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许走!”
在我绕过李廷鸾的一刹那,纤细的手腕上,多出一只强而有力的大手。
“抱歉,该说的,我都说过了!我想我们之间并没有什么其他关系了!”不找痕迹的扳开他,认真的说道。既然我选择了司天辰,便决定一心好好对他,除了大业,爱情对我来说,并不是很重要。
“如果你是想羞辱我,早在晋州城门上,便已羞辱够了!而现在,你不止是在羞辱我而已,而是让我恨你!你是一个无情无义的女人!”一把拉起我的手,李廷鸾将我拖出帐外。
行出不远,他终于放开了我,俊逸的脸上满是哀伤。
“打我也好,骂我也成!只是不要杀我,我会反抗!”我闭上眼,淡淡道:“你该知道,爱情这种事情是无法勉强的!就像一盘菜,你说好吃,其他人却未必会喜欢一样,我对你没有那种感觉。”
“他比我好在哪里?”半晌,李廷鸾深吸一口气,叹道。
睁开眼,我耸耸肩,淡淡道:“没有办法比较,每个人都是不同的!说实话,你很出色,放在外面,足可以让许多少女为你痴狂。为什么偏偏看上我?”
“你很独特。”
“就这些?仅仅是因为我和别人不一样?”我一噎,随即叹笑起来,拍上他的肩膀,心里也舒展开来,“李大公子,你说的这个,可不是爱情哦!该不会你仅仅是因为看到我‘独特’便以为你喜欢我吧?你就像是见到一只从来没有见到过的小狗,觉得很好玩,很喜欢而已,这和爱情不一样!懂么?等你明白过来再说——好不好?”
看着李廷鸾似懂非懂的眼神,我突然发现他有点顺眼起来。
安慰性的拍了拍他,我转身离开。
大战马上就要开始,感情可要先放在一边。
第一百三十章 萧白
回到书房,天色早已漆黑一片。
刘婶和她的媳妇赵氏很贴心的为我将饭菜重温了一下,还宰了一只老母鸡来帮我补补身子,听说我快又要出去打战了,很是舍不得。外面不比在这里,还有人嘘寒问暖。
说到动情处,两人潸然泪下。
我苦涩一笑,不想见到这么些多愁善感,便将两人赶了出去。
看着桌上金黄的鸡汤,热泪便流了下来。
“你什么时候也变得这么多愁善感了?”窗口打开,是出门多日的萧白。在他的身后,便是一脸严肃的萧十一郎,两人同样风尘仆仆。萧白一向随便惯了,到也没有什么意外,可一向爱干净的萧十一郎也是这样,倒是让我很吃惊。
“怎么了?回来的时候遭劫匪了?劫财还是劫色?”
“从你嘴里出来,就没有一句好话。”萧白带人跳进窗户,眼睛瞟了一下桌上的母鸡,露出一脸馋相。
“十一回来的时候,顺便回了一次家里,受了点委屈。”
听着萧白模棱两可的话,我转头看向一边沉默不语的萧十一郎。清冷的月光下,昔日意气风发的少年郎此时却意志消沉,仿佛轻轻一碰就要灰飞烟灭的模样。
“是么?从契丹回来?”我勾起嘴角。
我的话像是一颗炸弹,落在着宁静的夜晚。
萧白愣愣地盯着我,伸过来想偷吃鸡腿的手也静止不前,半晌,将手收了回去,不可置信一般的看向我。
“你知道什么了?”
“没什么!一点点而已!”我伸出右手,两指比了一下。坐在另一张椅子上,悠闲的喝了一口鸡汤。
才缓道:“前阵子,我刚好得到一本朝廷的一本百官丑态集,不看不知道,朝中居然这么多的官员姓萧,而且,不管职位大小,却都是控制着朝内的重要枢纽。我很好奇,便让人帮我去查了一下,得到的结果却是,他们之间有很多或秘密、或姻亲的关系。
你说,这样的事情怎能不让我毛骨悚然?
相传在百家姓中,萧姓的古老,是世所共认的。根据历来学者的考证,他们的起源,可以远远地追溯到两千多年以前的殷商时代,正如《左传》上所说的:“殷民六族,一为萧氏”以及《姓氏考略》上所指的“萧氏,殷旧姓也,望出兰陵、广陵”。
可是,在汉朝时巴哩、伊苏济勒、舒噜三族被赐姓萧,两晋南北朝时契丹巴哩、伊苏济勒、部噜三氏改姓萧。很多人都是以兰陵为郡望,并自称其先祖是兰陵人,把自己附会为西汉宰相萧何的后裔。据记载,在契丹,有“姓氏止分为二,耶律与萧而已。”的说法,可见契丹各族中萧姓群体的规模是相当可观的。反观我大唐,真正姓萧的,却在南北朝时期便已逐渐销声匿迹。
萧白,你们该不会认为我笨到知道了这些都不能看明白什么吧?”
犹记得那天,司天辰将朱友硅的包袱扔给我的时候,我翻看了一下里面的东西。当时,脑中浮现出的预感便让我爆裂的差点将所有的东西撕掉。
虽然百官贪污受贿的事情也让我愤怒,可是,却远不及这个事实来得让我心惊!为了不想让司天辰担心,便随口找了一个借口,将当时的气氛缓解过去。可随后,我便整个晚上都在提心吊胆的研究和理清这里面的关系。
“没有,我并不是想瞒你——,只是我早已脱离了那个家族——”萧白面色一暗,解下腰际的酒葫芦,灌起黄汤。
“我在等一个解释,好让我相信自己并没有信错人——”这几天来,内心虽然已经稍稍平静,可再次见到萧白,却不由再次的哽塞。
“萧家一向以女性位尊,流传到现今,早已过了很多代了!而且每一代的当家人都是女子——”
听着萧白的话,我暗暗点头,就像因为耶律阿保机因为羡慕萧何辅助刘邦的典故,便将其母亲、祖母、曾祖母、高祖母家族的姓氏拔里氏、乙室氏赐姓萧氏。耶律阿保机的皇后虽名述律平,其子耶律德光继位后,亦将述律氏赐姓萧氏。故萧氏有辽朝后族之称。
见我点头,萧白继续说道:“而萧家的男子,一成年,便会被当作政治筹码一般和人家结为姻亲。这种习俗,或许在你看来,很不可思议,可对于萧家人,却是无上的光荣。”
“所以呢?你也被安排了?”
“当时我只是不想被束缚,便偷偷离家出走了——”萧白的脸上,浮现出淡淡地忧郁。
“和谁?”不知为何,我突然很想知道。
“阿保机的妹妹,耶律红苕。”
我低下头来,暗忖,既然萧白是离家出走的,可为什么一直以来,耶律阿保机却没有来抓走他?明明他知道萧白在我这里,甚至可以说是他的替身路梏派来我身边的,难道真的他的心胸会如此广阔?
萧白像是看透了我的心事,不声不响的从我手中接过鸡腿,恨恨的撕下一口,道:“别想了,人已经死了!在我离家出走后得到一个月,她便孤身一人出来找我,死在一伙乱民手中——”
也许是萧白的口气太过平淡,我扭转头去,却见他狠狠的灌下一口酒,舒畅的叹出一口气:“我一直在阿保机的手下做事,他在江湖中成立了杀手组织,这两年,我为他卖命,也算是偿还了那份情债吧!”
“你不是有拿钱么?”我不屑道,如果不是知道真相,还真的差点被他可怜兮兮的样子骗过去。
萧白嘴角一抽,郁闷道:“你知道我的身价是多少么?该不会你真的认为才五万两银子就可以打发我了吧?不过——”话说到一半,萧白一阵犹豫,担心的看着我。
“怎么了?”
“你要小心房莫——,他并不像他表面上那么简单。”犹豫了一下,萧白还是向我坦白道。
“什么意思?不能说清楚点么?”一想起那个夜晚峨眉山脚下的激吻,我的心中猛的一跳。
“前些日子,你随他去了哪里?发生了什么事?”萧白严肃的看着我。
脑中一热,刚想回答,想起他的契丹人身份,只好硬生生的憋了回去。摇摇头,轻咬嘴唇,嗔道:“管你什么事?我的隐私你也想探听么?”
“呃——?”萧白一愣,脸涨红,道:“不是啊!只是,有些事情我不知道该不该说——,总之,他这人不简单!我第一次见他的时候,也是被他的相貌吓呆了!还以为是她再世复活了——”
“她是谁?”萧白的话,让我不由想起萧十一郎曾经跟我说过的那幅画像。
果然,我才开口,萧白便开口说道:“是我们萧家的禁忌,梁明帝萧岿之女、大隋朝最后一位皇后——萧女。”
萧白的话让我一愣,当年隋炀帝杨广被叛军宇文化及亲手杀害,萧皇后则被乱军带到了聊城。之后窦建德率兵攻城迎回皇后,并将皇后暂安置于武强县。当时突厥处罗可汗的妻子义城公主是萧皇后的小姑(即杨广之妹),因此关系,遂处罗可汗遣使恭迎皇后。窦建德不敢不从,于是萧皇后便随使前往突厥。
后来,在唐朝贞观四年,唐太宗破突厥,迎萧皇后回京。在回京后的萧皇后得到了太宗的礼遇,但在贞观二十一年,萧皇后便崩逝了,享年约八十。太宗以后礼将萧皇后葬于杨广之陵,上谥愍皇后。
而这期间,莫非还有我不知道的事情?
第一百三十一章 动员大会
“许多人都知道,萧皇后国色天香,气质高雅,才情过人,是典型的江南美女。可却很少有人知道,她更善于五行之术。有人言‘后性婉顺,有智识,好学解属文,颇知占候。高祖大善之,帝甚宠敬焉。’正是这样的原因,萧后比谁都更清楚国运的更迭。
炀帝一生通运河、灭陈主,掠得的金银财宝无数,在宇文化及和令狐行达一行人杀进大雷宫逼杀炀帝之后,搜查了所有地方,却都没有见到那些宝藏的影踪。检查人数,却偏偏少了炀帝生前最宠幸的一位妃子——柳娣。
谁都不知道,正是在炀帝被杀的三个月前,萧后曾密诏过她。传言,正是这位柳娣,听从了萧后的密旨,将这批宝藏蕴藏在了不知道什么地方,以图日后大隋东山再起。后来,窦建德、突厥处罗可汗、唐太宗等人不停地在萧后身上打主意,意图想要寻找这批宝藏的去像,可都如石沉大海。”
“你是说——,这份宝藏现在正由你的家族守护着?”我道出一个可能。
“怎么可能——?”萧白狠狠瞪了我一眼,道:“要是这样,萧后也不会成为我家族的禁忌了!”
“那——,你的意思是怀疑是和房莫有关?不会吧?都隔了快二百五十年了,总不可能他是萧后的儿子吧?萧后一生一共换过五六个男人,可哪一个都不是姓房啊!”我托起下颚,寻思着有关于遗传的问题。
“我怎么知道——,我也是萧女的重玄孙,可长的还不是差了十万八千里?”萧白一声嘟囔,脸上仅是阴郁。
我大吃一惊,道:“你是萧后的重玄孙?不会吧?萧后一生不是只有两子一女么?”
“萧女到了突厥后,便和义城公主一起服侍处罗可汗,接着,便又成了颉利可汗的女人,连我祖爷爷都不知道自己的父亲到底是谁。萧后一回长安,祖爷爷便留在了契丹,入赘了萧家。反正都是姓萧的,改不改都一样。”
“原来如此。”
一直以来,我都对这些身边人的身份耿耿于怀。现在一切都搞清楚了,便松下一口气来!
“现在我们是无家可归了,难道你不收留我么?”萧白凑上来,可怜兮兮的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