至于龙啸云,虽然还活着,却已等于死在荆无命的剑下了!
当然,这件事情她是万万不能和阿飞说的——她岂会不知在这少年的眼中自己是一个非常好非常好的女人?
“此前我已经同一个人约好了让他帮我找个人,就在昨天他飞鸽传书予我,说那个人已经找着了。”她忽而转回身,脸上已有了一丝甜蜜的笑,“阿飞你信我,等我找到了他,不仅我的麻烦会没有了,就连李大爷的麻烦也会不见的。”
阿飞惊诧地看着她,实在不明白她口中所说的那个人是谁——这个世界上难道真的有这么厉害的一个人物,可以替他们解开这些难解的杀题?
苏州城外的卢石小镇,本是个十分萧条的小村落,却因为一家新开的赌坊竟日渐兴旺了起来,甚至成了许多外地人来此的必去之处。
林仙儿进桑家赌坊旁的饭铺内里时,司空摘星正别扭地坐在桌边,并用两根筷子卷着面条。
林仙儿瞧了眼司空猴子碗里的粗面,皱了下眉。等到这只小猴子总算将面条都卷进嘴里了,她已等了他将近半个多时辰。她急急地从保定城赶来,来时天色却已经很晚,此时更是夜幕降临。
桑家赌坊的灯火却更旺了起来,人声也更鼎沸了起来——赌坊就像妓院,晚上的生意总要比白天好上许多,所以林仙儿并不着急。
吃饱了面喝足了汤的司空摘星摸了摸肚皮,伸了个懒腰后,才想起来看看林仙儿——若他年龄再大一点,恐怕就不会这么晚才想起来看一看林仙儿了,所以对于他的轻忽怠慢,林仙儿一点儿也不在意。
“吃饱了吗?”林仙儿笑起来的样子很甜,看上去好像只是个比司空摘星大一点点的小姑娘一样。
司空摘星抖了抖胳膊,又用将双手交叉着摸了摸:“饱了。”
“陆小凤呢?”
“他当然在桑家赌坊里。”
“你没办法把他拉出来?”
“他不但是个赌鬼,还是个无赖!”
司空摘星抹了抹嘴,从一只粉色的荷包里掏出了十个铜板扔在了桌上。林仙儿看着那个荷包觉得十分的眼熟。司空摘星自然知道她在盯着他手里的荷包,更知道她正在想什么,却一点也不介意,还特意将粉色的荷包拎起来甩了甩。
林仙儿忽然笑弯了眉眼,竟然对他嘱咐了起来:“那里面总共有一百二十三两六十八文银钱。不管怎样你还是帮我找到了他,给你一点酬劳是应该的。”
司空摘星古怪地看了她一眼,最后他扒了扒头顶杂乱的黄毛,接着便扭身跑了出去。
要在桑家赌坊内找到陆小凤并不难,虽然他现在还没有标志性的眉毛,但是他今年也才不过十二岁,年龄这么小又能进得了大赌坊里豪赌的赌鬼,可不多。
林仙儿找到这只小鸡仔时,他手上的赌本已经不多,显然在今天他的运气并不好。
陆小凤的手里已只剩下一个铜板。
林仙儿看着他悠闲地将那个铜板轻轻地抛高,又接住,然后再抛高……“你就剩下一文钱了吗?”她忍不住瞅着他的小脸盘,发现那上面连一点愁苦的样子都没有。
陆小凤接住铜板,扭过头来看林仙儿。当他看清她的姿容时不禁冽开了嘴:他虽然还年幼,但已经明白美女是一个令人多么赏心悦目的事物。他点了点头,又将铜板高高地抛弃,此时似已有了一点卖弄的嫌疑。
“那你今天的运气可真不好。”林仙儿同情地摇摇头,虽然在她面前的这少年此时用“春风满面”来形容也没有半点错处。
你在这张笑得十分开心的脸上,又哪里看得到一点值得别人同情的地方呢?
“没有办法,我的钱太少了,在赌坊里穷鬼是很难能翻身的。”陆小凤笑着解释。
“既然翻不了本,你又何必来赌呢?”
“因为我一天不赌钱,手心就痒得很,那简直比做一个穷光蛋还要痛苦十倍百倍。”
“原来你是生病了。”林仙儿叹息,愈加地“同情”起这少年。
陆小凤竟然也点点头,十分赞同她的“诊断”。
“来来来,买定离手!压大压大,压小压小啦!”
主场的庄家将骰盅用力地按在赌桌上,而后开始大声地吆喝起来,鼓舞着桌前的赌鬼抛出钱财。
林仙儿不禁仔细地观察起陆小凤的神情举动,想要看一看他此刻是个什么模样。通常,人们进赌坊图的就是一夜暴富的便利,但往往事与愿违,许多人都在赌坊中败尽了家财。即便是赌鬼,当他钱袋里的钱已经少得可怜,甚至只剩下一文钱时,或多或少多会有些舍不得,舍不得将这最后的“希望”轻易地抛出去。
陆小凤却没有这样,他将铜板略略抛起,接住,就像刚刚那样。然后他的大拇指就将这一文钱弹飞了出去,铜钱最后落在了画着圈“大”上,中间连一点停顿一丝犹豫都没有。
那铜板刚刚落下,一大叠银票随即落在了它上面。庄家见到这叠不少于十张,张张都是五十两的银票子,不禁抬头看了眼扔钱的人,却是一个极漂亮的女人。
连陆小凤都讶异地看向这个漂亮的女人,赌徒的直觉告诉他这个女人绝不是一个有赌瘾的人,更不是一个急需钱财的人。
林仙儿笑意浅浅地看着陆小凤,朝他眨眨眼:“我是富婆,你是穷鬼,现在我们都压了大,你猜我们会不会赢?”
听了她的话,陆小凤立即细细地眯起了两只眼睛,笑得像是猫:“那一定是赢的,这里的人,无论谁在你面前都只能是穷鬼了吧。”
结果赢的人竟然真的是他们!
陆小凤此时已经不再只有一个铜板了!他将所有的财产相互间敲了敲,立刻就能听到铜板特有的迷人声音。然后他将两枚铜板收了起来,依旧笑得像只小花猫对林仙儿说道:“走,我请你吃东西!”
“为什么?”林仙儿莫名其妙地看着这个略显古怪的少年,问道。
“我曾经在一个和尚那里算过命,他说我是天生的赌鬼,但是会一直输钱,但是只要赢一次钱,那么以后就再也不会输了!”
“想不到还有这样的和尚,他一定是个酒肉和尚!”
“不,他是这个世界上最老实的和尚,别说酒肉,连鸡蛋都不吃!”
“看来遇上了我,你真是走大运了!可是你身上只有两文钱,我实在想不出你能请我吃什么。”
“馒头!”
卢石小镇丁家馒头店的馒头,拳头那么大的馒头两个才一文钱,几乎没有一个穷鬼不爱它!
林仙儿却差点被丁家的大馒头噎死!
看在林仙儿帮忙改变赌运的份上,又因为自己买的馒头差点噎死了这个可怜的女人,陆小凤竟真的答应林仙儿,陪她玩一遭。
玩,玩什么?
当然是去玩人,越精彩的人玩起来越尽兴。
林仙儿再次见到阿飞时,他正独自一人坐在饭铺里吃饭。离他不远的地方正有一老一少两个说书人起劲地说着江湖上的奇闻趣事。
奇闻趣事的主角竟然是李寻欢,而这一老一少的说书人林仙儿若没有记错,应该就是天际老人孙老头跟他的孙女孙小红。林仙儿对孙老头是没什么兴趣的,但是她对孙小红却有几分忌讳:按照她看过的电视剧走向,这个孙小红可是要和阿飞结亲的,为此还挂了一个“范冰冰”。
奇怪的父子
“江湖传闻,数月前连做二十几状大案,害了无数人性命的梅花盗,竟是十年前以一柄飞刀艳惊天下的小李探花李寻欢。”
“只是像他这样曾经富甲一方,又是风流倜傥的人物,何必做那些醃渍事,毁了自己的名声。”
“小姑娘,你这就不明白了,男人皆是坏胚子,你莫不是没听说过‘妻不如妾,妾不如偷,偷不如偷不着’么?”
孙小红回过头来便是恶狠狠地瞪了林仙儿一眼,她自然知道这个美艳天下的女人是什么来路,更知道她绝不像表面上来得这么单纯天真!
只是她恶狠狠地瞪着林仙儿,迎来的却是一双火辣辣的眼。只见林仙儿一双探究的眼一直钉在她脸上、胸上、腿上,这样一双眼睛简直比旁的臭男人还要让人忍受不了!
孙小红立即红了脸,调过头去,哼了一声:“你们两个也是男人,难道就让她这样胡说八道吗?”
她这一句话却是与阿飞、陆小凤两人说的。
阿飞只淡淡道:“同她说话的人是你又不是我,我为什么要替你说话?”
陆小凤却是摸了摸鼻子,显得很不好意思:“她是我姐,我要是跟她顶嘴,一定会被她欺负死!”
听他这么说,林仙儿立即嗤笑一声:“你是要说好男不跟女斗吗?”
陆小凤却不肯答话,只是捏了一只小包子,放进嘴里。
孙老头子在旁自然将这些看在眼里,他瞧了林仙儿一眼,也已有了一些不满,只是他毕竟不是孙小红这样的毛丫头,自然不将林仙儿的那点计量放在眼里。
他只继续说自己的书。
“丫头,你不信探花郎就是梅花盗,难道是不信秦孝仪、赵正义、田七几位大爷的判断吗?”
他又说道:“他们都是一言九鼎的大英雄,自然不会冤枉别人,他们说谁是梅花盗,那这个人就一定是梅花盗。”
阿飞听到此时,冰冷的眼里已满是憎恶,他不禁伸手去抓自己的剑。而孙小红听到此时竟也哼了一声,不满道:“他们是英雄就很了不起吗?你也曾说过李寻欢是一个大大的英雄,既然李寻欢可以是梅花盗,他们为什么就不会撒谎?”
孙老头没有答她的话,却是深深地叹了口气,这一声叹气中已满是遗憾,饭铺里的听众都已从他这一声叹息中明白了整个故事里的诡谲险恶。
阿飞的脸色已有了些红,陆小凤这小兔崽子却一直死死压着他的手,不让他轻举妄动。
“只是可惜,在两个月前,在兴云庄内众豪侠已经将他困住,却还是被这厮给逃脱了!”
众人听到此时,皆松了口气,暗叹一声苍天有眼,却没有叫这样一个风流人物被那些恶人辱没了。
不想这时孙小红却偏偏要叹气道:“他能逃出来虽然教我十分开心,只是这样一来他是梅花盗这件事情岂不就坐实了?”听她这么一说,众人又是一惊,面上都露出扼腕之色。
“像他这样狡诈的人,你又何必为他担心呢?你可知道,在半个月前他突然出现在少林寺门口,背上还背着一个大和尚。”孙老头吸了口旱烟,竟似十分悠闲。
“那大和尚是谁?”
“正是两个月前前往兴云庄捉拿梅花盗的心眉大师。”
阿飞听到这里时,眼色忽而一冷:“你说两个月前,心眉大师到兴云庄是为了捉拿梅花盗?”
“正是这样。”
“在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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