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琥珀,解药可是配好了?”无双淡问。
“已经配好了。父皇不放心,特地吩咐姚太医随琥珀回来为阿姐诊脉。”琥珀忙道。
无双点点头,由着琥珀为她整理衣冠。待整理完毕,便命姚怀广进来。
姚太医仔细为无双把过脉,和声道:“殿下所中软筋散的分量与八殿下相差无几,服下解药便会恢复内力。这软筋散配制得极为精妙,对身体无害,却对武工力高强之人限制颇大。”
无双颔首,随即问道:“父皇可有大碍?”
姚太医正色道:“软筋散对皇上并无影响,但皇上却是受了‘重伤’。”
姚太医加重的语气使无双明白父皇并未真正受伤,心下稍安,随即迟疑道:“那刺客?”
琥珀忙道:“刺客仅有一人逃脱,其余皆亡。”
“昨日进乾仪宫的御林军可是不少。”无双提道。
“殿下放心,太子殿下已经做了处理,皇上是‘中了毒’。”却是姚太医为她解惑。
无双点点头,不再言语。待莺歌将药汤端来服侍她服下,不过一盏茶的时辰,内力便开始回复。待无双调息完毕已是半个时辰之后,姚太医再次为她切脉,脉象如常,终于放下心来。
然姚太医却未离去,而是主动询问道:“殿下,一般服用的‘送子汤’皆对女子身体有害,臣另配药方,下午时分送来可好?”
“姚太医考虑得极周到。”无双点点头。
“也可配成香囊随身携带,效果极佳,且对身子无害。”姚太医细心道。
“就按姚太医说的办罢。”
“正所谓**一刻值千金,李小公子昨日小登科……”
李小公子感到深切的无奈,一进家门就听到祖父在唱戏,唱的还是关于自个儿的戏,他深深地谈了口气,打断道:“爷爷,孙子还未成亲。”
李太师笑容满面:“快了快了,想不到你平日里跟块木头似的,关键时刻还是挺灵活的。”
李晏眉头蹙了蹙,提脚欲走,打算不再搭理这位明显极为兴奋的祖父。
李太师哪里容他逃过,他老当益壮,身法仍是极快,几步便拦在了李晏身前,问道:“殿下如何说?”
李晏明白若是不说清楚,今日怕是过不去了,只得回道:“殿下并未多言。”
“那你如何说的?可有提到成亲之事?”李太师急问。
“自然没有,如今宫中动乱,殿下怎有这等心思?”李晏顿了顿,继续道:“何况殿下她心怀天下,并无儿女私情。”
李太师终于敛了笑,正色道:“正是如此,燕王殿下还未开窍啊。”随即问道:“宫中到底如何了?”
“已经无事,不过却是扯出了一件陈年往事。”李晏说着有些感慨。
“哦?”李太师起了兴趣。
“爷爷可知道玉相曾有一幼子?”
李太师思忖片刻,道:“玉家阿郎么?”
“爷爷知道?”
“自然知道,老夫曾经见过,是个出色的孩子,若是活着,想必不逊当年玉妃的风采。”李太师笑道。
“他还活着。”
李太师闻言有些惊诧:“莫非?”
李晏颔首,低声道:“刑部员外郎云起。”
“是他?”
李晏点点头,道:“江湖中人,大抵用了易容之术。”
李太师了然,略带感慨道:“想不到玉相还是留了一手,不过为了幼子,也是人之常情。”
祖孙二人皆静默片刻,李太师突然道:“皇上昨夜受伤了,今日并未上朝,宫中戒严!”
李晏微愕,随即了然。
“不过,”李太师笑得狡诈,“成亲之事可以仔细琢磨琢磨,必要时可以求老夫帮你一把。”
李晏还未回话,就听李老夫人问道:“你们祖孙俩在说什么呢?该用早膳了!”
“哎!这就来了!”李太师连忙应道。
李晏略带歉意道:“奶奶,孙儿有些不适,想先去歇息,就不用早膳了。”
李老夫人点头应允,李晏刚走几步,就听自个儿的祖母慈声道:“你的年纪也不小了,该考虑考虑婚事了,若是真对燕王殿下有意,就得加把劲儿了,燕王殿下她可不是一般女子!”
李晏脚步一滞,低声回道:“孙儿明白。”
回到自己的卧房,李晏缓缓坐下,心思烦绕,祖父祖母的意思他明白,可是他知此时决不能心急,正如祖母所说,燕王殿下不是一般的女子,更何况如今宫中形势突变,京城怕是要乱了。
“燕宵何在?”无双淡声问道。
从昨日起便未见到燕宵,昨日是皇上大寿,他是要代表肃亲王府出席晚宴的,可无双一直未见到他,如今正值多事之秋,不得马虎。
吴嬷嬷忙道:“小世子在他房里,并未出门。”
“为何不用早膳?”无双有些不悦。
“公主,小世子患了风寒,昨日并未进宫出席晚宴,一直在房中休息,今日还未见好,早膳便传进房间了。”吴嬷嬷回道。
“可请人瞧过了?”
“昨日就请大夫瞧过了,方才还请姚太医看了,姚太医说只是风寒,并不重,服了药休息几天便好。”田园说道。
无双点点头,道:“倒是疏忽他了。”
“阿姐,随他去,父皇大寿竟敢不出席,实在太过放肆!”琥珀怒道。八皇子这是迁怒了,他一想到李晏昨夜留在阿姐房里过夜,他就恨不得将李晏千刀万剐。
“本王去瞧瞧。”无双放下碗筷,淡淡道。
“阿姐!”琥珀委屈地唤了声,立即起身跟上。
还未进房,无双便闻到浓重的药味。下人见到来人连忙跪地请安,无双摆摆手,走到床边。
燕宵少年果真没有精神,有气无力地看着无双。
“你可好些了?”无双问道。
燕宵眨了眨眼,没好气地说道:“好什么好,病着呢。”
无双点点头,淡淡道:“那就好生喝药休息。”
燕宵见无双说罢欲走,连忙道:“哎!我都病了几天了,你都没注意到,你是不是想我病死啊?我要真病死了,看你怎么向我爹交代!”
琥珀轻蔑道:“不过是小小的风寒,也好意思呼天抢地!”
“谁呼天抢地了?谁呼天抢地了?”燕宵少年炸毛了。
琥珀冷哼:“本殿可没说是谁,心虚之人可别主动承认!”
燕宵少年自诩武工力高强、身体强健,如今竟被这小小的风寒折腾了好几天,心中本就恼火,可无双忙于皇上大寿,竟忽略了他,他更是憋屈,如今人是来瞧他了,却不冷不热的,少年伤了自尊,便如炸了毛的野猫,随时准备挥出利爪。
燕宵知道跟琥珀讲不通,况且燕王府做主的还是燕王,便对着无双道:“我这不是生病难受吗?你不关心我就算了,还带着他来气我,存心想害死我是不是!我的爹呀,你怎么把我托付给这个狠心的人呀!爹呀,你害死孩儿了!”
无双看着病中的少年哭闹,倒是有了几分兴味,坐下来,命人上壶茶,缓声问道:“他这是跟谁学的?”
伺候燕宵的下人连忙回道:“回殿下,小世子前些日子上街,偏要往西街去,西街那块儿住的都是贫民,小世子正巧遇上人两口子吵架,那泼妇便是睡在自家地上这般哭闹的。”
无双了然,琥珀忍不住笑出声来,燕宵闻言却再也哭不下去了,看到琥珀面上的嘲意也不知如何反驳,只能苦着脸生闷气。
吴嬷嬷笑道:“小世子,这‘死’字可不能老在嘴边挂着,不吉利,您呀只是着了凉得了风寒,很快便会痊愈了。”
“我就知道,只有嬷嬷关心我,不像某些人!”燕宵少年愤愤地看向闲适地喝着茶的无双。
无双瞧见下人手中的碗筷,燕宵少年还未用早膳,便道:“为何不用早膳?”
“吃不下。”燕宵有些委屈,“生病没胃口,吃不下。”
无双挑了挑眉,道:“不吃可撑不住,你这病还要拖上几天。”
“那你喂我!”燕宵少年见无双关心他,便不小心得寸进尺了。
“你得寸进尺!”果然,琥珀毫不相让。
“我怎么得寸进尺了,我生病了,想她喂我吃饭怎么了?”燕宵瞪着琥珀说道。
“你凭什么让阿姐喂你,你以为你是谁?”
“她答应我爹照顾我,自然有责任让我痊愈!”
“让你痊愈跟喂你有什么关系?”
“我现在吃不下,病就难以痊愈,她要是喂我,说不定我就吃下了,病也好得快些。”
“你简直是无理取闹!”
……
无双揉了揉额角,冷声道:“精神不错,看来病得不重。琥珀,你喂燕宵吃饭,本王有事进宫!”
“我才不要他喂!”
“我才不要喂他!”
无双的双目寒了寒,二人立即不敢多言。
走出燕宵的院子,无双低声道:“燕宵近日见了哪些人?”
“回殿下,小世子前些日子经常上街,就是大前日还曾上街,在街上遇到肃亲王府的下人,一起吃了饭。”龙七现身回道。自从燕宵进了府,无双便命龙七暗中保护他。
“回来之后便生病了?”无双若有所思。
“回殿下,正是如此,回来翌日,也是前日,小世子便得了风寒。”
“肃亲王府的人你认识?”
“那人是肃亲王府的总管,之前送小世子来燕王府时见过。”
“很好,继续看着。”
“是。”
“燕王殿下千岁!”万吉跪道。
“父皇呢?”
“回殿下,皇上中毒颇深,神志有些不清,正在休养。”
无双点点头,道:“本王进去瞧瞧。”
“是,殿下请随老奴来。”
燕北躺在床上,双目紧闭,面色苍白,额冒冷汗,而守在一旁的燕瑞面色冷肃,眼露哀伤。
无双见状惊道:“父皇!”
燕瑞闻言吩咐道:“都下去罢。”
宫人立即行礼退下。
万吉低声解释道:“殿下,太后娘娘方才来看望皇上。”
无双点点头,心下稍安,快步走到床边,燕北已经睁开双眼,见到她,笑着说道:“无双儿来啦?”
无双关心道:“父皇身体可有大碍?”
燕北握住女儿的手,看出她眼中的焦急,心中温暖,柔声劝慰道:“父皇无事,你别担心。”
无双顺势坐下,问道:“刺客之事父皇如何处理?”
燕北见她刚说两句便问起正事,有些无奈,却不隐瞒:“此事父皇交予你皇兄处置了。”
燕瑞接着说道:“儿臣已命人将望江楼封了,楼中之人全部押在刑部大牢,仔细审问。不过主事之人自然是早就离去了,想必也问不出什么。”
燕北握了握无双的手,叹道:“父皇与你皇兄商量过了,虽说云起的身份之说只是他的一面之言,但那相貌是错不了的。我皇家对玉家没有亏欠,乃各取所需,但父皇对玉郎是有亏欠的,他毕竟是父皇的亲舅,若他就此罢手,父皇可以放他一马,若他执迷不悟,那便不能姑息了。无双儿觉得如何?”
无双敛下双目,低声道:“父皇所言极是,无双并无异议。”
“宁家一直是父皇心中
小提示:按 回车 [Enter] 键 返回书目,按 ← 键 返回上一页, 按 → 键 进入下一页。
赞一下
添加书签加入书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