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斜阳若影 第一部 青阳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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斜阳若影 第一部 青阳宫- 第11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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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那面具却陡然间贴了上来,然后扬起的手臂就都被禁锢在一双臂膀中,唇也接触到了一个更为暖热柔润的所在。我不敢置信地瞪大了眼睛,但是眼前朦胧一片,什么也看不清。只觉得唇被牢牢地吸住了,一只灵巧的柔舌探了进来,卷缠舔噬。
我惊讶得说不出话来……实际上客观因素也不允许我说话。但是脑袋立刻完全清醒了。
陈更?
我能清楚地感觉到那每一分每一厘的举动。直到他伸进我的喉间,终于被激出一层薄薄的泪,向后躲着那贪婪的探索,却被那坚实的臂弯搂住了后腰,越搂越紧。一只大手撑起我的后脑,让这个吻坚定执著地持续着。
在几乎要窒息的时候,他才终于撤开了身体,我窝在角落里急剧地喘息着,他的气息似乎也有些紊乱,站在面前一步的地方低头看着我,眼中有我从未看见过的光芒。
我本能地瑟缩了一下,动了动唇,想说些什么,却发现刚才的触觉还清晰地残留在上面,又呆愣了起来。
他站在那里,我坐在角落,沉默。
实在无语。
也许这时有外人进来,会发现堂堂青阳宫主正和一只呆头青蛙大眼瞪小眼。
良久,他转身走回书桌。他单手翻阅着桌上的卷本,背对着我。过了一会,低声说道:〃还没用过午餐吧。小冉已经去叫厨房做了,大概已经好了。你回房去看看。〃
无语!实在无语了!
我被他吓掉了半身胆,他却好像什么事也没发生过?
我睡我的觉他来捣什么乱?
我还能怎么样?能指着他鼻子喊他同性骚扰吗?能扳过他的脑袋对他眼睛喷辣椒水吗?
〃回去就不用再过来了,你昨夜没睡觉,我放你一天假,先补一下眠吧。〃他见我没反应,又补充道。
知道我没睡啊?
那就别没事发神经让人站在院里听你女人在里屋叫床不就行了?
至于放假,我自知是不可能的。谁叫我俩住在一屋,他睡里间的檀木雕花厢式大床,我睡外间的小榻。半夜他要水要茶的,鄙人还能对他说〃不好意思,小仆不肖,今天恰巧放假,恕不侍候。。。。。。〃
〃小影。。。。。。〃他突然轻声地叫我的名字。
我回头看他,不知他还有什么吩咐。
〃没什么,〃他也正看我,摇了摇头又转开视线,〃快去吧。〃
我推门出去。
合上门时,似听见若有若无的叹息。
他似乎垂着头,有些自失地叹息。
〃。。。。。。什么时候才能长大呢?〃
余音渺渺,门却已紧紧闭合。
我转身,走了几步,看看天。再走了几步,再看看天。
不对啊,今天明明应该是正常的一天,没有陨石坠地,没有火山爆发,怎么什么事情都有些不对劲起来了?
有些失神。
他最近的态度,似乎一直在变,让我无从把握。他对以前的梅若影,不知又是什么样子呢?
他如今这么说,又是什么意思?
摸着怀中那块晶莹翠碧的玉竹,想起表姐的话。
〃小阳,你知道为什么飓风过后,众人合抱的大树也会被连根拔起,而竹子却屹立不到么?〃
我那时回答道:〃当然知道,因为大树刚硬易摧,竹子柔韧以柔克刚。〃
表姐看着我就笑了,摸着我的头道:〃这个答案很适合小阳呢。〃
〃那姐姐你的答案是什么呢?〃
她那时眼睛里透出教坏小孩的坏笑,说道:〃大树倒,是因为大树有心。竹不倒,是因为无心。无心,则无伤;无伤,则不倒。〃
无心,则无伤。。。。。。
无伤,则不倒。。。。。。

18 暖香'上'
冬日的日间很短,难得的是目下白雪遍地,即使隔了窗子,映射日头的白光也是满屋子地照着。
已近黄昏,暮霭西沉,我坐在窗前,就着雪光看书。
今日陈更不知去做什么,自天一亮就不见了人影,也不要我跟着。
我手中拿着的却是一本诗词赋集,虽然有几首有些意境,可惜大多都是无病呻吟,倒有些像〃少年不知愁滋味, 为赋新词强说愁。〃
根据我的推测,这时候应该还没有发明印刷术,所以我看到的都是一些手抄本。手抄本花费的时间精力可不是印刷本可比,一般人家可没那经济条件藏几本书。
但山庄书库里的确有许多书,而这座山庄也不过是陈更越冬暂用的别邸罢了,书也是临时存这的,主库还在山上,可见青阳宫的富裕。
我看书算是比较细致的。于是就发现,有耐心的抄书人写的是簪花小楷,没耐心点的就写正楷,再不济就是行书,可目下这一位抄书人则是我见过最没耐性的,竟然用狂草了事。饶是我辨认能力过人,而他那字也够大,可是看着也觉头晕。
这人忒也夸张!
好不容易翻到最后一页,突然看见一列小字书于末尾:书律狂人林海如于奎任三年谷雨。
无语中。。。。。。
我本来以为林海如翩翩公子,应该是个有耐心的人才对,至少听他琴音倒是挺沉静的。我与他相交,并无上下长幼之分,纯属以文乐会友,呆着十分舒服自在,却又无关风月。
我又重新翻了几页,这书压根儿不是想让人看得懂的,改天倒可拿这妙绝的手抄本去嘲笑林海如一番了。
正吃吃地笑着,突然一股暖热的鼻息吐在我脖子上。
我浑身剧颤,手一松,那本仍十分平整的手抄本就掉在了地上。
回头一看,一张金灿灿的面具近在咫尺,吓得我差点一脚踹过去,好在及时想清楚了这样做的后果。
〃在想什么呢?笑成这样?〃
他的声音有些暗哑,不知是不是因为冬天干燥,他近来的声音语气常常如此。
〃没,没,没什么。。。。。。〃话方出口,我就觉得不对劲……明明没做坏事,为什么要用心虚的口气说话?
他弯腰从地上捡起那本词赋集,随手翻了几页,没有说话,眼睛仍是上下打量着我,却甩手把书丢在书架前方他自己的书桌上。手劲不重,却又快又准,稳稳当当地落在一叠书册的上头,没发出什么声响,却整齐得好像刻意码放上去似的。
〃怎么不燃起地龙?不觉得冷?〃他问。
〃浪费炭火。〃
要是在北京,与人合租的那套房子的暖气费都可以收到一千六以上,我是缴费缴怕了的。既然陈更一整日都不在,能省当然要省。
他却笑了,道:〃我还不需要你来精打细算。〃
。。。。。。我看上去有这么小气吗?我只是在想着不要污染大气,要节约能源罢了。
见我不答话,他抬头闻闻,又道:〃熏香怎也没了?〃
我这才惊觉,转头一看,果然博山炉上已经不冒烟了。书房最忌虫蛀,平常都要点上些香料来驱虫。冬日里虽是虫少,日久积下的惯例也没敢疏忽。
我赶紧跳起来,跑到书架前,拉开上下层之间的小屉一看,连替换的香料都没了。
〃我。。。。。。我去暖香阁里取点儿来吧。〃我讷讷地说道,毕竟是疏忽了,没做好工作。
他抬头看看天色,说道:〃快些去,天要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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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拿着陈更的字条一路小跑,目的地是暖香阁。
青阳宫的出纳制度还是比较严密的,只有宫主、林海如、陈叔、冷叔的印信字据才能调取物品。取一些普通物件都要到库房去,可是这熏香则不同,有专人来管。暖香阁正是专门负责调制香料、存放熏香的地方。
大概因为与火打交道,怕走水殃及别处,所以暖香阁离其他建筑物都有些距离。可熏香毕竟非是俗物,所以也远离了厨房。
来到阁前,我拍门叫唤起来:〃如烟姐,如烟姐!〃
如烟是管香的大丫头,年方二八,相貌平平,却有一手极好的调香本事。她也是个香痴,平日里几乎足不出户地在阁子里弄香,不知怎的今日却没应门。
我四处看看,突然发现阁子里的窗户都是大开的。
暖香阁开窗是常事,可在这么严寒的天气里,把所有窗户都洞开就不一般了。
我有些奇怪,伸手去推那门,门应手而开,竟是未锁?
虽说香阁里有柜子暗格收藏重要事物,可是这般毫不防备地让人随意出入却是头一次。
也许如烟其实是在里面?不知正干什么呢?莫非是进了什么新的材料正在调制不一般的东西?
我虽然知道〃好奇心杀死猫〃的说法,却终于是耐不住求知的诱惑推门而入。
阁子里仍燃着火盆,却没人,只有炭火燃烧的啪啪声。搁在窗前的炉子里燃着不知什么的香料,闻起来淡雅却凝艳,让人有些醺然欲醉。
正惊疑着,突然头脑一阵眩晕,眼前一黑,就此软倒在地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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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不知过了多久,当醒来的时候,外面的天已经完全黑了,周身都是嗖嗖的穿堂冷风。可是我第一个注意到的并不是天黑这个事实,而是全身无力的酸软酥麻。
如烟的声音在我耳边焦急地叫唤着梅若影的名字,还使劲地摇晃着这具躯体。可是我似乎已经不是这具躯体的主人,不论如何想睁开眼睛,眼睛只能睁开一线;不论如何想挣动身体,也只能动弹一下小指。
不待我用更多理智思考该如何解除眼前的危机,一股难耐的燥热涌上四肢百骸,心脏急剧地跳动着,胸腔里充满了燃烧般的热度,我只能无力地张嘴,想要把体内那烧人的热吐出去,可是不论怎么吸入凉气,那股燥热越来越剧,直烧得浑身上下无处不痛。
我再也没有多余的意志来感受外界的变化,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只隐约感觉到,如烟似乎又慌慌张张地离开了。
到后来也许是出了一身汗,被穿堂的风贯了,稍觉得有些凉意。可才舒缓了些,另一波更为急剧的躁动却将稍微放松的身体猛地绷紧了。
迷糊间,我似乎听到了难耐的浅浅的呻吟从不知谁的喉间呼出。
是我吗?
不,肯定不是我,这么。。。。。。这么软弱的声音。
。。。。。。应该不是我。
啊!我不知道,我只知道想要。。。。。。有一些。。。。。。
〃你想要什么?小影?〃一个似是熟悉的声音在我耳旁叹息地说,那暖热的气息喷在耳边,竟没让我觉得难受。然后一只带着风雪凉气的大手抚上了我的脸颊。
那是只骨节分明的大手,有着硬硬的茧子,磨得脸上冰冰凉的,很是舒服。我想靠上去,可是却没有一丝力气。
这里好像是暖香阁吧?
他。。。。。。怎么来了?
陈更叹息了一声,将我从地上抱起。离开了地面,我浑身轻颤起来,想要寻找冰凉的地方。
〃小影,该拿你怎么办。。。。。。〃他的声音消散在风里,又深深地叹了口气,低头在我颊上轻轻触了一下,而后走进冷风呼啸的雪地里。

19 暖香'下'
陈更把我轻轻地放在床上,取来一块湿布为我抹去脸上的汗水。
也许出了许多汗,口干得紧,大概身下的被褥都被汗湿了。
这苦楚却不知还要煎熬多久,可是却似乎毫无减弱的迹象,体内那感觉越来越剧烈。
最后即使用尽了意志也无法控制越来越强烈的颤抖。
〃小影,这次可真没有办法了。。。。。。〃他似乎低下头来,那声音也有着深到极处的暗哑。
接着,那软热的唇覆上了我的脖颈,只让我本能地呼出一口气息。那气息摩擦着已经酥软的声带,发出了低低的猫叫似的声音。
我躺在床上,一动也不能动地感觉着他的动作。他慢慢地吮吸咬噬着裸露的皮肤,渐渐向下来到领口。我以为他要因这阻碍放弃了,有点放心,却也有点失望,可是他的口唇并没有离开,一只手贴着被褥揽起我的腰,另一手盖上了已经湿透的前襟。
只感到衣服轻轻一震,盘扣似乎被震断了,衣服就顺着他的动作渐渐往下褪去。
我很是无奈于自己的无厘头。
到了这个关口,竟还有余力想些有的没的。
原来。。。。。。内力竟然可以这样用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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