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芽芽!景寿!”我跑了过去,把孩子从景寿身下拖了出来。
芽芽呜咽一声,才明白刚才一瞬间的惊恐,“哇”一声大哭了起来——
我拍了拍孩子,哄道:“没事没事……芽芽不怕……”
“娘……”芽芽伏在我怀里哭。
我侧首看了看匍匐在地不动的黑衣男人,我推了推他:“景寿……”
除了芽芽的哭声,没有其他任何的声音……
“景寿,景寿——”我一连推了他两下,怎么了……他怎么不动?
“怎么了?你们这是干什么?啊——寿啊!你这是怎么了?”二蛋他们闻声而来,一看倒地不起的景寿,他们也急。
我支支吾吾:“他……他救芽芽,被门板砸了……”
“那还楞着干什么?快扶他进屋!我去请付大夫过来!”
“等等——”我喊住了二蛋。
【心结】福老大,你没人性
阿妞狠狠推了我一把:“还等什么!他都这样了,你还要闹什么?”
我皱眉,总觉得不对:“他不是会功夫了么?他都能一大早去打一条街的人,没理由被门板砸一下就晕的道理。”说罢,我伸指狠狠在他胳膊上拧了一把!
景寿现在一身硬邦邦的肌肉,反而拧他的我——手很疼!
我索性推他:“景寿!起来!别装死!”
“唉呀!迟小福!你要死了!你怎么这么没人性?”阿妞诈唬着开口骂我,“都趴着不动了,怎么可能是装的?”
我冷哼一声,我就是不信邪,我对他们道:“你们都回去,他爱装,我让他装个够。躺这里睡好了,爱睡多久睡多久!”
“福老大!你有没有人性啊?就算你再恨他,没理由这么狠吧?”
我拍拍浅浅止住了哭的芽芽,我冷眼看着趴在地上一动不动的他——
我冷言道:“不信我们赌一赌,看他什么时候会自动爬起来!”
“迟小福!!你疯了你?!”他们夫妻俩异口同声地骂我!  ;
我一笑,起身不再顾及那个倒地装死的臭男人……  ;
我去打水给芽芽擦脸,给孩子压惊,二蛋和阿妞看我冷漠到了这个地步,两个人气呼呼地左一句骂右一声吼!
等累了,二蛋丢了我一句话,转身就回去了。
他说:“要是寿他真的有什么三长两短!看你怎么办?”
阿妞的最后一句:“回头出了人命,哭不死你!”  ;
芽芽看着我,又扭头去看倒在院门口的黑衣男人……
我扭正了芽芽的小脑袋,继续清洗她小花猫一样的小脸蛋。我低声提醒她:“别看……他觉得没趣,自己就爬起来了。”
“真的么?可爹爹刚刚真的被砸到了呀……”芽芽搂着我脖子,也小小声地说。
【痴呆】紧张他,他就得瑟
我的双眼因为哭久了有点浮肿,自己抬手揉了揉,我很自然地落出一句冷哼:“砍头他都能躲过一劫,难道你相信,他被门板夹一下再砸一下会出人命?”
芽芽很认真地摇了摇头:“不会。”
我搓了搓手里的布巾,又帮芽芽洗手,我小声告诉她:“他这叫装晕博同情。你越紧张他,他越得瑟越来劲儿,你不管他,冷落久了,狐狸尾巴就掉出来了。”
我深信,景寿那么倔的一个人,他喜欢这么玩,如果我不紧张,他很快就会原形毕露,跳起来指责我没心没肺,就像我们小时候那会儿一样。
所以,我和芽芽没任何理由陪他一起胡闹。
他晕他的玩,我和芽芽继续过我们正常的日子……
只不过,他堵在门口,我本想带着芽芽在夜里悄悄离开——似乎成了不可能的事情。
×  ;×  ;×  ;×  ;×  ;×  ;×  ;×  ;×  ;×
夕落的时候,我在灶前煮饭,院子里飘散着淡淡的饭香。  ;
芽芽靠在我身边,她盯着门口还趴着的身影,时间一久,孩子开始担心了:“娘……他真的没事吗?为什么他还不起来?”芽芽掰着她的小手算时间,“都三个时辰了,他连午饭都没吃,一直倒在那里呢……”
“那是他自己喜欢的,不许同情他,当心中了狼的陷阱。”
芽芽很可爱的“哦”了一声——
孩子的话,多少引起我的不安……
是啊,三个时辰,六个小时,只多不少……要是以前的景寿,早就跳起来了,可是……他一直都不动,难道……不是他装的,而是真的?
我不让芽芽管他,可我违心地咽了一口口水,我说:“景寿!别装了,起来吃饭!”
芽芽眨了眨绿眼睛诧异地看我,我清了清嗓子,狡辩道:“我没关心他……”
【痴呆】过来掺你男人一把
芽芽听我这么说,小小声地偎着我笑,她转头去看,小小声地对我道:“娘,爹还是没反应唉……”
我的心突然不由自主地一颤,手一抖,原本要推进灶肚里的柴火差点掉出来——
我有些害怕……怕景寿的这一倒不是装,而是真的……
院门口,二蛋偷偷摸摸地晃了过来,他在那边看了看景寿,被我看到他正在推景寿。
我喊他:“二蛋,让他别装了。我和他完了——让他早点走,别睡在这里装死人。”
我听到二蛋哼了哼:“福老大,你真的很绝情。我这是来看他有没有醒……你说,这人要是不醒了,我和阿妞把他抬回去养下半辈子么?”
我说:“别费力,去后山挖个坑,埋了吧。”  ;
二蛋一声惊呼,吼道:“福老大!我又想骂你了——他没回来的那会儿你要死要活!景寿他现在回来了,你又在别扭什么!他不都说了不嫌弃你么?”
我苦笑,自言自语似的,又像是说给景寿听的:“可我嫌弃我自己。别说了,你把他抬走吧,他总躺在那里,碍着芽芽出去玩。”
“喏!你说得哦,我把阿寿拖回我家了,你可别有的没的过来探病。”
我一声冷嗤:“他死了都和我没关系。”
二蛋不再和我废话,他试着抬起景寿的胳膊扶他起身——  ;
二蛋算不上壮男,可他在家帮着他老丈人杀猪宰羊的一点都不含糊,如今扛景寿,看着就费力。
“福老大……来掺一把吧?”他向我求助。
我看着我灶上的米饭,又看了看芽芽……
芽芽迷惘地看我,她也没主意。
正在我们娘俩踌躇之际,二蛋惊吓似的大喊了起来:“啊啊啊啊——血!有血!阿寿——阿寿!你别吓我啊!喂……你怎么流那么多血!”
【痴呆】拿我当没智商的耍
我听了一怔,顾不得芽芽直接冲了过去——
二蛋掺着昏迷不醒的他,两个男人晃晃摆摆地站不稳!
我站定在那里,盯着地上很大一滩血渍……
我觉得我的腿在发软……
“怎么了?怎么了?”阿妞闻声赶来,她看到地上的一滩血,也是一声惊叫,她帮着二蛋掺稳了昏迷的景寿,忙不迭地伸手重拍发怔的我,“早上让你救他你不救!看看现在成什么样子了!”
“别罗嗦了,扶他回去,我去请大夫!”
阿妞拉住了他:“傻啊!扶小福炕上!还回我们那里——耽搁时间!”
“唉……你们……”我回神之际,他们俩已经自说自话扶着景寿进了我的屋子。
我盯着地上的这一滩血渍,我的腿又软了……  ;
不会的……怎么可能伤那么重……
“娘……爹不会有事吧?”芽芽靠在我身边,眼眶一红又想哭了。
我摸了摸孩子的头:可怜芽芽生来就是和我受罪的,总在掉眼泪——
我带着芽芽进屋,二蛋和阿妞他们扶景寿躺下了,去找大夫的找大夫,去打水的打水。
阿妞把一盆子冷水放上了桌,又推了我一把:“别傻了!还不帮他处理伤口……”干净的布巾塞进了我手里,她还把我推去了景寿身边——
我一眯眼,仔细地打量……
血?
哪里来那么多血?
他穿着黑衣,我找不到血的源头……他明明只是被门板夹了头,要有血,为什么不是他头上?如果说是被门板压了的,那也是砸在后背的。
可我一摸他胸口的衣襟……殷红的一片湿濡……
我皱眉:拿我当没智商的耍?
我抬手过去,给昏迷的他一个耳刮子:“景寿!起来!别给我装死!”
“迟小福!你干什么?!”阿妞拉我,这一回,她恨不得给我耳刮子!“人都这样了你还折腾他?你没心没肺啊!”
【痴呆】要我帮你脱光他?
“妞啊……他、他装的……”
“放屁!你给我倒地装那么久试试!”
我这脸黑的……我百口莫辩,我看了看芽芽,这时候芽芽的眼里也晃着对景寿的同情,有些责怪我的意思……
“快帮他擦身!你楞什么!”阿妞摆出了当娘的架势命令我。
我一抽嘴角:“你让我干吗?”
“脱了他衣服擦身啊。他是你男人——难不成要我帮你脱光他?”
我沉默了一会儿,眯眼一副狐疑的表情,凑到阿妞面前,她一惊,支支吾吾着:“干、干什么?”
我怀疑……不对,不只是怀疑,还确定:“你们串通了在我和芽芽面前演戏?”
阿妞牙齿咯咯响,一双手抓上我的肩!猛晃:“你疯了你!这么多血会要命的,演什么戏?!”
门外,二蛋带着付大夫来了——
我退开了身,等着他们的演戏被付大夫拆穿!
付大夫给他把脉,又上去揭开他的眼皮看了很久……  ;
最后,他摇头叹息,起身责备我们:“怎么伤了那么久才来找我?这脑子是不是受了什么重创?”
“有——被门夹到了!”
我皱眉,忙打岔:“夹到了也不会这么严重啊?”
付大夫又问:“不止吧?还流了那么多血——”
“那是被门板压到的!”
我苦笑,再打岔:“压到的怎么会前面一片血,后面没事?”
这一回,三个大人外加芽芽一个孩子,不约而同狠狠地瞪向冷漠无情的我——那些火辣辣的目光直把我的话堵回了肚子里。
这……我说的是真的,他们不但不信,怎么还帮起那混蛋来了?
付大夫咳了咳,哀叹道:“准备后事吧……”
“什么?”只有我惊呼!
二蛋他们深吸一口气——芽芽则是开始呜咽揉眼睛!  ;
【痴呆】最废物的植物人
我难以置信地拽住了付大夫:“付叔?你说笑吧?你再好好看看啊……他不是以前的景寿了,你看他现在的身子板,壮得跟牛一样!怎么可能会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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