奈水下不比陆上，不是空有一身力气就可以游得飞快的。
而那几个随从则更是凄惨，其速度还不比陈阳，这时也只能死命向前挣扎，在陆地上，这些人也许可以称之为“超人”，但在水下，性命却和落水的苍蝇没什么区别。
刹那间，整条隧道已经完全被水流填满，空气完全失去。陈阳一边游一边计算，自己憋气最长时间是一分多钟，这段时间，显然游不完一千米的长度，他心中一灰，难道自己真的要死在这里了吗？
氧气渐渐消耗之下，陈阳脑中终于慢慢开始昏眩，但在潜意识的作用下，手脚依然不停划着水，不知过了多久，远处渐渐出现了一丝微弱的光芒，残存的一丝意识此刻触电般振奋了起来，他一只手拼命掐住脖子，另一只手在本能地带动下疯狂划动着，终于一头扎入了一片开阔的水域，身体不自主地向上浮了上去。
“哈——”新鲜空气涌入肺里，陈阳猛烈咳嗽着，如同一条搁浅已久的鱼，在氧气的作用下，大脑竟然很快地恢复了意识，喘了几口气后，他便看到自己正处在一个大池子里，池子边顾枯湿漉漉地半躺在地上，瞪直了眼睛望着自己。
虽然是挣扎着活了过来，但陈阳此刻已是虚弱无比，挣扎着爬上岸，便软软倒在了地上，大概过了十来分钟，才算是恢复了点元气，起身望见顾枯仍是直直望着自己，当下问道，“怎么了？”
顾枯慢慢道，“我在岸上坐了五分钟，还以为你死了。”
陈阳顿时也意识到了什么，自己的确在水里的时间呆的太久了，而且有好几次，他几乎都以为自己要死了，甚至神志不清，但不知怎么的，竟然仍是活着游了过来。
他忽然想起，莫非这就是埋骨者基因所增加的那一万生命值的效果，本来自己早该窒息而死，全靠这多出来的生命值才替自己续了命，心中顿时大感庆幸，此次活下来当真是全靠运气。
顾枯这时的脸上有些阴晴不定，回望着那一潭死水，表情沉重道，“水闸的开关不会无缘无故被打开，一定是有人暗中搞鬼。”
陈阳看了他一眼，“你对这个排水道了解多少？”
顾枯道，“我知道你想说什么，我事先早已探查清楚，此地的注水和放水开关，均由人工操纵，断无电子控制的可能，另外，这座水库的电源，早在第一次进来的时候就已被我切断。”
两人对视了一眼，方才二人都是身临死境，此刻互相之间并无猜疑。
“这么说，就有两种可能，第一种，你在灭口的时候做的不干净，留下了活口，那人见我们进去之后，便开启了注水。第二种，也许我们的行动早已被保护局知晓，对方特地设下这个陷阱，好让我们自投罗网。”陈阳冷冷道，第一种说法，他也自知可能性不大，只是为了保险再确认一下，而真正最担心的，就是第二种可能。
果然顾枯一听立刻摇头，带着几分恼怒道，“不可能，那几人都是我亲自动手，还能有错？若说是后者……”
他顿了顿，却不说话，显然也是拿捏不准。陈阳想了想道，“总之不管那个暗施黑手的人是谁，现在既然已经到了这里，就绝无退回去的可能。“
顾枯默默点头，此刻二人已是进入了保护局内部，要再从这注满水的隧道里游出去，自然是不可能的事。
陈阳环顾了一下四周，发现二人此刻正身处在一个巨大的环形空间内，脚下是一个网状的钢铁支架，支架遍布整个空间从各个角落向上延伸，在头顶密密麻麻错落搭设成许多横桥，而四周的石壁前，则分错堆放着许多垃圾，在这个水池旁边，还有三个大小不同的水池，但里面的水却是浑浊不堪，同时散发着一股难闻的气味。
顾枯喃喃道，“此处是保护局地下的废物处理站，要是我那几个手下不死，倒是可以顺利带我们进入大楼，眼下只有自己找找看了，一定有电梯之类的可以上去。“
于是二人分别在四周的石壁上找了起来，陈阳发现这里对方的垃圾，大多都是一些化学制剂的瓶子，以及一次性的医疗设备，多半是其用于病毒研究之上，只是没想到数量会如此巨大，这座地下空间的体积少说也有四五千立方米，竟然被这些垃圾完全填满。任谁也想不到这座表面看上去古朴简陋的小镇，地底下却隐藏着这般光景。
二人沿着石壁走了一周，都没有发现可以上去的电梯，倒是在垃圾堆后面找到了一个拱形隧道，经历了方才那一幕，二人均已对这种隧道有了阴影，好在这条隧道不长，一眼可以望见对面，当二人穿过去之后，却惊异地发现，这条隧道连接的，却是另一个一模一样的环形空间。
然而一眼望出，陈阳顿时就惊呆了，甚至有些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突然之间呈现在自己眼前的，无疑是一个地狱般的场景。
正文 78 人体实验
这座巨大的空间内，四处堆满的却是密密麻麻的尸体，男女老少都有，全是一丝不挂，如同肉蛆一般堆垒着。在场地中央有个满水的大池，绝大部分的尸体都泡在水池中，还有一些散乱地摆在岸上，池里的水早已说不出颜色，一股浓烈的腐臭味几乎让二人窒息，顾枯一走进去，眼前忽然涌起了一片黑色，两人一惊，同时向后跃开，过了几秒才看出，原来是不知数量的苍蝇从地上飞起。
饶是陈阳这般心理素质，此刻也控制不住地呕了出来，顾枯在他身后冷笑道，“看到了吗？这些就足以说明，保护局里面有着我们最需要的东西。”
陈阳强忍住恶心，再去看那些尸体，却发现这些尸体大多数都是畸形，凡是能想到的几乎都能在这里看到，肢体在这些人身上混乱不堪地生出，就如同树木的枝杈，三只手、五条大腿，两颗头颅，在这里再常见不过。
他心中顿时一惊，不禁道，“这些人……都是用于人体试验后……被抛弃在这里的？”
顾枯奇怪地看了他一眼，“那是自然，老弟你用于强化自身的能量原液，不也是有了这些尸体，才诞生出来的吗？”
“什么？”
顾枯笑了笑，“老弟你刚刚缺氧太多，还没恢复过来吧？若是没有经过无数次实验，最终确认成功的原液，谁敢用于注射自身，老朽在这里扎根了约有四年，辛辛苦苦攒下的结晶虽然不多，但也有十几万，却为何只把自己强化到这么一个程度，还不是因为大部分结晶都用于研究实验，白白浪费了。”
他顿了顿又道，“当然，也不能说白白浪费，若是没有这些实验品，我们所用的原液自然也得不来。”
陈阳眉头一皱，当下不忍再去看，眼前的景象固然有些残忍，但对方说的也是常理。
顾枯这时转身从一具生有四只乳。房的女尸身上，拿下了一张纸，仔细看了看，遂又抛在地上。陈阳也发现，在这些杂乱的尸体中间，还散落着许多文件，当下也捡起一份，只见上面的内容密密麻麻，以自己的水平自然是看其不懂。
“都是一些失败的研究记录，没什么有价值的东西。”顾枯翻着一堆文件道，“不过可以看得出，对方的进度，早已经远远超过了我们。”
“怎么说？”
顾枯回头盯了陈阳半晌，慢慢道，“之前你我已经立下了信约，此刻老朽也就不瞒你，我目前的肉体强化是全身五级，如果老朽没猜错的话，老弟你的强化程度，应该是在四级左右。”
陈阳点了点头，同时暗暗惊叹对方的眼力之毒，顾枯又道，“也就是说，目前你我所掌握的技术程度，也就仅限于五级和四级，若是再要往上强化，恐怕又须等过上几年之后，耗费大量的时间和精力，还不一定能够成功。”
陈阳这等机变之人，这时登时听明白了顾枯话里的意思，原来像对方这种靠能量原液进行强化的人，所用的原液却是逐级往上递进的，并不是一种随意可行，只要注入结晶便可强化的物质。也就是说对方研究出了一级能量原液后，便只可将人体素质强化至一级强度，若要往二级状态强化，便又须研究更高等的二级原液，如此不断破解，最终到达一个顶端之态。
这时他才恍然，为什么此地会有这么多尸体存在，一想之下，少数人的强大却是践踏在无数无辜的生命之上，心中不禁曼上一丝凄凉。
顾枯接着道，“所以，等下我们到了上面，只要能够取得一两支高等级强化的能量原液……”
他话到这，自觉说漏口，便收住话头，冷笑了几声。
陈阳对那些能量原液自然没有兴趣，他关心的反而是结晶，在这一点上，两人的利益并不冲突，只是顾枯不知这一点，这时以为陈阳知道了他的意图，心中的戒备又是紧了几分。
“还是快点找到通往上层的路吧。”对这个恶心的地方，陈阳一分钟都不想多待，心想早知如此，事前就应该先从那四名手下口中打探清楚。
顾枯望了望四周，环形的石壁上却是再无出口，这里看来就一共只有两个环形空间连在一起。周围没有出口之下，二人自然都将目光投向了空中，只是上方空间黑黢黢一片，什么都看不到。
就在这时，陈阳忽然看到对面墙壁上有个闪光的小点，当下过去伸手去摸，当他的手掌盖住那个红点时，旁侧及远处的墙上，又同时出现了三个闪烁的红点。顾枯意外地睁大眼睛，陈阳略一沉吟道，“这八成是热感触动系统，分别需要四个人同时在场，才能打开其所控制的某个机关。”
顾枯听罢，也不多言，飞身而上，单手遂化作藤蔓，堵在一个红点之上，那蔓藤随即脱落，离开其身体仍然扭摆活动着，当他将三处红点一一堵上后，只听头顶嘎嘎一阵巨响，仿佛有某重物被拉动一般，陈阳忙拉着顾枯躲在一旁，不多时，便看到阴影里，一个巨大的铁台在八股粗壮铁链的垂吊下，慢慢降了下来。
二人对视了一眼，同时登上铁台，铁台中央有个开关，顾枯迫不及待地过去一把拉动，铁台猛烈震动了一下后，便开始缓缓上升起来。
二人心中都松了口气，从这里上去，就是保护局的大楼内部了。紧张之余，顾枯从怀里摸出一张纸，对陈阳道，“刚才在那堆文件里，我倒是发现了一些信息。”
陈阳望了对方一眼，顾枯直接将文件卷起抛了过来，“你自己看吧。”
正文 79 失败实验体
陈阳打开文件，虽然他对末世的某些高科技一无所知，但还是看出这是一份研究报告。这份报告里并没有用太多的专业术语，只是用通俗的语言进行了阐明，报告内容为：
尊敬的主帅大人：
时至今日，对肉体强化的研究已经整整进行了五个年头，在此前，我们无比幸运地找到了一到八级的肉体强化方法。然而经历了这一年之后，我不得不遗憾地告诉您，目前人类所能承受的最大强化阶段仅为八级，若是超出了这个界限，人类的身体组织便会自我崩溃裂解，而出现难以预计的可怕后果，为此，我们牺牲了十六名研究员，终于证明了这个结论。在这里，我恳请您下令，让我和我的研究小组立刻中止研究，倪匡在这里感激不尽。
向您致以崇高的敬意，倪匡。
陈阳看完抬起头道，“只是一份普通的报告而已。”
顾枯却是笑道，“但是由此我们可以得到一个重要情报，就是保护局内部的战力状况，如果这份报告里写的是真的，那么对方最强的力量，强化程度也就只限于八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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