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双等人很快就突破重围,快速离去,梁军未得军令,不敢追击。
“将军,燕军夜袭!”荣深急忙禀道。
司马瀚一惊,问道:“可有损失?”
“只折了些人,被盗了些粮食。”荣深回道。
司马瀚闻言轻笑道:“何人领兵?”
“在场的士兵说是那大燕燕王亲自领的兵。”
“果然如此!”司马瀚笑道:“燕军想必已经断粮了,那燕王才冒险来我大营盗粮,大燕精兵想必由燕王领着,城中只剩下无粮的普通士兵与伤残士兵,此时正是攻城的良机!荣深,你点兵十万,带上干粮去攻打槐城,本将带着粮草将燕王引开,寻机围剿,无论本将成功与否,你必须攻下槐城,到时就算本将败了,槐城已破,那燕王也无计可施!”
“将军,那燕王诡计多端,不如由末将引她离开,由将军去攻城?”荣深恳切道。
司马瀚摇头道:“正是因为她诡计多端,若本将不在营中,她必会猜中此为调虎离山之计,到时便增加了变数,况且副将军正是死在她手中,本将必须手刃仇人方能使九泉之下的副将军瞑目!”
荣深闻言,心知无法再劝动司马瀚,只得道:“将军,末将若带走十万人,营中便只剩不到七万人,实在太过危险,将军还是留下十万吧,若将军有了闪失,末将如何对得起副将军!”
司马瀚定声道:“荣深,本将的命不是最重要的,攻下槐城、灭大燕才是身为梁**人最重要的使命!”
“将军,恳请将军留下精兵!”荣深恳切道。
司马瀚看了他良久,终于点了头。
“殿下,一半粮食已送至营中!”龙一禀道。
无双点点头,道:“剩余粮食不用省,全部吃完,明日再劫,告诉将士们,只有杀了梁军,才有粮食,才能活命,若胆小心软,就等着饿死,让他们把每一顿都当做最后一顿!”
“是!”
天明,龙一低声禀道:“殿下,梁军转移了!”
无双敛下双目,淡声问道:“哪个方向?”
“回殿下,朝北,朝梁军原本扎营的方向去了。”
无双颔首,顿了片刻,说道:“司马瀚这是在调虎离山,他想引本王离开,令派人攻城。”
“殿下,可要回城防守?”魏昭惊道。
“不必!城中有江陵在,本王放心。再说那司马瀚可不在攻城的梁军中,为了引本王追击,他必会留在营中,粮草也在他手中。”无双冷冷说道。
“殿下所言不虚,司马瀚与粮草皆在营中朝北转移。”龙一说道。
“既然他等着本王,本王就如他所愿!”无双定声道。
魏昭闻言大惊:“殿下,此举太过冒险,殿下可要三思啊。那司马瀚熟悉地形,怕是早设下陷阱以谋害殿下,殿下万不可不顾性命,与他赌这口气啊!”
无双看向他,双目凌厉,只道:“他手中有粮草!本王说过以战养战,虽然这算不是真正的以战养战,但本王确实是为了那粮草,若没有粮草,将士们都将饿死,既然不可避免饿死,还不如战死!”
魏昭不禁一缩,不敢再言。
“吩咐下去,稍作休整,准备起程追上梁军!”无双对万副将说道。
“是!”
无双心知虽然梁军至少有大半人马去攻城,但司马瀚留下,那么跟着司马瀚的必定是精锐部队,无论如何,主帅的安危仍是大事。无双手中仅有六万精兵,因不知梁军具体有多少人留下,又不熟悉地形,不宜硬攻,只得偷袭。可司马瀚也是早有准备,因此三日来无双的偷袭并未讨了多少好处去,仅抢了些粮食供将士们果腹。
“啊!啊!”
“救命啊!”
无双闻声看去,只见十几个士兵落入旁边的泥潭,很快便陷入其中,直至没顶。她双目一沉,喊道:“止步!”
众人连忙停下,看到泥潭那一幕的将士们皆是一脸惧色。
无双看着毫无声息的泥潭,唤道:“龙一!”
“是!”龙一应声,就地取石块朝四面八方射去,闻声片刻,禀道:“殿下,此处多沼泽,极为凶险。”
“殿下,天色已晚,更不宜行军,还是明日再走吧。”李晏说道。
无双颔首,吩咐道:“龙一,找出安全的地方,让将士们就地休息,告诫他们,不得乱走一步!”
“是!”
“殿下!”龙一递上水囊。
无双接过,极缓极缓地喝完,问道:“附近可有水源?”
“回殿下,附近沼泽居多,清水水源怕是远些,但沼泽凶险,梁军可能埋伏在附近,实在不宜汲水。”龙一说道。
无双颔首,道:“还是撑过今夜吧。”说罢,便盘坐调息。
李晏静静地看着无双,自出城起已在野外三天三夜,为了行军方便,多余的东西都没带,因此夜晚休息也是以天为被、以地为床,无双的衣袍不再整洁,沾上尘土泥渍,发冠不再端正,额前有不少碎发逃离束缚垂落下来,面上也染了灰尘泥污。此时的无双,全身上下恐怕只有那藏于手套中的左手仍是净白无瑕。但她散发出来的气势未变,她的双眸越发熠熠,她的神情越发肃穆,即便衣着狼狈,但无损她的尊贵和孤傲。李晏心中蓦地一动,不禁柔和了双眸。
“司马瀚是故意将本王引至此地的,今夜必有动作。万副将,传令下去,加强戒备!”无双突然说道。
“末将明白。”万副将应了一声,立即去安排守卫。
李晏仍看着无双,无双察觉,看他一眼,纯黑的眸子深幽得似要将人的魂魄吸进去,然而无双只看了他一眼,便闭目养神了。
早半夜,一阵乱箭伴随着痛呼声吵醒了正在休息的燕军。无双挡开几箭,命令道:“全部趴下!”
众人听命趴下,乱箭果真难以伤人。
无双取长弓一连搭上五箭,朝乱箭的来处射去,只听几声惨呼,可见射中的弓箭手。无双一连射了十次,终于不再听到惨呼声,想必伏兵已撤。她高声道:“已经无事,继续休息,加强戒备!”
即使士兵们及时趴下,仍有不少伤亡。无双亲自查看伤兵们包扎,久久竟出人意料地慰道:“再忍一忍,很快便可回去了!”
“殿下还要我们忍到何时?将士们已经一日未曾进食了,今日赶了一天的路,不但未能抢到粮食果腹,还落入陷阱,连睡觉都提心吊胆。殿下,你还要他们忍道何时?”魏昭厉声说道。
此话一出,众将士不禁心酸起来。万副将却沉了脸,喝道:“魏将军,此话不妥,殿下与我们一同受苦!”
魏昭冷笑几声,道:“一同受苦?倘若是一同受苦,殿下的随侍为何藏有食物?即便我们全部死在这里,殿下还有食物,在暗卫的保护下也能安然回去,只是可怜将士们要死在殿下的私心之下!”
“魏将军此话何意?殿下是我大燕的主帅,怎会害大燕的将士们?”万副将怒道。
魏昭怪笑几声:“殿下怕只是京郊大营的主帅吧,殿下为了夺回兵权,竟置边关守军的性命于不顾,此次出战如何凶险,殿下为何不选京郊士兵,只选边关驻军,难道不是有意要除了边关的势力,夺了我手中的兵权?殿下若为了兵权,冲着我魏昭来便是,为何要害这些无辜的将士们?”魏昭说着,竟抹起了眼角。
万副将厉声说道:“妖言惑众!殿下选北关将士乃是因为熟悉此地地形,并无他意,魏将军如此说简直是居心叵测!”
“哼!说得好听,就算这条理由可信,殿下用计杀害我儿我也可以不计较,但殿下为何杀害崔副将还推到梁军的头上?”魏昭怒道,双目却闪过一丝得意。
燕王杀害崔副将之事,魏昭并无证据,只是崔副将死得蹊跷,联系几件事一想,魏昭便知崔副将恐怕是京中哪股势力的人,暗中做了对不起燕王的事,被燕王发觉,自然被用计处决了。崔副将在军中威望极高,想必也是因为此点燕王才将崔副将之死推到梁军的头上,只是魏昭明白其中内幕,将士们不明白,若让将士们知道是燕王杀死了崔副将,那么燕王的威信必定大降,将士们自然以他为首。
众将士本来有些糊涂,但听到魏昭言崔副将乃殿下所杀,皆惊疑地看向无双,心中犹豫两难。燕王殿下英勇善战,智谋无双,早已成为他们的信仰,他们相信殿下会带领他们打退梁军,凯旋回京,这样的殿下怎会害他们,咱会杀死崔副将?可魏将军义正言辞,也不会无缘无故就冤枉殿下,到底事实如何?
万副将心中知晓崔副将叛逆之罪,却无法在此时告诉将士们,他看向沉默的无双,只见她面色冷然,心下稍安,刚要斥责魏昭胡言,却听一人喊道“为崔副将报仇!”
只见一道人影举刀向无双砍去,无双丝毫未动,一旁的龙一举剑为无双挡下,不过数招便将那人头盔打落,竟是早该被斩首的魏鸣!
李晏冷声说道:“魏二公子不是该被斩首了吗?为何还在此处?”
众将士皆惊,魏鸣当初确实是触犯军规,被处死是应该的,可早该死去的人如今活生生地站在面前,众人不禁对魏昭的话产生了怀疑。
魏昭心中恼怒,这个次子竟忍不住暴露了自己,实在不够稳重,思及长子,心中不禁一阵哀痛。魏鸣此时却听不进李晏的问话和众人的疑惑声,他恨恨地看着无双,念及死去的兄长,恨不得要将无双碎尸万段。
魏鸣行刑前夜,魏昭与魏高去看望魏鸣,魏高提议代替魏鸣去死,被魏昭怒斥,后来魏高还是打晕了魏昭,说服魏鸣,互相打斗,使得二人面上青肿一片,看不清面貌,二人身型相似,魏鸣扶着昏迷的魏昭出来,谎称魏昭伤心过度晕了过去,守卫也未曾怀疑。第二日,代替魏鸣的魏高被斩首,而魏鸣以照顾娘亲为由请假,久未在营中出现。待面上的伤好了之后,魏鸣便潜在军中,由魏昭护着,也未被别人发觉。
魏昭几经思索,最后喊道:“殿下,兵权我不在乎,但我不能让将士们都死在你手中,得罪了!”说罢,他略一挥手,众士兵将无双等人团团围住。
天色渐亮,无双冷眼看着面前众人,突然轻笑一声,那一抹初起的微弱光晖照到无双的面上,使得那极淡极淡的笑意无限放大,闪亮得刺伤众人的眼。
无双冷笑道:“魏将军以为本王会不知道调换之事么?”
魏昭闻言一惊,顿觉不妥,怒道:“你……”
无双又道:“魏将军早有反心,今日总算是暴露出来,倒也省了本王的事。”
万副将一挥手,众士兵从外围将魏昭等人重重围住。最里面是无双等人,被魏昭的心腹包围,包围之外便是魏昭等人,却被万副将的人包围。
魏昭惊道:“你!”
无双面色微沉,冷声道:“魏将军猜猜这里有多少边关驻军?”
魏昭闻言便知军中有不少是京郊大营的士兵,被无双有意调换了,心中恼怒,却冷笑道:“殿下不妨试试,这刀上可是殿下下令涂得剧毒,见血封喉,殿下可要小心了,千万别被划破皮!”
魏昭一声令下,那些士兵立即动起手来。六万精兵,五千是魏昭的手下,只忠于魏昭,五千是万副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