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这时,她却突地醒悟,原来这些都仅是辅助而已,若她真的过度依赖于此,和那些只知道借助外力,而不谋求自身进步的人,有什么区别?
就她所知,那些人为了追求极致的力量和利益,不顾其对环境所造成的危害,使得各种奇异病毒滋长,层出不穷的怪病发病率节节攀升,人类的身体越来越弱……
而她,则将成为别人追寻大道的踏脚石,粉身碎骨,元神溃散,永远地消失。
她当时正处于极致的震撼当中,根本不知外界的情况,她只能感知到自己的心,跳得格外的凶悍,那声音越来越大,几乎震破了她的耳膜,成为天地间唯一的存在。
待她好不容易从那个困境中挣脱出来,面临的就是汹涌扑面而来的灵气,她对上旁边穹目有些复杂诡异的眼神,才知自己竟然真的突破了。
后面的一切都很顺利,将所有吸引而来的灵力全引导进体内,按功法运转。
又向感应到情况赶来的钟英、青媛等人解释了原因,接下来就交给她们打理,顺理成章。
三日后的那天,是她一生中最为辉煌的时刻。
翠烟宗里一片沸腾
在新岛屿上的弟子,无论修为高低,都来给她送行,万众瞩目,也不过如此。
赤水当时也很激动,惊喜来得太过于突然,她这三天都觉得有些恍惚,她真的突破了吗?她真的也将同秦炎师叔一样,踏上七色彩虹,飞升而去吗?
如果不是还有穹目那么个人肉桩子在,她真想掐掐自己的脸,好确定这一切都不是做梦。
还记得当时,她用极抱歉的眼神,遗憾地冲穹目说:“你的第三个要求恐怕我不能帮你完成了。”
当时这个家伙怎么反应的来着,哦,他似笑非笑,回了两个字,“没事。”
她当时还疑惑于自己突然打破他的计划,他居然都不生气,哪里知道……
时机到时,赤水承载着所有人或羡或妒或尊敬的目光,站在山顶上,看着碧蓝高远的天空,凭空出现一座绚丽璀璨的彩虹桥,光芒万丈,似是横跨整个天际,又似已经探入神秘的虚空,将周围稀疏的云朵都染上了一层淡淡的光晕。
正当众人将目光投注在那彩虹上时,一阵若有所无、飘忽空远的灵音轻轻传进人们的心田,等仔细聆听时,又什么都没有,待放弃时,又有一丝无意钻进了耳朵。
赤水看着彩虹的一端伴着这样的灵音缓缓往她的位置降下,她当时的心情,无法用言语来形容。
她只知道,当她回过神时,那一端,已经降至她的面前,只需要她一个轻跃,就可搭乘而上。
她看向彩虹的尽头,那将是她前进的方向。
她又回头,扫过来送行的众人,当她看到青媛、钟英、云晴师傅、五师姐绿茵、燕筝、白婷以及数位阁老,又想到还在苍洲大陆的秦钰、燕纹、小妖,齐俊等人,心里蓦地划过一丝不舍,她就将离开她们,独自前往一个陌生的世界了吗?
她为什么有些挪不动脚呢?
只要她跨出这一步,这里的大多数人,她将再没机会见到了吧?
她正觉伤感,忽地感觉自己胳膊被人强势一抓,再被一条手臂用力一揽,她根本来不及反抗,就被带到了彩虹上。
她扭头便看到这个家伙极不耐烦的脸,等她好不容易再将头扭了九十度,往身后看去时,只来得及看到青媛等人仰着头、瞪着极大的眼、带着快要掉到地上去的下巴呆呆地望着她,或者说是他们,任彩虹分散所形成的朵朵灵花随风洒落,完全忘了那灵花可以给她们带来的好处。
赤水捂着脸。
这是耻辱
这是她生平最大的败笔
那一眼成了她的永恒,她在经历了一次如同坐传送阵的黑暗后,就降临到了仙族圣岛的飞升台上。
而这个家伙,在她陷入黑暗的瞬间,就不知所踪了。
她之前,一直压抑着自己,不让自己回想当时的情景,而这个家伙,居然还敢来找她,还厚着脸皮要来喝灵酒?
她幻想着满清十大酷刑,眼里凝出无数冷刀子,恨不得将这个家伙片成骨头架子。
她终于明白她当初说不能帮他完成第三个要求时,他那似笑非笑的表情是为何了,原来,他的第三个要求,就是让他搭个顺风车。
赤水想明白了更是生气,他要搭顺风车他说啊,他说了她能不让他搭吗?举手之劳,她高兴还来不及呢,为毛一定要用那样的方式啊啊啊
还用那样让人误会的动作,让青媛等人怎么想她啊,当初青媛等人发现穹目跟在她身边时,还问她,那个家伙是不是她的双修伴侣,她当时回答得多斩钉截铁啊
报复那个家伙一定是听到了她当时的回答,故意这么报复她的。
她当时怎么回答的,好像只说了“不可能”三个字,除了答得快了点,声音尖锐了点,头摇得狠了点,真的很平常。
没想到,那个家伙的心眼比针还小,竟然选择了用这样的方式来报复她。
他狠
想到这个家伙已经是化虚强者了,她也奈何不了他,只好不甘地收回视线,冷冰冰道:“灵酒没有了。”
穹目也不在意,顺口接道:“没事,我这里有。”
赤水郁闷得快要吐血,一方面她知道那个家伙能拿出手的东西,必是珍品,另一方面,她又担心自己珍品没喝到,就先吐血而亡了。
她倒没有问出“那你还来找我”这样的废话,只是无奈道:“你究竟有什么事?我可是真不欠你了,你别想再指使我帮你做事。”
穹目眼睛闪了一下,极诚恳道:“没事,我就是来看看你。”
赤水闻言止不住打了一个寒颤,她连忙往后退了数丈的距离,双眼疑惑往对方瞥去,“吃错药了?”
穹目表情一僵,瞪向赤水,“请你喝灵酒,你不想喝?”
赤水连忙点头,“喝,要喝。”
他都这样了,她敢不喝吗?
穹目对她的态度还算满意,用施恩的语气问:“你的洞府在哪?”
赤水只好带路。
不多时,两人进入洞府内。穹目极熟练地将洞府内所有的石室看了一圈,当看到赤水设置的传送阵时,似是随意地问道:“你这是传送到哪的?”
赤水正暗自发誓,下次自己开洞府时,一定换一个格局,听到此问,下意识答道:“就在临水城。”
她答完,才觉不对,往对方看去,就见他手一挥,一个约有近十斤量的酒坛子出现,往她飞来。
她连忙接住,再看时,就对上他极是莫名的笑容。
那个家伙唇微张,动了几下,赤水从他的口形,刚猜出是“我走了”三个字,就见传送阵数道灵光一闪,他的身影快速消失。
赤水怔了数息,才反应过来,那传送阵她在设置时,特意做了两块阵钥,一块就放在上面没有取下,连灵石都一块不缺,没想到,却是方便了这个家伙。
她正后悔不跌时,忽地感觉到一股极其强大的神识扫过这片区域,竟是能够穿透她布置在外的法阵,扫过她的石室内。
她当即就被钉在原地,丝毫不敢动弹。
那股神识将她从头扫到脚,就似将她的每个细胞都探查了一遍,这还不够,又从脚扫到头,如此反复。
赤水连气都不敢喘一下,心怕惹怒了这位高人,心里将穹目那斯暴打了八百回,不用说,这一定又是他引来的祸端。
她说他怎么那么好心,还说来看看她,请她喝灵酒,混蛋
她发誓,她要是因此送了命,就是做鬼都不会放过他。
更多到,地址 赤水一连奔了数百公里,又狠心启动了一次七彩丝羽扇的遁术,彻底逃离了那个魔物的神识范围后,才停住脚步,呼哧呼哧连喘了数口气,干呕了几下,方消停下来。
说实在的,比起生吞活人,那个魔物一口一口将麦丘希源吃掉的残酷景象,更加深刻地刺激到了她,当时她只觉头皮发麻,全身僵硬,只能木木地看着那情景无法反应。
她相信那个魔物一定是故意的。
那是比她还要高一个境界的化虚强者啊就这样被它几口吃掉了。
她拇指抚过掌心的水渍,感受到背心的凉意,听着心脏快要跳出胸口的响声,苦笑不已。
别看她那么镇定,其实一切都是装出来的。在与那个魔物对话时,她连气都不敢多呼一下,就怕泄了底。
她就是赌那个魔物和麦丘希源会两败俱伤,无论哪一位最后获胜,她都有一拼之力。她赌赢了,那个魔物舍不得破坏防御法阵,因而战斗没有波及到法阵外的她。
幸好是这个魔物赢了,她经过一番冒险,终是拿到了麦丘希源的储物袋。
若是麦丘希源赢了,那么,她还将与那他展开一场生死较量,那才真是九死一生呢
有这样的决定,并不是因为她偏心那个魔物,而是以她现在的身份,想到麦丘希源看到七彩丝羽扇时火热的眼神,她虽然对仙族也不抱什么希望,可仙族,她是万万不可得罪的。因而麦丘希源的事情若是不彻底解决掉,将留下极大的祸患。
她太清楚了,无论麦丘希源所说的血誓有多大的约束性,她都不会相信。有时候,仅一句简单的话,都可害死无数人的性命,又哪是血誓能约束得了的?
比如,麦丘希源只需向某个实力比她强的人或那些喜欢嚼舌根的人透露一下七彩丝羽扇的威力,这不违血誓吧?可却能给她引来无数强大的敌人,说是灭顶之灾也不为过,她怎能冒这个险
再说那个魔物,受了重伤都能如此强大,更何况是没受伤前。也不知是吞噬掉了多少修士,才筑就了这样高的修为。
赤水并非不想除掉它,她甚至期望过它与麦丘希源能同归于尽,可惜它最终赢了麦丘希源。
须知瘦死的骆驼比马大,比起麦丘希源,那个魔物让她更有危机感,在明知道她在阵外的情况下,那魔物必定早已想好了应对之法。
她虽然有引魂笛护身,可是,那只是一件飞行法器,能吸食的魔气有限,还记得苍洲大陆那次驱魔大战,她的引魂笛在整个战役中并未启到多大的作用。
之前那个魔物驱出魔气对付麦丘希源时,赤水就特意观察了那些魔气,比起苍洲那个魔物,这个显然更加强大,其魔气也更加浓郁灵活,她几乎一眼就肯定她仅凭引魂笛无法与对方抗衡。
至少现在的引魂笛不能。
赤水也不知,引魂笛是否会一直成长下去,反正笛上的黄斑已是极少了,待得黄斑完全消失,将会有两种可能:一种是继续成长,另一种也是赤水最不愿意见到的一种,就是它已经饱和,再也不吸魔气了。
虽然她仍是凭此给自己向那个魔物索要储物袋增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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