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看她,勉强向她笑了一下。
沈随心先是柔柔地看了一眼周临,然后平静地望着舜涓,慢慢地开了口道:“展鹏,舜涓姐姐,好久不见了。你们还好吗?”她的声音低缓柔和,很有种令人舒心的感觉。
“呸,谁是你姐姐?”舜涓忍耐不住,先就啐了一口,“我自幼便是独生,哪儿冒出个妹妹来?尤其像你这样寡廉鲜耻专去勾搭有妇之夫的‘好妹妹’!不要一口一个姐姐叫的我渗得慌!说得想要给人做小似的,谁家爱听你去谁家叫去!”
沈随心轻笑起来,好像也不怎么生气。周临抬手制止了舜涓,绿萍紧紧看着越发沉默的刘雨珊,心中颇为担心。“你到这里来有什么事就说吧,只要不过分我会帮你做到,不过我希望这是你出现在我们面前的最后一次。”周临说道,脸色淡淡的,瞧不出喜怒。
沈随心静静地站着,闻言弯起嘴角,似是下定了决心,一字一句地道:“你以为我愿意到这儿来?我知道自己很不受欢迎,但是因为怀着感恩怀着宽容怀着回忆,我还是来了。我不能不来!为了了清这二十年的一段情,就算这里是狼窝虎穴我也要来!”她笑了笑,又道:“我这次来是为你们介绍一个人,一个汪家的新成员,一个没被承认的家人!”沈随心把身后的刘雨珊推到了前面,“她叫刘雨珊,雨水的雨,珊瑚的珊!她是我为展鹏生下的女儿,是我们爱情的结晶,是个二十年来流着汪家血脉而不被人知的孩子!”
寂静。一片寂静。除了已知情的绿萍沈随心外,每个人都在思考刚才的那段话。绿萍闭上了眼睛,刘雨珊抿紧了嘴唇。亲耳听见小阿姨说出困扰自己多日的秘密,刘雨珊还是不可避免地惊地身体一震。此刻她感觉自己像是被放在放大镜下的观察物,在场的每一个人都在细细地打量她。她觉得自己快要承受不住这样的逼视与怀疑,竟深深地厌恶起自己的存在了。刘雨珊头一次知道时间可以这样漫长,漫长到她开始有了时空静止的错觉。
沈随心见大家都被她的言论镇住了,看着他们或是惊讶或是不解或是茫然的样子,她感觉自己痛快地出了一口气,难得的在这些人面前扬眉吐气,把多日的委屈怨愤不甘难过都抵消了。她精神起来,用力推了推刘雨珊,大声道:“傻孩子,你还不信我的话吗?看看,你爸爸就在这里,快叫爸爸呀,这可是你的亲爸爸!”
“简直荒谬绝伦!”舜涓好像醒过神来,甩了甩头发大声说道,“哈,这就是你玩的花样?沈随心,你还要点脸吧,你就编啊,我看你还能编出什么来!这女孩子不是姓刘吗,跟你有什么关系,你为了你自己上哪儿去拐了这么一个小姑娘来,你骗谁啊?”
沈随心脸上容光焕发,好像到了最幸福的时刻,她轻蔑地看了一眼舜涓,对着周临笑着说道:“展鹏,你不记得了?在我们多年前分别的一晚,我说要给你一份礼物,一个惊喜!我当时说的就是这个孩子啊!我被你妻子逼得不得不回国生女,可怜我无依无靠无财无势,又是未婚,没法抚养她,就托了一个远方亲戚养着。这几年来我也一直在照顾着她,只是她不知道我就是她的母亲!”她动情地抚摸起刘雨珊的面庞,“你看看她的眉毛眼睛,鼻子和嘴,哪一处不是像极了你!我给她取得名字‘雨珊’,合起来就是个‘汪’字呀!展鹏,我做的最对不起你的事就是没告诉你你有一个女儿,没能让你伴着她成长,这是你我最大的遗憾了,你会原谅我吗?”
周临震惊地看着眼前的少女,她的五官的确有着自己的影子。难道这一切真的〖书〃客〃居〗首〃发〃更^新请大家记住本站地址。shu…ke…ju。←∷书〃客∷〃居〃小〃说〃网∷如沈随心所说?也不是没有可能啊!“……你有证据没有?”周临努力维持着表面的平静。沈随心麻利地从挎包里翻出一张张泛黄的发脆的纸张,“这是雨珊的被领养的证明,还有我生她时的住院记录,生产记录,这几张是照片,我怀着雨珊时的照片!还有这张,是我抱着刚满月的她时候的照片……”沈随心边说边把这些资料摆在茶几上,不多时竟被摆满了。舜涓周临围上去一张张拿起来看看,不像是作假的。“要是实在不信,我愿意带雨珊去做亲子鉴定!”沈随心说道,“反正我什么都不怕,这就是事实,这就是真相!”
舜涓怔怔的,看向周临,眼睛里是惶惑与怨气。“你,你说这到底是怎么回事!莫非你也瞒我?……天啊,我难道是在做梦吗?”周临上前扶住舜涓,让她头靠在自己肩上,脸贴着自己脖子,想要给她一点力量。“我也不知道……怎么突然就……舜涓,你是不是有点累了?要不要躺一会儿?”周临有点儿着急,真怕舜涓撑不住,现在最要紧的是她,别人什么的先放放再说。沈随心眼里闪过一丝妒意,随即又被此时涌起的快意填满胸臆。“雨珊,雨珊!”她唯恐天下不乱地叫起来,把直往后面缩的刘雨珊拽了出来,“你这个孩子,这时候还要我叫你要说什么吗?这就是你爸爸呀!你难道还不想认吗?十八年了,我就盼望着你们父女相认的一天啊!”
绿萍脸色一沉,淡淡地道:“沈女士,还请你消停些,别再乱上添乱了。没看见现在是什么情况吗?该是雨珊的,什么都跑不了,不是你的,你再怎么想也没用!”舜涓听到沈随心和绿萍的话,一股子力气冒了出来,站直了身体,冷冷地看向沈随心道:“大人的事就该交给大人去解决,别乱扯上苦了孩子!你想说想做想要什么,今天我就让你弄个痛快!”转脸对绿萍道:“绿萍,你带这女孩儿上楼去。大人的事小孩子就不要在一边了。”绿萍知道母亲遣了她们好说话,便拉着刘雨珊上了楼,进了屋却把门开了个缝,好听楼下动静。
“沈随心,先不说你说得是真是假,你这让人家一口一个爸爸地叫,是想认亲还是想捣乱?你扫了我丈夫的面子给了我没脸,以为你就得了好,就占上风了?我告诉你,就冲你这嚣张的态度,我就可以把你打出去!”舜涓恢复了往昔的爽利强势的风范,先挑起沈随心的错儿。沈随心掏出手帕,轻轻抹了一下眼角道:“舜娟姐,你难道就不能体会一下一个母亲十八年来希望父女团聚的心情?这是人之常情啊,有什么错?我知道,你看我不顺眼,可也不能怪到孩子头上啊!”
“你还真会偷换概念,我什么时〖书〃客〃居〗首〃发〃更^新请大家记住本站地址。shu…ke…ju。←∷书〃客∷〃居〃小〃说〃网∷候怪过你女儿了?我只是可怜她,有你这样一个母亲,有事就拿她当挡箭牌!”舜涓冷哼一声,道:“你说你没有错?哈哈,那是谁年纪轻轻就和已婚男人好上了,打不死拆不开的?是谁为此不敢回家怕败坏家里名声,怕自己坟里祖宗都给气活过来把人收了的?又是谁未婚生女,还不敢认,装的一副泪包似的可怜样儿到我们家来打秋风来了?”
不得不说舜涓的嘴厉害,听得沈随心身体轻轻颤起来,开始流出眼泪,一脸屈辱:“你,你……我好不容易说服自己走到你家,却听你这样侮辱我……”
“侮辱?我说的哪一条不够客观不够真实?还是说你都忘了自己的光辉事迹,要我给你再提醒提醒?”舜涓见沈随心流泪,心里越发不舒服,装这狐媚样儿给谁看啊?“再说我就是要‘侮辱’你怎么样?你干嘛还要害臊?原来你还知道要脸啊,哎哟,这我可真没想到!我以为你早就习惯了呢,一天不被人骂着你心里就不痛快,非要再做些犯贱的事情找骂才行!”舜涓说着咯咯笑起来,又道:“啧啧,再哭呀,再哭呀?刚刚来的时候不是还一脸神气吗?都以为你跑错了地儿,想是去你家里让他们看看你是如何得意风光,是撵跑了我自己做了汪夫人呢,还是已经成了这个家的小老婆呢?你倒是说说看啊?”
周临在一边听得直冒冷汗,这越说越不像话了,怕是舜涓给气糊涂了,忙道:“好了,舜涓,别把自己气伤了身子,她怎么也算是客人,给她留点面子吧,从前的事就不要再提了。”给舜涓倒了杯水,心里还有点郁闷:自己也是当事人之一啊,怎么就像个隐形的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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对战(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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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随心听得不乐意了,舜涓的话尖锐的简直要戳了她的心,她咬着牙看着舜涓,勉强忍耐道:“你……还请你尊重一下别人!谁都是有人格的!”
舜涓一听,眼睛立马就瞪过来了:“哈,你还知道什么叫人格?我告诉你,谁都有就你没有!你沈随心什么都干过了,就是不干人事儿,你有个屁人格!”接着又对周临道:“你先别管,就冲着今天我也要先出一口恶气再说!”周临听她这样说,又是好气又是好笑,叹气道:“有什么好吵的,有气冲我来就行了!这样下去算什么事!现在事情已经摆在这里了,应该讨论讨论怎么处理才是正经,你们这么闹……”“展鹏,你看清楚,可不是我要闹得!谁不想顾着脸面?我们好好的,偏有人把事儿惹到我们头上,打量我们不言语就是好欺负的?”舜涓说着脸转向沈随心,双眼闪过一丝冷冷的光,咬着牙道:“真以为我拿你没办法?别打错了算盘!”
周临微微一惊,道:“你想要干什么?这里面还有小一辈的事呢,唉,说到底都是我不好,你消消气吧!”舜涓不由得眼圈一红,但她绝不退让,想了想,正色道:“就因着你说得这话,我也得顾全大家的面子,不能就让这个家离了心!现在可能还没人知道这事儿呢,我今天就要定下来,谁也不许提起!紫菱不在,也就不要告诉她。我可是为了你的面子着想!”她看着沈随心淡淡道:“你今天把人带到这儿来,心里想干什么我也清楚。亲子鉴定我们是要做的,发生过的不能当它没发生!之后你要多少钱,再商量。我们也就能做到这份上,算是仁至义尽了!可有一条你可给我听清楚了:除了今天在场的人不算,日后要是再有谁知道了,我就把帐算到你头上!”
“我可以保证不会有别人知道,”周临皱了皱眉头,“但是那孩子……那孩子怎么办?总要问问她自己的意思。看看她有什么想说的,有什么需要的,不能忽视她的意见啊!她也是当事人,我们也不能全权替她下决定。她也算是个大人了,我看她倒像是个很有主意的样子,听听她的打算也无妨。”舜涓酸溜溜地看了他一眼,嘲讽道:“这么快就进入角色了?还真是个好父亲呢!看来你早有主意了,迫不及待要多一个女儿疼疼了!”沉吟片刻,又道:“也罢,我也拦不了你。总不能不让人说话是不是?我看她就是蛮懂事的样子,想来也不会提什么过分的要求。我先跟你打过招呼了啊,要是有什么出格的事,就过不了我这一关!”
周临笑道:“我就知道你最是心好的。放心,我又不是糊涂人,有你在身边提点,做不出什么糊涂事。你难道不知道我最听你的话?要是你还不信,我也只有对着漫天神佛发誓给你看了。”舜涓看着他的笑容,右手在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