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啥?”我顿时被父亲的反应惊到了,忍足同样像是从来没见过这种场面的人,表情显得有些呆滞。这让我我感到非常丢人,很无语地转身朝让他感到如此害怕的方向望了一眼。
“……哼。”
一个看似精神不振黑发的少年轻哼了一声,他揉了揉右眼缓缓从父亲对面的床上撑起身,面无表情地半闭着眼睛说:“我似乎跟你说过,吵醒我的话会有什么后果。”
“对对不起——!!”父亲又惨叫了起来,整个人缩在被子里瑟瑟发抖。
……啊。
如果说偶遇是命运的话,我宁愿相信命运完全只会捉弄人。
这要多大的巧合才能撞在一起?
和父亲在一起住在重症室的那个少年,居然是昨天下午被我失手殴打入院的并盛中风纪委员长。只不过他现在看起来气色好多了,已经完全不似昨天那副奄奄一息的样子。
这下惨了。
我开始思考自己这时是否应该装作什么都不知道转身离去,如果让父亲知道他的室友是被我打伤送进来的,那将来很长一段时间我可能都不得不天天听他的数落抱怨,以及若是在这里被云雀认出来的话,我可能得承担他的治疗费。
但已经晚了——在我纠结的那几秒钟里,云雀恭弥已经把视线转向了我,在看到我的脸的时候,他突然微微睁大了细长的凤眼,脸上闪过一丝意外的表情。
“是你……咬杀!”
云雀恭弥不知道从什么地方瞬间抽出了两根铁拐,从床上突然跳起反手握着拐子朝我抽了过来,但由于昨天被重创了的缘故,云雀的动作比平时慢了许多,浑身上下都是破绽。这种攻击就算不和信长公依凭我也可以轻松接下,云雀显然没有吃到一点教训,而且完全不懂得衡量实力,明明连站都站不稳却还是摇摇晃晃地向我发起了攻击,也许这应该称赞他是过于执着?
一旁的忍足惊呼了一声“小心”,迅速抓住我的胳膊将我拉到一旁避开了云雀的那一拐。
黑发少年重重喘了口气,转头充满杀意地瞪着我,冷冷地说:“绝对要宰了你。”
我面无表情地摊了摊手:“来啊。”
“……你们之间发生过什么事情?”忍足忙挡道我面前,小心翼翼地示意着我呆在他身后,然后惊讶状望着云雀说:“真叫人不敢置信……你居然想用那种铁拐打女孩子?你还是男人吗?!”
“女孩子?对我来说都一样。”云雀冷淡地向忍足亮起了手中的拐子:“碍眼的草食动物,想要妨碍我的话就一起宰了你。”
“草食动物?”忍足僵了僵,感到莫名其妙地重复了一遍云雀恭弥的话的时候,那个黑发少年突然毫无预兆地握着手中的铁拐朝忍足抽了过来。
“啊——等一下。”忍足慌忙伸出手臂想要护住我的脑袋,我立刻将他推到一边,毫不迟疑地抄起地上的板凳挡下了云雀的拐子。
“阿翠你不要乱来!我去叫保安!”一旁的忍足惊慌地喊了起来,他显得手足无措地站在旁边,完全无法插。入这场混乱中。父亲偷偷地把被子拉了下来,一脸惊恐状看着我们颤抖地问:“阿……阿翠……你们认识吗?”
“是我们学校的风纪委员长。”我面无表情地答道:“请不要问他为什么要攻击我。”
“我,我知道——!”父亲惶恐地嚎叫了起来:“我也不知道昨天晚上自己说错了什么话他就突然揍了我一顿——”
“…………”忍足张大了嘴巴,一瞬间有些哑口无言。但他很快反应了过来,皱着眉推了推鼻梁上的眼镜说:“只是单纯的不良少年而已吧,为什么这样的家伙是风纪委员长……”
“没错侑士,所以你现在能不能帮我给爸爸换一间病房?”我不得不一边用凳子挡着云雀恭弥不断的攻击,一边冲忍足求助道。这个少年虽然看起来纤弱清秀,可下手却比谁都狠,纤瘦的手臂中隐藏着意想不到的力量,如果不是因为他受伤行动迟缓的缘故,我可能就不得不再把信长公叫出来帮忙了。
“别说傻话了,怎么可以把你一个人留下来呢。”忍足纠结地看着我们,操着口关西腔皱眉说:“连妹妹都保护不了的话算什么男人……别担心,阿翠,我来按住这家伙,你去叫医院保安。”
“你真的可以?”我一脸不信任地看着忍足问道。
“……大概。”忍足点点头,虽然声音听起来并不怎么自信,然后他突然别过头轻轻叹了口气,小声自言自语念叨着说:“……我这是在干什么。”
“……省省吧,还是侑士你去叫医院负责人过来,这个家伙必须被隔离。”我毫不客气地瞪着忍足说道。算了吧……那种“我也不确信自己能否做到只是碍于男人的面子才想要耍帅一下”的感觉到底是怎么回事?
“哪有让妹妹牵制住不良少年自己跑去求援助这种事情。”忍足抽搐了一下嘴角说:“虽然我不擅长打架,而且这明明应该是男人的罗曼……可恶!好吧,阿翠你要撑住……”
他似乎产生了想要捶胸顿足的那种挫败感,最终还是憋屈地冲出了病房。
“你给我的耻辱我会加倍还给你……咬杀!”云雀杀气十足地盯着我,突然猛地一拐抽过来,我顿时感到手里有些发麻,用来抵挡他攻击的凳子在“轰”一声的巨响中瞬间裂成了碎片。
“哇啊——阿翠!你的同学到底是怎么回事啊!”父亲再也不顾身上的伤,哭叫着从床上滚了下来,扭着身体往墙角处爬去:“你老实跟我说,你有没有对他做了什么事情他才这么恨你?!”
“没有,我什么都没干过!”我忍无可忍地侧身避过云雀恭弥往我脸上抽过来的那一拐,毫不犹豫地扑上前抓住他的两腕;将云雀死死摁倒在地。
“……”他似乎稍感意外地皱起了眉,狠命挣扎了几下。云雀的力气很大,对我来说稍微有些难以控制。然后云雀不甘地嗤了一声,他丝毫没有示弱,倔强地注视着我命令道:“放手。”
我狠狠地瞪了他一眼,面无表情地说道:“你在做梦,给我老实点小崽子。”
作者有话要说:确实也算是肉体接触了;不打死你我誓不为人的那种XD
忍足:……我这是在做什么?
他心理想的其实是:我在耍什么帅啊;完全不可能打倒那个不良少年的吧
一边想着英雄救美是男人的浪漫,但对于那种不良少年……而且妹妹似乎比自己厉害的多=_=
PS:不存在把忍足写挫的问题╮(╯_╰)╭他是冰帝的军师,不是那种热血无脑的傻瓜。发觉自己还不如妹妹可能无法拖住云雀君,他为什么还要留下给别人当麻烦……所以才会很不甘心无法像男人一样保护妹妹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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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1、偶像明星(一) 。。。
恐吓了云雀恭弥可不见他有什么反应,反到是父亲“哇”一声叫了起来:“别,别别别这样阿翠……算,算爸爸求你……我们转院吧!”
他从墙角爬了回来,趴到床边沿上战战兢兢地冲我大喊:“我出院后就给你转学,如果阿翠你不愿意去学校我也不勉强你了!但……但是阿翠,千万不要犯下不可挽回的错误啊!”
“我不会打死他的。”我皱眉看了父亲一眼,对他的形容表示很不满。我从来都知道自己的分寸在哪里,父亲他还是一点都不理解我。我想我们之间或许存在什么代沟,这让我感到有些困扰。
“转校?”被我按倒在地的云雀突然停止了反击,皱起眉注视着我,不悦地说:“你,想逃跑么?”
“怎么会,对付比自己弱的敌人的话我从来都不会逃跑。”我略感意外地问道:“难道我不是将要被学校开除了吗?”
“……”
云雀似乎有些被激怒,他突然瞪大了眼睛,冷冷地注视着我说:“没有我的许可谁都不允许转学,我会让你的尸体埋在并盛——”
父亲绝望地嚎叫了起来,哭天喊地地拍打着床铺,吵得我有些烦躁。
“安静点啊老爹!”我出声打断了父亲,然后转过头,面无表情地看着云雀淡淡道:“你这么固执做什么呢,你根本就打不过我吧。”
“阿翠求求你别说话激怒别人了啊!”
“闭嘴老爹。”我依然死死按着云雀的两腕,然后索性一屁股坐到他肚子上,冷静地盯着他说:“对于你的心态我完全可以理解,但是除了打架意外你就不能做些更有意义的事情吗?也许输给别人是种耻辱,但一个聪明的人应该懂得衡量自己和对方的实力差异,从而发现自己的不足然后弥补它,然后等有了绝对能战胜对方的自信后再去挑战。我要是你的话绝对不会在这种状况下去找之前把自己打成了这样的对手算账,如果你压力实在过大的话……我爸爸在床底下藏了一些成人影片,如果你愿意的话你们可以一起观看。适当地发泄一下性。欲的话,也许你就不需要整天通过打架来缓解压力了。”
“…………”
父亲突然停止了嚎啕大哭,房间内顿时安静了下来。
门口响起了“哐当”一声,转过头去,看到表情僵化了的忍足站在病房口,手里提着的蜜瓜掉落到了地上,碎成了好几块。
最吃惊的并不是忍足,他带来的那个穿着白大褂,略有些肥胖的医生仿佛受了极大的刺激,呆呆站在忍足的身后瞪大了眼睛,张着嘴“啊”了好半天都说不出话来。
“啊,真速度啊,侑士。”我点点头称赞道,然后平静地对着那个反应过度的医生求助道:“医生,请给他打一针镇静剂。”
“啊……啊……”胖医生突然伸出手指指着被我按倒在地的云雀,口型飞快的变化着却发不出声音,我只能看出他似乎是在重复着说:云……云雀君……
然后忍足终于从僵化中反应了过来,他飞快地冲到我身边痛心疾首地弯曲着手指说道:“阿,阿翠……我们先不提你刚才说的那些话,现在……快,快从他身体上起来!”
不知道为什么,忍足的样子突然变得跟我父亲一样反常了起来。
“我好不容易才制服他的。”我抬起头皱眉注视着忍足说。不想再去看云雀恭弥那张脸上的精彩表情。我的劝说似乎没起到什么作用,虽然他没有开口说一句话,但却实在是胜似千言万语——这家伙现在看着我的那副样子简直是“不打死你我誓不为人”。
果然对于中二病来说什么都是多余的,只能使他们自行痊愈。
“不要管这些了。”忍足焦虑的扶住额头,像是豁出去了一样说道:“……就算赢不了对方我也会保护你的!阿翠你快从男同学身上下来!”
忍足的表情非常纠结,简直能用视死如归来形容。
“好吧,那就交给医生了。”我耸耸肩,正想喊医生过来帮忙的时候,那个方才还处于神智不清状态的医生突然“哗”地冲了过来,深深向云雀鞠了个躬。
“对,对不起——云雀君!我这就把这些人赶出医院!”
“啊——?”不光是忍足,父亲和我一同傻了眼。
……这是什么?
先不提一个上了年纪的医生为什么要向中学男生鞠躬并使用敬语这事,凭什么他要把被打伤的受害者赶出医院?!闹事的人是云雀才对吧!
“等一下,这不合理吧——”忍足吃惊地冲上前,然后站直身体推了推鼻梁上的眼镜,他终于恢复了平时的冷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