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风(清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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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风(清穿)- 第138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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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安慰几句,也不过是隔靴搔痒。胤祈知道弘昼这时候的心情,他自幼就想着日后要出人头地,让他额娘做人上之人,再没有谁敢欺负。只是这时候离顶峰尚差着一步,他额娘竟是先去了,长久的心愿,就此落空。
  
  偏偏这又找不到任何一个出气的地方,纵使想要杀几个奴才,也因为宫妃丧期,祈福也不敢妄动屠刀。一口气都憋闷在心里了,怪不得他这样子。
  
  实则胤祈一直都并不敢说,弘昼对于想让他额娘裕妃光耀的那些想法,有时候几乎是一种执念一般了。早已不是最初纯粹想让额娘过好日子的心理,而是……有些扭曲了。
  
  胤祈叹了一声,又拍了拍弘昼的肩,便不再多言。
  
  又见雍正时,胤祈不由觉得,这些年,雍正也见老得很。不过想想,毕竟是六十多的人了,身体又不见得好,老态明显一些,也是正常。裕妃也是伴着他许多年的老人了,此时过世,他自然也难免有那么一些伤感。
  
  再想到未卜自己何日身丧,自然便颓然了。
  
  此时真不好安慰什么了,胤祈拣着高兴的喜事儿,雍正喜欢听的祥瑞,说了几样,瞧着他勉强开怀了一些儿,这才走了。
  
  只是出门时,犹听见后面传来叹息声,胤祈也心知,雍正他,并不能够真正快乐起来。
  
  怕是,这两年间,又要送走一位帝王了。
  
  这一次,胤祈心中出乎意料的平静。他本想着,想到雍正的死,他心里会多么多么难受,然而现在,真的没有。
  
  只是一种平静。
  
  或许是,一直以来,也觉得雍正活得太疲惫了吧。
  
  太勤政的帝王,对国家是福,对他自己……却真不能说,他这一生,是幸福的。
  
  但是他是个成功的皇帝,约莫雍正他,觉得这样就心满意足了吧。
  
  ~~~~~~~
  
  转眼间就是雍正十九年,每每念着这个年号,胤祈心中,就有一种感慨。终究是改变了历史的轨迹。
  
  这些年的事,有成有败,有喜有忧,不过说起来,都值得回味,值得自豪了。
  
  过了年,正月里雍正病了一回,瞧着吓人,却又转好了。直到了八月,却又病了,拖拖踏踏地,一直到了冬月里,却是一直不见好。
  
  雍正自己笑道:“若是朕在这个月份去了,正好是和先帝爷在一个月份里。也真是巧。不过想着这十九年,怎么就那么快呢?朕在清溪书屋前听先帝爷的遗诏,好似还是昨天似的。”
  
  旁边弘昼笑道:“那是因为阿玛太操劳了。记得早先的时候,一批折子就是七八个时辰——那时间过得还不快?”
  
  雍正一看,周围的人都露出於我心有戚戚焉的表情,自己也笑了,略带些得意地道:“怕是和先帝爷比,朕也就勤政这一个长处了。”
  
  说了那句话之后,第二日雍正难得地辍朝了,宫里传出来消息,皇上重病。
  
  众人都以为,怕是雍正先前所言,一语成谶。然他竟是又好转了,到了冬月廿一,竟是能自己坐起来批折子。
  
  眼见着进了腊月,又是年关,喜气一冲,雍正身子又能好起来,也未可知。各自正心中暗自放下了心,却忽地在某日的下午,听到了宫里的云板丧钟。
  
  胤祈一怔,直觉问道:“这又是哪位娘娘过世?”
  
  苏遥在旁,小心看了胤祈一眼,才低声道:“回爷的话……这声响……约莫是皇上……”
  
  胤祈怔愣半晌,才轻声问:“今儿是……什么日子?”
  
  苏遥也过了半晌才反应过来,忙道:“今儿是腊月初九。”
  
  胤祈点了点头。
  
  可不就是腊月初九么……昨儿,才亲手从雍正手里,接过了赐粥。
  
  腊八才过了,那粥里枣儿的甜味儿,现下……还能回想起来呢。
  
  然,再没有今年的糖瓜儿了……
  
  胤祈不知怎么的,眼泪忽地就下来了。
  
  前几日不是还说,身子渐好,还有……好些年的么?
  
  为什么是今天……今天还想进宫去,问问他,过年的时候,愿不愿意,幸王园,去温泉住几日,也学着康熙,找找乐子。
  
  徽班进京,约莫也该是这个时候了。什么时候宣召进来,也听听和昆曲秦腔不一样的声儿呢?纵使不喜欢玩乐,听个段子,也是张弛有度了。
  
  还有想说的,军机处改制的事儿。真能成了,又是给自己减轻些负担,也让决策更公平一些儿。
  
  也想劝他两句,平日别抓权抓得那么紧。皇帝就是要支使着别人做事的,事无不亲临自专,天下事无不总治,只能让自己疲惫,又落得一身不是。
  
  ……
  
  想说的话,实在是太多了。
  
  可偏生,那个人,他不等胤祈说出来了。
  
  耳边似是很远的地方,有人唤着他,胤祈慢慢侧过头,看见苏遥的嘴巴一张一合。又过了半晌,他才缓缓地回神。好似是,方才灵魂出窍了一般,竟是什么知觉也没有了。
  
  这腊月的天,苏遥竟是满面密密麻麻的汗珠子,胤祈冲他勾了勾嘴角,道:“怎么急惶成这样?不就是问了你一句话么……”
  
  说到一半,他自己停下了话。
  
  声音竟是这样低哑微弱,不忍卒听。
  
  苏遥脸上竟不知是泪是汗了,嘶哑着声音道:“爷!你真伤心,你哭出来!你叫喊出来!爷!你这样子要吓坏了奴婢们了!”
  
  胤祈摇了摇头,低声叹道:“这时候……还有什么好哭的……人都没了,我哭给谁看呢?”
  
  抬手摆了摆,胤祈道:“去告诉福晋和侧福晋,收拾好了,进宫里跪经。弘意也照着品级穿好了大衣裳,叫他……多陪陪弘瞻。”
  
  ~~~~~~~
  
  到了宫里,寿皇殿的灵堂已经摆起来了,还是雍正十三年时候备下的棺木,此时拿出来暂且用上了。
  
  这还是当年胤祈掌管内务府时候备下的,真没想到,最后雍正用了的,竟还是这副棺木。
  
  皇子王大臣在寿皇殿跪了满地,大学士鄂尔泰和张廷玉并肩站着,手里捧着雍正当年搁在正大光明匾后的皇太子密封,宣诏。
  
  胤祈从背后看着弘昼哭倒在地,被搀扶着起来,接住那泛黄的密诏,忽然间就有些恍惚。
  
  真的好似是当年康熙过世,在清溪书屋前,四阿哥胤禛,也是这么……
  
  然而现在,他已经躺在了张廷玉身后的棺椁之中。
  
  二十年……真是倏忽一瞬间。
  
  高无庸跪在雍正棺椁边,一边哭一边以头撞着棺木,口里喊着,要殉了主。胤祈却想起,甫进宫时,私下里高无庸含着泪说,皇上临去前,手里还握着朱笔,正在批折子。
  
  许是他对雍正的真感情,也就只有那含着的几滴泪。
  
  现在的做戏……真的是不能看了。
  
  再瞧旁的人。弘昼固然有伤心,不过此时的他,在雄心壮志猛然膨胀,志得意满之余,还能有多少伤心分给他的阿玛?弘历有些失神,他又在想什么,有没有想过,若是从一开始,入宫陪伴康熙的就是他,命运将会完全不同?弘瞻怯生生地将半个身子藏在弘意身后,这个孩子,才是和雍正感情最为淡薄的吧?
  
  胤祈忽地有一种不平,有一种凄凉浮现在心头。
  
  难道说,就没有一个人,是全心全意,真心真意地,在对待雍正,在为他伤悲?
  
  随即他自己也有些自嘲。
  
  他又有什么资格,去要求别人全心全意的悲伤?
  
  就算是他自己……
  
  胤祈一怔,跪在蒲团上,遥望着雍正的棺木。
  
  忽然间,就有一种怅惘和若有所悟浮现在心头。
  
  蓦地便有两行泪,顺着脸颊滑了下来。
  
  他轻轻叹了一口气,无声地唤了一声。
  
  四哥……
  
  愣了半晌,回头招手叫苏遥悄悄地到了跟前,胤祈低声道:“去庄子上,叫苏远……回来府上当差吧……”
  
  苏遥听了一怔,还没等他点头,胤祈却又道:“不……还是不必了……叫他……好生在庄子上……规规矩矩的。”
  
  ~~~~~~~
  
  过了子时,第一日的守灵这才算是结束了。寿皇殿里燃着火盆香料,却也不冷,然多数人早已跪得四肢麻木,哪里还能感觉得到什么。
  
  胤祈扶着自己的腿,勉强站了起来,低头就见旁边的嘉亲王允禄又跌坐了回去。胤祈连忙伸手搀扶,叹道:“十六哥也得注意着身子骨了。也是……年纪渐长了。”
  
  许是因为这话,引得他想起了早两年就过世了的庄亲王允礼,允禄呆立了好半天,才抹了抹眼角,道:“可不是么……当年咱们兄弟,一块儿这么跪在阿玛灵前的时候,你腿脚发麻,还是我抱你起来。老十七不敢凑到近前儿,只打眼色问你怎么了。如今……”
  
  半晌,他也没有说出来如今如何,只是长叹一声,略弯下腰捶了捶腿。胤祈也弯腰替他捶着,允禄的腰近年不大好,弯不下去。
  
  才捶了两下,就听见后头有人道:“奴才们都只会干站着么?竟是让王爷们自己动手了?”
  
  胤祈回头,身前允禄已经行礼拜下,口称皇上。
  
  弘昼苦笑道:“十六叔何必如此?小时候你还抱过朕呢。咱们一家人,闹得生分了不好。”
  
  允禄便略笑了笑,就道告辞。
  
  正殿中人渐少了,胤祈看了一眼放在正中的,还没有摆上牌位的棺椁,回头道:“那……我便也回去了。”
  
  话音未落,手却被一把抓住。弘昼低声道:“今儿你别出去了,留下来,陪我说说话。我现在,心里头……又是难受,又是……”
  
  他好似不知道如何描述自己的心情才好,顿住了,叹了口气。
  
  胤祈瞧着他的眉眼,有些出神,过了片刻才道:“好。只是……咱们别在这里说话,扰着了……先帝爷的清静。”
  
  弘昼点了点头,吩咐了燃香火烛的事儿,便仍旧握着胤祈的手腕,朝外面走去。
  
  临出门前,胤祈终究是忍不住,又回头看了一眼,那昏暗烛火围绕之中的,雍正的灵柩。
  
  无声的叹息,悄然落下。
  
  ————完———— 

编外番外

    ~~~~以下内容慎入~~~~
    柔滑的肌肤因为汗水而变得黏腻,几乎能吸住手指。细白修长的腿架起在肩膀上,用力按下去,那张绯红漂亮的脸庞上就会出现一丝痛苦的神色,变得更加惑人。耳边是频率不稳的抽息声音,每当自己用力挺进去,就会听见那媚人的喘息。
    欲。仙。欲。死,浑然忘我。
    在这一刻,殷真非常确定,他会让身下这个人成为自己的床伴,就是因为他的美和媚,能够在这样的时候,让他忘记一切。
    忘记曾经,所谓的前世。
    再次用力,殷真知道自己的极限快到了。身下那人忽地一笑,收紧了他的身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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