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现在……虽然他有着白皙粉嫩如婴儿般的脸,但素,他没有讲究细节,他眼角及额头上的那几道皱纹,已经把他的真实年龄给森森的出卖了。
他吖,就是一个老爷爷。
或者说,
以他这样的年龄,如果她不喊他一声“老爷爷”,或许她还可以有另外一个选择,那就是喊他一声“叔叔”,这已经是她最大的妥协了。
“大叔好!”钱乐乐提高音量,还特地的放软声音,甜甜的喊了一声。
请注意,钱乐乐在喊这句话时,脸上是无比虔诚,无比真诚……总之,她那沙甜的声音配上她的纯真而灿烂的笑容,那是具有极大杀伤力的。
于是,面对这样看似人畜无伤、善良纯真的小女孩的俩次称呼,对面的那个白衣身形明显的颤了下,然后才稳住自己。他的眼睛再次幽幽的转了过来,俩道幽幽的眸光像是夹了小冰块一般朝她射来。
“大叔,你的脸……哇,变白了;哇,变青了;哇,又变黑了!”钱乐乐盯着他的那张脸,像现场直播一样的喊着。
这回一直坐在那里的白衣人,他明显的不淡定了。他森森的感觉自己好像被这个小姑娘耍了,他心里气愤,额头上的青筋已经若隐若现了,握着栀子花的手,忍不住的颤抖了几下,他扯了下嗓子,对她用力的吼道,“是谁让你连续俩次喊错称呼的,我有那么老嘛。喊我一声公子,难道你会死嘛?”
“公子?……噗……”
钱乐乐僵了一下,随之而来的是她的爆笑声。
敢情这个别扭的老爷爷一直纠结的是自己对他的称呼。
不过,话又说了回来。她觉得自己喊他一声“叔叔”已经够委屈自己了,现在这家伙还要得寸进尺,让自己喊他一声,“公子”。
钱乐乐想到这一点,胸口一荡,隐隐有种想吐的感觉。如果真的喊了他一声公子,这……让她这个年纪比他小好多的正宗年轻人,情何以堪呢。
那边,白衣人见她皱着小脸,一副楚楚可怜委屈的模样,他脸上的横肉又是一颤。压低音量,粗劣沙哑的声音便像是夹了冰渣一般,向钱乐乐直接飞了过来,“小姑娘,有没有人教你,不能撒谎的,不然后果会很严重的……哦对了,我差点忘记了,黑无踪那老家伙根本就是个土爆发户,他哪里会教你好的。”
“黑无踪?”钱乐乐嘴角抽了抽,她一直以为自己的思维很跳跃,但是如果和她今天见到的这一位白衣人一比,那就是小巫见大巫,一捏捏啦。“黑无踪”这名字她还是第一次见到的,更不要说认识了。
所谓没有调查就没有发言权,这老爷爷恐怕是醉翁之意不在酒,他是在转移视线。对!一定是这样的,他故意用这种话来吸引住自己的注意力,然后她就不会再喊他“大叔”了。
思及这一点,她蓦的觉得有种豁然开朗的感觉。
她抬头,脸上挂起那种甜甜糯糯的笑容,对着还站在那里,一脸隐忍的白衣人小声的嘀咕道,“这位老爷爷,是不是因为我喊你老爷爷,所以你生气了?”
“没有。”好男不跟女斗,白衣人胸膛此起彼伏,他自我安慰着。这个小姑娘一定是黑无踪派来故意气他的,他忍,一定要忍。等到黑无踪那老家伙一来,他可以直接把这俩人打包送上西天去。
“可是你的表情告诉我,你在生气。”钱乐乐假装怯懦的说到。
“没有。”没有才怪。
“不,你一定有!”
“你个蠢货,我说没有就没有了。”
“老爷爷,做人要诚实,不能说谎。你额头上、还有眼角边,冒出来的那几条皱纹,证明你现在很生气。”钱乐乐眼波一动,狡黠的眨了眨眼。
“啊……”白衣人紧张的从自己的袖子中抽出那面铜镜,对着镜子照了又照。调整好脸部的肌肉后,他这才缓缓的放下铜镜,一双冷幽幽的目光再次的向钱乐乐瞥了过来。
他很生气,非常生气。
就因为被这个小姑娘一气,他眼角边、额头上的皱纹便又多冒出了几条。
天啊,一条皱纹,要用五瓶玫瑰花露才能消褪的,
而99朵玫瑰花才能挤出一滴玫瑰花香露,
一瓶玫瑰花香露需要99滴玫瑰花香露,那么五瓶玫瑰花香露得需要……
一想到这些,他额头上的青筋便又忍不住的浮了起来,但是想到他那可怜的玫瑰花香露,他又必须忍着,不能生气。所以他不断的在忍和小宇宙爆发这俩种情绪上不断的徘徊着,硬生生的把自己憋出了内伤。
“蠢货!”他捂着胸口,不屑的骂道。
钱乐乐在心里暗自的接了俩字,“是你!”
“老爷爷,你怎么知道的。在家,我娘亲就一直喊我傻蛋。傻蛋别的事情不会干,但是我会打酱油,我家的酱油多的到明年都不用愁了。老爷爷,你要嘛,我也去帮你打一瓶酱油。”过什么山,唱什么歌,对待这么样一个奇怪的人,而且还不知道后面会发生什么事情。她觉得自己有必要“扮猪吃老虎”,装傻充愣一下。所以她嘴里边说着话,脚下的步子便慢慢的往门那里飘去。
“蠢货!”白衣人再次不屑的鄙视道。
“快说,黑无踪那老家伙到底藏身在哪里?”虽然知道黑无踪那老家伙很会易容,但是他能很轻易的看出来,面前这个傻傻的小姑娘绝对不是黑无踪那老家伙。因为黑无踪虽然能千变万化,但是他的眼睛却是不能变化的。这小姑娘的眼睛很纯净,是黑无踪那老家伙不能比的。
“咦?”钱乐乐心里哀嚎了一下,面上则是挑挑眉,睁大眼睛,无辜的嘟嘴说到,“老爷爷,傻蛋不认识你说的那人,傻蛋只会打酱油。老爷爷,天黑,我要回家去了。您继续在这里晒月光吧,再见。”
房门就在离她不远处的地方,钱乐乐留下这句话,便快速的提起裙摆,往那里奔了过去,准备逃之大吉。
可是,掉进狼窝里的人,怎么可能怎么容易的脱身呢。就在钱乐乐准备打开房门的时候,屋里的白衣人,再次冷幽幽的开口发话了,“站住!你已经中了我的迷花散。那是种非常烈性的魅药,你若是抬脚就走,不出一炷香的时间,药效便会发挥出来。到时候,别说是遇到男人了,就是一头公猪,你也不会放过的。”
“呃……”钱乐乐身子僵在那里,缓缓的回过头,惊悚的看着黑暗中那一身白衣做陶醉状嗅着手中栀子花的老爷爷,结巴的说到,“这……这是真的……嘛?”
她心中的震惊,已经无法用语言来形容了。
白衣人一边姿态优雅的嗅着空中弥漫的淡淡清香,一边悠然的对她说到,“你大可以离开这里试试看。”
“呃……”看他那副得意的模样,钱乐乐默了,但是这并不代表她就这样默默的接受了这白衣老爷爷对她的摧残。
她双眼睁大,怒视着白衣人。
然后,眼睛眨了眨,眼泪,便跟着流了下来。
她心里后悔的恨不得直接撞墙去,自己明明没有发横财的那个命,还贪心的把那五百两的银票撰人自己怀中,现在好了,老天爷让这个怪人来对她进行“冲动的惩罚”,就为了这区区的五百两银子,也不知道自己的清白还能不能保住。
早知道会发生这样的事情,当初她就应该主动些,在墨御或者大叔中间,随便拐一个上床去,再怎么不济,风南洛那醋坛子也可以的,最起码这三人都还是帅哥一枚,可是现在……
其实吧,无数的言情或者武侠小说,都有讲过:春(魅)药是没有解药的。
可素,事实呢?
这纯粹就是瞎掰的,谁说春(魅)就没有解药了?
其实他们这样说,还不就是给自己找个借口。就是为了最终泡妞成功,才说春药没有解药的。试想,一个男子做楚楚可怜状站在一个黄花大闺女面前,说自己中了毒,必须亲近女色才能浇灭他们身上的欲火。很多善良的女子都会从心里萌发出想要帮他度过难关的念头,细心的照顾那男的。结果,却被那男的给直接扑倒了。
遇到有良心的,还算好。可是有些黑心的男人,事后还会用“当时中了魅药,身不由己”这个作为借口,来推卸自己该负的责任。
呸!
当然,讲了这么久,无非就是想说明一点,那就是这白衣人身上肯定是有解药的。钱乐乐要是不想失身的话,那她肯定就是要乖乖的待在这里了。
她叹了口气,回过身子,找了张椅子,一屁股的坐了下去,俩眼泪花花的望向屋中的那一个雪点,可怜巴巴的老实交待到,“大哥啊,我真的只是个打酱油的,真的不认识黑无踪什么的。”
白衣人怀疑的目光再次冷飕飕的向她射来,他双眼一眯,鼻子轻轻一嗅,大声呵斥到,“蠢货!你以为我是傻瓜嘛,你说你不认识他,那你身上怎么会有他特制的十里百花散的香味。”
“……”钱乐乐嘴角抽搐了下,敢情这个老爷爷也是闻香识人啊,只是他的逻辑太过强大了。人活在这世上,每天都要和很多人接触,身上蹭啊碰啊,总会留下一些别人的味道。他不能仅仅凭这一点,就乱给人家牵线搭桥,这黑无踪,他是谁啊?
白衣人优雅的坐回椅子上,举止潇洒的端起自己面前的茶盏,给自己倒了一杯茶,然后轻轻嗅了下茶水的香气,很是惬意的品茗起来。
钱乐乐狠狠的鄙视了他一番,敢情不是他中毒,所以他才那么惬意。她心里画了无数个圈圈,希望天上突然来一道闪电,把这老头给劈晕过去。不过,她转而又想,如果真的是这样,那倒霉还是她自己,所以这怪老头暂时还不能出事。
“大哥,你是有解药的吧,求你啦,赏我一颗了。我只是一个打酱油的而已啊。而且……我的肉不好吃……”钱乐乐可怜兮兮的说完这句话,蓦的惊悚的想起了以前和裴三郎去吃饭时,那个掌柜的说的那句,“一树梨花压海棠”。
现在,恐怕她恐怕真的要被……
“噗……”白衣人刚喝到口中的茶水就因为她这句话,全部的喷了出来。他连忙找出手帕,擦拭着刚刚被他茶水喷溅到的衣服,懊恼的说到,“你放心,我对你这样的小屁孩没有什么兴趣。”他抬头嫌弃般的往她身上瞄了一眼,“人太廋、腰太粗、胸太平、屁股太小,唯一能看的就只有那张脸了,可惜还是张娃娃脸。”
钱乐乐听完他对自己的评点,胸腔中的怒气值“蹭蹭”的往上冒,她身后指着白衣老头,大声的呵斥到,“你个老不正经的,你都多大年纪了,不好好待在家里享福,居然又跑出来祸害人。我是平胸又咋的,又没有人叫你看,你一个老头子,整天偷瞄女孩子,太不正经了。”
“停!”白衣人伸手止住了她还要说出的话,对于钱乐乐的这些指责,他表示自己其实是很纯洁的。只是不小心瞄到的,真的是不小心啊。“我可以告诉你一点,你还有生气要生,还有什么话要骂,尽管来。只是……你身上的毒是随着你血液运行快速来决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