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贵嫔笑道:“那也得等白日里再宣,值夜的多是年轻大夫,也瞧不出名堂。”
方嬷嬷知她说得是实情,却还是不放心,不愿离去。
“方嬷嬷,你去歇息罢,有白兰伺候着,你就放心罢……咳咳……”徐贵嫔话未说完就再次咳嗽起来。
方嬷嬷连忙喂她茶水,可始终顺不过气来,白兰想到前些日子贺婕妤送的补品,忙道:“主子,贺淑仪送的补品不是化痰润肺的么,您可要服用试试?”
方嬷嬷闻言狠狠瞪了白兰一眼,沉声道:“贺淑仪送的东西怎能服用?她的心眼儿多着呢,怕是想害咱们主子!”
“贺……贺妹妹……没……没那等心……心思……”徐贵嫔艰难地说道。
白兰点点头,解释道:“贺淑仪送补品来的时候还嘱咐主子为了孩子考虑,能忍就忍着,实在不行就少服点,她这般说自然不会想害主子的。”
方嬷嬷想了想,问道:“贺淑仪真这么说?”
徐贵嫔咳嗽着点点头。
白兰见自家主子还咳得上气不接下气,急道:“嬷嬷,要不少服一点试试,待明日请了太医来再让他瞧瞧这补品有没有问题。”
方嬷嬷看着咳个不停的徐贵嫔,心中不忍,终于说道:“那就试试罢。”
待服下药汤之后,徐贵嫔终于顺畅了些,咳得也不那么厉害了,倒是能安然入睡了。
“太医,您瞧瞧,这就是咱们主子昨儿个夜里服用的补药,说是加了味妙药,止咳祛痰呢。”方嬷嬷将补药呈给太医。
太医仔细辨了辨,又捏起药材嗅了嗅,喜道:“这味药加得妙啊!启禀贵嫔娘娘,这药不是什么稀奇的药材,正是现在盛开的桐花的枝叶,入药又止咳祛痰之功效。只是,少有人知道桐树有这等药效。娘娘请放心,每日可少量食用一些,对娘娘的咳嗽极有帮助。”
徐贵嫔闻言笑道:“劳烦太医了!”
方嬷嬷终于放下心来。
“殿下,近日怎么不见龙一?”江夫子挑眉问道。
无双看着手中兵书,淡淡道:“本王命他查案了。”
“可是少女失踪案?”江夫子似是极为感兴趣。
“嗯。”
“可那陈良却是苏长空引到殿下面前的,此案怕是不简单。”
“嗯,不仅是京城,京城附近近年来也有少女失踪。”无双冷声道。
“恐怕不仅仅是京城附近。”江夫子虽是带着笑,却冷了双眸,“江某此次出行,不巧也遇上了一家失了女儿的,不过却是有些年份了。”
“江夫子可是去了南方?”无双抬眼看他。
江夫子闻言一滞,疑道:“殿下为何如此说?”
无双淡淡地扫了他一眼,道:“夫子的性子本王倒是晓得几分。”
江夫子一向不太厚道,喜说反话,这一点无双自然是了解的。
可怜的江夫子噎了半刻,终是皮笑肉不笑地说:“殿下真是关心江某,竟如此了解江某,向来殿下更为了解李小公子的性子,那李小公子妄想胜过殿下,真真是笑话!”
江夫子指的是女儿节那晚论剑无双弹指败了李晏一事,可惜江夫子本想刺她一刺,可无双并不理会,直接忽略。
狡诈而又可悲的江夫子,你已经刺了无双十年了,仍是未能伤她分毫。
但是江夫子的出众之处便是厚颜,他轻笑几声,自个儿转移了话题:“殿下如今不上战场,竟还这般嗜读兵书!”
“及笄之前,本王也未上过战场!”
江夫子闻言嘴角微抽,这位与常人不同的殿下自识字以来看得最多的便是兵书,可没有人会觉得燕王殿下会真正用到这些书,可她却以及笄之龄征战沙场手握兵权,令所有人惊叹。
“殿下觉得那兵书有何妙处?”
“用兵之道与用人之道相似,兵法则与权谋算计有异曲同工之妙。”提及心头好,无双的双目熠熠生彩。
好极!不愧是有皇家血统的小狐狸崽子,看个兵书能看出帝王之术!
江夫子自讨了个没趣,只得再次转移话题,略带神秘地说道:“殿下觉得那些失踪的少女是否还在人世?”
无双虽然抬头,却双目一寒,江夫子见状心中了然,冷笑道:“殿下想必与江某是一样的心思,这些少女怕是早已遭了毒手,不过那陈思思的尸体没有处理干净,竟浮上了水面,这才有了突破口。”
话音刚落,龙一突然出现:“殿下!”
无双放下兵书,冷声问道:“本王只要结果,是谁?”
“刑部尚书薄寒!”
“竟然是他!”江夫子若有所思。
“谁?”龙一突然喝道。
龙一打开书房大门,只见一个黑衣人站在门外,放肆地看着无双,并不逃跑,似是等着被人发现,等着与人交手。
迷魂
龙一握剑戒备,喝道:“你是何人?”
那黑衣人人冷笑一声,却不答话。黑衣人蒙着面,是以无双几人看不见此人的神情,却从那冷笑中听出了讥诮。
无双坐着未动,紧紧盯着面前这人,冷道:“今次已是第三次了!本王此时虽然未能查出你们的底细,但终有一日本王查出之时便是你们葬身之时,你且看着本王是否一诺千金!”
那人闻言不怒反笑:“燕王殿下好精明,更是好气概,可惜被别人上了眼,我等既然收了客人的钱财,自然得替人消灾!”
龙一却已发觉不对之处,起了这么大的动静,为何暗卫还不出现保护殿下?
那人似是看出龙一所想,冷笑道:“身为燕王的贴身护卫,你不会天真地以为我是独身一人前来行刺的罢?”
无双闻言便知暗卫必定受制,一声不响地处决这么多暗卫自然不可能,那么一定是用了偏招。这段时日为了调查“少女失踪案”,龙卫已被派出十人,明日才归,剩下九人分为昼夜两组,自然分散了武力,却被那人钻了空子。或许那人就是知晓她身边此时警卫最弱,才挑了这个好时机。
龙一见那人颇为闲适,并不如一般刺客身体紧绷,心下更为警惕,只听他轻笑着说一句“得罪了”,龙一连忙守在书房门前。
那人似是不屑地轻笑一声,并未使用兵器,徒手攻向龙一,他的动作看似悠闲,但一出招便是杀招。龙一心下凛然,举剑护在胸前,正要格挡,却见那手法极为诡异,忽左忽右,他一时竟不知往何处挡。不过一瞬,那人的右手竟已触到他护在胸前的剑身,只轻弹两下,龙一便觉得两道暗劲袭下胸口,胸腔顿时闷痛非常,五脏六腑似是被搅碎了。他不禁后退几步,腥甜涌上喉头,他再能忍耐也吐出少许。待他站定,却见无双已经来到门口。
黑衣人冷冷地看向无双,方才只要他再弹一指,这护卫便可丧命,可这燕王却突然出现举剑刺他,迫他收手。从书桌到门口有五步距离,她能瞬间越过,身法极快,比房宿虽是逊了少许,却也是极出色的。这么近的距离竟然能不受他的影响,还有如此快速的动作,实在是个祸害,不能不除!他顿时起了杀心,巨大的杀气立即散发出来。
龙一见状正要上前,却突然觉得四肢无力,只能靠在墙上,竟无法动弹。大敌当前,保护殿下最为重要!他咬咬牙,以剑撑地,正要竭力上前,却闻江夫子闲闲地说道:“龙一,江某劝你还是不动为好,你此时冲上前去,不但会成为殿下的负累,更会引起脏腑错位,可能会成为废人!”话中似是带了一丝幸灾乐祸的味道。
龙一闻言一滞,成为废人他并不在乎,江夫子所言非虚,他此时的身体必会成为殿下的负累,他握紧剑柄,不再动作。
江夫子见龙一受伤确实有点幸灾乐祸,这小子平日里总是冷着张脸,连声音都毫无起伏,无论怎么刺探撩拨都无效,和那个冷情主子是一个德性,实在令人气闷!如今见他受了重伤无法动弹却又心忧主子而“变脸”,江夫子自然得意!不过幸灾乐祸是一码事,江夫子看向那交手的两人,眼中尽是冷然。
那人仍是徒手与无双持剑交锋,可无双的折铁宝剑始终不能伤他分毫,他双手灵巧,身法诡异,即使无双出招再快,他也能轻松避过,还能钻着缝隙触到无双剑身弹上几指,他弹指之时皆有暗劲弹出,若生生受下便如龙一一般伤及脏腑,无双知道暗劲走势,便顺着剑中暗劲回势,卸去那劲道。
如此交手几十招,刺客似是并未如何动作,无双却为卸力而出招甚多甚至几度翻转,如此看来便是那人压制了无双,可使用暗劲需内力相助,使用过多便会内力虚溃,而无双虽然忙于卸力,却只是耗了体力,无双体力甚好,暂时不会出现问题,但久之必会使得动作延缓,无法再化解暗劲,极为凶险。
无双与刺客皆知此点,到底是刺客的内力先虚溃还是无双的体力先不支,二人皆不知晓。那人轻笑一声,右手弹出两指,左手却一掌拍向无双胸前,无双若是卸力便得生生受下一掌,若是对上那掌便得受下暗劲,实在是两难。刺客本是成竹在胸,却见无双突然弃剑,左手对上刺客那掌。无双弃剑极快,那暗劲还未伤到自身,弃剑之时暗中运气对上刺客那掌,使得他的如意算盘落空。
两人皆是用上十成功力,两掌相交,真气流散,使得二人长袍飘动、长发飞舞,一旁的龙一受到波及,胸中气涌,不禁吐出一口鲜血。
两人对掌良久,却是比拼的内力,二人内力相当,自然僵持住,难分胜负。江夫子此时面色冷肃,待一刻之后,他已带有急色,忙道:“同时撤手!”
二人也知如此僵持下去皆会耗尽内力,闻言便毫不犹豫,同时撤手,皆后退两步。那刺客还未站定便挥出右手,无双立即拔出隋刃格挡,只听“叮”的一声,刺客的右手与无双右手中的隋刃皆定住不动。两人此时相距五步,皆摆着姿势定格不动,显得极为诡异。可眼力极佳的江夫子与龙一却看出那刺客并不是徒手,他的右手腕上其实绑了一道细丝,细丝的另一头如今正缠在无双的隋刃上。
两人相持不下,无双略用巧力使得隋刃摆脱细丝,可那刺客右手略动,那细丝便摆起尾来,饶是无双动作再快,也被割到了左手,她左手上的羊皮手套此时已被划了齐齐的一道长口,好在里面的金丝帛手套刀剑不入,并未被划破,否则以那细丝的锋利必能伤可见骨,那她的左手自然废了。
无双盯着自己的左手,不禁一顿,只是那一顿,细丝再度缠上隋刃。无双的双眸瞬时卷起风暴,她并未再摆脱细丝,右手握紧隋刃与之相持,左手轻轻甩掉已经破了的羊皮手套,那戴着金丝帛手套也能看出修长的手指轻轻在细丝上弹了两下。刺客见状,双眸闪过异色,连忙顺势卸力。还未等他收回细丝,无双便接二连三地弹指,刺客忙于卸力,竟无暇收回细丝。若说初始刺客使用此招存了戏弄之意,无双此时却是认了真,不肯给他喘息之机。
江夫子见状,笑得不怀好意,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无双此招用得好!那弹指之法,无双在女儿节那日便用在了李小公子身上,但那时她怕是略知皮毛,并未领会其中要意,今日这刺客在无双面前一一展示,无双聪慧,自然融会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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