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德福一想起自己夫人那张吊得比马脸还长的脸心都凉了一半,但脸上依旧笑着说道:“谁说不是呢。从前柜上少不了她,但这几天受了风寒。所以就在让她在屋子里躺着。”
李德福说话的功夫将飞燕他们五个人迎进了内室,大家一下觉得暖和了许多。
坐下后,李德福叫伙计将柳儿地衣裳拿到内室给大家看,简柠道:“李掌柜你忙你的,如果有什么事情我们叫你就是。”
李德福其实真是忙得不行,但总不能丢下这一屋子地知府大人的两位夫人和布政使大人的千金不管,只好赔笑着说道:“不……不忙,嘿嘿,不忙。”
晓诺:“对了,我上次给飞燕说了看上了你家夫人给她参谋的一个款式。我觉得那件衣服的腰身也好。穿着也喜气,飞燕最近太忙,竟然忘了是那一款了,刚才我在外面看了看也没有看见那个款式,若不是你夫人身体有恙,真想让她出来给看看,我过年就想穿那个样式呢。”
李德福想着自己这么忙。六夫人指定要看的款式只有自己夫人才知道要不还是给夫人说些好话让她出来陪陪。自己还要带几个伙计去提货,想到这里李德福。赶紧说道:“我去叫贱内出来便是,两位夫人稍等。”
晓诺故作为难的样子,道:“这样不太好吧?”
李德福:“不会,不会,小的去去就来,几位先用茶。”说完急匆匆地走了。
飞燕不解,道:“晓诺我的哪件衣裳你看着喜欢了,怎么不告诉我?”
晓诺俏皮地看着飞燕笑了笑,道:“一会儿李掌柜老婆来了,我说话便是啊,见机行事。”
简柠笑了,道:“不要忘记方才我给你说的,习捡地娘,也就是习平地老婆娘家姓周,单名一个芳字。出嫁前不是我们杭州府的人,听说在贵州一带。”
晓诺:“柠儿姐姐放心,我会找个机会试一试她。”
说话的功夫,一个三十几岁的女子穿着一件米黄色的袄子笑盈盈地掀开门帘款款地走了进来,晓诺偷眼看了柴猛一眼,柴猛微微地点了点头。
“惠娘给几位夫人和姑娘还有这位公子请安了,有失远迎还望大家见谅才是。”
晓诺起身做到女人身边,道:“夫人保养的真好,不过大我们几岁,皮肤竟然还没有细腻白嫩真是让人羡慕。”
女人笑了,捂嘴说道:“六夫人竟这般笑话惠娘,惠娘已经三十有六了,老了,都是半老徐娘了。”
晓诺也笑了,道:“夫人是杭州人吗?”
女人先是一愣,继而笑了,道:“自然是的,娘家就在钱塘柳坞村。”
晓诺哦了一声,道:“可巧了,飞燕我好像记得你地家就是柳坞地,是吗?”
飞燕:“不是柳坞,但是和柳坞隔得不远。”
女人什么话也没有说。
晓诺:“我就是上次看上了飞燕姐姐的一件衣服款式极好,她说是在您地这个店铺里你给她参谋的,虽说是去年的样子,但我还是喜欢,所以只好叫你来了,真是不好意思。”
女人赶紧说道:“瞧六夫人说的,本身没有什么大碍,哪里还有搁着您和四夫人不理的道理,既然您都开口了,我就帮你寻一寻,兴许还可以知道是哪个款式,四夫人你还有什么印象吗?”
飞燕摇了摇头,道:“我是一点也没有什么印象了,要不找一个现成的样子来让你们的裁缝给做了就是,谁想这两年做的衣服太多。前几日让丫鬟翻找了一下,也没有见了,六夫人又要地急,所以你看……”
女人:“四夫人这是相信我呢。既然来了,我就一定给你找到,走吧,我们去前堂看看。”
女人先走一步将门打开,晓诺跟在身后。简柠突然说道:“你这次去围村见过那个人了?”
女人脚步明显慢了一些,但并没有回头。晓诺道:“没有见着,说是已经死了。”
简柠长叹一声再不说话,拉着晓诺的手出了他们内室的门。
女人走到一些已经做好的衣服前指着一些样式不错地衣服给晓诺和飞燕,两个人也假意地应承着,看了几样自然没有什么满意的。
这时门外进来几个像是外地来的人,一路的风尘,其中一个彪形大汉走到柜台前,大声说道:“给我找身现成做好了衣裳,我在路上马受惊衣服全沾上了泥浆,这样如何敢回去。让家人见了。又该担心了。”
女人看了那人一眼,继续和晓诺飞燕说话,一旁的伙计去搭讪那个大汗去了。
简柠看了看那人,突然脑子一激灵,走到那大汗面前先是施礼,然后说道:“听大哥地口音像是我们杭州人?”
大汉转身见是一个漂亮的姑娘在和自己说话,自然应允说是。
简柠:“大哥可是钱塘人?”
大汉:“正是。钱塘御镇。姑娘可有事情?”
简柠笑了,道:“不过是听着声音耳熟。觉得见了亲人一般,我从前有个亲戚便是你那里地,后来离开了杭州,所以……”
大汉哈哈大笑起来,道:“是嘛,兴许我还认得,叫什么名字啊?”
简柠先是偷眼看了看女人,然后轻声说道:“周芳。”
晓诺也看着那女人的变化,竟然发现那女人一点反应都没有,不觉有些失望。
大汉:“我们御镇大多姓曹,姓周却是不多。”
简柠赶紧道谢,伙计将衣服给大汉拿来,大汉到里间将衣服换上付了银子便走了。
回到家里,晓诺将情况给孟天楚说了一下,孟天楚想了想,道:“我想这个女人虽然和吴敏有染,但不一定就是习家的人,这样,明天然钱塘县的仵作和县令到我这里来一趟便是。”
简柠:“我想兴许那个人故意将大人往歧路上领着,背道而驰。”
孟天楚:“我明白,心里有数,你们今天辛苦了,早些回去休息吧。”杭州府府衙。
孟天楚坐在监事房,简柠在一旁候着,在孟天楚的对面站着两个人,一个是钱塘县县令沈乃春,一个是县衙仵作。
孟天楚干咳两声,道:“今天叫你们来,是为三年前的一个人命官司,这件案子在我府衙就已经放了三年,案卷上是已经是厚厚地一层灰了,你们知道吗,三年可以发生很多事情,三年前,我不过还是个仁和县的刑名师爷,沈大人,您说呢?”
沈乃春赶紧笑着说道:“大人怎么这样说呢?自古英雄不问出处的,嘿嘿,大人今天找卑职来有什么要问的,尽管问就是了。”
孟天楚看了看沈乃春的样子,道:“沈大人和二十年前地杭州知府习睿可熟识?”
沈乃春倒是象已经知道孟天楚要问这个问题了一样,笑着说道:“认识,当时卑职还什么都不是,等我当钱塘县同知之时,习大人已经卸任了。”
孟天楚斜眼看了沈乃春一眼,道:“这么说,你应该不是习睿习大人一手提拔和栽培地吧?”
沈乃春:“孟大人什么意思卑职自然明白,您问就是了,若您觉得卑职有什么话有失实之处,等大人将事情习捡一案查清之后在查办卑职,卑职绝无怨言。”
孟天楚:“看来你已经知道我想要问什么,既然知道那么还是你自己先说一说当时的情况。”
沈乃春看了看孟天楚,见孟天楚微笑的看着自己,双手在自己的官服上偷偷地擦了擦手心地汗。然后说道:“三年前,是个冬天,也快过年了,突然接到围村一个村民报案。说是习平家一家四口一夜之间就死了三个,当时我带着仵作和十几个衙役就去了,当时习平一家已经让围村的里正带着人围起来了,现场没有遭到什么大的破坏……”
孟天楚:“等等,什么叫没有遭到大地破坏?”
沈乃春看了看一旁地仵作。仵作小声说道:“知府大人,当时鄙人发现习捡的屋子里一片狼藉。他晕倒在地,但是邻居却是发现他地时候在床上,而且事后他也承认自己被邻居发现的时候在床上,后来挣扎下床,谁想才下床就晕倒了,所以就是那样,习捡只穿一条长裤,上身赤裸,而习家大女儿习莲花则是浑身赤裸躺在床上七窍出血气绝身亡。”
孟天楚:“那习捡的养母和小妹呢?”
仵作:“在里间,他们只有四间屋子。习捡地养母和小妹都是躺在床上。脖子上有割裂的伤痕,手段残忍,床上全是两个人地鲜血,真的是惨不忍睹。”
孟天楚:“发现有中毒的迹象吗?”
仵作想了想,道:“只有习莲花发现有中毒的迹象,但是她的娘和妹妹则没有。”
孟天楚:“查出是什么毒了吗?”
仵作:“还没有来得及,就已经烧成灰烬了。”
孟天楚:“那你们当时问过习捡了吗?”
沈乃春:“大人。那个家伙狡猾着呢。我们见他写的一手好字,便问他从哪里学的。他说他忘记了,怎么可能,而且听围村的村民说习捡平日里和习莲花打打闹闹,没有一点兄妹之意,不排除**的可能。”
孟天楚皱了皱眉头,道:“你们后来给习捡定罪,是依据什么?”
仵作:“那把镰刀。”
孟天楚:“不是说现场没有发现任何凶器吗?”
仵作:“是,当时我们到的时候习捡已经不再床上,而且手上已经没有镰刀了,说是镰刀不过是听邻居说地。”
孟天楚:“当时围村地人已经将习家围了起来,应该不会说那凶器就不翼而飞的,你们就没有好好的找一找吗?”
仵作:“找了,甚至找了习家的灶炉里,但都没有,后来担心邻居撒谎,就叫来邻居严刑拷打了一番,谁知还是一样,说是破门而入的时候却是看见习捡手上有把带血的镰刀。”
孟天楚:“那你们问过习捡了吗?”
仵作:“问过,他说他记不得了。”
孟天楚想之前问过习捡,他说他记得自己在床上的时候手上有把带血地镰刀,怎么又给仵作说记不得了,那么邻居也看见了,习捡自己也承认了,但是那把带血地镰刀却不翼而飞又是怎么一回事情呢?
孟天楚:“而且还说三个受害人的脖子上都有伤痕,切伤痕不是出自一个凶器,是这样地吗?”
仵作连连点头,道:“我当仵作四十几年,这还是第一次见到这么奇怪好笑的事情。”
孟天楚:“那你觉得应该是那三种凶器所为?”
仵作:“我也做过一一的对比,有一个事情不知道当不当讲。”
沈乃春:“你自然该讲,我们一定要在知府大人面前知无不言言无不尽的,知道吗?”
仵作连连说是,道:“就是鄙人发现那三处伤痕,竟不一处和镰刀的割痕相配。”
孟天楚:“我想到了。”
仵作惊诧,道:“大人如何想到的?”
孟天楚:“凶手不过就是想找一个替罪羔羊,让人看见习捡的手上有一把带血的镰刀罢了,但等你们一去,凶手担心仵作会发现镰刀和三个受害人的伤痕不吻合,所以就提前拿走了。”
仵作:“还是知府大人英明。”
孟天楚微微一笑,道:“你继续说。仵作:“我发现三个伤口,习莲花脖子上的伤口我发现是习莲花死了之后在额外地给了一刀,而且是用菜刀所伤,但在习家并没有
小提示:按 回车 [Enter] 键 返回书目,按 ← 键 返回上一页, 按 → 键 进入下一页。
赞一下
添加书签加入书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