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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无双- 第8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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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万吉应声而去。
  燕瑞被送到的时候,姚怀广还未赶来。燕北见到儿子白衣上大片的血污,心中蓦地一紧,抢上前去抓住儿子的肩膀,连自己肩上披着的外袍滑落在地也没注意到。
  “瑞儿……”艰难地开口叫上一声,声音竟有些颤抖。
  心慌之际燕北突然感觉到自己手上紧了紧,却是燕瑞握住了他颤抖的手,他仔细看去,发现了儿子眼中的光芒,随即心下稍安,道:“把大皇子送去暖阁!”
  暖阁是燕瑞幼时住的地方,自他八岁之后便有了自己的承瑞殿,但偶尔留宿淑兰殿时候便还是宿在暖阁。待燕瑞被放到床上,燕北命令道:“你们都下去吧,待姚太医到了叫他立即到这里来!”
  待大门关上,燕北立即坐上床边,急道:“到底伤得如何?”
  燕瑞见父皇如此着急,忙道:“父皇不用担心,只是皮肉伤,不打紧的,就是看起来吓人。”
  “你怎么如此卤莽!如今这般,你母后知道了又该如何伤心!”燕北又气又心疼。
  “父皇勿恼!瑞儿心中自有计量,您先听瑞儿解释……”
  话未说完,便听到门外万吉的声音:“陛下,姚太医到了。”
  燕北看了燕瑞一眼,站起身,道:“进来吧。”
  姚怀广进门后直接向皇上请安,万吉见房内无任何宫人,便机灵地关上门。万吉静心听闻四周动静,幸得今夜恰巧是姚太医轮值,否则得出宫去请,又得耽误时辰。姚太医看似文弱,却是有些底子的,疾步而来气息却丝毫不乱。
  “姚太医起来吧,先来看看大皇子的伤势如何了。”燕北道。
  “是!”姚怀广应声起身走到床前为燕瑞把脉,片刻之后,他取出药箱中的小剪利落地剪开简单包扎的布条和燕瑞的衣裳,剪至最里层赫然是一件金丝软甲。
  燕瑞配合地将软甲脱去,那光洁的背上赫然一道一尺有余的血口,加上肌肤上沾染的斑斑血迹,看起来颇为吓人。
  “叫人送热水来,伤口沾了尘土,必须清洗!”姚怀广头也不抬地说道。
  万吉开门低语一声便端进了热水,想来是已备好了的。姚怀广用白巾湿了热水细细地将伤口处清洗干净,淘过之后又仔细地将燕瑞的背部擦洗干净。伤口虽长却并不深,只是皮肉伤却痛得紧,碰触到伤口时,纵是燕瑞忍性再好也不住地吸气。清洗完之后,姚怀广在伤口上细细均匀地撒上药粉,再仔细包扎好。
  做完这一系列动作之后,姚怀广才道:“陛下,大皇子背上的伤口不深,只是皮肉伤,失血不多,好在对方并未用毒,只需日日换药,切勿大幅动作和沾水,不到半月便可完全愈合。然或是那一刀力度过大,纵是有软甲护着,大皇子还是受了些内伤,幸好并不严重,微臣为大皇子开个方子调理一个月再仔细修养便可。”
  燕北闻言才放下心来,顿了一下,道:“药方按失血过多、内伤严重至有性命之忧的开,此后你只需‘费心’医治大皇子,太医院那里不用当值。姚太医,你自个儿计量,朕信任你!”
  “微臣明白。大皇子已无大碍,微臣先行告退以开方配药,今夜恐会发热,微臣自会留守外殿。”姚怀广听到皇帝陛下的信任之语并无任何得意之色,仍是恭谨应道,神色如常。姚家派他入太医院兑现给先帝的承诺不是没有考量的,且不论他医术如何,姚怀广此人严谨守礼且知进退,最重要的是他应皇家的邀约入宫,便是效忠皇权,并无追名逐利、参与朝政之举。
  待姚怀广离去,燕北本想让燕瑞好好解释,却见燕瑞额冒细汗,因奔波劳累加上遇袭受伤且不免受到些惊吓,已经闭上双眼半睡过去。燕北轻叹口气,吩咐万吉帮燕瑞梳洗打理让他睡得舒适些,便出去了。
  燕北独自走进西阁,一关门玄一便现身跪道:“属下未能保护好大皇子,请皇上降罪!”
  “整个经过如实道来!”燕北冷道。
  “是!今日晚膳后薛太傅言明日回京,大皇子按捺不住,便求得太傅允许连夜回京,说是给皇后娘娘一个惊喜,便未再谴暗卫回京禀报。属下等自是要暗中跟随,只是临行前大皇子交代属下保持距离且再谨慎三分,切勿让他人觉察出来,若有人伏击,不到危急时候不得现身。途中大皇子越行越快,属下等内力不济,便拉了些距离,待属下赶上之时,大皇子已然中刀,属下按大皇子吩咐,待所剩侍卫无力抵抗时才现身。那些刺客身手高强,行动有组织,其领头之人眼见不敌也不肯撤退,后人手折损严重,他认定了大皇子重伤才肯离去,想必是专嗣杀人之职。属下派善追踪的玄三玄四跟踪而去,尚未归来,因此属下并不知刺客底细。”玄一详细禀报道。
  “这么说,大皇子连夜回京之举是故意为之?”燕北问道。
  “属下以为大皇子与薛太傅是商议过的,是以太傅并未阻止大皇子此等危险之举。”玄一将心中猜测如实道出。
  “另有一事,属下等行至城门前被阻了片刻,叩门迟迟未应,想是守卫睡死过去,玄二以内劲叩门才吵醒守卫,待道出大皇子伤势才肯开门,仅一人守卫。”
  燕北略一思索,心中了然,道:“你先且退下,待玄三玄四回来再来禀报。”
  “是!属下告退。”
  翌日,朝官等足一个时辰却不见皇上,只见万公公匆匆赶来宣皇上口谕曰:罢朝一日。右相想探问何故,却只换来一句:“天家之事,岂是你我可以妄论的!”说罢,万吉便又匆匆离去。殿里顿时议论纷纷。
  只听有人道:“果不其然,定是大皇子出事了!”
  “何以见得?”
  “今晨已经有人传开,昨夜大皇子在途中遇刺受伤了,守城的士兵亲眼见到大皇子身上血迹斑斑,怕是受伤不轻。”
  “下官怎么听说是皇后娘娘凤体违和?”
  “是大皇子,宫门侍卫也见到大皇子的侍卫把昏迷不醒的大皇子抱进宫的。”
  “此事可是真的?莫不是谣传?”
  “千真万确,太医院的宫人说昨夜万公公急急把轮值的姚太医请了过去,后来姚太医又赶回去配了大量的药!”
  “听说是重药!”
  “是啊,听说大皇子被刺客砍了一刀,深可见骨呢!”
  “还流了不少的血……”
  “要变天了……”
  ……
  燕北已同孟淑兰用过早膳,燕瑞之事燕北已告知她,因担心病气过给她,燕北不允她进暖阁。虽知晓儿子伤势不重,孟淑兰心中仍是担忧,面上便带有几分愁容,又提不起精神,便上榻歇着。
  燕北命万吉端上早膳同去暖阁,燕瑞却已醒来,燕北见他趴着未动,想是麻了身体,便令万吉帮他揉捏几周,见他微皱眉头,心中好气又好笑,不由训道:“知道疼了吧?看你以后还敢卤莽!”
  燕瑞心知母后必是知晓此事为他忧心了,所以父皇心中有气,便苦笑道:“不瞒父皇,儿臣确是从未受过这么重的伤。那一刀过来,儿臣被砍飞出去,确实岔了气儿,待缓过来便感觉到疼,儿臣何时这般疼过,一时便动弹不得。不过儿臣当时却感觉到了脆弱,人命是如此脆弱,儿臣若再不变强便连骨头也不剩了!”
  燕北闻言,面上稍缓,道:“是薛太傅的主意还是你的主意?”
  “是儿臣的主意,不过太傅怕是早有想法,对儿臣的举动也了如指掌,并未反对,知晓儿臣穿了软甲,还笑眯眯地送了儿臣几袋鸡血,儿臣身上的血大多便是鸡血。”
  “你算准了刺客会砍你背部?”
  “儿臣并没有算准此举,因此在衣裳前后两侧及腰上皆缝了血袋,打算中刀后便弄破血袋,哪知刺客那一刀用了内劲,直接把背后的血袋振破了,儿臣飞扑在地又压破了前面的血袋,血便流得多了些,还省了儿臣的事。”想到粘了一身的鸡血,纵然清理过仍留有淡淡的血腥气,燕瑞便苦不堪言。
  事实上,鸡血与人血浓稠度不同,气味也有差别,按道理是骗不了有经验的人的,只是夜里黑暗,看不分明,加之那领头刺客砍了燕瑞一刀后又杀死一名侍卫,刀上又沾了人血,因此也未引得刺客怀疑。
  燕北闻言有些笑意,道:“薛太傅的手段你可要学着点!”
  “娘娘,昨儿个夜里大皇子在回京的路上遇袭了。”
  贺婕妤闻言,双目一亮,喜道:“可是真的?”
  “千真万确,现在整个宫里头都知道了,皇上今早没上朝,听说大皇子重伤,还昏迷不醒呢。”银杏回道。
  贺婕妤笑道:“这倒是个好消息,就是不知是不是宁家下的手了,无论与宁家有没有干系,宁家想必也要有所动作了,我倒要看看,宁馨宫的那个能玩出什么花样来!”
  “娘娘,云妃哪里?”银杏忧心道。
  提到云妃,贺婕妤笑容稍敛,道:“她自然还摆着自以为公正的脸,不会插手,谁让她没出皇子,只是秦昭容那里怕是要心动了。”
  “秦昭容的哥哥可是左相,深得皇上信任,宫里头出了皇子的除了皇后娘娘,就属她的背景最为雄厚,娘娘可要小心啊。”银杏担忧道。
  “哼!你以为宁家会轻易让她得手?宁家第一个要防的就是秦昭容。”贺婕妤冷笑道,“等他们两败俱伤了,我们再坐收渔翁之利!”
  银杏双眼一亮,笑道:“娘娘果然英明!”

  所谓契机(上)

  
  正值月末,李幕遮并未外出,依照往常习惯只留在家中书房里听各家掌柜报帐,核对这个月的帐务。今日上午掌柜不会过来,他便查看昨日留下的帐目,按照往常的进度,用不了一个上午他便可看完未处理的帐本,待下午掌柜们过来便可直接指出优劣之处。只是他这个老顽童父亲上朝归来后直接来了他的书房,见他正在忙,便也不言不语,直接坐下喝茶,待慢悠悠地喝完了三盏茶之后无事可做,便直盯着他瞧。他实在是坐不下去,无奈地揉揉额角,道:“爹,下朝了?”
  “不下朝我还能在这儿?真是敷衍!”李太师嘲道。
  “爹,可是有事?我正忙着。”李幕遮无力道。
  “你猜今日朝会发生了何事?”李太师有些神秘地说道。
  李幕遮握了握拳,放弃地回道:“爹,我不问政事你是知道的,我并不想知道朝会发生了什么。”
  “忤逆子啊!你爹我辛苦这么多年容易吗,你个不孝子不继承我的衣钵也就算了,现在就连我压力太大想找你倾诉一下你都如此敷衍,你是想活活憋死我这把老骨头吗?”李太师唱作具佳。
  听到“老骨头”三个字,李幕遮颤了一颤,不久前他老人家一时兴起把自己的佩剑送给了毛还没长齐的女娃娃,回来之后又后悔不已,便迁怒到唯一可以迁怒的他身上,责怪他不肯帮亲爹分担,害他老人家丢了相依为命多年的宝剑,骂得不过瘾还追着他要教训他一顿,那身手灵活得很,他挨了好几下都青了,给红英发现了还嚷着要找老头子算帐。
  李幕遮顺着太师大人的意思问道:“那么,敢问爹朝会中发生了何事?”
  李太师闻言不再夸张,神秘一笑道:“今日没有举行朝会,皇上缺席。”随即又埋怨道:“那个臭小子,不上朝也不提前说一声,让一干大臣等了一个多时辰,哎哟我这把老骨头哟!”
  李幕遮直接忽略后半句,有些疑惑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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