莹妃和欣妃这个时候也进来站在太妃的身旁安慰着她。
正在这个时候,去外地办货的方少麒也突然来了,他刚从江南回来听说婉悠公主去了王府。
而他去药铺询问这段时间生意如何的时候,却听到伙计说,昭王府派人来抓过安胎药。
他心中一个恍惚,莫不是清清出事了!
于是他便也急匆匆的往王府赶去。
小产②
这时候,莹妃听到太妃让丫鬟将孩子用的东西收拾起来,便对太妃道,“本来送王妃这尊送子观音是想让她平安生产,却没想到发生这种事情。快也将这观音收起来吧。”
太妃因为刚失去了孙儿心里难受的很,也便由着她。
于是莹妃刚忙让给小茜将那送子观音收起来。
太妃满脸叹息的望着清清道,“可惜了,成型了的男胎就这么没了。”
正在这个时候方少麒从外面进来,小茜正捧着那观音像往外出。
一股麝香的味道似有似无的吸进他的鼻翼里去,虽然那股味道被其他味道所掩盖,但是开药房的方少麒鼻子格外灵敏。
这麝香一向都是孕妇的禁用,这昭王妃的房间里怎么会出现这种味道呢?
方少麒微微皱了皱眉头,这个时候脸上还带着泪的婉悠公主上前扑倒方少麒的怀里,满含伤心的道,“驸马,皇嫂嫂的孩子没了。”
方少麒看着怀里哭的梨花带雨的婉悠,轻轻的伸出手来抚着她的背安抚。
他声音柔和几分安慰婉悠道,“乖,别哭了,昭王妃此时也需要好好休息。”
他进去向慕容锦和太妃行了一个礼,望着清清躺在那里苍白的脸,他的心骤然的疼了一下。
不过看着昭王爷如今这样寸步不离的守着她,他的心里也安心了。
只是,突然间流产,而且胎儿已经成型似乎是有这么几分蹊跷。
虽然大夫怀疑曾经清清中毒用过药,所以导致胎气不稳,但是刚才的味道那样麝香的味道还似乎带着隐隐的红花的味道,这些味道都是孕妇的大忌。
正在此时,他发现梳妆台上放着一对绣球,方少麒拿到鼻边很随意的闻了闻,那绣球的味道很清新,里面多是通气的本草,闻了可以让人更加通气呼吸顺畅,似乎没有什么异样,只是为什么进到屋中刚才那似有似无的麝香与红花的味道却没了呢?
小产③
太妃面带悲伤的对方少麒道,“驸马爷,你先带公主回府吧!昭王府出了这种事大家都很悲伤。”
方少麒作揖道,“是,只是少麒敢问王爷一句,昭王妃娘娘房里可用过麝香红花等活血的药材。”
慕容锦不通药理,但隐约也知道些那是些会让女人堕胎的东西,他不解方少麒为什么会这么问,于是回到,“王妃怀了身孕,自是不会用到这些东西!”
这个时候,莹妃手中的帕子突然落地,她心里打了一个寒颤,这方少麒果然不是一般人,那被隐蔽的极好的味道,居然这么巧妙的就被方少麒发觉了。
方少麒仔细留意着每一个人的反应。
莹妃也是怕方少麒发现自己刚才反常的表现。
于是故作很伤心的样子道,“娘娘怀了身孕全府上下欢喜的要紧,这孩子丢了,我也觉得心里悲痛的紧。”
那样子真的很像悲伤的要命,方少麒脸上表情淡淡的微微拱了拱手道,“莹妃娘娘节哀!”
然后又道,“少麒,这就先带着公主回府了。”
离去的时候,他是牵着婉悠的手的,也许,最大的错误莫过于就是自己当初将清清送回来,她才会有今天。
他没有确凿的证据来证明这件事是不是人为的,但是有一点可以确定的是,这深宅大院真的不适合清清。
他心里隐隐的一丝痛蔓延开来。
天空突然飘起了鹅毛般的雪花,婉悠望着出门后就一言不发的方少麒道,“驸马,你怎么不说话了。”今天因为清清丢了宝宝,婉悠整个人也变得士气低落,不似往常的神采熠熠。
她不禁打了一个寒颤。
方少麒将身上的披风解下来裹在婉悠的身上,那带着他身上独特淡香的温暖紧紧的包裹着婉悠。
方少麒只是轻轻的道,“婉悠,天太冷了,我们回府吧!”
这是大婚以来他第一次叫她婉悠,而不是那样疏远的称她为公主,他已经错过一次了,婉悠是个好女孩,他不想负她,虽然,他明白皇帝用心,可婉悠是无辜的。
小产④
婉悠喜欢这样被方少麒紧紧拽着的感觉,这样的感觉让她那样的安心。
虽然天冷的很,但是婉悠心里却是暖的很,她不喜欢看方少麒对他疏远的样子。
婉悠犹如天籁的声音道,“少麒,你对我真好!”她嘴角那一丝笑意是那样的满足。
方少麒心里突然一紧,她一个堂堂一国公主居然这么容易就满足了,自己对她也许真的不够好!
他紧紧拥住婉悠道,“从今以后我都要对你好!”
那温热的呼吸打在婉悠的脸上,她满足的笑着。
雪花纷纷的打在他们的身上,此刻那种从心底洋溢出的温暖让婉悠觉得一点都不冷了。
——我不是传说,我是寂寞的分割线——
这个夜,对于昭王府任何一个人来说都是难熬的。
慕容锦寸步不离守在清清身旁,而清清一直紧闭着双眼,脸上依然带着不健康的潮红色。
慕容锦来回踱步,焦虑不堪。
此时,侍卫来报,“前方急报,皇上宣王爷马上进宫议事。”
慕容锦眉头深锁,此时清清昏迷不醒,大夫说,其实还是因心有郁结所以才迟迟不醒来。
而这深更半夜的皇帝连夜召见,定是前方出了大事。
是去,还是守在清清身旁,两方的天平势不两立。
那侍卫有些着急的道,“王爷,皇上旨意,你要是不在一炷香的时间里赶到,以抗旨论处。”
他不在意是否论处他抗旨,心里却是挂念着这大昌国子民的安危。
犹豫,抉择,不安。
最终他拳头猛的紧了紧,吩咐道,“备车吧。你们都出去,我有几句话想要对王妃说。”
众人离去,只有那犀牛角灯发出明灭的光芒,慕容锦温柔的轻轻握着清清的手抚在嘴边,“清清,我们还年轻,以后还会有许多孩子,一定会子孙满堂的,等你醒了,给我个机会让我从新来好好爱你好么?我们一起从新来过,把这些伤心都抹掉。”
别了①
慕容锦转身离开,消失在了清清的视线里,而他并不知道清清其实已经醒了。
她摸着自己平复下去的小腹,这些日子她过的其实并不快乐。
如今孩子没了,她的心也是空荡荡的。
她累了,真的感觉好累。
一滴泪无声的滑过脸庞。
正在这时候鸳鸯从外面进来喜出望外的道,“娘娘您醒了!”
清清收起满眼的怆然,平息了一丝气息道,“鸳鸯,我没什么事,时候不早了你也早点休息吧。”
鸳鸯起初不肯,无奈清清一再坚持让她去休息,最后她帮清清掖好了被子才离开。
见外面已经没有了声响,清清坐起身来,望着这既熟悉又陌生的房间。
小腹已经扁平下去,虽然还有着丝丝痛意,却不及心中那种被剥离的痛。
清清打开橱子收拾了几件随身穿的衣服,她知道王府西北角的后门,虽然那里平日阴森森的少有人去。
但是,她想这样离开吧。
慕容锦马上就要去出征了,本来因为肚子中的这个宝宝,她还强忍着整日面对那些莺莺燕燕,若是此生就要她如此跟别人分享一个丈夫,她想她的心里一直都不会痛快。
爱情是自私的,她发觉自己开始在意慕容锦了,于是便是更加的不愿与他人分享,但是如今支撑她的另一个力量宝宝已经没了,那强大的压力,她实在不愿意面对,一切对于她而言太辛苦了。
她收拾好了东西,只是些简单的行装和几块碎银子。
手中握着慕容锦曾经给她的那个锦囊,那只神秘的锦囊。清清想,留作个纪念也好吧。
于是放进了包袱里。
夜风甚大,忽忽刮过打的人脸生疼,呼呼的嚎叫又似鬼嚎一般。
清清穿着那小羊羔皮的短靴,悄声出了门,夜深人静只有那风声作响。
没有惊动任何人,清清回望了一眼这屋子,别了。
锦哥哥,她嘴角咧起一丝轻笑,曾经慕容锦让她这样唤他,这次在心底满足一下他吧。
别了②
她毅然的向那侧门走去,与往常一样,那荒凉的地方并没有人,月光清冽的照在清清身上,旁边有些破旧的院子,听说是一些犯了错的女眷幽禁的地方。
只是慕容锦尚且还没幽禁过谁,所以这里还是一片荒凉。
由于久无人打理,荒草漫漫,如今到了冬天虽然那些草早已枯萎,但是踩在脚底下还是厚厚的一坨。
清清想,即使得到一世的宠爱又如何。
他终归不会完全属于她。
那样的人生,她情愿放弃。
不是古代的卓文君都说,“皑如山上雪,皎若云间月。愿得一心人,白头不相离。”
虽然含着不舍,但是她还是离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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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时,花园旁的人工湖畔,小茜正捧着那送子观音下的佛垫,主子交代她找个没人又远离她们院子的地方毁掉这证据。
可是一走出来,那风就像鬼哭狼嚎一般。
她心里本就是不踏实,此刻却是更加的战战兢兢。
好不容易走到了这人工湖湖畔,这里风这么大火折子自然是点不着了。
她想索性将这东西扔进湖里吧。
只是她刚抬手准备扔,便听到有似小孩的哭声伴着那鬼哭狼嚎的风声传来,小茜失声叫了一声,她想一定是昭王妃的孩子来找她索命了。
她赶忙跪在地上猛磕着头道,“小王爷,你可不能怪…奴婢啊!奴婢只是个奴才,都是主子指示的,不关奴婢的事情,不关奴婢的事情啊!……”
此时,树的后面突然亮起了火把,一群家丁冲了上来制住了小茜。
而里面走出来的欣妃怀中抱了一只波斯猫。
刚才那似婴儿的啼哭声,不过是猫叫。
欣妃放走怀中的猫,快步走到小茜面前厉声道,“是你们主仆害死的王妃的小王爷!”
败露①
小茜这才发觉自己中了埋伏,只是嘴上却是强硬的道,“娘娘怎么在这,刚才奴婢不过是夜里睡不着心念那小王爷未出世就夭折了,所以才在这祭奠一下,您误会了……”
欣妃冷笑道,“你这丫头可是比你家主子巧舌如簧多了!是不是你们主仆害的随我去见太妃请她老人家明断。”
说着便让人押着小茜向太妃院子的方向走去。
太妃本来已经安歇,但是听说是跟夭折的小王爷有关便匆匆起身。
见欣妃押着莹妃的贴身丫鬟已经在大厅里守候了,太妃微微挑眉问道,“怎么一回事?”
欣妃正色的回禀道,“启禀母妃,臣妾无意间见这小茜在王府里鬼鬼祟祟以为她偷了东西,所以就找家丁跟着她!却不想她们主仆用药陷害王妃娘娘让她的孩儿流产!”
那小茜脸色惨白,战战兢兢的整个人如筛糠一般道,“没……没……”却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