喜鹊一听,心头就是一动,心道姑娘昨日还说林家的人定是要来求情上门儿的,这卦果然不错的。便问吉庆道:“哪个林家,是谁呢?”
吉庆小声道:“还有哪个林家,不就是上次来打秋风的那个林家么,上回他们来时就是我和李大叔的班儿,这回却是上次那个女的,带着个年轻的公子来的,我看这两个人儿倒不象上次那个那样大吵大嚷的,只是来了便求李大叔回禀一声儿,李大叔先前不答应,但是那妇人哭了起来,那年轻的公子又低声下气的在那里哀求,李大叔想是软了心肠,便让我来问夫人的示下。”
喜鹊就在这一愣神儿的功夫儿,屋里面的艳红早就听到了外面有人说话儿,便掀了帘子走出来,吉庆便上前将刚才的话学了一遍,又道:“李大叔让我来问问夫人,原是夫人说是只要是林家的人来一概不见,可是昨晚上大少爷又来说若是林家来了人,便先告诉上面儿一声,因此让我来回夫人,看是将人赶出去呢,还是让进来呢?”
艳红想了一想,问道:“如今人在哪里?”
吉庆道:“那两个人儿如今在门房里呢。”
艳红便道:“行,你等着吧,夫人刚起来我这就告诉去,”转头对喜鹊道:“夫人刚才还念叨让我稍过会儿便去后院瞧瞧姑娘病好些了没,偏巧你就来了,倒省了我的事儿了。”
喜鹊笑道:“姑娘怕夫人担心才让我来的,”说着便随着艳红到里间儿去了。
因着乐山前些日子和兄长乐海听说邻县的海边儿有大鱼,便相约着几个好垂钓的去出海钓鱼去了,因此不在家里,所以喜鹊才放了心跟着艳红直接走到内屋里。
林氏见了喜鹊,便问小桃病情。喜鹊便将小桃要她说的话转达了一番,又道:“姑娘已没事了,让夫人不必担心了,还要我告诉夫人,那参汤可不可以不喝了,姑娘说若是身上没病身子又不虚,怕是喝了参汤,大夏天的别再上了火,让我问一声儿。”
林氏道:“她说的也有道理,她小孩子家家的吃多了那东西倒顶得慌。那就罢了,那参汤就不炖了吧,只是那燕窝她每日里还是盯着喝么?”
喜鹊回道:“回夫人的话,姑娘每天都让厨房里用银吊子专门熬一碗燕窝粥来喝的,说是滋阴养颜,对皮肤还好,因此每日都不曾断呢。前几日七王爷送来的礼盒里就有六盒上等的燕窝,其中有两盒还是极难得的血燕,姑娘说两盒血燕请夫人和老爷就自己吃了就是,她吃那剩下的也是一样的。”
林氏点头道:“这丫头倒真是个细心的,前几日王爷送来的那许多礼盒子我叫她拿回去,她偏放在我这里,说是尽着我挑捡完了再拿剩下的,我瞧了那里面百年老参就有两根,还有那些燕窝,其它的东西我竟是一半没有见过的,等会儿你就顺便找个丫头帮你拿回去放库里搁着,我若用时再去要就完了。”
喜鹊笑着应承了。艳红瞧见她们二人说完了小桃的事儿,便瞅空儿将吉庆方才来报的事儿讲了,林氏脸色就是一变,沉着声音道:“不省心的冤家们,一大早的就来搅的人不安宁,昨日四妞儿病了的事儿我正没处找人算帐呢,他们倒碰了来。艳红,你去告诉吉庆,让他们进来,只在前厅里坐着等着,且不用去理会他们,我瞧着他们心火是太旺了,晾着歇歇火才是呢。”
艳红便退出去告诉吉庆让李歪把人带到前厅里,又叫两个丫头去前厅看着,林氏越想越气,又勾起当年的火儿来,索性让喜鹊回去桃仙居伺候小桃,自己便让艳红慢慢儿的梳头洗脸吃饭,简直就象没有林家人来访这件事儿一样,艳红心知夫人是生了气了,也一声不敢言语。心里暗想今日怕是夫人要发作林家的人。
喜鹊快步回了桃仙居,一眼便瞅见小桃坐在外间儿的窗边儿上,手里拿着一个小花绷子,正背对着太阳光在绣一块淡蓝色的缎子。喜鹊进来挨近了瞧了一眼,就见窗边的条案上放了一张才画好的花样子,却是一只桃花从空中横出花枝,上面一半是花骨朵,一半是开了的桃花,中间夹杂着一些嫩绿色的桃叶,十分的俏丽。
小桃见喜鹊瞧着花样儿,便抬头一手捂住了,不叫她看,嘴里笑道:“有什么好看的,没见过我画画儿么?”
喜鹊笑道:“见是见过,只是姑娘这花样子想是要绣这只荷包用的罢。这颜色似乎男子用还挺好看的,这桃花绣了上去粉配蓝也很漂亮,若是我猜的不错,怕是给七王爷绣的吧?”
小桃扭了头笑道:“听你胡说呢,我是绣给爹爹的,绣给哥哥的,不行么,谁说绣个荷包非得是给他的,他王府里针线上的人可还少了么,哪里用得着我绣东西给他?”
画眉也在一旁笑道:“是啊,喜鹊姐姐,你可别冤枉了咱们姑娘。咱们姑娘是一年也难得动几下针线的,如今好不容易动了心想绣个荷包送人了,你却偏把它说破,姑娘若是害起臊来索性不绣了,七王爷岂不是没有荷包拿了?若是七王爷不知道也就罢了,若是知道了是你多嘴坏了他的荷包,怕是要生起气来,将来不答应你和陆侍卫的事儿,岂不可惜么?”
小桃笑得指着画眉对喜鹊道:“喜鹊,你去撕她的嘴,她这一张嘴把咱们两个都说到里头去了,你把她的嘴拧下来,问问她再敢嚼蛆不了?”
喜鹊也是红了一张脸,伸手就去拧画眉脸,画眉跳起来便躲,两人着实笑闹了一阵,又凑在小桃面前瞧她手里的荷包,画眉笑道:“姑娘其实绣活儿很不错,只是平日里都不做罢了。若是静心做起来,怕是除了夫人的手艺,别人还真比不上呢。”
小桃笑道:“别尽着灌迷汤了,若不是上次下棋输了,答应了他要绣个荷包给它,我才懒得弄这个,这许久没有动针线了,这会子手都生疏了。只盼着快些绣好应付过去,别让他整日里见着我就提这荷包的事儿。”
【一百七十五章 帮不帮忙?】3zcn。
一百七十五章帮不帮忙?
画眉笑道:“我这还是第一次见着姑娘绣东西这样认真呢。反正一个也是绣两个也是绣,姑娘干脆就趁着这会子热乎劲儿多绣几个,也不拘非得是荷包,什么腰带、帕子、鞋垫儿都行,虽说王府里有针线上的人,可毕竟这是姑娘亲手做的,想必王爷是极喜欢的。”
小桃笑道:“你少说些罢,谁还能将你当成哑巴卖了不成?我也吃完早饭了,你们就去吃罢。别在我这里嚼舌根了。”
喜鹊这时凑上来小声道:“姑娘,方才我去夫人屋里,碰见门房上的吉庆在传李歪的话,说是林家的人又来了,在大门口处呢,正在问夫人是不是要他们进来?”
小桃就是一愣,问道:“你可知来的是谁?”
“我听那意思,似乎是林公子和那个卢氏,如今正在门房处求着呢。姑娘要不要去看看?”
小桃还没答话,在一旁的画眉听了便哼了一声,低低的嘀咕道:“看什么?又有什么好看的?不过是来求情让二少爷将人放出来就是了,姑娘昨儿病了一下晌,今儿刚好了些。去生那些闲气做什么?横竖今天大少爷和二少爷都在家里,还有夫人呢,自有人去应付。”
小桃将手里花绷子放到桌上,支着头想了一会儿,站起身来道:“他们如今还在门房那里等着么?”
喜鹊忙道:“刚才夫人说让李歪把人给领进前厅去,只是也没派人招呼,怕是要他们等着,这也不知等到什么时辰。”
小桃闻言倒笑了,“看来,我娘倒真是生气了,要把送上门来的林家人晾上一晾,也好,横竖这会子前厅里没人去接待他们,我先去瞧瞧他们可有什么说的么?”
说着,喜鹊和画眉便跟在后头,一行人绕出桃仙居,来到前厅里。
卢氏和林远昨日坐了一下晌的马车,颠簸得浑身骨架子都快散了,方来到了京城里。只是他们来的时候天色已然晚了,虽然心急如焚,但想着这会子人家都已关门闭户的了,去打扰却是不敢,便找了上次住的那家小客栈住了一晚,一大早便急急忙忙的到乐府里来。
卢氏和林远二人来时便想到了八成这次又来乐府要受阻,果然在门房就有人将他们拦下了,说是夫人有令,林家人一概不放进去。若是换了平常。林远必定掉身便走,但此时是有求于人,而且自己的亲二叔就关在衙门里,他还是那副着三不着两的醉态,若是惹恼了官差,抡起大棍来打他一顿那算是轻的,而且卢氏一路来哭得凄凄哀哀的,他心下也不落忍,只得忍了耻好言相求。
好在那门房的李歪总算是个嘴硬心软件的,看着卢氏一个妇人家,年纪还比他大些,在自己面前哭得可怜,又连连作揖打躬的,那个林远不过是个年少的后生,一脸斯文相,也一口一个大叔的叫着,求他回禀一声,李歪便叫吉庆去报了夫人。总算是夫人发了话,让将人领到前厅里坐着。
林远一听叫他们进去等着,就算是看见一丁点儿的曙光了,忙跟着李歪来到前厅里坐着等。岂知将他们往这前厅里一放。丫环上来两杯茶水便走了,屋里只有他跟卢氏二人大眼瞪小眼,没有人来理会他们。卢氏和林远就知道这是人家故意冷落他们,虽然两人面上过不去,但心里毕竟还记挂着衙门里的那一位,因此叹气忍着仍坐在椅上等着。
约莫过了一盏茶的功夫儿,林远就见前厅敞开的大门外,他表姐乐小桃穿着一身淡紫色的衣裙从院子里走了来,后面还跟着两个丫头,正是上次见过的那两个。只见她似乎刚起来似的,头发只轻轻挽起只插了一根碧绿的玉簪,腮旁一对绿玉坠子映着日光一明一暗来回摇晃着,她衣服外还披着件略厚些的织锦的长衣,长长的衣摆直拖到裙角,她正提着一边的衣角提步上了台阶进了前厅。
林远忙起身站立给她远远的施了个礼,眼角瞧见对面椅上坐着的卢氏也起来了,紧张的手脚不知往哪里放。小桃瞧见卢氏张了张口,想是不知该怎么称呼自己,又紧着将嘴合上了,一脸的手足无措的紧张模样。小桃瞧了倒觉得她可怜,心下暗叹一声,脸上表情也和缓了些,喜鹊扶她坐到椅上,小桃瞧了瞧两人道:“既是我娘叫你们来这里坐着等的,你们就只管在这里等会子罢了。”
卢氏还记得临来时姜氏跟自己说的话,这位外甥女儿就是家里的眼珠子,只要她说一句话,比她们说上一百句也有用呢。卢氏想到此,便厚了脸皮上前走了两步。挤出一个唯唯诺诺的笑容来,对着小桃道:“姑娘,我知我们不该来打扰的,只是昨儿下晌我才听说我们家那口子在城里喝醉了酒,跟人打起架来,还让官爷抓了去衙门,我急得连忙往城里赶,一晚上急得没有睡着觉,只想着听说府里有人在衙门里做事的,好歹央求姑娘看在......看在我家那口子是......是你母亲的亲兄长的情份上,帮着我料理料理......”
小桃瞧了卢氏一眼,脸不变色心不跳的慢慢道:
“你们上次来时,我们该说的怕是也说得明明白白了,我们两家本就没什么来往,如今有了事儿便求到这们这儿来,也实在让我们为难。我瞧你的年纪和我娘也不差什么,从年纪上来论也算是个长辈,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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