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年踪迹十年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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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年踪迹十年心- 第80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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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赶忙将指尖放在口中轻轻一吮,笑道:“不碍事,小伤口而已。”便起身指了指放在屋中的几坛酒笑道:“这可是上好的女儿红,若是王爷不嫌弃,不知可否共饮一樽?”     
  胤禛注视着我,眼底渐渐有了笑意。他点点头道:“好。”     
  我抱着两个酒坛就迈到了书房,布置好酒杯物什后,还想出去命戴铎备上几碟下酒小菜,却被他一把抓住手臂。     
  “不要走。”声音轻轻柔柔,夹杂着些许嘶哑,里面尽是无尽的恳求。     
  “好。”我鼻子一阵酸胀,却笑着回身,坐在他对面的椅子上,反手用力握住他冰冷无比的手微笑道:“我就在这里,哪儿也不去。”     
  “果然是好酒。”拍开坛封,我倒了一碗酒放在鼻下闻了闻笑道,一边微微倾身将碗放在他的面前。     
  胤禛没有接话,只是静静地看着我的一举一。眼神像磁铁般不离片刻,似乎下一秒我便会离他而去。     
  “喏,干杯。”我也为自己倒了碗酒,见他并没有举杯的意思,于是便轻轻用碗沿叩了叩他的碗边,两碗相碰发出清脆的声响,似长铗击歌。     
  “好酒!”胤禛忽地端起酒碗,一饮而尽。我吃吃笑道:“王爷好酒量!”     
  这女儿红想必是几十年的陈酿,初喝下去还不觉什么,到后头才发现此酒后劲十足,不过一个时辰我已醉了。     
  再看胤禛,今日他喝的酒量足足是以往我见他喝过加起来的那么多。饶是酒量再好,此刻也是醉意朦胧。     
  我勉强支撑着站起,将他扶到书房内间躺下,自己则胡乱裹了条毯子往躺椅上一靠,便睡得死死的了。     
  再睁开眼人已躺在了床上,太阳光映得整间屋子亮堂堂的。我扫了一眼屋子,空空荡荡的,想要起身,才觉得头痛得像要裂开一般。果真宿醉要不得,我坐在床上用力揉着太阳穴,想要压制这股疼痛,一杯茶却忽然递到了我的面前:“喝口茶吧,会好一些。”     
  “谢谢。”我接过茶喝了一口,听见一个声音轻轻说道。我抬眼,胤禛已经恢复了往日的神色,一双眸子重又燃起了生气,像窗外的朗日,器宇轩昂。     
  “不客气。”我微微一笑,轻轻握住了他的手。             
女人原来是老虎   
  自从那晚之后,胤禛便和之前行无二致,照样的不苟言笑,照样的严责苛刻。整个雍王府上下都不禁长舒了一口气,但只有我才知道,他脸上的笑意越来越少,每晚书房中的灯熄的也一天比一天晚。     
  更鼓已打过了三番,我仍是睡意全无。在床上翻了个身,看向被烛光映的一片模糊橘黄的雕花门,暗暗叹了一口气。     
  十三被圈禁后胤禛睡得越来越晚。开始我还能勉强打起精神陪着他直到熄灯,后来往往是我先趴在一旁的几上睡着,再由他将我抱到里屋的床上放好。我见多次劝说无效,一来二去,干脆困了就自己跑到里面睡一觉,等到有精神了再起来去照看他那边。     
  今天竟不知怎地,明明上下眼皮一直分不开家,躺在床上却是翻来覆去的睡不着。     
  心中和自己生着闷气,干脆一个翻身坐了起来,跂了鞋子便踢踢踏踏地走到了书房。     
  胤禛正专注地写着什么,眉尖微蹙,薄唇紧抿,眼神中透露出犹豫和难舍的神情,似乎遇到了什么棘手的问题,须有断腕之痛。     
  胤禛写得太过认真,竟连我的脚步声也枉若未闻。直到我近了身,才发现我出来了,将笔搁在青釉笔山上起身笑问:“怎么,就起来了?”     
  “恩,睡不着。”我揉了揉睡眼惺忪的眼睛,凑到他的桌前探头探脑:“你在写什么?”     
  “没什么。”胤禛用袖子一遮,便想将桌上东西盖住。可道高一尺魔高一丈,这点小动作怎么瞒得过我的一双法眼,当即眼疾手快地一把夺了过来。     
  薄薄的纸笺上面铁画银钩,字字之间却是藕断丝连,虽然笔落有力却失之果决,竟有些许拖拉的意味。     
  我有些奇怪,却也只当是时辰太晚胤禛有些精神不济,只是看将下去。纸上书两句诗:“指尖相思结红豆,不教离歌负白头。”     
  “怎么就这两句?”我有些不满地嘟囔道:“哪见过半首诗的……”     
  胤禛揉了揉我睡得乱蓬蓬的头发,耐心地解释道:“方才临时想到的,就写了下来,以后等有机会了一定补上。”     
  “恩,说话要算数啊,我还等着拜读呢。”我冲胤禛皱了皱鼻子,不待他回答,便大手一挥潇洒道:“没事了,你继续忙吧,我在一边看书就好。”说罢就回到我长期霸占的那把太师椅上,抓起旁边半开的书继续读了下去。     
  书读了没几行,却觉得屋内气氛不对。悄悄用书半遮半掩着向胤禛那边快速掠过一撇,正对上他凝视我的目光。     
  我吓了一跳,赶忙移开视线。他却干脆走了过来,俯低身子乘我不备一把将我打横抱起,我还没搞清状况,便被接踵而来的一阵阵深吻弄得炫目窒息。     
  “胤禛……”好不容易我才推开他,明明喘息都不大均匀了还偏要逞强地假装命令道:“别闹了,快点去做正事儿吧,早点做完事情早点休息。”     
  “不,现在陪你就是最大的正事。”胤禛对我促狭一笑,也不顾我立即涨红得快要滴血的脸,便抱着我向内屋走去。     
  今夜他异常的沉默和猛烈,心中像是压抑着什么却始终不肯吐露只言片语。汗水从额头垂到睫毛,颗颗滴落下来。粗声的低喘如同困兽的嘶吼,里面散发着绝望的味道。     
  我明白他是心有郁结,便也配合着他,直到两个人都精疲力竭,才气喘吁吁地分开。不待我问,胤禛却意料之外地主动发话了:“未名,你怎么看鱼和熊掌不可得兼这个故事?”     
  我被他这个问题问的着实有些哭笑不得,认真想了想,忽地明白他话中的别有深意,微微一笑道:“亚圣可是在几千年前就给出了答案,未名自认为比不过亚圣,这答案嘛,自然也是没有变的。”     
  胤禛听我这么一说,愣了片刻,而后轻轻叹了口气,一个轻柔的吻便落在了我的睫上。     
  胤禛今日上午留在宫中议事,我难得有了个空闲,便找戴铎命厨子做了几样甜点放到书房中边吃边看书。正所谓偷得浮生半日闲,我正好不惬意地享受这悠闲地时光,忽然不知怎地一阵恶心似乎从胃的最深处直窜了上来。     
  不会是吃坏了什么东西吧?我看了看手边上吃了一大半的点心,想想还是忍住食欲,起身想去西院那边找府里的大夫看看。     
  “姐姐!”我走出房门没多久,身后忽地传来我现在最不愿听见的声音——年迟歌惊喜地娇唤了我一句,随后便迈着细碎的步子匆匆向我这边走来。     
  “姐姐好久不见,妹妹可想姐姐了。”年迟歌笑着拉过我的手,不顾我一脸尴尬的表情,还是笑容满面道:“前段日子妹妹的二哥从四川给妹妹捎了点好茶,今天正巧碰见姐姐,姐姐素来喜茶,不知是否愿意给妹妹我赏个光呢?”     
  我心底一动,蜀中地理位置得天独厚,其中的茶也自是别有一番滋味。反正去她院子一趟也不是赴鬼门关,我一咬牙,便很没骨气的为一盏茶而折了腰,笑道:“妹妹说笑了,我这是求之不得,万万不敢当这赏光二字。”     
  年迟歌听我这么一说,笑得越发灿烂,当即便上前亲热地挽了我的手,两人说笑着向她的独家小院落走去。     
  年迟歌的服侍丫鬟很快便为我们端上了两杯茶。看得出这丫鬟对我上次来此的扫荡行为仍然心有余悸,小心翼翼的为我奉上茶之后,还不忘说了句:“主子,这蒙顶甘露取的是第二道茶,请主子慢用。”说罢又像是为了防止我继续挑刺似的,拿了托盘便匆匆退了下去。     
  我心中恃强凌弱的恶根性不由得蹭蹭冒了出来,眯着眼睛颇有些幸灾乐祸地看着那丫鬟跑远,这才低头打量杯中的茶。     
  这蒙顶甘露曾经被茶圣陆羽赞叹是:“蒙顶第一,顾诸第二。”今日一见,果真是名不虚传。茶叶形状纤长,色泽鲜绿,油润而有光泽。汤色澄黄微碧,如同一块剔透晶莹的黄玉。茶香清远高爽,味醇甘鲜,一口过后,齿颊留香。     
  年迟歌暗暗观察着我的表情,看见我露出满意的神色,方才转眸一笑道:“看来姐姐倒还不嫌弃这蜀中的枯烂叶子,总算没让姐姐白跑一趟。”     
  我摆摆手笑道:“妹妹说的这是哪里话,这蒙顶甘露可是一等一的好茶,还得多谢妹妹肯尚一杯给我开开眼界呢。”心里却嘀咕个不停:这年迟歌可是个无事不登三宝殿的主儿,上次算是我在这儿给她下了个绊子,今儿个她请我过来,难道是想报这一箭之仇?     
  于是面上继续说着客套话:“听说这蒙顶甘露最妙的又在清峰上。我曾经在一本杂书中看到过,说是甘露普慧禅师吴理真曾在这清峰之上手载七株茶树,世人谓之‘高不盈尺,不生不灭,迥异寻常’,常饮此茶者,有延年益寿之功效。不知妹妹这茶是否就是那传说中的‘仙茶’呢?”     
  管他是鸿门宴还是茶话会,我打定主意学那高僧入定,敌不动我不动,看看这年迟歌到底要玩什么鬼把戏。     
  年迟歌笑道:“姐姐这可就是拿妹妹开心了。这传说岂是可以当真的,只是二哥所送之茶确是产于清峰之上。虽不敢当仙茶之名,但也算是差强人意了。”     
  我点点头,接过她的话道:“我看妹妹对于品茶之事颇有天赋,可是近日对这方面上心了?若是真喜欢,我那儿还是有些好茶的,回头也送来给妹妹尝尝。”     
  年迟歌神色一黯,苦笑道:“姐姐又来笑话我了,妹妹可学不来姐姐那份高雅。不过是觉得生活无聊,闲暇时饮饮茶逗逗鸟,图个打发时间罢了。”一番话说得哀婉凄恻,听得我的小心肝儿都不由得一颤,似乎我就是那造成她闺怨的罪魁祸首,就应该痛哭流涕地上前拉着她的手对天发誓此后改过自新,和她和平共处,共同分割胤禛这片土地。     
  我在心中冷哼一声,很不给面子的并不顺着她的话往下说,而是笑得更加灿烂,故作好心的说:“妹妹若是觉得无聊可以来找我嘛,正好我也闲的没事,每天闷在书房中除了看书还是看书,真个儿是顶没趣透了。”     
  这种话里藏刺的说法可是你年迟歌教我的,我心里一笑,此时以彼之道还施彼身不知道是个什么滋味。     
  年迟歌明显没料到这一次我却没有让着她,被我的话一下子噎住了,半晌才讷讷地说:“姐姐可是比妹妹好多了,要是……”说着叹了口气,眼圈竟然红了。     
  别介,敢情您唱完空城计又来唱苦肉计了?我这人虽说兴趣广泛什么都有涉猎,但偏生不爱听戏看戏,当即打断她的话,生拍她再给我来个一哭二闹三上吊,事儿传出去对谁可都没好处。     
  “池儿,”我也叹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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