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脑中一片空白,身体反射性侧开,剑柄沿着魑风的剑身一个巧力回旋,离碎峰食指松开想要令剑变软,我迅速撤力,剑被其卷起,恍然间我左手弹在他的手指上,他五指微微用力,我趁机将剑身抽出,他伸出左掌意图拍在我的肩膀,我瞬时反手将剑柄顶在他的掌心,大叫:“暗器!”
他反射性将剑挡向我手指指向的方向,却没有意料中的声响,“你又骗我!”
我眼角余光看了看不远处的谛皓,猛地再次大叫:“暗器!”
离碎峰以为我骗他,眼底满是蔑视纹丝不动,当他发觉有什么东西向他飞来时,才惊愕着伸手去抵挡,我趁机朝谛皓一跃而去,将剑划破自己的手,“快喝!”
离碎峰摊开手掌,发觉自己握住的只是两粒红豆,简直怒发冲冠啊,咬牙切齿一剑直来,我只感觉自己背部一阵剧痛,冷汗直冒。
感觉被刺入的地方被一只手紧紧按住,身体瞬间被带离,可是剑身与身体肌肉纹理摩擦的痛楚,让我几乎无法呼吸。
“我说过如果你伤了他,我会杀了你。”耳边传来谛皓冰凉的声音。
我身体的力量已经完全落在谛皓的怀里,他的左手依旧按在我的伤口,右手执起一只枯枝,轻轻一震,枯枝上的落叶犹如利刃震向离碎峰,他来不及闪躲,脸上多了道血痕。
“不可能……你没有内力……”
我趴在谛皓的肩上,无奈地笑道:“笨蛋……我的血里就有……金风玉露……”
作者有话要说:商场打折,血拼中……
第 21 章
我的视野渐渐模糊,谛皓纯白的衣襟逐渐被黑暗取代。
如果是平常,看着谛皓剑指离碎峰,我应该在一旁幸灾乐祸,可惜啊,我真的很疼,医院里缝个针都给打麻醉,何况这次指不定扎进肺里了不是?
醒过来的时候,自己趴在软软的床上,想要翻个身,背上疼得我冷汗直流,就连喘个气,背部的伤口都在抽痛。
我咬了咬牙,心绪有一种不断下沉的沮丧。我本来以为,当自己睁开眼睛,可以看见老妈的胖脸,然后取笑说:“您快点报个瑜伽班减肥吧!”然后老妈皱着脸说:“臭小子,鸡汤你还想不想喝了?!”
“还疼么?”感觉到床沿上缓缓下陷的力道,我刚想回头,一只手轻轻抚上我的脑袋,如同安抚般柔和,令我有种落泪的冲动。
“一点点……”我将脑袋埋进枕头里,生怕他看见我不争气的样子。
脖颈处一片柔软落下,“我会带你回铸剑巅,不会再有人令你受伤……”手指的触感沿着肩胛,来到我的伤口附近,游移间有一种小心翼翼的错觉。
我全身几近绷直,每一个细胞似乎都在不知所措的颤抖 。我岂会不知印在自己后颈上的是什么?小桐恶作剧时也常这么做。而此刻,我的脑海中一片空白……
他是谛皓,为武林所敬仰。搁在现代,就是一超级成功人士外加钻石王老五足以上时尚杂志封面然后被美眉们尖叫着呼喊名字的美男子,除了有些面瘫简直可以说是完美。这些都不算是什么,最重要的是他是男人!男人懂不懂,就是和我一样带把的!
现在该怎么办?继续和他一路吃喝嫖赌……不对,是吃喝玩乐暧昧不清我还不被憋死?和他说我不想和你去铸剑巅,那里太高除了竹子只有剑我还不无聊得抑郁?啊——人家是剑神啊,谛皓的地盘多少人想插上翅膀飞上去,自己这么不识抬举也太过分了!而且我说我只把你当哥们儿一点不想发展除此之外的关系搞不定会被他一掌劈死……运气好点他回答对我没那么个意思我还不得自作多情囧死?
怎么办?怎么办?
……遛吧。
打定主意之后,我的心镇定不少,一副平静的表情侧过头来问:“离碎峰怎么样了!”
“跑了。”
我撇了撇嘴,下次若是再碰上这死人妖,我非得被挫骨扬灰不可。不过当下之际是将伤养好,然后离开谛皓。我眼皮抬了抬,瞥过谛皓下垂的眉目,忽然有一种极度内疚的感觉。
对不起,我得走了。
我害怕在这个世界里任何超过友谊的感情,害怕被这样的感情淹没,最害怕找不到原本在心中笃定的方向。
之后的几天,我一直趴在客栈的床上,过着比猪还要储蓄肥肉的日子。不在无聊中爆发就在无聊中灭亡。我轰地从床上震起来,对着一旁一直闭目养神的谛皓道:“咱们来下五子棋!”我叫小二端来棋盘棋子,同谛皓在茶桌上杀将起来,当然没有赌注游戏就无聊了,所以我说输了的人要答应赢了的人一个要求。
第一盘,自然是我赢了啦。我看了看一旁不动声色的对手,赢得我一点成就感都没有,记得那会儿我在历史课上下赢了同桌李瘸子,他一副菜样儿不知看得我多爽。
“我的第一个要求……”我装腔作势咳了咳嗓子道,“以后无论我做错什么事情,你都不能用剑指着我。”现在想起第一次见到谛皓他用剑指着我脑袋的情形,还是情不自禁汗毛直立啊,安全第一嘛。
“好。”他回答的没有丝毫犹豫。
我笑了笑,多少次我们以为自己一定能够兑现的承诺最终成了空谈?但是谢谢你,因为我知道你对我说的每一句话都是真心诚意。
第二盘,还是我赢。
我抓了抓脑袋,唉,总不能像高中聚会时那样输了的人站在KTV大厅里大叫“我是猪!”吧,这实在太不符合谛皓的风格了。我拖着下巴看着他沉静的表情,如果我离开了这个世界,你的脸上是否依旧没有丝毫起伏。
“如果有一天,我不见了你会怎么办?”我随口问道。
“找你。”
“那如果找不到呢?”
“继续找。”
“那要找多久你才会放弃呢?”
“找到你为止。”
我看着他,忽然间很想看明白他的执著,我只是一个普通人,从外表到大脑都很一般,经不起“沧海桑田、海枯石烂”的誓言,不明白独居高出的寂寥,所以,他的眷顾让我内疚。
“如果有一天,我真的不见了,你一定不要找我。这是我的第二个要求。”我看着他很认真地说。
“好,只要你一直在我身边,我就不找你。”
我张了张嘴,想说你这样和没有答应我有什么区别?但是话到嘴边也只是变成一声叹息。我面前的人是谛皓,他在做的每一件事说的每一句话都已经下好了决定。
第三局,我赢得勉强。
我伸了个懒腰道:“兄弟,我第三个要求就是你去街尾那儿给我买半斤绿豆饼吧!”
“好。”他起身推门。
我看着他修长的背影,心里涌起一阵酸涩。他就似夜空中的明月,只能仰望不能触碰,我不小心触上了他,却在上面留下了道裂纹。
“I’m sorry。”我朝他挥了挥手。
“什么意思?”
“就是谢谢的意思啦!你快去买啊!”
我从窗台上看着他在夜风中轻舞的衣阙,那瞬间有一股追随的冲动。但是,我只是背上行囊留下了张字条。
我走了,别找我。
作者有话要说:人家的《夕照携芳殿》点击率真的很低,大家帮帮忙,留留言,不然我会很伤心的……
第 22 章
我不知道他是不是真的会照字条上说的不去找我,但是我有一种鸵鸟心态,反正我都留了字条叫你别找我了,你还要找我那是你的问题,不是我不讲义气。
一阵凉风拂面而过,我的眼睛还是不由自主酸了起来。
如果自己不能和那个人在一起却还要心软地呆在他的身边,那不是慈悲也不是温柔,而是看不见刀锋的残忍。
我笑了笑,我们都是一个人在路上,其间也许对擦身而过的衣衫抱有这样或那样的期许,但是不同道路交错的瞬间,还是要学会独自坚强。
不论是我,还是谛皓。
抬头看了看夜空中的明月,它一如我第一次遇见他时那般让人忍不住抬头仰望。
不能走大路,否则谛皓很快会追上我,于是我哼着小曲“哥哥你大胆地往前走啊!”,行进在一片荒郊野地里,黑漆漆地没有两下,我便踩在石子摔了个大马哈,龇牙咧嘴爬起来,手掌膝盖上一阵火辣辣的疼。
太阳啊,您快点美美地照在我的脸上吧!
在熬过了黑暗之后,我终于隐隐看见了一线曙光,正当我想要大声欢呼自己脱离黑暗之时,突然从树丛中跳出几个人来将我围住。
我一时激动不禁脱口而出:“此山是我开此树是我栽要从此路过留下买路财!”这活脱脱就是电视剧里的经典场面。
围住我的人身子向后一颤,其中一个脸上长了颗痣痣上长了毛的人斜着脑袋向旁边的人问道:“老大,咱是不是搞错了?”
旁边那个额头上满是抬头纹的“老大 ”仰着脑袋用鼻孔问我:“嘿小子!你是蚕豆么!”
我不耐烦道“什么蚕豆扁豆还荷兰豆呢!上菜市场找去!”
那位老大让出路来将我推出去道:“走走走!别坏了大爷们的好事!”
我心中呵呵一乐,多一事不如少一事!反正我的名字叫“丰衣”,蚕豆是谁啊?老子不认识。
正当我为自己的反应机敏而暗自骄傲,头顶上突然传来一阵清脆而悠远的声音,“蚕豆,你什么时候改名字了!”
我一惊,抬头瞥见一个穿着乞丐装的身影侧身躺在头顶的树干上,脸上的污迹遮盖不住他眼中的戏谑。
“妈的!韩青你害我!”臭小子你安的什么心啊!
“蚕豆哥哥,人家只是上次看你耍剑耍的不过瘾,想要再看一次而已!”
“好家伙!你竟敢骗我们河间五霸!”那抬头纹老大大喝一声,亮出把闪亮的大刀朝我迎面而来,配上“大刀朝鬼子们的头上砍去”那调调,简直形象到了极致。
我只得抽出背上的“无邪”挡去,“哐——”地就看见那柄大刀被我的剑一气削得只剩下剑柄了。那老大愣了愣,随即大声道:“果然神兵!”
他身后的四人一齐举刀而上。“兄弟们!不信他一下子能砍断咱们四把刀!”
我冷笑了声,兵来将挡水来土掩,who 怕 who啊!
事实证明,他们不但小看了“无邪”,更加小看了我的流云分水剑法,不过两招,他们手中的刀,已经不再能称之为刀了。
一直在树干上看热闹的韩青从树上落了下来,我发觉他身姿轻盈,不但落地无声就连泥土上都看不见他的草鞋印。看来他的轻功比我不但是高,而且还高出许多。再次感叹他小小年纪已经练就了这般功力,在下惭愧啊惭愧。
韩青信步走到那帮乌合之众间,我的眼睛还没有缓过神来,他的手掌已经狠狠压在那老大的肩膀上,空气中喀喇一声,是那老大的膝盖跪在地上骨折的声响。
“说,”韩青的脑袋探在他的耳边,状似熟络,眼神中的邪肆却令人动弹不得,“是谁给你们消息到这儿来打无邪的主意?”
其他四人连连退了七八步,一时没从眼前的变故中醒过神来。
只见那老大满脸泛白,冷汗直流,微微张开嘴似乎想要说什么,却因为疼痛而发不出半点声音,而他的身上发出“咯啦啦”骨头关节剧烈摩擦的声响。
“分……分筋错骨手……”
“算你识货。”韩青的唇上泛起优雅的弧线。
“大……大侠……”另外几个人纷纷跪了下来,“两天前我们兄弟在路上遇见圣泉教教主离碎峰……是他、他告诉咱们的!大侠饶命!大侠饶命!”
那头磕得跟捣蒜似的。
韩青朝我挑了挑眉毛,调笑道:“你连离碎峰也敢惹?”
“呵呵,”我皮笑肉不笑地回答,“如果上天再给我一次机会,我希望自己连离碎峰的名字都没有听说过。”
韩青将手指从“老大”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