曦宁国的军队受创,沐家人知道风敛轩在这几天肯定是要开始解决内部问题了。那么他们沐家肯定是首当其冲了。本来是想把钱乐乐直接掳走,做为人质来胁迫风敛轩的退位的。可是谁知,在医馆的时候,出了一些小问题,突然蹦出来的白衣人打乱了他们的计划。
于是,打不过白衣人,他们只好直接放火,希望那火把这几人活活的烧死在里面。
“该死的!”风敛轩双手倏然一轻,那暗卫直接摔在地上。而下一刻,风敛轩挥起的拳头也狠狠的砸在屋里的石柱上,殷红的鲜血很快的便顺在手掌的纹路流了下来。
“皇皇……皇上……”那暗卫看着他这般的疯狂痴癫状,趴在地上,更是不敢动了。
“你下去吧!”风敛轩依旧不解恨的一拳又一拳,如暴风雨一般的打在石柱上。他清冷的声音里充斥着嗜血的杀气,仿佛来自地狱的使者。
那暗卫跟随了他这么多年,还从来没有见过他这样的说话语气。他身子颤抖着,又是朝他磕了几个响头,起身,快速的奔离了这小院。
不知道过了多久,风敛轩才收住自己的拳头。他低垂着眉头,看着自己俩只血肉模糊的手,嘴角勾勒出一抹苦涩至极的微笑来。
屋子里再一次的陷入静谧,明灭跳动的烛火,折射在他的身上,他迈着踉跄的脚步坐回到床边。伸手轻轻的触摸着她枕过的枕头,嘴里喃喃自语的说着,“这一切都是我的错,都是我害死了你。本来以为不把你带回皇宫,你就能没有包袱的和我过一辈子。可是……最终还是让我拖累了。”
对于沐家的人,他本不想做的太绝了。
可是,他的仁慈却铸成了大祸。
他理了理自己的衣服,抱着那个枕头,侧身的躺在床上。“感情这种事情,只要认定了,就是一生一世。这辈子我欠你的,如果真的有来生,希望你不要再来找我了……”他话说到一半,牵起的嘴角又缓缓的垂了下去。
这世界太大了,而人又太渺小了。
这一辈子,他倾尽全身,却只讨了一个“长街灯灭,曲终人散”的结局。
如果有来世,他倒是想做一棵树,像寺庙里见过的那一棵银杏树那种的。远远的看着,已经心满意足了。
京城的民居内。
躺在床上的钱乐乐在经过俩天的昏迷后,终于睁开了惺忪的眼睛了。映入她眼帘的却是一片陌生的环境。“谁……”她想开口说话,却发现自己根本发不出声音来。
好在一直守在一边的黑无踪发现她醒来了。黑无踪轻轻一笑,立在床头,关心的问到,“你的嗓子被火灼伤了,还不能多说话。先休息下,我去给你倒杯水来。”
钱乐乐轻皱着眉头,挣扎着从床上爬了起来。她揉了揉自己的太阳穴,她明明记得自己跟沈秋棠在医馆看病的,怎么现在跑到这种地方。
黑无踪倒了一杯水,折身返回来,把手中的茶杯递了过去,对上她那双带着疑惑的眼神,他轻轻一笑,坐了下来,“你们看病的那个医馆着火了。”
“那她……她呢?”钱乐乐口中的她,当然指的的沈秋棠。
“她不在了……”黑无踪不擅长与说谎,但是又怕自己的女儿伤心,所以他扯了个谎话,又补充的说到,“我让你白师叔送她回去了。”
话说,钱乐乐她们俩人被打晕后,这群人便准备带着钱乐乐去找沐宰相拿赎金,谁知道白无影窜了进来,扰乱了他们的计划。那群人无奈,只好放火点燃了医馆。
而随后赶来的黑无踪也是快速的加入了决斗中,在这双人PK一群人的混战中,这俩位武林前辈毫无压力的把那群人给杀的落荒而逃,而最终留在火场里的那烧得面目全非的俩具尸体,也只不过是被白无影易了容换了衣服的俩个死人罢了。
从火场逃离后,他们这才发现沈秋棠已经窒息而死了。(插花下,黄连树上结苦瓜——苦上加苦,小三裴的第一个女人连着他的第一个娃就这样没了)
钱乐乐听到沈秋棠也被救的消息后,暗自的松了口气。抬头向洞开的窗户那里瞥去,她突然想起了什么,抓着黑无踪的衣角,“我……昏迷……几天了……”
“俩夜一日。”黑无踪轻轻的按回床底,给她盖好被子,掖好被角。
钱乐乐愣神了一会儿,突然又踢开身上的被子,从床上跳下来。
“怎么了?”黑无踪上前拉住她的手腕。
“俩天了……墨御……约好的……”她挣扎着抽出自己的手,俯身,拿起鞋子,便要往自己脚上套。她脑中可是还记得风敛轩当初答应过她的诺言,五天后他就会带她离开京城。
他们相处的三天,再加上她昏迷的这俩天,正好是五天了。也不知道他现在怎么样了?有没有担心自己?到底会不会真的放弃皇位?
黑无踪看她这兴奋的摸样,又是轻轻的按住她,制止住她手中的动作,“你是要去见墨御嘛?”
“嗯。”
“你听我说。”黑无踪抿了抿嘴唇,踌躇了一会儿,还是很犹豫的开了口,“你知道……自己怀孕了嘛?”
“怀孕?”钱乐乐俩只手倏然一松,手中的鞋子便直接掉在地上了。她别扭的低头,张大嘴巴,盯着自己的肚子,脑中高速的划出了一个等式来。
怀孕=忌口=疼痛=拖油瓶(o(╯□╰)o,这个等式看着实在咋这么不舒服)
黑无踪见她那吃惊的摸样,以为她沉浸在初为人母的喜悦之中。他嘴角勾勒起一抹轻笑来,轻轻的拍着她的肩膀,喃喃的说到,“既然有孩子了,以后做事不要再那么鲁莽了。”他拍完她的肩膀,便又轻轻的拉过被脚,盖住她下身。
自己女儿要当娘亲了,那他也要升级为爷爷了。
这点他心里还是很高兴的。
“爹……”钱乐乐从自己的思绪里抽身出来,她扬起头,皱着一张小脸,怯糯的说到,“你……有打胎药嘛……”她还是害怕疼,不想生孩子啊。
黑无踪身子抖的如筛糠一样,他惊悚的望着钱乐乐,嘴里吃惊的发不出声音来,“你……你这是……为什么……”因为她有滑胎的迹象,他这个做爹的绞尽脑汁想了许多办法,要来保住她腹中的胎儿。可是……谁能告诉他,她的女儿压根就不打算要这个孩子。
“我怕……疼。”钱乐乐砸吧砸吧嘴巴,委屈的说着。
黑无踪身子晃悠的更明显了,他勉强的稳住自己的神识,又轻轻的把她整个人都按在床上,然后拉起被子盖住她的上半身。语重心长的说到,“这孩子可是你们俩个人的……生孩子或许会疼点……但是有爹在……到时一定不会让你太疼的。再说了,你要是觉得带孩子不方便……到时还可以让你爹我来带。”
“真的?”钱乐乐眨了眨眼睛,幽幽的看着黑无踪。
“当然!”黑无踪再次帮她掖好被角,莞尔一笑。他错过了自己女儿的童年,他可不能再错过他孙子的童年啊。
“好了。我知道你现在想要去见墨御,可是现在正好是大中午,太阳晒的慌,我怕你的身子吃不消。不如……还不如晚上再去,到时候我找俩马车来,你再去吧。”白天她要是这样去找风敛轩,太暴露了,实在是不安全。
“可是……”钱乐乐又想要挣扎起身,却被黑无踪给拦了下来。
“你应该饿了吧,我去给你端吃的过来。”黑无踪走之前,顺手又拉了下钱乐乐盖着的被子。
钱乐乐蜷缩在被子里,总觉得她这个老爹,真的非常喜欢给人家盖被子,掖被角。
黑无踪害怕她性子急,耐不住,便在她的粥里加了些补眠的药材,钱乐乐吃了几口,果然便喊困,又昏沉沉的睡了过去。
到了傍晚的时候,她才幽幽转醒,嗓子也不再那么的疼痛了。想到晚上便可以见到风敛轩,她耐着性子对着铜镜,自己捣鼓了一个发髻,又换上了一套粉红色的雪缎长裙,为的就是能给他一个惊喜。至于怀孕这件事情,她只能看情况再说了。
她做好了一切准备,便央求着黑无踪他们俩人带她回去。黑无踪实在是没有办法,便雇了一辆马车,天黑的时候,才带着她从他们住的那民居里出来。
马车里,她双手拖着下巴,想象着等下子见到风敛轩的各种场面。唉,套句话说,少女怀春是种恶疾,病入骨髓且无药可救。
她就是这样光想着,嘴角都能忍不住的笑了起来。
“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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生外相啊……”白无影摇着头,一脸叹息的向黑无踪“挑拨”他们父女俩的感情。
“死老头,你还说不是喜欢我……爹。”钱乐乐直接拿起身边的一个坐垫,朝白无影扔了过去,“你要是不喜欢他,你为什么一直跟着我们。”
白无影接过她扔过来的枕头,炸毛了起来。他最讨厌的就是这句话。他眉毛倒瞪,炸毛的冷哼到,“小姑娘家懂啥子。我现在不走,那是因为我师弟有你,你就是他的弱点。只要我掌握了他这个弱点,还怕斗不过他嘛?”
“白妈……你留在我爹的身边,就是想给我当后ma的。”钱乐乐勾唇一笑,就白无影这样的性格,她当然不怕欺负不了他了。
“你……你……师弟,你怎么不管好你的女儿啊?”白无影说不过她,便大声的叫嚣着让黑无踪来帮忙。
“白妈妈,你跟我爹爹告状也没用,我爹听我得。你听我爹的,所以这家我最大!”钱乐乐瞥了瞥黑无踪,见他笑的挺灿烂的,她也就放心的和白无影斗嘴了。
白无影被她气的实在说不出话了,他咬咬牙,干脆不理会他了。从袖子拿起他的小杂本,读了起来。
离他们住的小院越来越近,马车里却传来了震耳欲聋的马蹄声、呐喊声。她忍不住好奇的掀开窗帘,看向外面。
满街的火把,把整个街道照的如白昼那般的明亮。她的心猛的一沉,一种不好的预感弥漫而来。
一阵急促的锣鼓声音响起,那个小院……她和他一起住过的那个小院,有许多人从里面奔了出来。钱乐乐听清楚了他们口中喊的话后。她让黑无踪停下马车,便提着裙摆直接奔了下来。
“着火?”她的身形有些慌乱,目光在人群中不断的搜索着。
待奔到场中,侍卫听见她走进时“咔嚓”的声响,众人纷纷回头,为她让出一条路。人群中,站在前面的风南洛见到她,双眼猛的一亮,浑身战栗着,凝视了她一会儿,便奔到她的身前,嘹亮的声音带着兴奋,“你……没死?”
“他呢?墨御……他呢?”钱乐乐仰头,问到。
风南洛咬了咬牙,眼里的光芒瞬间黯淡了下去,他缩在袖管里的手松了又紧,紧了又松,千言万语卡在喉咙里,说不出来。
李公公这个时候,却不知道从哪里挤了进来。见到安然无事的她,他哽咽的说到,“皇皇上……他喝了酒……睡过去了……”
“不可能……”钱乐乐摇了摇头,强笑着说到。
“屋里点着火,皇兄他……喝醉酒了,便睡了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