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清楚娘亲有没有参与,但二姨肯定参与了,她的侍夫就曾以奶爹的身份隐在简一弟弟身边多年,后来将小轩身上有水府胎记的事儿公之于众的也是奶爹的替身”,说到自己的亲人,黄真还是难掩悲愤。
“郎蕴?她伺候在老府主身边,很少露面”,赤梅对惨案竟与那位深居简出的蕴小姐有所牵连很是惊讶,但看徒弟十分肯定的样子,明白必是有了确着的证据徒弟才会这么说。
“虽然我们已经派人盯着她和铁府了,但她们行事谨慎,一直没什么异动,因为还不清楚谁才是真正策划这一切的人,或者此人目前还隐在幕后没有出现,徒儿和简一商量着暂不行动,最好能揪出最终的黑手,之后将她们一网打尽”。
赤梅点点头,嘱咐黄真好好休息,既然知道了这么多的情况,“缘”也要在郎蕴和铁府那边加布人手了。
然而,此时的她们没有料想到,因为黄真被对方认出,她们已经先一步行动了。
不过这事儿在简一那儿有了预感,不知是不是她的第六感特别强烈,自黄真破阵后,萦绕在她心间的不安一直挥之不去,她隐隐觉得有大事儿要发生。即便一场激烈的情事过后,简一还是不自觉的皱起眉头,樊多轻轻抚上她的眉间,“妻主,有心事儿?”
“有些不好的预感”,简一拍拍胸口,试图压下烦躁的情绪。
“别乱想了”,樊多安抚到,随又佯装委屈的撇撇嘴:“难道如今的我已经引不起妻主的兴致了,以致妻主在面对我时还能分心去想其他事儿?”说着,就要翻身背对简一。
“你可冤枉为妻了,本以为你累了,没想到宝贝儿还这么有精神,那为妻就要继续了”,简一连忙箍住身侧人儿的腰身,唇也吻上了他滑嫩的肌肤,接着,娇喘声、身体相撞声、低吼声再次在房间响起,夜正长。
第二日一早,樊多就去“奇铭”的举办场地了,因为之前怀孕,他已经缺席两次了,想起昨夜被妻主几番索要,今早起床时腰还酸的很,临出门时,他“狠狠”瞪了满脸嗜足的妻主一眼,不过在简一眼里,那就是美人儿风情的一瞥了。
用过早餐,探望了一下黄真,简一打算再睡个回笼觉,却被告知二妹来了。想想自从小轩被劫,她和樊多匆匆离开湘州,找到弟弟后就留在了江州,二妹和黄真的手下一起训练也就没随家人一起来江州汇合,这都有一年多的时间未见面了,也不知道她过得好不好?又怎会到这里来呢?
简一连忙向前厅走去,却在半路被迎面跑来的小凝拦腰抱住,从她紧紧抱拢的手臂、颤抖的肩膀以及自己胸前的濡湿,简一知道妹妹哭了。
看着埋头在她身前的妹妹,简一感到阵阵心酸,妹妹长高了,但也吃了不少苦吧,想起她提出要和黄真的手下一起接受训练时,满眼的坚定,还信誓旦旦的说学好武功回来帮助姐姐。不管是她还是两个弟弟,他们超越年纪的懂事都让她这个做姐姐的分外心疼。
“真是姐妹情深,让人羡慕啊”,一个熟悉的声音响起,简一抬头一看,正是黄真的得力手下若雨,来漓州的路上见过一面,不变的慵懒样儿,但眼里真有一些羡慕和怀念,大概是想起代替黄真死去的姐姐若风了。
“你不会是空手来的吧,藤箱呢?”简一可没忘了当时和她见面的目的除了要帮助那些乡民,还要把藤箱推出。
“我说主子啊,您该不会是陷进温柔乡里,不知道藤箱早几日就开始售卖了吧!”若雨继续调侃着简一。
简一想想这几日忙着黄真的事儿,还真未注意藤箱的消息,她也不在意若雨的打趣,倒是注意到她身边的一个少年,十二三岁的模样,皮肤黑黑的,衣服破旧,不过眼睛很亮,看着简一时带着几分打量。
“这位是?”简一开口询问,这时小凝已经松开了大姐的腰身,抹抹眼睛,与大姐分别这么久,再见时她忍不住哭了,现在才意识到还有别人在旁边呢,顿时有些不好意思。听到大姐的询问,她连忙解释,“大姐,他叫苏望,是我们今早在‘暻色’门前遇到的”,“苏望,这就是我大姐,可以帮你们的人”。
“暻色”简一倒是不久前听说过,就是“缘”名下画院的名字,目前是华慕天等人住在那里,可是二妹说的她可以帮这个少年又是什么意思呢?
待进了屋子,在小凝、若雨、少年苏望的讲述下,简一才明白了事情的来龙去脉。
原来小凝的训练结束后,本想去江州,但一听大姐正在漓州,就改了主意也往漓州赶,她先是被送到若雨那儿,若雨照简一的吩咐安置了那些乡民,而且第一批藤箱已经运往漓州,她正要启程去漓州,小凝到了后两人就一道出发了。
她们紧赶慢赶还是错过了黄真的破阵,所以早晨到了漓州后,也没像前几日的着急赶路,在经过“暻色”时,看到大清早就有一个少年站在门前,面上的疲色和发颤的腿肚显示他站了不短的时间,两人管了一趟闲事,就把少年给管到简一这儿了。
那么这少年又是怎么回事儿呢?原来苏望所在的村子叫苏村,是个乞丐村,若雨对这个村子也是有所耳闻。苏村的祖辈做下错事儿祸及后代,至于是何事已经无从考究,后代只知道祖辈的遗训是守着苏村不能离开,而苏村极其缺水,除了村民勉强有水可吃,要养牲畜或是种地就是不可能的事儿,于是村民只能已乞讨为生。
祖辈还传下这样的遗训,乞求一个有名望的人为村民挖口井,必能挖出水来,到时她们就能结束惩罚过上安稳的日子。村民因而乞求过不少大人物,包括五府的人,但对方要不丢上一些银子,要不就毫不客气的把她们轰走。苏望这次就是寄希望于“缘”的少尊主,但同样遭到了拒绝,才在“暻色”门前站了一宿而希望能打动她们。
简一听到这里,疑问村民为何不自己挖井,得到的解释是祖辈的遗训严明,村民自己挖是绝对挖不到水的,也有村民不信邪的不断尝试,最后确如祖辈所言一无所获。
“请一个有名望的人来挖井也不是难事吧?”简一觉得有些有名望的人别管内心里愿不愿意帮助穷人,但有利于自己名声的事儿还是愿意做的。
“可是必须是这个人亲自挖井啊!”若雨有些兴味看着简一。
真是变态又苛刻的条件,难怪那些大人物会拒绝,简一也实在无法想象华慕天挽起衣袖,弯腰挖井的样子,这对那些高高在上的人而言是根本不可能的事儿。
简一现在也不知该说什么好了,这些村民死守着“一毛不拔”的村子,宁可乞讨也不离开,这应该叫脑子秀逗了还是愚孝?村民们挖不出水而换个有名望的人就能挖出水来,这是灵异事件?
简一知道妹妹之所以向苏望提出帮忙,必是动了恻隐之心,在她看来,有名望的人就是既聪明又厉害的人,她无限崇拜的大姐当然就是这样的人。而若雨不阻止小凝,必是存了在旁边看好戏的心思。
简一不忍拂了妹妹的善意,挖井对她而言也不是难事,至于挖不挖的出水就不是她要考虑的了,苏村离这里也仅是半日的路程,简一当即拍板立刻去苏村,若是顺利,明日就能返回,给樊多留下口讯,四人出发了。
此时的简一还不知此去有了惊喜的发现,却也差点让她失去心爱的人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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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4'同样的不眠之夜
一路行来,简一等人从苏望嘴里了解了更多的事情,苏望的娘亲就是村长,而他是家中的长子,下面还有两个妹妹,村里像苏望一样的男子是不出来乞讨的,但苏望的娘亲要照顾全村的人,妹妹还小,他讨来的食物往往成为了全家人生活的主要支柱。好在他的力气大,又不服输,受了欺负就反抗,渐渐的竟也能庇护村里其他行乞的孩子。这也是他的娘亲这次放心让他一人来漓州的缘故。
一行人赶到苏村的时候已近晚上,但天还不算黑,所以目所能及村子所处在一片干燥的土地,没有丝毫绿色,破旧的土坯房散乱而建,零星有几家烟囱冒着青烟,几个大人和孩子蹲靠在墙根处显得无精打采,凌乱的发髻和打着补丁的衣着是她们共有的特征。
此处的寂寥让简一不由自主的把它与乡村气息浓郁的柳村作比较,她想起前世的一句话:“人比人,气死人”。原来,村比村,也能气死人。
村长初时看到儿子带回的有名望之人是个年仅十五六岁的年轻姑娘,不免有些失望,但在她的记忆里还从未有过衣鲜光亮的人踏进她们村,更别说是有人愿意为村里挖井了,所以一闪的失望过后,村长还是热情的接待了简一等人。
这个“热情”落实到行动上就是小半碗白水,简一接过有着大大豁口的瓷碗,看着碗里并不清澈的水,还是毫不犹豫的仰脖喝了,当然这个“毫不犹豫”也是表面上,简一的心里还是犹豫了一下,毕竟那水看起来不怎么卫生。但又一想,白水对于缺水的苏村而言是最珍贵的东西,用白水来款待客人就是最上等的招待了,所以不能拒绝从而让她们难堪。
村长把水端给简一的时候,也有些忐忑,但看简一的爽直举动,知道这个年轻女子没有看不起她们,所以不管能不能挖出水,她都是感激简一的。
简一在快到村子的时候,原本想着天色晚了,休息一晚再挖井,那是当时的她在脑海里对乞丐村的现状没有概念,现在进了村长家了,她深刻的领悟到了,家徒四壁,席子铺炕,看来是没法休息了,于是,她直奔主题:立刻挖井。
村长有些为难,但看穿着上等衣料的简一等人在自己家里似乎连个落脚地儿都没有,就咽下了邀请她们休息一晚的话。
村长把简一等人带到村子中心的一块儿空地,只见有个方方正正的浅坑,用脚丈量的话,长宽都有四步的长度,据村长讲,这个就是祖辈留下的、说能挖出水的地方,百年来,也不知有多少村民把这个土坑挖开,结果都一样,没有挖出一滴水,最后又填上。
土坑中间还插了一把锈迹斑斑的铁锹,也是祖辈留下来的,铁锹头和手柄都是铁制,或许还有其他金属吧,要不也不能传了百年而不锈烂,这是简一暗中的寻思。
简一跳下土坑,拿起铁锹掂了掂,倒不重,用着也趁手,再把衣角撩起别在腰间,撸了撸衣袖,于是开始了挖井大业,她的这一副专业村民的架势让村长愣了愣。那还用说,简一以前在柳村下田劳动时可没少用过铁锹,练了一身好力气,更别提现在有武功在身,挖井对她来说不是难事。再者,简一决定了做某事,就像个样子的做起来,而不会在意这样会不会有损她的形象。
村民们听说有人来村里挖井了,当然既是好奇又是兴奋,不一会儿就在土坑边聚集了越来越多的人,眼见天黑了,村民从家里拿来参差不齐的蜡烛头点起来,看着这个年轻的姑娘动作熟练的挖土扬土,她们的心里也不禁有了一些期待。
若雨径直坐到土坑的一边,绕有兴致的看起她的新任主子,这个主子聪慧过人、待人平和、做事干脆利落、认准某事便不在乎别人的目光,她的特别让人不由自主的被吸引、靠近,想看看她还能带来多少惊喜,渐渐的却也让人不愿离开她的身边了,这应该就是她的身边聚集了那么多出色之人的缘故吧,特别是她的夫郎——这世间少有的耀眼男子。此时若雨的心里同样对挖井的结果有了一份期待。
天逐渐全黑了,村民手中的烛光却把这方小小的土坑照亮,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