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福,还记得音嘉小姐走的那天吗?我在娘的坟前一直等,我想我能等来音嘉,我就娶她做妻子。可是……她没有来,来的却是你。我问你,为什么我爱的人都要离我而去……是啊,如今,我爱的你也要走了……你还记得那时候,你是怎么回答我的吗?你能告诉我——那个最爱我的人,她到底什么时候会出现?我原本以为那个人就是你——”
“够了!你别再说了!”我呵住了他的屡屡质问!
我想逃避,不知找什么借口逃避!
我展开我的手掌,让景寿看这枚我“精挑细选”的铜钱,当着景寿的面,我告诉他:“我给你机会!你抛!正面的字,我选你!反面的花,我选京波澜——各自一半的机会!我们交给老天爷来决定!不,我连抛的机会都留给你来决定,够公平了!”
我强硬地把铜钱塞进了他手里!
所有的决定权,我都留给他!让他来给晃荡的天秤加上最后稳定的砝码,让他自己来决定我的归属!
这……很公平……
“我不想看这枚铜钱落下的答案——”他拉起我的手,把那枚小小的钱币重新放回了我的掌心。依旧是两鬓狭长的发,他自始至终都垂首,不曾看我。
景寿说:“丢与不丢,你心里早有答案……何必那么虚伪,要让老天爷和我来决定你的未来属于谁?”
【至爱】爱,别让天意来决定
他从我的掌心上退开手,他苦苦笑着:“如果,我这一放手,你会高兴,会快乐……我愿意放。我没出息,我一无是处,我除了和你吵架、惹你不高兴……我真的想不出我活着还有什么意义和快乐。京波澜什么都比我好,别比了……给我最后留点尊严吧。”
“景寿……”
我喊他,他却退开了一步,离得我很远。
景寿最后告诉我一句话:“喜欢一个人……不能交给老天爷来决定。”
他与我并肩站着,高大的身影就在我的旁边。
他没看我,而我也没看他。
景寿说:“我把白雪带走了,反正你也是要走的……还是让它跟着我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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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到了院子里,解开了拴着白雪的那绳子,他蹲身摸了摸他的狼,附耳说去说着什么悄悄话,等说完了,他垂首走出了院子,没有半刻的停留。
一种前所未有的心酸顿时袭上我的心坎——
我看不到那双碧绿的眼睛……一直以来我都喜欢着的那双柔柔的绿眼睛……他处处躲着我。
我能想象,此刻流露在他眼里的,绝对不是我平时所能看到的他的快乐!
很快——这个破败的家里真的只剩下了我一个人,连白雪都不在了。
我不习惯,不习惯被别人抛下,不习惯一个人的孤单寂寞,尤其到了夜里,那也是死一般的寂静。
我转身,将桌上的其他铜钱扫到了一旁,我抛起了手里这枚!
看着铜钱在半空中一次次的翻转……
我要一个答案,现在就要!
铜钱在桌面上转着华丽的步,久久不停——
我等着它停!!
只要这枚铜钱停下,我就有答案了,让老天爷帮我定下我下辈子的归属,我好累……不想再犹豫不决。
停下、快停下……就像景寿一直在离开的那身影,到底怎样才会停下?!
【至爱】绝望的一滩死水
铜钱一停——只是刹那。
可是……如果它停下,就是给我指明了我的未来。
咕噜噜的……
我听着铜板最后摇晃的声音,等四周归于死一般的寂静,我抬眼去看……
终是看到了夕阳残红下的那个“答案”。
我情不自禁地笑出了声,却又是一阵鼻子发酸的泪涌了上来!
景寿说:喜欢,就不会把我扯疼;喜欢,就放我自由……
看着老天爷在铜钱上留下的“答案”,我再也舍不下……
我明白我要的是什么……
× × × × × × × × × ×
我看着失魂落魄的他回到医馆,白雪走在他身边,一次次往后看……它感应到了追在他们身后的我,好几次,白雪叼着景寿的裤腿,试图让他停步——
可景寿呢,他就像块没有知觉的木头人。  ;
不管身边人的怪异目光,不顾脚下白雪呜呜咽咽的拉扯——他只走他自己的路。
我跟到了医馆外面,看着景寿进去了,机械化地喊了一声:“阿爹……”
里面传来了景大夫的声音:“回来了?”
“嗯……”
“小福呢?”
“嗯……”景寿接二连三的应答都是有气无力的沮丧,几乎是一潭死水。
“不是说,这次一定能带她回来么?”
“阿爹……她再也不会回来了,我把那契约撕了,她自由了——我死了。”
那是这辈子,我听到景寿说得最沮丧的话,仿佛周遭的一切都成了灰色,一片死气。
躲在医馆外的我,不禁浑身一颤……
那样的绝望……怎么可能会出现在景寿的身上——
一直以来他给我的,只有他的傲慢和不屑。这样的他……怎么可能会有害怕失去的心。
无论真心也好,假心也罢……  ;
【至爱】回家了,是不是改口
那一双清澈的碧绿眼瞳里——却真实地翻起了涟漪水纹。
“罗刹……”
我轻轻念起他的名字,医馆里没有了病患在候诊。景大夫还在忙着他的那药柜子,他叹着,叹完了,他听到有人在药柜前停住的脚步声。
“想抓些什么……药……”
看到我的霎那,景源那样的震惊表情——是我无法形容的。
我看着他,不仅是他的目光盯得我不自在,连我自己都不敢相信……我又踏进了这个家。
我喏喏地说着:“我……回来了……景大夫……”
他没应,可手里抓的那些药草扬扬洒洒地从他手里落了地——
我咽了咽这一口气,给自己壮胆,又喊了一声:“景大夫,我……回来了。”
好半晌,景源才从震惊中拔回神智。
他好几次话到了嘴边又咽回去,终于,他轻轻笑出了声,反问我:“你喊我什么?”
我一惊:“景大夫?”
“还喊我景大夫?是不是该改口了?”
他的言下之意很明白,我想明白了——脸也烧了起来。我垂首,瞧瞧看着通往后院的那个门口……
景源笑了笑,说:“去吧,他估计跑回屋里哭了。昨晚跑来找我要契约的时候就哭得很凶……那个没出息的。”
我呛出一声笑,眼里的眼泪差点挤出来。
我点点头:“那我进去了……阿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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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熟悉的院子:熟悉这里的一草一木,我踏着那个台阶走下,我还记得一年多以前,这里染着我和孩子的血,可如今……往事如烟。
我走到我们屋子前,门扉半掩——
我轻轻地推门进去,屋里的人没有动静,我走去——走近那张景寿从小睡到大的床铺。
他整个人横在床上,匍匐在那里埋首抽泣,根本就没在意外人的走近。
我蹲身,就在床头。只要他一抬脸就能看到我。
我喊了他一声:“笨蛋,你在哭吗?”
【至爱】不是幻影,我选你
趴在那里的景寿嘎然一声哽咽,猛然间抬起了头——却不回首。眼角的余光转着碧绿的眼眸,他仅仅是淡然一瞟,确定床边真的有那么一个我。他突然又匍匐埋首,呜呜咽咽的……哭得比刚才还凶!
“景寿!你哭什么!”
他一边大哭一边吼着:“走开!你走开!不要晃在我旁边!假的——都是假的!我知道小福再也不会回来了!你只是幻影!是假的!”
真是……笨蛋!
我坐上床缘,看着他哭,他呜呜咽咽着,像是回到了小时候的软弱,趴在那里只是放纵地哭泣。
连着一个时辰他都趴在那里自顾自地流眼泪。
这辈子,他只在他娘亲的坟前哭过,那时候,他的眼泪留在了我的身上。
想到此,我的眼泪也情不自禁地从眼眶里滑落……  ;
某一刻,我落下的泪水砸到了他的手背,他又是一惊,整个人坐起,有些水肿的眼睛紧紧盯着我不放。
“你……”
我抬着手背抹了抹自己的眼泪,然后伸手去帮他擦眼泪,触着他的脸颊,把我和他的泪水都混在了一起。
我告诉他:“我是真的……不是幻影。”  ;
“小福?”他抓住了我的手,难以置信地盯紧了我,“你……”
“我回来了……不高兴吗?”
“可——可是你……”
我说:“我抛了那枚铜钱,让老天爷来给我决定——”
景寿动了动唇,他脸上的不是兴奋和高兴:“所以……你回来了?”
他不甘——不甘心我的回来只是听从了老天爷的安排。
我捧起他哀怨的脸,我告诉他:“是‘花’——老天爷让我选的是京波澜。可我——我想选你。”
他震惊地盯着我,我却笑着靠过去……与他额碰额……  ;
【至爱】又是我主动的吻
“是你说的,老天爷不能替我作决定——因为这枚铜钱,抛与不抛,在我心里早有了答案。我要的是你……我想和你在一起,没出息就没出息了吧……反正,我喜欢你的时候,你就是没出息的一只狼,而且很坏很坏。”
“不后悔吗?”
“不后悔……”
“可是——那契约都撕了。”
“对啊,我们找到自己的真爱,不用那契约了。景寿,我喜欢上你了,你放不放?”
他吸了吸眼泪鼻涕,重重地点头,换他自己问:“迟小福,我也喜欢上你了,我想和你守一辈子,你呢……放不放?”
我坏坏一笑:“不放……”
景寿一怔,忙不迭地吼了起来:“喂!你这是说什么呀!哪有你这么说话的!”
我一挑眉——下一刻,我又是主动地凑了过去,吻上他的唇,搂着他——直到彼此气喘吁吁,我笑着问他:“你说这时候……放不放?”
景寿冷哼一声,咬牙切齿道:“不放!”
身下的手已经摸上了我的腰带,扯下、丢开——
干什么?这是干什么?
“阿寿、阿寿!你误会我的意思了……不是,不是要你和我那个……”
“我说过‘不放了’,不许说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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