单位宿舍的时候不会太远了!”
聂睿对诸晓晨向来没有好感,诸晓晨却不在乎他的态度,也是,他说得没错,不远了。
聂睿不知道什么时候离开的,诸晓晨再从二楼下来时,屋里便空无一人了,外面下着雪,天也渐渐黑了起来,她没有开灯,在黑暗里默默地注视着外面的一切妃。
好久,她才回过神来,走到屋前,伸手接了几瓣雪花。
她站在廊下,雪花消融在她的手间,脑中突然想起两年前,当两人还能和平相处之时,那夜下了好大一场雪,她一觉醒来,看着外面银装素裹的世界,匆匆的只穿了睡衣拖鞋便跑了出来。
那晚他也不在家,只她一个人,她便一时兴起,干脆踢了拖鞋,在雪地里即兴跳起了一支没有任何专业指导的舞蹈砩。
稀疏的掌声惊醒了梦幻般的她,她回过头来,只见他侧身依在海棠树下,片片雪花迎风起舞,落英缤纷的样子,魔化了他的脸,他就像从魔幻中走来的人。
有那么一两秒钟的停顿,她便赤红了脸,兔子一般的往内室跑去,却不料脚下一滑,摔了个四仰八叉,简直就丢尽了脸面。
只记得他匆匆的上前,一把便捞起了她,她被他揽在怀里,两人都屏住了呼吸,半响,还是他回过神来,半是讥讽半是嘲弄道:“这招叫什么?美人心计?呵呵,我收到了,黑色的!”
她大怒,猛然便推开了他,他显然没想到她会突然翻脸,被推得差点滑到。
那天,她把自己关在房里,脸红得像猴屁股,当下便换了她那黑色的内衣。
怎么会莫名其妙的想起这些?她回过神来,夜里,天反而被雪映得像是快要天亮了一般。
她缓缓地雪地里走着,绕着内屋,空气里飘来葱花的味道,她突然也察觉饿了。
回到屋里,打开了灯,小厨房的那些餐具好长时间没动用过了,她抱着试试看的态度,打开了冰箱,竟发现冰箱里各种菜都有,塑封的包装上,打的是今天的日期。
不想大动干戈,也懒得动,她翻箱倒柜的找到了挂面,没几分钟,便也弄好了一碗酸汤面,上面还卧了个荷包蛋。
*
“诸晓晨,面好了没有?”
“好了,好了。”
“记得给我弄个荷包蛋!”
她匆匆的手忙脚乱的去弄荷包蛋,弄好了端到他面前,偏偏他还撇着嘴,一脸嫌弃道:“好丑!我不要吃!”
随之,那荷包蛋便被他夹入她的碗中,然后一幅你赶浪费我家食物试试看的态度逼视着她,她只得满是委屈的吃他的“残羹剩饭”。
诸晓晨以前讨厌吃鸡蛋的,且从来不吃荷包蛋,现在……
她一口一口的吃着,却还是心不在焉的把辣椒吸到了嗓子眼,辣得她咳出了眼泪。
*
晚上,也懒得洗澡,只刷了牙便上了床,看着床头那情意深深的画中人,似乎耳边便产生了幻听,“小猪,帮我拿条内裤——”
帮他拿东西,几乎是他兴致时,诱惑她的最蹩脚的理由,其实那些东西就算她拿进去了,待出来时,两人还是不着寸缕的出来,最多是他给自己系条浴巾,松松垮垮的,随时就能掉下的样子。
她努力的不想去想他,可偏偏满脑子都是他,数绵羊,数什么都没用,这倒好,回到这里,不做噩梦了,却失眠。
好容易天快亮时,才迷瞪过去,醒来时,已是正午的样子。
屋里冷冷清清的,平日里,还会有陈妈在,诸晓晨猛然间便想到了古代的冷宫。
转念又为自己有这样的念头而惶恐,匆匆的起床,自己洗手做羹汤。
手按着那滑溜溜的土豆,一刀一刀的切着丝儿,脑中浮起那日在山间,他切土豆丝儿的样子,一个走神,刀便划到了指尖,血“嘶”地便溢了出来,滴在了案板上,晕得一圈圈儿的红。
她放弃了,将那没切完的土豆儿以及切成的面目全非的土豆丝儿全部倒进了垃圾桶。
这是叫过惯了资本主义太太的生活,如今沦为自给自足的人民大众,不习惯了吗?自由落体般的堕落。
她恼,她恨,她怨,如今的自己,没一处她觉得还是自己。
空着肚子,穿了外套,拿了些零花钱,便走出了家门。
小区里热闹极了,因为这是今年入冬以来的第一场雪,好多大人带着小孩子在门前堆雪人,看着那刚会走路的小豆丁步履蹒跚的去拔那雪人的红萝卜鼻子,然后就想放在自己嘴巴里,诸晓晨不由得便笑了。
宝宝妈妈佯嗔道:“哎呀,看看,阿姨都笑你呢?宝宝又不是小兔子,小兔子才吃胡萝卜呢?宝宝,来,叫阿姨,看阿姨多漂亮,叫阿姨,a0yi”
小家伙看了眼诸晓晨,噔噔噔地便跑了过来,诸晓晨怕她滑到,蹲下身子,接住了她。
“阿姨——,阿姨——”
“呦,宝宝会叫阿姨了,宝宝真棒!”宝宝妈妈欣喜万分,有些激动地忘着诸晓晨。
诸晓晨其实挺有小孩缘的,才一会儿,小家伙便让诸晓晨抱着她,说什么也不跟妈妈回家,妈妈有些不好意思,毕竟,小家伙的鞋子已弄脏了这位漂亮姑娘的衣服。
不远处,一辆黑色的奔驰轿车停在原地大致有五六分钟,最后,找了个空旷的地方,调头,驶离。
*
诸晓晨像是庆生一般,特意的犒劳了自己,又去电影院看了场电影,电影很搞笑,黑色幽默的,竟使人笑出了泪。
晚上坐班车回来,路况不好,公车中途又出了故障,她便下了车,一个人,踽踽而行。
突然想起,那个暴雨骤歇的晚上,子夜时分,从湘湘的宿舍回来,两人在路上十指相扣的走着,她弄了他一身的泥水,他也不恼,之后还陪她猜拳,她输了后会兴致勃勃地唱歌,他输了则心甘情愿地玩猪八戒背媳妇……,怎么这一切,会都成为假的呢?
为什么,她现在想起的,都是他的好?他如此的待自己,她不是该恨他么?她走了一路也没有想明白。
*
复又上班后的诸晓晨,似乎沉默了许多,陆曼为此像个知心姐姐一般问了好几次?。
“喂,诸晓晨?最近呢,有些想念你们家吃不完的水果啦!”陆曼一句话,办公室的人都起哄起来。
当初,雷宇晟逼她补充营养时,她是以这个理由处理那些水果的,如今,听起来,倒像是无情的嘲讽一般。
令诸晓晨没想到的是,她在卫生间听到了脉脉温情背后的人心叵测。
“你说什么?诸晓晨是小三儿?”
“可不是么,听说是盛世哪位老总养在外面的,这不,现在要么就是人老板移情别恋了,要么就是人正宫娘娘发觉了,你没发现么,最近,她是坐班车来上班的?!”
“啊?!不可能吧?!”
“怎么不可能,听说,上学时便被人包养了,你不信去科大问问,好多学生都见过她曾经被豪车接送呢?”
“啊?那样的人也能进教师队伍?世风日下啊!”
“可不是么!若非盛世捐了这整个的实验楼,你以为,附中会收留她?”
“难怪学校会让她协调与盛世方面的关系?那还协调什么呀?晚上回去床上不就‘协调’定了吗?!”
“说什么呢!隔墙有耳!这里有没有人你们看过了没?”
有人这才想起来,一个个的拉开隔板的门,诸晓晨在隔板就要被拉开的时候,冲了水,走了出来。
刚才聊得正起劲的人突然便失去了言语功能,反应快的,匆匆拉开门溜了!
诸晓晨细致的洗着自己的手,突然仰起头来,对着镜中的自己,无力的笑了笑,那些人说的,似乎也还就是那么回事儿。
(PS:放假准备宅在家里,看能否多产一些o(╯□╰)o)
第164章 渐行渐远④(3000++)
站在七十多层高的地方,居高临下,俯看着街道上的车水马龙,真觉得众生如蝼蚁。
醒握天下权,醉卧美人膝,确实是男人的最高境界,可是,他的美人在哪里?
身后传来高跟鞋落在地板上的声音,这个点上,他不用回头,也知道谁来了。
“哥哥——”温婉的声音,带着女孩子特有的娇媚。
男人回过头来,轻轻捻灭了指间的烟蒂,“怎么这么晚还过来了?妃”
“我来看看,哥哥是不是舍不得进行the~next了?哥哥,听说这夜长了梦就会多!”说话的是一个明眸皓齿的女人,她几乎拥有世上最美丽最精致的五官,再加上那珠玉般的声音,不得不说,眼前站立的是一位人间绝色。
“我就知道哥哥会心疼!”她莞尔一笑,“可是,咱们也没有做什么,对吧?他们现在的情形,只能说明,她心里的那个人不是他!哥哥,我们都是好孩子,我们又没做过什么过份的事情,不是吗?”
“这两天,正是她情绪低落的时候,哥哥可要抓住机会哟!当然,我也会助哥哥一臂之力的!当然啦,我知道分寸的,毕竟,将来我还得称她一声‘嫂子’呢!我不会伤着她一根汗毛,我只会使她离雷宇晟越来越远!砩”
唐诗诗看了眼面前这个她曾认为是温润如玉的堂兄,见他不语,有些不安的问道:“哥哥,你说,诸晓晨会不会去质问雷宇晟?”
唐弘韬像是还在神游,半天,肯定道:“不会。”
“肯定?”
“我了解她!这事儿,放一般人哪儿,闹一场咱们的局也就破了,但她不一样,她是一只缺爱的蜗牛,她会竖起厚厚的壳,默默的使自己变得更坚强!”
唐诗诗默然,心中冷笑,不就是懦弱加白痴么?还会被堂兄说得那么惹人怜惜。她有些不理解她这个堂兄,也不觉得,那个笨女人有什么好,竟令两个如此优秀的男人如此的团团转。
若没有那段视频,她想,她那如玉般的堂兄还不会跟她站在一条线上,那段视频,可真是个宝贝啊!以前,无论她如何的晓之以理,动之以情,唐弘韬一直不愿与她联手,但在她夺回雷宇晟的伟大计划中,一个人,还是显得势单力薄了些,如果能加上堂兄唐弘韬,两人又都能各取所需,一定是个完美的组合。
唐诗诗不由得回忆起,那个他们兄妹达成联盟的晚上。
唐弘韬其实并未看完那段视频,他只看到芳草萋萋中,诸晓晨翻身覆上的动作,便“啪”地关掉了设备,紧紧的闭起了眼睛——亲眼看到与兀自想象还是不同的境界。
“哥哥——”
唐诗诗从没见过那样的唐弘韬,双目赤红,像一只吃人的兽。
于是,凭着她对雷宇晟的了解,堂兄唐弘韬对诸晓晨的了解,再加上她曾研修过心理学,他们兄妹俩便策划了这场噬心的局!
既然是局,便终有被识破的一天,夜长了肯定会梦多。这是唐诗诗破釜沉舟的一赌了,若一局不胜,她便被永久打入了地狱,这一世也休想翻身。
唐诗诗沉思着,那段视频,是不是,可以再次利用一下?
*
“妈——”
“陶伯诚,你女儿找你!”电话里,诸妍都未曾应一声,便将电话搁置在一边,诸晓晨握着电话的手都颤了,她其实就想叫声“妈妈——”,可是诸妍连这声“妈”都没应她,就将电话交给了陶伯诚。
陶伯诚接到电话,一贯的嘘寒问暖,诸晓晨一一的听着,最后,她一字一句的叮嘱道:“你们要保重身体!”
“嗯,还是我女儿好!真是爹妈的小棉袄!到了国外,要常来电话,听到了没?”
“嗯。”
*
都市的夜晚,瑰丽旖旎。阿房宫门前,车水马龙。
阿房宫的高层,这两天表示鸭梨很大,几位老板天天在这里,弄得人神经很是紧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