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然,其实夙月并不知道,自己想多了,流云适才吃着好不容易来的野味,不知吃得多欢。。。
灭曜三人在一边闷笑,夙月环胸立在流云面前,咬牙不说话,因为他忽然发现此时无论自己说什么,都是蠢的可以的表现。
他斜睨着流云,扬了扬下巴,示意他可以提赌约了。
这人即使身处下风,依然不忘一身倨傲。这点到跟他挺像,不愧是他的手下。流云微微一笑:〃这个么,对于你,,恐怕有些难办。。。〃
夙月翻个白眼,道:〃废话少说!〃
流云正色道:〃我要你今后除非我的同意,不到万不得已,不得轻易出剑!〃
四人哗然。
这家伙整一个破坏机!更何况他的冲动比他的〃噬血〃剑更恐怖!拆了他的『云曦阁』事小,以后再惹事,牵连了寒他们就事大了,想要安定的生活天绝宫的名号必须成为历史。。。。
寒将他们交给自己管教,当然不能再做杀手。他这小小的『云曦阁』可不想变成屠宰场,另外三个脑子灵活的很,只要没有寒的命令,断不会妄动。不过,想让这几个心高气傲的家伙服从,不费番脑筋怎么成。。。。
闻言,夙月一阵愤满,却还是不得不咬牙发了誓。流云虽然信他,却不放心他那比脑袋还快的身手,后来干脆用天蚕银丝将剑身和剑柄绑住,不到危难时刻用尽全力震断天蚕银丝,还真用不了〃噬血〃。当然,这都是后话了。
〃那么,星使阁下。。。〃
涤尘摆摆手,难得的挂起一抹笑意,道:〃我等愿听公子吩咐。〃
聪明。流云满意一笑:〃那好,现在可以商量商量人员安顿的问题了罢。〃
第五十四章 对酒
〃。。。。。暗夜四使下直属的‘暗影'是宫众中最精悍的部分,这次将一半调来了玄耀,余下的宫众隐藏在全国各地作为接应,顺便探听消息。〃涤尘依言将情况一一道来。
原本,潋寒将天绝交由外人处理,四人虽不敢置疑,但也自是不服,更不可能将天绝内部情况告知于他,现在涤尘却并不隐瞒,倒是让另三人暗暗惊讶,不过,也没出声反对。其实,宫中人人清楚,宫主潋寒座下四使,日月星辰,虽以日使为首,却是按武功分高低,是以宫中实际掌权者却是星使涤尘。
关于宫众的安置问题饶是流云也不禁头疼。他们本就江湖人,不可能跟随潋寒一下就变成朝廷的势力,也会导致政局平衡被破坏。但是,更不甘心就此解散。
看来这事还得找逝商量商量。
流云揉揉额角,闭眼思索了半刻,才道:〃关于这个,我还需要周全考虑。待过两日,再给你们答复罢。叫在玄耀的人不要声张,就先以『云曦阁』侍卫的身份在此暂住罢。顶着这个头衔,没人敢为难你们。至于其他,暂时先按兵不动。〃
灭曜和涤尘对视一眼,点了点头。
四人办事效率极快,才一天功夫就安顿下来。
入夜,寒风渐起。愈是深冬,人愈是懒散,可偏偏『云曦阁』新来的暗哨、影卫却浑然不觉,依旧尽职尽责地坚守岗位。谁会料到这些普通的侍卫中竟有一部分是让武林中人闻风丧胆的天绝死士。
月光沁绕,交映着主屋未息的灯火。暖溶溶的衾被丝毫不似屋外冷然的北风。
〃什么?你让星使涤尘作大总管?!〃流霄神色一变。
本来正邪不两立,他看在潋寒面上,若是改过自新,对他们睁一眼闭一眼也就算了,现在流云却又给他们偌大的权利,流霄实在忍不住蹙紧了眉。
流云微微一哂,撩起他的墨发轻轻吻着颈项,细语到:〃嗯,放心吧。这里主要还是我们的人,天绝的暗影虽是杀手,但有个好处,就是绝对服从,只要上头没有命令就万不会动一下。『暗夜四使』虽以灭曜为首,但最难缠的恐怕是这个涤尘,这个人心思缜密,深藏不露,但着实有才。反正我这正好缺个总管,在我们眼皮底下看着,总比放任自流好吧。〃
流霄思量片刻,缓缓点头,低叹一声道:〃但愿如此罢。。。。对了,你可听过‘无双堡'这名字?〃
流云轻轻摇首,薄唇有意无意蹭过他的侧颈,心中无奈轻叹,他到底还要谈多久。。。。。
流霄推了推缠在自己身上的流云,无奈反而缠的更紧,索性任他去了。
翻个身又道:〃邵鸿说得也并非很清楚,只说最近在江南一带,悄无声息地摆平了几场祸乱,干了不少好事。除了听说堡主姓卓,其余一概不外道,倒是神秘的很,而且,似乎从未有人见过这卓堡主使出真功夫,你说他到底是深藏不露,还是背后的势力强到让他根本不需武功呢。。。。有可能的话,我到想跟他结识一番。〃
〃。。。。。〃流云凤眼微挑,从背后抱着他的腰,满口酸味,〃霄,你还是第一次对一个人这么有兴趣。。。。〃这个叫卓啥啥的,晚后定要会上一会!
肩颈出传来流云闷闷的声音,流霄一怔,随即舒眉笑着摇首道:〃你想到哪里去了,我只是。。。〃
〃我知道。〃流云忽然抬头,熟悉的邪笑让流霄眼皮莫名跳了一下。
〃霄,你明天就要回御风山庄了吧?〃
〃嗯。。。。好久都没回去,有些事还是得处理。。。怎么?〃
〃那。。。现在咱们该干点别的事了吧,嘿嘿。。。〃
〃什唔……〃
挥手间,烛光霎时被打灭,芙蓉帐轻轻被扯落,屋内只剩一片旖旎的昏暗。
屋外月色正浓,长夜未央。。。。
翌日。
流霄回了御风山庄,流云则去『醉逸楼』找逝辰,却被告知不在,让流云吃了一惊。
逝辰的〃无处不在〃,总让流云有种随时都会在身边的错觉,他的〃不在〃竟让流云忽然觉得不太习惯。不过,好在下午时候,他回来了。
午后的阳光暖暖的洒在琉璃檐上,檐头伫着一袭青衣,背光而立,颀长挺拔的背影溶在冬日煦阳之中,透着几分闲适,少了几分精明。
几坛酒壶歪歪斜斜地倒在屋顶上,哐哐直往下滚。眼看就要落下房顶摔个粉碎,但见紫袂翻飞,来人伸脚轻轻一勾,酒壶在空中打了个翻转,准确的被青衣人稳稳接住。
〃我说你啊,每次来都喜欢上房顶,生怕别人不晓得你轻功高超啊,嗯?〃流云虽嘴里嘀嘀咕咕,却还是大剌剌地撩摆坐下,开了一谈酒,喝水似的灌:〃怎么有股桃花的香味?〃
〃喝出来了?这是桃花酿,味道就如桃花一般,很醉人。〃末了,又补充道,〃你可别喝多了,真会醉的。〃
逝辰笑了笑,漆黑的眸子一下子变得很亮。
流云忽然发现,他每次谈到酒,眼睛都会变得很亮。不同于算计时的狡狯的亮,是一种欣悦、宜人的亮,很舒服。呵,这两兄弟,一个爱酒,一个爱马,真是。。。。。
〃你还没说为何喜欢呆在屋顶上呢,扮酷么?〃流云带笑眯着眼睛望着他,后者闻言微微勾起了嘴角。
〃这座『云曦阁』就属这里最高,站的高才看得远,在这里才看得到整座府第的美,而不是,被一隅一景蒙蔽了眼睛。〃
流云似有所悟点点头,又笑道:〃可是高处不胜寒,只为了观赏美景将自己处在一个孤寂之所,值得么?〃
逝辰回望流云,像是直直望进他眼底,似笑非笑道:〃不愿付出怎么得到你想要的呢?何况。。。〃逝辰弯了弯眼眸,忽然话锋一转,〃何况还有你在这里陪我喝酒,怎会孤寂?〃
流云一时间愣住,心似有所触,磁性的嗓音轻柔而飘渺,却锤击在心他上,翻起千层浪。他像是抓住了什么,而然脑海却是空空的,只剩下眼前那一抹朱唇皓齿。
忽然发现,那人除了眼睛很亮,居然还有酒涡,虽然很小,只要留心还是看得见。清浅的微笑,深邃的眼神蕴着睿智的内涵。
有种人,跟他相处,不用讲话,就只是呆在一起,也会觉得很舒服很满足;还有种人,跟他相处要不停的找话讲,还会觉的度日如年。很明显,逝就属于前者。唉,这家伙其实很有让女孩子着迷的本钱呐。。。。。
流云暗笑摇首,自己在乱七八糟想什么。。。。
〃怎么?〃逝辰见流云一会发呆,一会发笑,莞尔道。
〃呃,没什么。对了,『暗夜四使』的事,你可知道?〃
见他点头,流云将事情大致说了一遍。
逝辰嗯了一声,道:〃你有什么想法,不妨说说。〃
〃唔。。。〃流云偏头思量片刻,才道,〃是这样。。。杀手自是不能再做,我想让他们成立一个‘保安公司'。。。〃
。。。。。
冬日日落极早,夕阳渐没,只留下淡淡的余辉。酒也将尽,只剩下一小坛,握在流云手中。
流云已有几分醉意,歪歪倒倒地与逝辰背靠背坐在屋檐上,挥手将酒抛给他。未溅出一滴。
〃。。。。你倒是让我大开眼界了,这倒是个可行的办法。〃听完流云的解说,逝辰由衷笑道。自己饮一口,再抛还给流云,亦未洒出一滴。
〃你不觉得奇怪么?我是从哪儿知道这些的?〃流云有些疑惑,这家伙。。。接受能力也未免太强了罢。
逝辰道:〃奇怪啊,不过,你不说,我不问。〃
流云呵呵一笑,心中郁结渐散,不再犹豫,将自己借尸还魂之事三言两语说了个干净。
却听逝辰淡淡笑道:〃我早就知道了。〃
〃什么?那。。。〃流云挑眉,翻了个白眼。干嘛不早说!真是。。。。
心中却是不由得安稳下来。
逝辰意味深长一笑道:〃我是等你何时会亲口跟我说。我说过,你不说,我不问。〃
〃哈哈!好个‘你不说,我不问'!干!〃
〃干什么干,酒没拉。〃
〃。。。。〃流云干笑两声,又道:〃咱们打个赌怎样?〃
〃赌什么?〃
〃咱们比划比划,输的人下去拿酒,怎样?〃
〃好啊,在下奉陪到底!〃
。。。。。。。。
翌日辉月殿的顺子来传话之时,找了大半个『云曦阁』,最后才看到这两个大男人乱没形象的在酒壶的包围中,四仰八叉睡在屋顶上,竟是吹了一夜的冷风。
到底谁输谁赢呢?只有他俩人才知道了。。。。
第五十五章 摊牌
晶莹的露珠凝在枯叶秃枝上,结成一层银银的暗霜,冰冷的空气不知不觉已然开始飘着微小的雪籽,落在朱墙碧瓦上,绽成透明澄澈的水花。
挥舞的神器龙吟虎啸,〃月魄〃当空而斩,冷气骤然北绞成一个漩涡,内力催紧,剑身隐隐笼着一层银寒的阴芒,落在〃月魄〃上的雪竟渐渐凝成冰霜。
银光缭绕下的则是漆如流墨的黑……锦丝玄黑长袍包裹着矫健而修长的身体,同银芒交织在一起,飘移如鬼如魅,晃得人睁不开眼,却又紧紧吸引叫人移不开目光。
倏的,龙吟戛然而止,男子伫立若青松英挺的脊背仿佛磐石般坚不可摧,墨直的长发在风中狂舞,玄黑的衣袂在雪中翩飞。
殿中的侍卫老早就逃得远远地,自打他们第一次见到这位潋殿下练剑之时,整个人从里到外像被打了一记闷雷。乖乖,那叫一个境界!人家的剑舞的就像一幅缥缈优美的画,在看看自己,那简直像在挥菜刀!
顺子瞟了眼身边笑意昂然的俊美公子,又望望那边浑然忘我的主子,战战兢兢地咽了口口水,犹豫着要不要进去通报。可他两腿发软,生怕靠近一步,那不长眼的锋芒就一个心情不好往自己身上招呼。这冷酷不定的脾气真真比万岁爷还难伺候!
流云笑着拍了拍他的肩,做了个噤声的手势。
顺子如获大赦的点点头,正想一把鼻涕一把眼泪的感激涕零一番,忽觉眼前一花,紫衣早已向那人飘去。
居然还有不知死活的人胆敢过来?!感觉到身后来人,潋寒微微眯起双目,嘴角勾起一抹讽刺的弧度……不自量力的蠢货!
瞬间侧身错开凌空而来的一掌,反手挥出〃月魄〃,却在转身的一瞬,被那戏谑带笑的眉眼硬生生止住了攻势。
潋寒松了口气,强行压下翻涌的内息,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