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吸着气,努力平复着愤怒的心绪。我忍,我不生气,有什么好气的呢?他就是在气我,又不是真的。可……他们的样子简直太过分了!
“他妈的,太过分了!潼儿我…我…我肚子疼……啊——”突然她脸色煞白,捂着肚子抚着墙根哀嚎呻吟。
“公子你怎么了?你别吓潼儿啊!公子……”
“潼儿……潼儿我好像要生了!好痛!好痛!”
要生了,要生了?怎么办?怎么办!潼儿急得原地打转,她真的吓坏了,伴随着一声尖叫她很成功地盖过了尘幻衣的痛苦哀嚎。
“不好了,公子要生了!救命啊——”
她话音未落,段清狂的身影已从书房急掠而出,冲着潼儿便吼道:“还傻站着干什么,快去请产婆!”这一吼吼回了潼儿的神智,不敢再耽搁拔起腿便向外跑。
段清狂二话不说抱起她奔回房中,刚回房不久便见楚紫极与冷月夜一左一右飞身架来一位产婆。产婆落地的刹那,一个劲儿的抚着自己的心口碎碎念着:吓死我了,吓死我了……吓死我了……
“产婆,你别念了,赶紧接生啊!”楚紫极推攘着产婆来到窗前,产婆乍听尘幻衣的惨叫不禁捂住耳朵蹙眉想着,到底有没有那么疼啊?她接生过的人少说也有大半个镇子,再怕疼的她都见过,可像她这样叫的活像杀猪似的还是第一次见到。
“好了好了,公子们都先出去,叫几个丫鬟进来就可以了。你,就是说你,那个紫衣服的公子,你去烧些热水来。”产婆掳起袖子开始一一做着安排。
“我?你要我去烧水?”楚紫极一脸不敢置信地指着自己的鼻子。
“对,就是你。别啰嗦了,你等得了可孕妇可等不了那么久。多烧些水,烧得热热地放在木盆里端来。快点啊,还愣着干什么!”
呜……他好歹也算个江湖上有头有脸的大人物,不给面子也就算了,居然还被一个产婆指来点去地派去当伙夫。“我去,我去还不行嘛!”尽管哀怨,可还是乖乖照做,这年头就连产婆都玩凶悍吓唬人。
冷月夜在一旁幸灾乐祸地掩袖轻笑,下一刻,矛头便指向了他。
“就你,那个穿红衣服的公子,先别笑了,去帮我找些干净的布送过来,要快!顺便找几个丫鬟过来帮忙。”
“还有我的份?”这个更是一脸不敢置信,堂堂武林盟主,居然被派去产妇找布还要当传话儿的,这要是传出去非笑掉人家的大牙不可!
“你是活人吧?怎么听不懂我的话呢!现在情况紧急,能帮忙的就并不能闲着。快去快回!”一一吩咐完,扭过头却瞥见段清狂依旧焦急地跪在床边,大掌紧紧地握住她的手,汗水浸湿了他雪白的衣衫,额头的汗水滴落在窗前染湿了大片的床单。
“公子,请您先出去,我要替夫人接生了。”说着瞥向床上的孕妇,不禁一愣。这是孕妇吧?连她这个身经百战的产婆都不知道此刻是个什么景象,床上分明是一身男装打扮的公子,可她隆起的肚子又不像作假,而且叫声无比凄厉,可他到底是男是女啊!
“不,我不走,我要守在她身边。产婆,你开始吧!”段清狂握得更紧,谁都无法把他们分开。
“这……不行!你这样会妨碍到我,你也不希望尊夫……夫人有什么闪失吧!麻烦公子先出去,老婆子保证让夫人平平安安地生下孩子。”这点自信她还是有的,何况床上的产妇叫得那么大声,而且还叫了那么久显得气力十足,接下来需要消耗气力的地方,相信她能很轻松地撑下来。
“不行?你再啰嗦我杀了你!”不知何时他手中的剑已经架在了产婆的脖子,产婆大骇,双脚开始不受控制地打颤。
“公……公子您别激动,有话好好说!你想待就待、想待就待!”
段清狂冷冷地收回剑,重新蹲在床前守着她,却见她眨着大眼停止哀嚎一瞬不瞬地盯着他看。“清狂,你杀了产婆谁替我接生?”她一直在思考这个问题,是她没脑子还是他少根筋?“你先出去吧!你这样待在这里产婆会很不方便,她一不方便我就会更难过。你还是出去等,这样我们都安心。”开什么玩笑,看他把产婆吓得那样子,如果他一直待在这里,产婆一见他肯定会紧张,她紧张不要紧,可她可是要生孩子的呀!
“好,我出去,我这就出去。产婆,如果她和孩子有什么闪失,我要了你的命!”临去前不忘凶狠地威胁道。
见他出去产婆不禁松了口气,“呼,夫人还是你有办法。来……深呼吸,放轻松……”
这功夫楚紫极端来了热水,冷月夜拿来了干净的布顺道带来了五名丫鬟,这阵仗不像是接生倒像是去行军打仗。五名丫鬟浩浩荡荡地走近产房,徒留几个男人焦急地在外等候。
不一会儿,一声声揪心地惨叫从产房传出,听得众人猛地一激灵,顿时毛骨悚然起来。
段清狂焦急地在门外踱步,不一会儿来到冷月夜身边。“夜,幻衣要生了。”
冷月夜点点头,神情同样紧张。“我知道。”戳着手,踮着脚,巴望着向里面张望。
段清狂也点点头,又来到楚紫极身旁。“师侄,你说幻衣她没事吧?”
“没事没事,师叔你放心,每个女人都要经历这一遭的,她们不都没事嘛!小师婶也不会有的,她那么聪明一定不会有事的。”楚紫极额头渗着汗,一脸轻松地劝说着段清狂,没听到一声叫声就忍不住颤抖一下。殊不知自己刚刚犯了一个严重的语病,这生孩子跟聪明有关系吗?
段清狂再次点点头,总算安心。静默地矗立在一旁,专心地等候着,眼角瞟向一旁来回打转的两人,不禁开始怀疑到底是谁的娘子在生孩子。
“紫极,你看她叫得这么大声,是不是很疼啊?你那里有没有什么止疼的药,或者你施个针将痛转移开。”
“没有,要是有我也不会让她这么叫下去啊!无殇不在,他要是在的话肯定会有办法的。”郁无殇与李凝夕成亲没多久就一同闯荡江湖去了,说什么悬壶济世解救苍生,他看郁无殇就是被李凝夕那丫头同化了,瞧瞧这话像从他嘴里说出来的嘛!
“这可怎么办才好啊!”
“是啊!该死的,怎么还没生出来啊!”两人你一言我一语地在房门外踏步,段清狂外表看似冷静,实则心里早已开始翻江倒海。
伴随着一声响亮的哭泣,娃儿呱呱坠地。一红一紫两道身影快速地闪进房内,一进门就找着孩子。“孩子呢?孩子呢?快抱来给我看看!”
段清狂随后进门,一进门连孩子都顾不得看上一眼,直奔向床头。“娘子……”
尘幻衣脸上布满汗水,虚弱地笑着,笑容中是初为人母的幸福喜悦。“我没事,孩子呢?看到孩子了吗?”
段清狂摇摇头,温柔地抚上她的额头替她拭去汗水,深情的俊目凝视着她,如西子湖上的波光,闪动着银亮的光芒,深邃迷人,引人入胜。“我只想确定你平安无事。”
感动瞬间填满心房,这番深情的话感动了在场的所有人,抱着孩子正嬉笑冷月夜不禁向他们投去一瞥,神色复杂地笑了笑似苦涩又似释然。这样温馨的一刻,外人的打扰显得多余,楚紫极与冷月夜抢着抱着孩子去洗澡,其余的人则默默地走出门,临去前细心地替他们合上了门。
“清狂,孩子也生了,你的求婚呢?”让他为自己死他都会连眉头都不皱地一口答应,只是让他跪地求婚有那么难吗?
“你知道这件事对我来说太难了……娘子,可不可以换个方式?”段清狂的话语中有一丝无奈的乞求,堂堂一个大男人让他当着众人的面跪地向她求婚,这种事比让他忍住不杀人还困难。
“不换!我们那里的男人都是这么向女人求婚的,你要是不答应就出去,我跟你无话可说!”其实她也只是从电视中看到过这一幕,不是她强人所难,她是真的很想浪漫地结一次婚啊!光是想象着那个画面,不禁让她心花怒放起来。想想,一个俊美得像王子的男人,深情地跪在地上捧着一枚戒指,对她说着永生永世的誓言,这样的场景是每个女孩都想过无数次的梦,如今一切都符合了条件,唯独这位英俊的王子不肯点头答应。
“那……我只做给你一个人看好吗?”他试着打商量。
“你说呢?”
“……再叫上楚紫极和夜?”
“想清楚再来告诉我。”闭上眼,不再理会他,说了半天也是废话,听都听累了。
“好……我答应!”她听到了牙齿碎裂的声音。
于是乎,一场惊天地泣鬼神的求婚不知羡煞了多少人,这使得段清狂每每提起这件事都骄傲上一番。婚礼在孩子满月后的第三天举行,场面之大惊动了整个江南,比皇帝娶后不知宏观上多少倍。
花轿上尘幻衣淡淡地回想着从前,总算能嫁给他,这一路走得实在太辛苦,牺牲了太多,得到的太少,往后她的人生中只会有幸福……
场景一
三年后,狂傲山庄后院围墙上。
“娘,你要去哪里?浪儿也要跟着你去!”三岁的娃儿眨着无辜的大眼,吸吮着手指瞪着半趴在围墙上的娘亲。
浪儿的娘黑着脸怒瞪着她的儿子,心中暗骂:恶魔!她儿子绝对是生来克她的恶魔!别看他一副纯真无邪的样子,没人见过他比恶魔更恐怖的一面!
“浪儿乖,娘只是坐在这里看看风景。你也知道你爹不许我出门半步,可是对一个正常人来说这是一件多么残忍的事。浪儿,你就成全娘吧!就当没看见,乖乖回房去读书,OK?”她极尽和蔼可亲地说着,努力让自己的脸没有因愤怒而抽筋。
“娘,不可以哦!你肚子里有妹妹,这样会伤了妹妹。”浪儿皱起柔柔的眉头,一脸小大人的模样。
“什么妹妹?!别乱说!给你爹听到,我这一年都休想再出门了!浪儿,回房!”板起脸,端起一个娘亲该有的架子呵斥道。他儿子什么都好,一张小脸美得不像话,三岁便能熟读四书五经,两岁就跟他爹习武,现在居然比她这个做娘的还厉害!人家都说她儿子是神童,她看自己倒像生了个小妖怪,专克自己的小妖怪!
“娘,你不乖,我要告诉爹爹去,说你带着妹妹私奔。”
天啊!私奔这样的话他都能说出来,真不愧是她尘幻衣的儿子。“好好好,娘信你。不要告诉你爹爹,我们打个商量如何?你放我出去,回来时我给你带糖葫芦。”呜……她没忘她儿子还有一项本事,从小就生了一张乌鸦嘴,不不不,是金口,说什么什么成真的金口。
“真的?你保证?”
“我保证,我保证!怎么样,成交吗?”她笑得一脸奸诈,再聪明他还只是个小孩子,随便两串糖葫芦就能搞定,哈哈……内心不禁得意地笑起来。
突然,她的头顶传来一声不悦的冷哼,下意识地转过头就见段清狂衣袂飘然地立在她身后。“想去哪?”
“呃…呵呵…没……没想去哪啊!我只是坐在这里看看风景,你不觉得这里的风景很好吗?”
“不觉得。”段清狂抿紧嘴角,冷酷地打破她最后的希望。“浪儿,叫你慕枫叔叔再将围墙垒高一米。”
垒高一米?那她还跑个屁呀!“清狂……别这么残忍嘛……”
“是,爹!”底下的小人像是接到了国家领导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