸耸肩,将酒递给他。下一幕却让所有人险些掉了下巴,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